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瑾玉不知道人要怎么才能失败成这样,让他的omega宁愿离了婚做情人也不做他妻子。
他有点失力,捧着姜满手腕的手很想把人抱紧揉一揉做安抚,却事与愿违地垂落下来。
这似乎给了omega一点不好的信号,姜满又立刻退回到客气的距离,有点难堪地整理好自己:“对不起,你不想是吗,对不起,那等你有兴致的时候……”
有兴致的时候,唐瑾玉胸腔被噎满鼓胀的气体,情绪到了顶点反而险些笑出来。
“你想跟我离婚吗,姜满?”
Alpha支起一侧膝盖,低头时额发垂下来盖住了眼睛,因此展露出一点顶级Alpha随意动作也能施加的压迫感。
收起了刻意哄人的温柔相,他一直是那个金玉之上的矜贵公子,除了面对自己在意的人和事,往往显现出疏离的冷态。
姜满感觉到气氛的变化——他很熟悉这场感觉,是刑讯招式的一种,让人被迫紧绷精神而不得不说真话。
真意外,他本来以为只有顾薄云会用这招。
omega用沉默应答。唐瑾玉没像之前一样放任他对于想逃避的话题轻轻揭过:“是你想,还是你觉得我想、 顾家想,所以你这么说?告诉我实话小满,我才会考虑要不要同意。”
他没对姜满用过这种藏着威胁的引诱语气:“你知道的吧,只要我不同意,谁也没办法强制我和我的omega分开。”
姜满看起来有点被吓住了。这个omega是很容易受惊的,他胆子那么小,又对别人的情绪过分敏感。
唐瑾玉几乎是立刻开始心软,但还是抑制住伸手去抱他的冲动。
他想郁徊说的对,他们以后在一起是一辈子的事,他绝不会再让姜满离开自己第二次,无论因为什么。
那么至少要搞清楚,他的omega想要什么,他给什么才能让他开心。
姜满两只手一起垂在小腹,在自己捏自己的手指头。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非常小声地开口:“是我想。”
即使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答案,唐瑾玉还是呆怔了一瞬。
他知道omega会怨他,即使是姜满这样喜欢他这个丈夫喜欢到进训诫所前就对他百依百顺的小omega,也很难不怨恨一个这样冷漠对待他的Alpha。
只是,原来直面姜满的怨恨比他以为的要辛苦。
就像唐瑾玉曾以为狠心舍弃姜满要轻松得多,并不是,远比继续纠缠要更痛苦。
他们都不应该被彼此放过,唐瑾玉这样想。
所以他对姜满说:“那你只能继续想着了,宝宝。”
他还是要叫回姜满宝宝,直到姜满意识到这是属于他的称呼为止。
要完全照着姜满的想法来是不可能的,他只会想从他身边割席离开,方方面面的。
Alpha很少显露他天性中带有攻击性的一面,但他此时禁锢omega在怀里的姿势的确算不上温和:“你应该聪明一点,想想怎么报复我来撒气,让自己好受一点。而不是做梦幻想自己能永远留在顾家或者换一个Alpha。”
他亲吻姜满的头发,时常觉得这里就像姜满的另一个器官,和omega本人一样柔软而布满着足够亲近才能闻到的香气:“我们再也不会分开。在这个原则上让我痛苦,好吗?”
