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只剩甜珍和辛慎。
甜珍喝完一杯茶,正在思索着说点什么。
辛慎瞧着天色:“你很能说动这群人的心,也想尽快管理好府中这些人,可惜没那么容易管,你忙,接下来是我的自由活动时间。”
甜珍立马站起来:“你想去哪儿活动?”
辛慎也不回头,边走边道:“去我老娘给我置办的府邸参观,补觉。”
甜珍起身说道:“这怎么行,少将军是我的马夫,你此时随意出入府中,其他人还怎么服我,你的理由不合理,你不能离府。”
辛慎停下,回头眯着眼睛打量着她,警告道:“我前面才说,你不要给本大爷找事。”
甜珍不惧,脸色如常:“少将军,你不懂我此番用心,你先要学会管理人,而现在,你也是这府中的男侍,你必须服从府中的管理,要是你不想学,你可以离开。”
辛慎乐道:“那我可就走了。”
甜珍脸色不好:“我没有办法决定你的去留,你可以要赵将军许你走,要是不行,你就呆在府中,没有我的准许,你不能擅自离开府邸。”
辛慎鼻翼收放,狠吸一口气,双手随意交叉搭在胸前,咬紧牙问道:“本大爷要怎么理解你的意思才能舒心,你这是要管我,姓甜的?”
甜珍受着辛慎释放过来的,放肆的压迫,强硬的回道:“我是你的夫子,你是我的学生,我当然要管你,教你。你在府中还有另一个身份,每日上朝时,你是我的马夫。除非,你不是我的学生,就可以不用受我的管束。”
辛慎放下双手,几步回来,一脚踹断太师椅一边的扶手,纯木断裂的声音,刺耳的回荡在院中。
辛慎双手撑着小桌,埋头盯着甜珍的眼睛:“你几次拿我老娘压制我,你惹急了我,本大爷脾气不好,气急会做出什么,你怕是没有后悔的退路。”
甜珍心中明白:激怒这小煞神,极有可能会受他报复和胖揍,但这样她就有把柄,和足够的理由,求请官家中止这差事。
于是她迎着辛慎的眼神,接着道:“少将军这是想对我动手?那可要慎重,否则不论是赵将军,还是官家这头,都不好看。”
辛慎怒急表情一瞬扭曲,太阳穴爆起青筋,拳头足渐收紧,脑中急转。
此刻他是不能对甜珍出手。
先不论两人都是重臣,还有更重要的是,今天要是真伤她,他老娘不会饶过他,还会落下把柄,以后在他老娘面前,都别想翻身。
此刻两人都在暗中铁了心,想激怒对方犯错,再趁机压制对方,这样一人不用承受官家的责难,一人也不用承受老娘的压制,完美结束这场文武较量。
可论心志坚定,是谁也不输谁。
辛慎往外用力推一把小桌,便碰到甜珍浑身一抖:“你很有胆姓甜的,敢向本大爷挑战,你做好准备,我看你能耐到几时。”
甜珍没管被辛慎故意推桌一撞,表面淡笑应道:“随时恭候。”
甜珍下朝后,会在书房批阅奏本书写,这里分布几处隔间,离自己最近的是用来堆书籍之类,不过就是比起自己的书房,有些小。
甜珍叫来六儿,很快差人将这里收拾出来。辛慎每日与自己上朝下朝,在府中,提前预防他在自己书房捣乱,刚好给辛慎用,试着慢慢给他一些奏本处理。
辛慎站在院子里,看着已经收拾好的隔间,心道:方方正正,冷冷清清的,跟冷宫似的。
迈开步子就走近隔壁,甜珍的书房,甜珍接过六儿递过来的毛笔,正准备往砚台着墨,看着进来的辛慎:“少将军有何事?”
辛慎不答,直奔唯一一张长榻,打着哈欠,躺倒就睡,他要补觉。
六儿见两人有话要谈,行礼离开。
甜珍看着窗柩透进的阳光,分辨着天色:“你有半个时辰的午睡时间。”
辛慎不耐甩出简短两字:“太吵。”
她在批阅奏本时,书房都会点着静神的香炉,此时对辛慎倒有安神入眠效果。
甜珍顺手将毛笔放在砚台,看着将长榻靠枕做枕头睡的辛慎,大长腿一截在长榻外,心中品鉴:这公子爷性格的确惹人厌烦,单论这样貌又长在她的审美上,她真是惋惜。
这样的美男就在眼前,她哪能静心看奏本:“书房里配有里间,今早刚布置出来,你去睡吧,睡长榻像什么样。”
辛慎睡得也不舒服,起身毫不客气走过她身侧,伸手大力掀开锦帘,进入里间。
甜珍看着奏本,六儿就进来了,俯在她耳边说:“小姐,赵将军来了,马车停在府外,也不进来。”
甜珍放下奏本,起身往府外而去。
走到马车边停下,甜珍轻声开口:“赵将军。”
马车里传来声响,赵芊从马车里下来,随即开口:“甜参政,那死小子人呢?”
