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小队从房间里鱼贯而出，085则于他们走向了不同的方向，去执行单人任务。

084原本以为出了房间之后会有一番苦战，早已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时刻准备好应对敌人的攻击——可没有，什么都没有。

在想象中原本应该有的密集巡逻和危险的陷阱，一个都没有。

硕大的蜂巢，像是在一夜之间空了。

利刃的步伐越走越谨慎，他们踹开了一个又一个房间，却无一例外地空无一人。

在不知走过多少个交汇口过后，001下令停了下来。

“这太不对劲了。”001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忽然朝着角落开了枪。

似乎没有人对001的动作惊讶，他们都盯着那一处拐角，执起了自己的武器。

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时，角落里，却忽然晃晃悠悠滑出来一个不到人膝盖高的小机器人。它哼着诡怪的歌谣，闪着头上的小灯，朝众人慢慢移动。

于是，走廊里上演了一幅荒诞的戏码——一群人，被一个小机器人逼着，在笔直的过道里一步步后退。

小机器人似乎很疑惑，眼前的人类为什么要躲着自己。于是，它选择主动结束了这一场默剧。

“你们，不要往后退。我不会伤害你们。”小机器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稚嫩，和它的外表倒是很符合。

001沉默着，思考许久后，说：“你不再前进，我们也不往后退了。”

“好吧。”出乎意料的，小机器人十分好说话，“请跟我来，女士们先生们。”

……

085这边，也同样的顺利。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计划的疏漏，但此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于是他选择继续前进。

站在约定的房间面前，085摘下盖在自己脸上的仿真面具，打开了面前的这扇门。

注意到开门的动静，房间里的两人同时向085那边看去。

“来了。”长发男人眯着眼，就像在黑拳场那样，定定地向陆辞看去。

另一个人，拥有着一双黑粉异瞳，神色淡淡地向陆辞看来。

“哥。”陆辞嬉皮笑脸地冲着异瞳来了一句。

“滚。”异瞳眼神彻底冷了下来，看着陆辞身上的伤，忍了忍，才没有说出难听的话，“我还没同意你们的事。”

“没关系。”陆辞一幅心情很好的样子，冲着长发男人和异瞳笑了笑，问道，“可以去验收成货了吗？”

“当然。”长发男人耸了耸肩，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遥控器，按下一个按钮，于是房间里，一道通往地下的暗门无声打开，“请吧。”

三人走在漆黑的甬道里，过了许久，才抵达一个满是透明陈列柜的实验室——就如陆辞在照片上看到的一样，每一个陈列柜的培养皿里，走孕育着一个小小的鲛人胚胎。

长发男人很骄傲地环视着周围，并向陆辞介绍：“这些胚胎都是在母体发育过后再转移出来的，这样可以保证每一个都可以继承到优秀的基因……”

陆辞走在最后，神色不明。

异瞳在玻璃上看见陆辞面无表情的脸，悄悄瞥了他一眼，示意他掩饰自己的情绪。

恰好这时，长发男人转过身来，看向陆辞说：“这很完美不是吗？你也是造就那只鲛人的队伍中不可或缺的一员啊！”

“是啊，我为此感到荣幸。”陆辞笑起来，眯起的眼睛掩饰着主人真实的情绪。

“那是再好不过的了。”长发男人笑道。

他站在一扇门面前，用遥控器控制面前的这扇门滑开。

嗡——机械运转的声音。

原本昏暗的房间里灯光同时亮起，展现在所有人眼前的，是一个孤独的营养缸——以及鲛人睁开的眼睛。

“啊……你醒了，奈德。”长发男人眯着眼睛，隔着玻璃抚摸鲛人的面庞。

“嗯，主人。”

“来看看吧，你的第二个主人。”长发男人把陆辞叫到奈德的面前，“这就是为你提供信息素的alpha，要懂得感恩，知道吗？奈德。”

