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有空撩妹没空搭理同学是吧

从那天下午开始,警校五人组就不再执着于接近望月朔了。而望月朔也乐得自在,就连写检讨时落笔的动作都轻快了不少。

也幸亏这会儿已经解了禁,警校的学生们可以自由出入校园,手机也都从教官的办公桌里回到了各自的手上。望月朔打开互联网一搜,登时便找出十几篇词藻优美又言辞恳切的检讨模板,左抄一段右摘一句,还真被她凑出了一份两千字的检讨。

感谢互联网!

望月朔将写满了检讨书的几页纸装订到一起,看了看窗外日暮时分火红的天色,将自己摔回并不柔软的单人床上。

眼下警察学校的校园生活已经过去了六分之一,只要风平浪静地熬过接下来的五个月,那么黑衣组织交给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一半。

可那只是组织交给她的任务,与望月朔真正想要做的事情所导向的结果相去甚远。

望月朔自认并非什么法外狂徒,也并不向往那些看似酷帅的□□日常。她上辈子是个有些社恐自闭的二次元宅,这辈子也没想有什么突破,安安稳稳踏踏实实地过好每一天就是最好的生活。

可她偏偏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身处于黑衣组织之中,她的生活注定跌宕起伏。

望月朔并不想要这样的人生。

两辈子加起来树立起的人生观价值观让她做不到像琴酒那样满手鲜血,她不想让自己成为组织用来控制政局的伥鬼,她想要推翻组织,想要毫无负担地生活在阳光之下。

可她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弱小了,像是蚍蜉撼树,她必须要找到有着强大力量的同路人。

于是她将目光投向了此次任务的目标——日本公安。

对她来说,公安好进,但是如何在公安中找到一个值得向他托付自己真实意愿的人很难。她无法保证自己找到的那个人是否有能力与酒厂对抗,也不知道能否让公安相信自己这个来自黑衣组织的人没有恶意。

而且就算她成功找到了这样一个人,推倒酒厂的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办到的。

她之前看动漫的时候没怎么觉得,甚至觉得酒厂里不是卧底就是二五仔,显得兢兢业业的琴酒都有些可怜。可眼下她身处黑衣组织这个庞大的跨国集团中时,她才明白,她之前所看到的,不过是动漫中那个片面的视角所呈现出来的冰山一角。

黑衣组织的邪恶与可怖,远远超出任何人的想象。而在这黑暗之中滋长出来的罪孽,几乎罄竹难书。

望月朔抱着被子翻了个身,一双漂亮的灰色眼眸盯着面前的墙壁发愣。

黑衣组织真的将安摩拉多当成唯一的继承人来对待吗?未必。她虽然在组织里待了15年,但她从来没有涉及过核心圈子,别说是那个神出鬼没的朗姆,就连琴酒这个纯粹的打手头子对组织的了解,恐怕也比她要深得多。

自己这个继承人的名头,不过是说着好听罢了。

组织里最近虽然折损了不少人手,但也不至于缺人缺到要她这个吉祥物出来干活。可相比于安排普通成员行动,一定有更大的利益驱使着BOSS,使他决定让安摩拉多来做这个卧底的任务。

所以由她潜入公安对组织来说有什么特别的好处呢?

望月朔冥思苦想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两条英气的眉毛几乎要拧成一团麻花。她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翻身下了床,决定到附近的超市买点零食来告慰自己死去的脑细胞。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商店街向来营业到很晚,望月朔就算大半夜翻墙出来,也总能在商店街买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因此她出来后并没有很急,反而优哉游哉地先去了商店街中段一家新开的甜品店里,点了一份黑森林慕斯和草莓芭菲,然后坐在窗边的位置开始出神。

也许是容貌精致的美少年坐在窗边出神的这一幕过于养眼,店内的年轻女性顾客渐渐地多了起来。

她们或独身一人,或三五成群,落座在店内柔软的卡座上,再装作不经意地将目光落在窗边的青年身上,看着青年殷红的舌尖在银质的餐勺上映出好看的颜色。

“你好,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望月朔忽然听见自己身边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并着不远处几个小姑娘对于她被人捷足先登的懊叹。她抬起头,看向那张年轻漂亮又十分眼熟的脸,内心略有些复杂地点了点头。

是了,不同于在美国长大的宫野志保,宫野明美是在日本这边读书的,这会儿大概是在哪个高中上学。

只是望月朔没想到,自己偶然来甜品店打发一下时间,居然就碰见了宫野明美这个主线里至关重要的角色。

要救她吗?

