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天赋异禀

“人在江湖,总有受伤的时候。”傅云疏看向叶峤,敛去眼中的情绪,反问叶峤:“你的身上难道没有疤痕?”

他看着叶峤衣服交领中露出凸起的锁骨,被雪白的肌肤包裹着,似乎有隐隐的脉搏跳动在其中。

他很想抚上那处跳动,感受那上面生命的触动。像叶峤本人一样,外表冷漠,内力却带着无穷的生命力。

叶峤的身上自然也有疤痕,除了在扬州被一箭射中胸口,她的身上受过许多伤,大大小小,有的愈合了,有的留下了难看的、弯曲的、像蜈蚣一样的疤痕。

可是没有一处像傅云疏背上的疤痕一样,那样长,那样深。

“可是你是副相,是四皇子。怎么会……”就算傅云疏没有与皇上相认,也不可能有这样深的伤口,之前她给傅云疏换衣服时没有仔细看,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傅云疏身上的伤口居然是这样的。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傅云疏的语气轻快,仿佛说的不是自己曾经经历的事:“我在进京赶考之前,想认林娘做娘,报答她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林娘一定不会同意的。”叶峤道。傅云疏是皇后的孩子,林娘是皇后的贴身宫女,傅云疏只能是她的小主人,不是她的养子。

“你说的没错。”傅云疏点点头:“林娘当然不同意,当时我还不知道我的身世,以为林娘认为我不是真心,所以我跟她说我想要进京赶考的事。”

“然后呢。”

“然后,林娘听完勃然大怒,她不同意我去进京赶考。我不理解,执意要去,林娘拿了我的盘缠,烧了我的书,可是我有朋友愿意借我钱,我的书不需要看,因为都记在了我的脑子里。”

“林娘没了办法,终于说了实情。直到那时我才知道我是皇子。林娘要跟我一起去,让我认祖归宗。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可是现在别人告诉我我有父母,我爹就在京城,他是天子,而我娘是故意把我扔下的,这让我怎么能接受?”

傅云疏接着道:“我得知真相后,根本不想进京认亲,甚至想要一死了之,可是没死成,被我师父救下了,我师父的名字你也知道。”

这是叶峤第一次听到傅云疏提起他师父:“你的师父是谁?”

“费无名,江湖人称费神剑。”

费神剑三个字一出,叶峤立刻瞪大了眼睛,费神剑是江湖第一剑客,他退隐江湖之前能在三招之内打败第二剑客,是江湖中最令人尊敬的前辈。不过费神剑很早之前就退隐江湖了,无人知道他去了那里。没想到他竟然收了傅云疏做徒弟。

“竟然是费前辈。”

“我不是江湖人,当然不认识他。我恨他不让我死,失了智,捡起斧头去砍他。”

费神剑是何许人也,自然不会站在原地任他砍,可也没有直接用内力将他打倒,而是捡起树枝与傅云疏过招。

傅云疏与费神剑过了三十招,最后以傅云疏失败告终。傅云疏气急,干脆用斧头砍向自己。费神剑赶紧阻挡,傅云疏的手一送,斧头转了向,直直劈在他的背上。

这才留下了这道难以愈合的伤疤。

傅云疏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等他醒来后才知道眼前的中年人是个江湖高手,而且这个中年人竟然要收他为徒。傅云疏一心求死,不想学剑,费神剑问他既然想死,那当初为何要进京赶考。

傅云疏说他想做个好官,造福百姓,可是养母不许。费神剑于是说,学武功也能造福百姓,而且可以让他逃离养母的掌控。

傅云疏眨眨眼,只问了一个问题,学武要钱吗?他现在分文没有。费神剑哈哈大笑,拍了拍傅云疏的肩。

自此以后,傅云疏跟着费神剑暗中学习一年内功心法和剑法,傅云疏也得偿所愿,逃离了林娘的掌控。

此后那道伤疤也留在了傅云疏身上,伤口太深,阴天下雨傅云疏都会感觉到隐隐的疼痛。

叶峤听完,心里泛起一股不大不小的浪花,拍在她身上,不痛不痒,但是又让她抓心挠肝,为什么她拜师如此困难,到了傅云疏那里就是费神剑追着要收他为徒。

人比人气死人。

她有些羡慕,却只是羡慕,毕竟缘分这种东西强求不来。遇到了退隐江湖的费神剑,傅云疏的运气真是好:“殿下可知你的经历要气死多少江湖侠客?”

那些人努力了十几年,都没有见过费神剑一面,等等……叶峤想起了什么,看向傅云疏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不确定:“等等,你遇到费前辈之前根本没有学过武?”

傅云疏十分自然地应了一声:“当然,林娘只想把我养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书生,怎么会允许我学武功。”

“可你的内力为何如此强劲?”

“原来你是说这个。”傅云疏耸了耸肩:“这大概是天生的?我也不知道。”

“……”这话要是让那些江湖侠客们听见,肯定会气得捂住心口,天赋派随便一练就能有这样的成就,这让别人怎么活?

“殿下还真是诚实谦虚。”

“过奖。”傅云疏不客气,把叶峤的“夸赞”照单全收,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战,倒是消解了几分尴尬的气氛。

“过去多久了?”傅云疏感觉他喊的嗓子都哑了,内力缺了一块,连气息都不足了。

“三刻钟。”叶峤计时的本能早已刻在心上,傅云疏算算时间:“行了,差不多到时间了,接下来我这个奸夫该退场了,剩下的事交给你了。”

叶峤见傅云疏准备起身,她带着犹豫叫住了对方:“等等。”

“有人来了?”傅云疏立刻警惕起来,他压低声音问叶峤:“他在何处?”

“人没出现,我是想问你……这时间是不是太短了?”

叶峤记得自己执行任务时,那些男男女女都折腾到后半夜才安静下来,可是傅云疏只待了三刻,很容易被看穿是假的。

傅云疏欲言又止,脸上表情精彩纷呈,最后憋的耳根发红,以一种看稀有动物的表情看叶峤,见她满脸认真,他攒了一肚子的话只吐出去了一句:“那就再试一会儿?”

这话说出去的时候没过脑子,等傅云疏想找补的时候,叶峤已经同意了:“好。”

看着叶峤毫无杂质的双眼,傅云疏突然生出自己正在一副欺负无知少女的愧疚感,可他自己从没有和任何女子欢好过,他对这些事也一概不知。

甚至在这方面,他可能还没有叶峤见的多。内心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听了叶峤的指挥。

木床继续嘎吱嘎吱地摇晃起来,床上蚊帐随着床的晃动也跟着摇曳,交叠的身影缠的更深,像是藤蔓寻到了可以栖息的大树,与树干紧紧的贴合,直到融为一体。

在一片噪音中夹杂着傅云疏低低的喘息声,喘息声中又夹杂着他的抱怨:“累死我了……”

“你说什么?”叶峤没听清傅云疏的话,问了一句,傅云疏刚要重复自己说的话,又怕叶峤语出惊人,说出些连青楼女子也要退避三舍的直白言语。

他想转移话题,看到叶峤半垂的双眼,看不清瞳孔的颜色,傅云疏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厉飞花死了。”

叶峤抬眼,第一反应脱口而出:“不可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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