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t!”王五用力地抠挖糊住脸的粘土, 咬牙切齿地从唇缝挤出不堪入耳的怒骂。zhongqiuzuowen他又怕摔入边上的河中,只能狼狈地站在原地,显得滑稽可笑。
于歌俯身捡起摔落在地的手机,垂下眼打算直接删除照片,却发现有指纹解锁。
王五虚睁一只眼, 也顾不上继续擦脸,腿一迈就急忙去抢夺手机。健壮的胳膊在空中划过弧线,骇的边上的俩姑娘小声惊呼。
“你看你那丑样子吧, 猥琐男。”于歌侧身轻易闪过, 屈肘顺着袭来的力道抵住他的肩膀,手腕灵巧地捉住王五还算干净的手腕。
虽然生的人高马大, 王五却被这巧劲擒的无法脱开, 甚至一个趔趄扭脚摔倒在地,随即腕上的手就引着他在衣服上揩去指尖的泥污。
“喂!”丑态百出, 还毫无招架之力地被拉去解锁手机,王五转而瞪着呆愣的赵六怒骂, “狗日的, 你呆在那里吃屎呢?!”
“你也吃。”于歌温柔一笑, 将手机相册清空后在王五身边蹲下,细长的手指依旧箍住粗糙肉感的手腕。他扬起刚做好的碟子,盈满笑意的眸子漂亮到王五一时语塞。
随后半干的小碟子就紧紧压在了破口大骂的臭嘴上,一向恃强凌弱的王五目眦欲裂,刚想爬起来脚就被狠狠碾住。
偏偏他是个色胆肥的人,被对方鸦羽般的睫毛勾的心痒。
“嘴这么臭, 给你带个奶嘴回炉重造一下。”于歌被王五恶心的不行,加大碟子压住那张破嘴的力道。
两个女生并未乘着机会开溜,时刻注意边上更为魁梧的男子,生怕他暴起伤了那位热心姑娘。
赵六迟钝的厉害,猛地回神拳头捏的喀喀作响,操着方言就冲过去,“老子也不是没打过女…”
话语戛然而止,尾音上扬变得尖锐——剧烈的疼痛顺着肩头一直传递到发顶,腾腾杀气瞬间被浇灭,一叠声哀嚎响起。
顺着两个女生诧异的视线,赵六强忍痛意抽气回头,肩膀上压着一只骨感白净的手,状似是朋友的轻拍,却让他冷汗涔涔。
“放手,嘶——”
身后的人静静地站着,淡淡瞥了眼赵六,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赵六面容扭曲,连声讨饶,模糊的视线中神情冷淡的男子站的笔直,如同一把冰凉锋利的手术刀,顺着肩膀将他凌迟。
于歌闻声回头,两只手都没闲着,只能笑吟吟“啵”的一声向严辞云丢去一吻,旋即兴致盎然地继续折磨王五。
越是危险神秘就越是诱人接近,赵六忍不住打量严辞云,硬生生从他锐利的视线里品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别靠近。
随他闹。
四点的古街游人络绎,没有人因为混混被教训停下脚步。双膝并拢蹲下的女生腼腆羞涩,动作却是毫不留情。
另个魁梧大汉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面容扭曲。
被解救的两位少女对视一眼,紧绷的唇角一齐软下,从对方的双眼里找到了答案。
这两个人,好A。
于歌确认将王五禁忌花园里的草拔了个干净,才将脏兮兮的手机丢回去,松开绝望的王五。
“听到没啊?”于歌逆光而立,用脚尖踹了踹王五的膝盖,“说说话。”
王五苦不堪言,瘫在地上还想偷瞧对方的裙底,又招来一顿毒打。
“走吧哥哥。”在王五衣襟上擦干净手,于歌吐出口气,浑身舒畅地拉上严辞云回到陶艺店。
风铃迎风轻吟,玻璃门隔绝了笑容甜美的恶魔。王五心不在焉地抹了把脸,四肢摊在青石板上,大惑不解地喃喃对天询问,“真有一边甜甜地叫哥哥,一边重拳出击的女生吗…”
于歌神清气爽叉开腿,毫不顾忌地坐回小板凳,被看热闹的店长夸得一阵害羞,垂下头假装严肃认真地继续拉坯。
陡然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外边总会有无法…”
“停!”于歌忽地转头,制止严辞云接下来的大道理。
总会有打不过的人,别老出头,这句话于泽煜自小念叨到大,像是回声一般萦绕在耳边。条件反射制止话语,于歌尴尬地用肩头蹭蹭下巴,眨巴眼仰视走过来的人,“…那个。”
“力所能及就好。”严辞云停在他身前,卡通围裙压出褶皱,他俯身在于歌的眉心落下一吻。
淡色的唇就在眼前,对方的皂香混着独有的味道侵占过来,于歌抖了抖耳尖,不由又闹了个红脸。
这腻歪精,意思就是力所不能及的他来呗?