甜珍笑着回道:“赵将军,少将军今日都呆在府中,现下就在书房。”
赵芊脸透喜色:“今天能呆在府中就好,以后有情况,及时告诉我,你我一起治这死小子,他就是年纪轻,真的很不懂事,语言方面有冒犯你之处,还请你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甜珍忙说:“怎么会,现下他是少年心性,但我相信他也是讲道理的,只是现在心气不顺,过段时间自然就好。”
赵芊一听赶紧说道:“听你这么说,我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下一半,这死小子敢给你找麻烦,有我给你撑腰,尽管告诉我。”
甜珍心里苦,面上笑容不变:“没问题,赵将军请放心。”
两人围绕辛慎做话题,聊过一会儿,赵芊准备回府,甜珍目送赵芊坐马车离去,又回到书房。
她坐在太师椅,背靠椅背,闭目脑中飞快思索。
辛慎出乎她意料的野蛮难驯,而且性情很是锋利和不近人情,就是块臭硬的石头,这会给她带来很多麻烦,尤其每日与他上朝,不难预料会让她当众难堪。
她睁开眼睛,想彻底解决辛慎这烫手山芋,只能想办法找出这人的痛点,多戳几次,他自会想办法摆脱和他的教学关系。
但这也会让她付出代价,可放着辛慎在身边,就好比将一把随时会伤她的冷兵器,近身出鞘立着。
丞相不在,她每日处理的政务奏本,本就很繁重,根本不能出错,她没有时间带谁的儿子玩。
甜珍决定再观察几天,如果辛慎还是这么野性难驯,她就要用一些强硬的手段。
想过这些,她拿起毛笔着墨,她要给赵将军写信。
她刚才和赵芊聊起辛慎时,辛慎在京城和朋友有几家酒楼,辛慎不管经营,只投入资金拿收入,而最先投入的银钱,是赵芊给他的。
她这次写信的目的,是要利用辛慎自尊心强这一点,建议赵芊直接向辛慎要回支助的银钱,及经营产生的收入。
想到赵芊心疼儿子会心软,她又在信中多写了几笔才放下毛笔。
呼出一口气,吹干纸上墨汁。
甜珍离开书房,交给六儿:“你此刻差人,现在送去将军府,要这人亲自交给赵将军。”
六儿接过信,马上亲自前往将军府。
甜珍一看天色,心下结合按书房香炉燃尽的时长一算,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辛慎一睡这么久。
她赶紧走回书房,一进来她就呆住了。
辛慎刚睡醒起床,此时正提着茶壶倒水喝,那睡得松垮大敞的领口,丝绸垂顺穿在他的宽肩,又贴着宽阔的胸膛,顺着健美的大长腿。
甜珍眼神盯着欣赏,眨了两回眼睛:“看来少将军不认床,走到哪里就是家,值得一提的是,好歹没脱光。”
辛慎自小在军营生活,一帮老爷们儿可没那么讲究,都是光着睡,今天顾忌不是在自家,他只脱了外衫,深蓝的里衣和长裤还穿着。
但他懒得解释,一口气喝完茶,边走回里间,又不客气地:“作甚?”
甜珍见他进去:“少将军睡了有一个时辰,先穿好衣服再说。”
辛慎不爽:“你管我什么时候穿衣服。”
甜珍哭笑不得:“马上穿好,出来见我。”
辛慎刚起床,一听这命令的语调,恶声:“滚。”
甜珍被辛慎这一声吼的心里一下闷火,想着:就这惹人厌烦的性情,要不是权重门第的出身,是怎么敢这样嚣张的。
她几步走过太师椅,伸手掀起锦帘,看见辛慎刚在床边坐下,她紧冲过去。
手都还没碰到辛慎,在她惊愕的眼中,辛慎伸手一把抓过她的手,将她甩压在床中间,又翻身坐在她膝盖处大腿上。
辛慎此时压着她的手,领口更加散落大开,居高临下的看着甜珍,两人眼神相对,针尖对麦芒。
甜珍眼睁的极大,语气厉喝道:“起来,我看你是有毛病。”
辛慎压声吼出:“你才有毛病,你就是不肯长记性,本大爷说过,别离本大爷这么近。”
甜珍继续道:“我说过让你穿好衣服出去,你给我起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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