姜满的脸被迫埋在他肩膀上,这个姿势让Alpha无法看见他的表情。
无法看见omega没有表情的表情。
即使是唐瑾玉,这样因为**总被过度满足而偶尔溢出颓懒气质的Alpha,也免不了Alpha的劣根性。
他们总是不自知地狂妄自大着。
永远不会分开——这句话在姜满看来,简直就像他自己说永远不要被送进训诫所那样天真好笑。
但抱着他的Alpha是不会听见这些的。
唐瑾玉只感觉到妻子柔软温暖的身体贴他更紧了一点,同时姜满的手攀着他的肩回抱上来,声音软软地响在他颈边:“没有想报复,也没有做那种梦的,老公。”
受尽打击的唐瑾玉仿佛又被突然判了缓刑,妻子还是这么乖巧黏人,仿佛前面说想离婚只是一时口误。
姜满还在温顺地拥着他:“我只是想你高兴,对不起。你来告诉我怎么做好不好?我什么都听你的。”
他偏头在丈夫的耳侧落下细碎小心的吻:“我很听话,不要再送我去训诫所好不好?你说什么我都会做的。”
唐瑾玉僵住了。
他刚刚短暂回暖的心脏,一瞬间又变得冰凉。
——————
顾薄云刚完成一场线上的联邦会议,息灭光屏后,他仰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
议事会里的旧派最近对他越来越不满了。
顾薄云从前算是中立方,他既不参与omega的事项为自己拉声望,也不站旧派给Alpha群体谋权益,因此威望一向不错。
最近出现偏移,是因为他新获得了一个职务——训诫所监察官。
这听起来简直鸡肋,像是专门设立出来给某个二代领体系内福利用的。
然而它切切实实表明了一点风向。
这个官位当然不会是顾薄云明目张胆为自己谋来。是一位议事会成员上交的提案,在联邦督察组下来前就已经全票通过,旧派在这措手不及的突发事件下只来得及阻止新派上台,最后两边相争成功让顾薄云捡了漏。
只是联邦很快反应过来,那个提出议案的职员迅速被纠察撤职。
那是陈坪的门生之一。
学生之间也分亲疏高低,低的不够中用,自然可以扔出去给高的做垫脚石。
顾薄云这两天动作很快。新官上任三把火,先把训诫所对新进omega的审讯定罪流程走了一遍,又提了一年内的训诫视频做抽样调查。
没看出什么大问题,流程一样不少,视频里显示的也都是正常训诫项目。
他当然有很刻意地翻了姜满的视频,目前抽样的都还算正常,更露.骨的视频他也不便观看,打算后面全调出来后找涂知愠或唐瑾玉再慢慢查。
不,涂知愠就够了。
通讯录上亮起了信息,顾薄云慢条斯理为自己剪雪茄,不打算查看。
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其实这本不该是他的作风。没有把握先打草惊蛇从来不是顾议事长会做的事,他不习惯陷自己于敌暗我明的境地。
最近做事总是不太清醒,不够稳重。
顾薄云一向擅长复盘,这一次却反常地懒得去细究。
他也很久不沾烟酒,最近似乎都捡起来,自制力也眼见下降。
“笃笃笃——”叩门声响起。
这个家里没有人用敲门这么原始费力的方式而不是光屏传唤器,除了刚回家里那个总是战战兢兢的omega。
“进。”
也只能迁就他喊进而不是直接按控制器开门,毕竟胆子小到留了门没有许可他也不敢进的地步。
穿着棉质睡衣和毛绒拖鞋的omega走进来,他应该是刚洗完澡,加上这身装扮,看起来异常柔软,像一只敞着隐秘肚腹的猫。
顾薄云觉得稀奇。
怕他到靠近都会绷紧的地步,竟然愿意主动找过来,是有事要求?
其外,这个点穿成这样其实很合理,但是——
顾薄云也不知道但是什么。
他只是觉得姜满垂感很好的睡衣看起来太适合贴着omega和他本人一起躺在床上,埋进枕头和被窝里。还带着湿润气息的长发和耳侧也似乎散发着沐浴乳的温和香气。
他一直不说话,姜满在门口怯生生站了一会儿,只好自己走进来,很小声地打招呼,说打扰您了。
“不算,我不忙。”顾薄云点点下巴,示意他近前:“什么事?”
姜满走过来,动作很慢,但还是走到他身侧——比上一次来他书房时保持的距离可要近太多了。
顾薄云注意到他被捏皱的衣摆。
他不做声,移开目光,仿佛没有发现omega的紧张,只是在安静等待他的来意。
姜满舔了下嘴唇,水色叠加了嫩红和肉感。然后他一点点半跪下来,在顾薄云手边变成一个平齐Alpha膝盖的姿势,手指轻轻点在父亲放在扶手上的手腕。
很轻很快的一下,像羽毛从空气中坠落时无意间挨蹭了一瞬那片肌肤,连点儿温度都没来得及留下就掠走了。
被触碰的部位却骤然鼓起了青筋,顾薄云立刻把手抽回来。
他这样的年纪,这样的位置,竟然也会有心跳猛然加速的时候。
姜满没抬眼看他,关心的话说得也很胆怯:“这里……有抑制剂留下的针孔,很多。爸爸手上也有,我睡觉的时候看见的。”
顾薄云没来得及心惊,omega却并没追问他想的那个话题,而是让他料想不到地道:“会很疼吧?很痛的,我也打过。”
两人现在的站位实则很不寻常,甚至——顾薄云想,有点要命。
omega在他身下抬头,细弱的颈和锁骨连成一线,中间那道颈环添了禁锢的别样味道,最要命的是他的眼睛。
怎么能长了一双这样的眼睛。
这个不知死活的omega还敢出声,同时来轻轻扯他的衣袖:“我的信息素,和爸爸的基因类同性很高的,对吧?我可以帮帮您……”
他在顾薄云越来越沉的瞳色下又舔了一下唇角,声音沿着红嫩的舌尖溢出来。
“———我可以吗?”
馒头宝宝开始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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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的信息素,和爸爸的基因类同性很高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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