“哼。”不知道如何回应,于歌颇为傲娇地挪动脚坐正,不想耗费脑细胞与这人斗智斗勇。
沉心做一件事时,时间就流逝的颇为匆忙。
陶艺店除去拉坯机旋转运作的声响,客人们都专注无比。接江诗盈放学的时间就快到,于歌不得不放弃今日做出个花瓶的想法,任命地去洗手。
清水冲刷去手上的泥污,空无一人的盥洗室寂静阴凉,于歌本哼着小调揉搓双手,心跳却骤然乱了一拍。
他动作一停,洗手的动作变得机械。
近日总有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危机感,不知源头。四周静悄悄的,水流的哗啦声格外突兀,他飞速擦干手,摸到门把手的一瞬——
衣兜里的手机疯狂震动,原本悦耳的乡村民谣变得刺耳尖锐。
于歌一个激灵,头砰地装上门框,揉着额头龇牙咧嘴掏出手机,诡异的安静被打破,心中的不安这才瞬间消退。
对面的女声失去一贯的风度,几乎声嘶力竭。于歌刚落地的心再次高高悬起,心脏就快扑通跳出喉咙。
“诗盈她失踪了!”
*
四点多的午后不再酷热难耐,车内一片沉默,独留下手接触方向盘的声响。
情况越是突然,于歌越是冷静。他迅速在脑中将江妈妈逻辑混乱的叙述理顺,用指尖在腿上罗列关键词。
江诗盈午休的时候离开了班级,随后再也没有出现。老师在下午第三节课意识到不对劲,找寻无果后联系了江诗盈家长。
校门口监控里从头至尾都未出现过江诗盈,虽然人还留在学校里的可能性不大,学校还是安排了人翻找校园每一个角落。
“学校午休不让出门,应该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溜出去了。”
指尖停下写字的动作,于歌抬首看向道路边的监控摄像头,按照一贯的思考路线走。
先是将二中缩聚成3D模型放在中间,以其为中心构建缓冲区,尽可能将周边的细节地物一个个摆好位置,再模拟江诗盈可能的足迹。
有了些想法,于歌握紧安全带,抱歉地对严辞云说,“去二中后门吧,实在不好意思。”
“别担心,会找到的。”
平稳的音调让于歌的不安松了一些,他泄气地戳戳严辞云的脸颊,果然手感极佳,“你总是游刃有余的样子。”
“没有。”
江诗盈的爸爸出差在外,江妈妈找了所有能联系的朋友帮忙搜找。只是二中边上学校、商业街道多,几人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只是浪费时间。
目前无法去警局报失踪立案,江妈妈几乎发狂,日渐西沉,她的不安也愈发浓郁,只能将愤怒倾倒在学校老师身上。
于歌松开安全带下车,在学校后门恰巧碰上高声呼喊的江妈妈,他明白这副打扮也无法过去,干脆站在人行道与非机动车道中间,直接按照猜测打量四周。
电话联系了刘师傅,据他所说,二中学生躲监控偷拿外卖的暗门有两处。但前门时常有老师巡逻,没有人结伴的情况下江诗盈应该不会去前门。
后门直对另一所高中,严辞云去停车,于歌直接小跑到高中门口。此是已是黄昏,高中生陆续出来,几个门卫正靠着墙壁聊天。
于歌对着其中一个开门见山问,“你好,麻烦问一下,今天有抓到情侣吗?”
先前二中门卫说到,这所高中近日在抓情侣,说不准会偶然捕捉到一些信息。
门卫一愣,尴尬地挠头,他倒确实一直午休的时候蹲在门口注意溜出去的小情侣。
“没有,今天都挺安分的。”
于歌沉吟,换了个说法,“或者隔壁初中走出来的家长?”
另个门卫普通话并不标准,高声抢着回答,“有啊,往那儿走了。不是中午来送饭的啊?”
顺着门卫指的方向看去,大路通向监控密布的商业街。
江诗盈失踪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在学校里被骗走,其二是出了校门被骗走。第一种情况得符合两个条件:江诗盈无法反抗、离开学校路人不会起疑心。
只有学生和家长可以想办法混入学校,但…
“那边不论是停面包车塞人还是直接拐人都躲不过监控,不是他们。”
况且江诗盈聪明伶俐,在校内隔着人眼将她带走简直天方夜谭。于歌看向相反的方向,开始揣摩第二种假设。
“那边有什么饰品店、零食店之类的吗?”