望月朔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

“这家店虽然是新开的,不过甜品的质量非常高呢,尤其是这家店的芭菲。”

宫野明美故作自然地在望月朔对面坐下,但脸上的绯红还是泄露了她真实的心境:“不过相比于草莓芭菲,我更喜欢芒果芭菲那种丝滑的口感。”

“可是你点的是榛果巧克力口味的冰淇淋球。”

姿容俊美的青年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缓缓转动着插进草莓芭菲里的银匙,看向少女的眸光含了几分淡淡的戏谑。

宫野明美被望月朔用一双清凌凌的灰色眸子一看,脸上登时便热了起来,她轻咳一声,眼角余光不留痕迹地朝着不远处的一桌瞥了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答道:“芒果芭菲虽然好吃,但是我更想尝试过这家店的每一道甜点,如果为了自己喜欢的东西而错失了更多的美景,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你说得对。”

望月朔失笑,桃花眼眯成一个勾人的弧度:“那冒昧地问一下,我这个‘美景’,是否足够令你满意?”

宫野明美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再回头望时,那群损友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年轻人啊……

望月朔在内心感慨一声,挖了一勺蛋糕送入口中,顿时便有绵密的甜香在唇齿之间漫开,令她的心情也好了几分。宫野明美的来意并不难猜,无非是跟几个同学打了赌或者是被她们推出来当个代表来同她交换联系方式。

望月朔向来很有身为美人的自觉。

甜品店本就是年轻女孩经常造访的地方,像她这种容貌非同寻常的青年出现在这里,一定会吸引大多数人的目光。

更何况她此时正坐在窗边,连带着店里的生意都好了不少,因此她很轻易地便能猜到宫野明美的来意,顺带小小地调戏了一下这个活泼明媚的女孩。

“你的朋友似乎离开了。”

望月朔又吃了一口蛋糕,享受地眯起了眼:“天色已经很晚了,等下我送你回去吧。”

“啊?好……”

宫野明美红着脸不说话了,泄愤似的挖了一大勺冰激凌塞进嘴里。

“班长,你看那边。”

萩原研二走在路上,眼尖地发现了不远处的店铺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而那个身影的对面,正坐着一个穿着高中制服的年轻女孩。

“那不是望月朔吗?”松田阵平也发现了甜品店里的人,却冷不防对上了望月朔看向外面的目光,登时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也顺着松田阵平的目光看了过去,望月朔却已经将目光移开了,正微笑着同他对面的女孩说话,神色温柔的程度他们前所未见。

“什么嘛!前一天刚警告过我们不要靠近他,转天就和人家小女生亲亲热热。”

松田阵平忽地就生起气来,一张脸臭得活像是别人欠了他几百万:“我看我们也用不着费心费力地去跟人家做朋友了,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人家才看不上我们几个呢。”

松田阵平生气生得真情实感,拽着其余人就往相反的方向走。几个人哭笑不得地跟上,倒是降谷零走着走着忽然回了个头,刚刚坐在望月朔对面的女高中生的背影,似乎有点眼熟的样子。

不过由于几人已经走出去了一段时间,降谷零再回头时,只看见了那家甜品店玻璃上的反光,望月朔和那个女孩的身影都在反光的后面模糊不清。他自嘲地笑笑,回过身来,既然望月朔已经几次三番对他们表现了明确的拒绝,那么自己还是不要再关注他比较好。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没有了他们的打扰,想必望月朔反倒更自如些。

宫野明美所在的高中就是未来工藤新一和小兰会就读的帝丹高中,只是这会儿是在主线开始七年之前,校服的制式和七年后不太一样,望月朔这才没有认出来。

“非常抱歉!我们刚刚打了个赌,看能不能要到你的联系方式!”

宫野明美双手合十,头埋得低低的,紧闭着眼不敢看身旁的人的脸色。望月朔有些好笑地拉了拉她的胳膊,带她避开了前进路上的一个自行车,便看到眼前的女孩脸颊更红了。

“猜到了。”

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青年笑了笑,余光却在不远处的一个街角一扫而过。随后她微微做了个手势,这才让不知何时跟在自己附近的几个人一一撤离。

“我就说没什么吧!”

基安蒂没好气地瞧着身旁卡尔瓦多斯严肃的面孔:“那女孩一看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能有什么危险?老大长得那么好看,吸引几个小女生的注意不是很正常?”

“可……可老大她是女的啊?”

卡尔瓦多斯满脸不解。

“女的又怎么了?老大现在的身份是个男人,那和年轻漂亮的小女生约会不是很正常?”基安蒂满脸嫌弃地看着身边这个不解风情的同僚,背着吉他包率先坐进车里:“就算那女孩有什么异常,也轮不到我们擅自做什么决定。”

“别告诉我你忘了几天前波尔克的下场。”

卡尔瓦多斯想到那天晚上的场景,打了个哆嗦,不再反驳,沉默地坐上驾驶位,载着基安蒂离开了。

“先生?先生!”

