又待了一会儿，金律和各位警长搬着东西在厨房，茶水间，功能室补货。有个人需要的物品送到各自房间。

水淼跟在他们身后，看到蓝泽之后跑过来。

“蓝！”

语气十分激动，蓝泽看过去。白皙精致的乖巧少年，穿着衬衫和卡通裤子。今天脚上穿了鞋。但是是棉的。

星际有冬天，但王国没有，科技笼罩下，宫殿四季如春，大家都没有穿得太厚。当然，等冬天来临，要去外面赏雪的话，还是用得到的。

只是，离冬季还有很久。

“蓝，鞋。”水淼指着脚上的棉鞋，眼神亮晶晶看起来很喜欢。

好吧，客观评价，蓝色的棉鞋，鞋周围是一颗围绕的黄色大星星，从上往下看，星星像平摊在地上，占地挺大，确实可爱。

“为什么选这双？”蓝泽看着他问。

水淼指着蓝泽，“蓝。”然后指着鞋说：“警长，说……蓝。”

蓝泽：……

蓝泽有点无奈，因为是蓝色，可以，但是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水淼凑过来，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意图十分明显。

蓝泽不打算起身，于是笑着拉过人坐在腿上，水淼扭身在桌子上拿饼干。

蓝泽捏着他的下巴把人扭过来，手指在他唇上摩挲。

“你到底喝水没有？”怎么摸着一点好转没有。

“喝……了，昨天，卫，医生，药。”

蓝泽皱着眉，治这么多年病了，怎么感觉还是任重道远呢？

痛觉失灵实在不好，水淼要是知道疼，刚开始不舒服就知道了，哪会像现在这么严重。现在嘴唇感觉用点力就要裂开了。

从水淼手里拿过饼干扔进盘子，机器人经过时候让它带走。

“蓝……？”水淼看着饼干远去，疑惑的看着蓝泽。

“按时吃药，什么时候嘴唇好了，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能吃饼干。”

摸着自己的嘴唇，它最近一直干干的。因为这个，不能吃饼干？！水淼皱着眉，不高兴地问：“怎么，算，好？”

“像……我这样。”蓝泽看了一圈，各自做各自的事情，指自己比较方便。

水淼一只手摸上蓝泽的嘴唇，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嘴唇，思考：要像，蓝这样。

嘴唇被来回摸，蓝泽拉下他的手，直起身去拿杯子。

刚喝一口，低头，“诶我咳咳咳……咳咳咳……”

蓝泽抓住水淼的手，制止他的动作，话说不出来，咳嗽个不停。

闻笙递过来一张纸巾，蓝泽接过擦了两下，又喝了几口把咳嗽压下去。

“蓝？”水淼疑惑。

他下唇汩汩冒血，血珠一滴一滴的落在蓝泽的胸膛。

从口袋抽出手帕捂在水淼嘴上，凳子后退，蓝泽起身，托着人上楼找医生。

闻笙摇摇头，叹息般说道：“真难呐。”

风言探出脑袋，“把下唇撕一层，他是不是更傻了。”

奇诺：“他不傻好吧，就是说话不利索，不知道疼。”

风言也不反驳，“那这么多年治了个什么？”

闻笙：“客观来讲，确实有好转，会说话了，吐字越来越清晰。”

奇诺：“那他还不知道疼。”

闻笙：“两个方面。”

“那医生挺差劲的，这么多年一半都没治好。”

风言：“嘿，你去卫医生面前说。”

……

“我说你到底行不行？”

蓝泽抱着胳膊站在柜子边，看着卫澜给水淼处理。

“我不是一直在治吗？”卫澜用棉棒消毒止血。

他也想不明白这病到底治好没有，不管是说话还是痛觉，水淼至少不应该是越治越傻的。

“有一个可能，我能说，你不一定想听。”卫澜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蓝泽站到水淼面前，捏着他的脸，后者大眼睛眨巴眨巴，还要笑，被蓝泽一把捏住。

“不要笑，裂开要流血的。”

他语气严肃，于是水淼嘟着嘴巴，小脸在他手掌轻蹭，看着乖的不行，好像刚刚把嘴唇撕裂的不是他。

蓝泽看向卫澜，“你说。”

卫澜倚在桌子上，“我建议带他出去走走。选择最直接的方式处理问题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他的认知。

水淼比我来的还早一些，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水淼来这里之前，因为受到伤害，精神比较脆弱，此外年龄也不大，这就导致对外界抵抗能力弱。

这里的人，个人有个人的纬度世界，大家的行为千奇百怪。被这里影响，他的行为奇怪一些才是正常的吧？！”

蓝泽皱眉：“卫澜，你是联邦最好的医生。”

笑了一下，卫澜说道：“谢谢夸奖，从你嘴里听到这么一句真不容易。既然如此你更应该相信我的判断，我知道他很重要。

可我也要说，他的问题不只是说话，痛觉，他的问题很大。其实今天没这事，我也要找你聊一下水淼的病。”

卫澜走出去倒了几杯水，把放吸管的那杯给水淼。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做什么，就像洛溪的小云还存在，这类人群建立起来地精神屏障很难打破。水淼的天赋有多高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普通，又因为经历，现在颇有待在舒适圈的意图，我改变不了他。”

“其实也不全是坏处，他依赖你，比那些不稳定的要强很多，也更容易管理。反正他自己不觉得有问题，开心就行。”

蓝泽听他这意思是洛溪也治不好，真有病的就这么几个，一个都治不好。

“你说他受到影响，他只听我的，我的影响不够吗？”

这话让卫澜心里叹气，“拜托，你每次一离开就是几个月，他受这里人的影响更深好叭。诶……你别说，我知道他对你很依赖，也听你的话，你说不让他这么做那他肯定就不这么做了。但是……这个东西不可控的啊。”

也就是说，这次他撕嘴上的皮，下次可能撕别处的，或者别人的，只要他自己觉得没问题。蓝泽看着水淼不说话。

见他皱眉，卫澜耸了下肩，“我刚说的只是一个建议，我也并不能保证出去就一定好转。”

他知道这里的人不能随意出去。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一直以来，他其实都没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