“沿着街就有不少,都很显眼的。”
严辞云停好车,走至于歌身侧,将一瓶矿泉水轻轻抵在他的脸颊,“喝点水。”
喉咙的干涩陡然明显起来,于歌仰首直接咽了半瓶,顾不上掉了一半的口红,擦去唇边的水渍看了眼愈行愈远的江妈妈,拉起严辞云开始一家家店问过去。
中午出校门,排除见人外,一定是去买必须那时候买的东西。
不像江妈妈描述江诗盈的发型、穿着询问,于歌着重询问午休的时候有没有学生急匆匆来买东西,果不其然,在一处不起眼的礼品店里店主给了肯定的答复。
“刚才有人来问过了,中午确实有个小孩儿,好像是买生日礼物的,她还和几个彩色头发的人说话来着。”
“彩色头发?”
于歌不敢置信地捏捏眉心,拨通了红毛的电话。
*
红毛还没脱下兼职店的制服,风风火火领着于歌去找人。
这条街杀马特就那么多,总有各自的地盘。他的手伸不到二中屁股后面,却对这边的混混了如指掌。
这几个杀马特爱聚集喝酒,常晕头转向大白天在街道上晃悠,遇到看不爽的就将人捆到巷子里,等酒醒了又去把人松开。
沿着居民区东拐西拐,几人果不其然在一个死巷里找到了蔫蔫的江诗盈。
小孩儿坐在地上,她手脚被绑住,正贴着垃圾桶百无聊赖地背诵出师表,见到为首的红毛不由浑身颤抖,“别过来啊!”
鬼知道她给今天生日的同学买礼物,怎么就被小混混盯上了!
红毛忙举手表示清白,于歌用发丝掩住脸部线条,生怕被认出来。他蹲在江诗盈身后给她松绑,只是抠的手指泛红都没法解开。
“我来。”严辞云长腿一迈蹲在于歌身侧,手背的肌腱突起两下,就那么灵巧地解开了。
“…”
江诗盈扭扭发酸的胳膊,扭回头道谢的话一下顿住。她借着路灯打量齐耳短发的男子,害羞的飞速眨眼,“谢谢。”
她正考虑要不要装弱钻入帅哥的怀里,红毛也在悄悄打量他于哥的攻略对象。
昏黄的路灯洒在苍蝇上,徐徐晚风裹挟着垃圾桶的臭味,到了那人的身边却像是被净化了一般,无法穿过他清冷的气质。
红毛咂舌,视线飘到正在给江诗盈捡东西的于歌身上,这项任务,应该不简单吧?
“带着她回二中,让老师联系她妈。”
干净的嗓子将红毛从思绪里拉出来,他偷偷朝于歌的大白腿揶揄一笑,顺从地想拉过江诗盈的手腕。
“别碰我!”江诗盈拎好礼品袋,将红毛推开撒腿就跑。
红毛气极,想干脆撒手不管,偏偏他于哥看着,只好跺了下脚丧气地去追江诗盈,不忘扬声提醒于歌,“那几个杀马特估计也快醒酒过来了。”
话音刚落,几颗颜色各异的脑袋就从拐口探了出来。他们瞅了瞅地上散开的麻绳,又顺着两条笔直的腿向上,停在精瘦的腹部,几个人齐齐吹了声口哨。旋即布料高档的衬衫挡住视线,一位男子虚抬双眼,视线锐利地直冲脑门。
几人一哆嗦,条件反射拔腿就跑。
“别跑!”于歌咬牙,誓要教训这几个为非作歹、害的江妈妈崩溃的鸟人。
巷子外传来几声沉闷的落地声,于歌喘着气停下脚步,不明所以地与严辞云对视一眼。
三个混混叠在地上,捂住肚子痛的干呕,刚吃的烧烤都快吐出来。
细长的灯柱立于花坛边,路灯如同黑色幕布上的窗户,向下倾洒莹白的光线。一人单手抱着厚重的书本,深咖色的发丝垂下掩住眉眼,脖颈的肌肤白到病态。
确认江诗盈安全,于歌心情大好,挽着严辞云的胳膊蹦过去,对着倒在地上的杀马特吐舌,“多谢兄台。”
“没事的。”转过身,来人气质温和,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瘦削的下巴在脖子上投下阴影。
字正腔圆,每一个字都浸了礼貌。
轻盈的脚步逐渐发沉,于歌一片晕眩,喉咙干涩发紧。过往的记忆如烟花炸开,脑中像是星球碰撞般嗡嗡作响。
游弋抚平衣襟的褶皱,望着于歌微微蹙眉,莫名的熟悉感翻涌上来,让他一阵语塞。
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于歌首先败下阵,脚跟发麻,撇开视线后退一步。
“你…”游弋无暇顾及慌忙逃离的小混混,干脆抬步靠进。光线角度转变,他的眉眼彻底清晰。
或许是意识到直接询问名字不够礼貌,他握紧书籍,轻声说,“我叫游弋,你呢?”