宫野明美轻快地跳到望月朔眼前,轻声呼唤了两下。

望月朔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居民楼:“抱歉,刚刚在想事情。你住在这里是吗?”

“是的,我已经到家了。”

宫野明美点了点头,想了想后从书包的袋子上解下来一个虎鲸挂坠递给望月朔:“虽然没能交换联系方式,但是还是很谢谢你送我回家,这个挂坠是我的心意,不许拒绝。”

“好。”

望月朔接过挂坠,想了想将它拴在了自己的钥匙环上收好。宫野明美见她将虎鲸挂坠放进衣兜里,脸蛋更红了些,随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居民楼的大门口,挥手同望月朔告别。

“有缘再见!”

“再见。”

高挑纤细的青年也冲着少女挥了挥手,只是一张脸半隐在路灯下明暗的交界点,表情看不分明。

有缘再见,确实是有缘,同在黑衣组织之中,总会有再见的时候。

望月朔看着女孩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楼道里,面上温柔的笑意也渐渐消失。许久之后,她垂下眸子,转身离开,挺拔的背影像是一柄欲要刺破这片黑夜的利刃。

宫野明美不应该死在组织的利用之下,她一定会想办法救她。

便利店是24小时营业制,但显然警察学校的大门不是。等望月朔终于心满意足地拎着一大袋零食回到警察学校时,面对的就是闪着寒光的、紧闭的大门。

又要爬墙了吗?

望月朔有些犹豫,上一次她翻墙进学校,正撞上在墙边堵自己的降谷零。不过这次五人组已经有一天半没再来试图找自己了,应该不会再被堵了吧?

可惜天不遂人愿,当望月朔再次从靠近宿舍楼的那段围墙翻进来时,正好撞上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墙头的松田阵平。

望月朔觉得自己的头疼似乎加重了。

“来打一场,望月朔。”松田阵平说这话时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我全力以赴,你也全力以赴。”

“我拒绝。”

望月朔拎着零食转头就走,听松田阵平这语气,他应该挺生气的,但无论她怎么思考都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惹到了这位无法无天的同期。

“我让你走了吗!”

松田阵平大喝一声,挥着拳头就向望月朔冲来,挥拳的速度甚至比柔道课上的对战练习还快上许多。

不过望月朔的身手是在酒厂的魔鬼训练中塑造出来的,所以即使松田阵平挥出的这一拳十分迅猛,但在望月朔的眼里,依旧有些不够看。

她轻而易举地便躲过了这一拳。

“不许走!”

松田阵平一击落空,很快便调整好身形,冲着望月朔的方向挥出了第二拳。望月朔皱着眉看着他冲向自己的动作,内心少见地涌起些许烦躁。

“啧,真是没完没了。”

她轻嗤一声,迎着松田阵平的方向抬起头,没有拎着零食的左手抬起,自下而上格挡开他迎面挥过来的右勾拳,再自上而下打开他变换招式后的左手,而后向前一伸,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往回一拉,同时脚下横扫。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松田阵平发现自己已经被望月朔死死地压在了地上。

他咬牙切齿地挣扎了一下,望月朔那一只纤细白皙的左手却犹如铁钳,他半分也动弹不得。许久,他才听得头顶上幽幽地传来一个声音。

“满意了?”

才怪!

松田阵平恨恨地磨了磨牙。

“别再来烦我。”

压制在他身上的禁锢消失了,松田阵平利落地起身,却没能见到那个轻而易举便能把他掀翻在地的身影。他气得对空气拳打脚踢了一阵,但到底还是没有追去望月朔的宿舍堵她。

直到回到自己的宿舍,望月朔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她不太清楚为何松田阵平会故态复萌继续来纠缠她,看向她的神情甚至有些幽怨。她只希望此类事情可以到此为止,五人组离她越远越好。

她那天对于降谷零的警告完全发自真心。

望月朔将手边的零食收进柜子里,抬手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不知为何,她头疼的症状已经持续了近一个月,最近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总不能是她被组织的实验搞出来的那个超感状态要抑制不住了吧?

几乎是在这个念头出现的一瞬间,望月朔便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战。超感状态无法治愈,只能用组织里研发出来的药物抑制,而一旦抑制剂失效,她可能就要永远维持着那种有意识的植物人状态。

这想法太可怕了,她还有许多事情没来得及做呢!

望月朔深呼吸了几次,调整着自己因头痛而有些翻涌的心绪。她从床头的抽屉里翻出那个空了一半的小药瓶,取出一枚药品和水吞服了下去。

黑衣组织不干好事给她弄出来了超感这么个debuff,但她却不能因为这个debuff就止步不前,她总要为自己拼一个未来。

即使这个未来千疮百孔,即使这条前路荆棘丛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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