“感谢您的付出，我会不会辜负您的期待。”奈德很听话，看向陆辞的眼神中也满是感激。

陆辞笑起来，装作对鲛人很满意的模样——即使他看见奈德那张熟悉的脸庞，心里有万分的愤怒，他也没有表现在脸面上。

“好孩子。”长发男人语气满意，骄傲得像是鲛人奈德在陆辞面前表现了十分优秀的一番成果。

陆辞沉默着没有说话，而知道陆辞遭遇的异瞳则把手放在了他的肩上，轻轻地抚了抚。

“那么，让他出来吧，我也该去会会利刃的那些人了。”陆辞盯着长发男人抽出玻璃缸里的营养液，等到奈德的鱼尾化为原形之后，转身离去。

异瞳跟在陆辞的后面，冲长发男人打了几个手势——我盯着他，你检查一下奈德的情况。

长发男人没有回应，只是眼神深沉地看着他。

异瞳没有理会，跟着陆辞，背影逐渐消失在了黑暗的甬道中。

……

利刃小队跟着半个腿高的小机器人慢慢悠悠地走着，步伐虽然小，但利刃小队却没有一个人放松警惕——因为小机器人带的路越来越偏，看上去确实不像是要去什么好地方。

不过由于他们已经在蜂巢中找了一圈，仍没有任何发现，所以现在与其无处可去，呆愣愣地杵在房间里，不如跟着小机器人走，将计就计。

在走了很久之后，小机器人把利刃带到了一个全黑的宽阔房间。

001原本想让其他人站在原地等待，自己先进去探探路，但小机器人明显并不想让他们这么做。

它圆润的金属身躯被滚轮载着，在利刃小队的周围转圈圈，像牧羊犬一般，把众人围得很紧，逼着他们往黑暗的房间里走去。

“打个商量，能不能……”001在一路上摸清了小机器人的性格，知道只有好好说话，小机器人才会搭理。不过这次，话还没说完，就被它打断了。

“不能！赶紧进去！”小机器人头上的灯闪烁的节奏越发快，仿佛表现着小机器人着急的情绪。

站在队伍中间的084饶有所思地盯着在周围乱窜的小机器人，觉得他未免有些太过人性化。

要生产出这样的机器人，一定需要很强大的算法和芯片吧。

可据他所知，蜂巢，是一个生物实验组织，不是吗？

没等他彻底想明白，小机器人就直接赶着利刃的人进了房间。而在所有人都进去之后，房间的门就死死关上了。

“小机器人？”001出声问道。

但小机器人没有回答，却忽然重新哼唱起了见面时的那首诡异音调。

红色的光从小机器人头顶上的灯上发出，把众人的脸照得黑红一片。

音律奇怪的乐曲依旧响在房间内，却逐渐有了回声——不对，是有另外一道声音在与它合唱。

利刃的所有人立刻警惕起来，那另一道声音似乎是从面前传出来的，音色极其怪异，像是一个成年男性硬生生把声音夹成幼儿的声音一般，难听而生涩。

一曲结束，黑暗的房间忽然就亮了起来，红色的聚光灯从天花板上投射，交于跪在舞台上面向众人的小丑——一个身着白衣，画着嘴角咧到耳根的妆容，带着白色蓬松假发的小丑，他似乎刚刚结束一场无人观看的表演，神情疲惫，但强装开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好啊！”小丑跪在地上，用虔诚的目光看向对准自己的无数枪口，语气轻松得像是碰见熟悉的老朋友。

利刃小队没有人轻举妄动，但084却无声打量着眼前这个人。

相较于常见的小丑而言，他似乎有些特殊了。

他没有寻常小丑所拥有的颜色，甚至没有显眼的红鼻子。

面对着枪口，还能镇定自若，这个特殊的小丑不怕死。

“你们可以杀死我，不过要先看看这些。”小丑依旧用很别扭的嗓音说话，而小机器人，则悄无声息地上了台，靠在小丑身边。

啪——

随着小丑的一声响指，舞台的前方忽然喷洒出许多白色的纸条。

张张白纸堆叠在舞台上，像极了在为小丑吊唁。

利刃里没有人动，所有人都端着枪，沉默着与小丑对视。

渐渐的，小丑的表情冷却下来，似乎丢掉了热情的外壳，暴露出冰凉的内里。

死气沉沉……

“不看，会后悔的。”小丑的脸谱依旧笑着，只是声音变得沙哑，不再强装稚嫩。

084盯着飘到自己脚下的那一张白色纸条，叹了口气。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恰恰说服了他。

他把卡片捡了起来，在队友的目光中，把纸条上写的文字读了出来。

……

一张纸，写满了字。

084把它读出来，就像是活活剥开了小丑的心。

跪在台上的小丑，早就用泪水卸掉了伪装，在些许的枪管之下，祈求一丝怜悯。

更多的人，在无声地捡着地面上的纸片，递给084。

084清冷的声线，读出这样一段段无序混乱的字。

这是一个怎么样的故事呢？

……这是褪色小丑的故事。

好久不见呢，这一章其实应该是昨天的，只不过昨天晋江崩了嘛，所以就没有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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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 8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