感受到托住胳膊肘的温柔力道,于歌扁着嘴看向严辞云,眼尾挂着显而易见的可怜与退缩。
“你很熟悉。”游弋还想往前,却撞入一对不含感情的眼眸。他识趣地停下脚步,却执着地看着于歌的侧脸,“我们认识吗?”
“你很像一个人…”他的眉眼舒展开,滚在舌尖的名字一直熨帖到心里。
“不认识!”于歌抓狂地止住游弋的话语,带着执拗强调,“我们不认识!”
托着胳膊肘的掌心顺着小臂向下,拢住微微颤抖的手。
严辞云侧身将抖得厉害的人藏入怀里,声音发冷,“时间不早了。”
“嗯…”游弋耸肩,镜片反射光线,看不清他的眼神。
两人意味不明地对视,沉默带着剑拔弩张的味道。半晌,游弋将额前的发丝拢到后侧,深深看了眼彻底挡住脸的人,“不好意思,认错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在寂静的居民区荡出回音。
“怎么了。”严辞云将人捞出来,掌心托着于歌的下颚,另一只手的拇指摩挲对方的眼尾,被那里的潮湿烫的一缩。
于歌支支吾吾,话说的含糊,只能骗说今天累了。
“骗人。”
严辞云不给他逃离的机会,泛红的眼眶、因为委屈抿住的唇角、咽在喉咙吐不出的话语都让他发疯。
他不仅对于歌了解甚少,甚至有那么一个人,会让对方心烦意乱、慌乱逃离。
修长的手指钻入于歌的指缝,强势地十指交叉,压抑的声音轻轻念了句,“对不起。”
于歌恍恍惚惚,反应迟钝地掀起眼皮,望入那一双幽深的眼中,干巴巴地问,“什么对不起?”
“对不起。”一声更沉的道歉,严辞云细碎的发丝垂下,目光深邃,神色晦暗不明。
他执起于歌的手,吻过每一个指尖。
“到底怎么了?”羽毛般的触感顺着指尖传递到全身,于歌逐渐脱离回忆,被对方难以琢磨的注视盯的瑟缩。
一只手忽地托住肩胛骨,熟悉的力道将于歌向前压。一时间天旋地转,下一秒他就被压在墙上,光线被遮挡的完完全全,只能任凭蛮横的手将他楼住。
擦过耳廓压在墙上的臂膀圈出秘密的空间,宽大的掌心顺着脊背落在腰上,不再克制占有的**来回揉捏。
于歌腰一软,无措的就快顺着墙壁滑下,游弋的名字彻底从脑袋中挥去,他声音打颤,“哥哥…”
严辞云的眼神中藏着于歌不懂的挫败,只想将他从因为另一个人的失神中拉扯出来。上下滑动的喉结仿佛带着蛊惑,他垂首紧紧抿了下唇,加深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意味不明地最后一次预警,“对不起。”
禁锢的臂膀让于歌无法逃离,背靠着粗糙坚硬的墙壁,熟悉的味道侵占过来,让他手心不受控制地冒汗。
被野兽锁定的危机感浮了上来。
下一秒——
于歌倏地瞪大双眼,让他腰软的惑人味道强势地压覆,随后灼热的唇瓣严丝合缝地贴了上来,舌尖毫不客气地滑过唇缝,极富侵略性地掠夺空气。
“唔?!”急促的呼吸交缠在一起,运动薄外套不再是阻碍,干燥急切的掌心失去了一贯的游刃有余,摊开五指毫不顾虑地揉捏。
干燥相贴的唇瓣在碾压下逐渐粘腻起来。
于歌被严辞云从未展现过的可怕眼神吓得发抖,又因为传递来的心跳声、荷尔蒙味眼神迷离。
对不起,不想忍了。
严辞云抱歉地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aABC、殷、一行白鹭、日暮迟、莱莫是个主角控~
还谢谢给俺空投的神秘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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