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缠着秦邺不放，想要让秦邺回答他，面试的时候是不是给自己开了后门。
秦邺一开始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把人往自己怀里摁，像是试图让周清放弃寻求答案。
被周清捧着脸亲一口，老实了，试探着开口：“你知道你其实不符合招聘要求吧……”
周清垮了脸，这果然是给他开了后门的意思。
秦邺知道怕周清伤心，忙不迭地抱着周清啄吻不停，“但是你做得很好啊，你学习能力强，又肯下功夫，而且就像你那时候说的，很多建筑行业的事情，你比别人能看得更清楚。”
周清板着脸：“但我挤了人家的位置……”
“怎么能这么算呢？”秦邺拧眉，觉得周清的说法根本不成立，“我招特助，当然要挑我最满意的。”
“而且那才第一轮线下面试，也没费多少功夫，有个简历确实很好看的，我也推荐出去了。”
确认自己没有耽误别人，周清终于放下心来。他呼出一口长气，往秦邺怀里钻了点，“我最不想做坏人了。”
“你不是坏人。”
秦邺无条件地站周清，说完，一看周清很受感动的样子，趁机开口，“所以回家要说的事情，你能不能现在就告诉我？”
两个人已经很是亲密，甚至连对方过去的事情也知晓的一清二楚了，秦邺觉得周清没有理由再说出拒绝的话。他心里清楚是一方面，可真听周清亲口说出要和他在一起，那是另一回事了。
他总觉得这话得周清亲口说出来，才算是真的开始了。
可周清确实是说不出口。
周清看得出来秦邺很期待，尤其今天他亲眼见到了秦邺情绪不稳的样子，秦邺明显是更喜欢他了。
但他就是说不出口。
他仍旧无比坚信自己生了病的事情，所以根本无法想象让秦邺以恋人的身份面对他的别离。
他看得出来，秦邺的状况好转，仍旧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他无法保证自己能够陪着秦邺好起来。
而在他看来，不能陪着秦邺好起来就算了，至少他不能成为压垮秦邺的最后那根稻草。
现在两个人已经过于亲密了，周清对这种发展很是悔恨。他无法面对秦邺满是期待的灰色眼眸，于是艰难地移开了视线。
“都说了回去再说，你有点耐心。”
秦邺有些失落，但因为确信自己要开始和周清谈恋爱了，也只能耐心等待着回程。
冬日天黑得晚，两个人休息了一阵，便前往市区去吃饭。
银装素裹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圣诞节的装饰，秦邺拉着周清走在街上，看见两边穿行的路人中不少都戴着圣诞帽，跃跃欲试的看向周清。
周清面无表情，“别做梦了，你买了的话就自己戴。”
秦邺沉吟一声，“那我能在床上戴吗？”
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周清直接被秦邺的虎狼之词惊呆了。
他瞪大眼睛，紧紧擒着秦邺的手，生怕秦邺声张出去，让路人觉得他们两个是变态。
“你在想什么！你想毁了小朋友们的节日吗！”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秦邺一本正经，“我是说在床上戴，不是上床的时候戴。”
周清：……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现在就是满脑子黄色废料，因为过于羞耻了，于是啪地一巴掌打开秦邺的手，快步朝着预约的店走去。
“你不要跟我说话了。”
秦邺心里“哦豁”一声，意识到自己又把完美无缺的周特助惹炸毛了。
但因为经验良多，他已经会自觉地黏上去拉着周清，“别生气了，我一开始确实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周清更为脸红，“你不准再说了！”
秦邺抿唇，装出一副乖顺样子，学着周清给唇瓣拉上拉链，又自觉举起手，做了个会乖乖听话的保证。
两个人在店里吃了顿热乎乎的牛肉汤锅，隔着蒸腾的浓白的雾气，秦邺提议，“晚上要不要直接住市里？”
周清答应下来，顺手给秦邺盛了一碗汤，“那明天可以直接坐高铁回去。”
秦邺不说话，埋着脑袋涮肉，一勺全部送进了周清碗里。
饭后，两个人朝着酒店的方向散步。
秦邺拉着周清的手揣在自己兜里，带着周清去踩人行道靠里的位置还算干净的雪。他看着周清冻得发红的鼻尖，还有格外明亮的眼眸，忍不住道：“如果邺城也下雪就好了。”
周清哼哼两声，“你二十九岁，突然来了童心是吧。”
“那倒也没有。”
秦邺想了想，坦然地告诉周清，“其实小时候，我和秦黍在外面罚跪的时候，经常堆雪人。”
正说着，两个人经过了一个小区，铁灰色的栅栏底下，正巧有一个堆得很是潦草的雪人。
他驻足观赏片刻，最后不带一丝夸张的成分，告诉周清，“比这个好看一百倍。”
对于秦邺和秦黍小时候的经历，周清感到很心疼，但因为秦邺都这样坦荡自然的说出口了，他便也笑起来，“你确定不是仗着我看不见，故意打压别的选手的作品？”
“什么啊，你不相信我吗？”秦邺横眼，见周清不为所动的样子，摸了摸鼻尖，缓慢移开视线，“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秦黍吧？”
“你不知道吗，她的雕塑作品是拿过奖的！”
“看样子秦小姐是很有天分的选手。”
“那我呢？你也夸夸我。”
“你也有一双手啊，不要产生不必要的攀比心理。”
秦邺：……
明明已经要气急败坏了，但秦邺还强撑着冷笑，嘴硬道：“没关系，我知道你就是那种用欺负表达喜欢的小学生。”
原本只是在嘴硬的，可话音落下，半分钟都没有被周清反驳。
反应过来周清的态度，于是渐渐地，秦邺还红了脸。
不知道第几次确认了周清喜欢自己的事情，秦邺已经格外有底气了。他哼哼两声，故意扬起下巴看人，“这么喜欢我，还不快点跟我谈恋爱。”
“你知道时间多宝贵吗？等回家你意识到过去这两天我们可以做多少事情了，一定会后悔的。”
周清撇撇嘴，小声反驳，“我才不会后悔。”
“不会后悔？”秦邺冷哼一声，恶人先告状，“别的不说，周特助你的嘴是真的硬啊。”
闲聊间，很快就走到了定好的酒店。两个人办理入住，进了电梯，周清问：“我有什么可后悔的？”
秦邺在电梯里站的笔直，闻言只斜眼睨人，“比如刚刚街上挂着送恋人的牌子的玫瑰花，因为我们还不是恋人，我就不能给你买。”
周清闷笑两声，显然是没想到秦邺会把街上的东西看得这么仔细。
“还有呢？”
“还有那家情侣第二杯半价的咖啡，我们也没有享受到折扣。”
“不，就算我们两个真是情侣，过去要第二杯半价，人家也会觉得我们是咖啡搭子吧。”
“凭什么？他区别对待？同性婚姻法都通过了，他真敢这么做，我要起诉他。”
“……你也体谅一下张律师他们吧，不要再给人家增添负担了。”
“想什么呢？这种简单的诉讼，我肯定找外面的律师啊。”
周清刷卡进了房间，无奈道：“你这样，张律师他们一定会更难过的，会跑来找我诉苦，说你在外面养了人什么的……”
秦邺啧声，“不要用这么恶心的措辞。”
因为已经进了房间，他换了鞋，就想要去拥抱周清，可刚往里走了两步，便看见周清停在客厅里，愣神一般没有反应。
他走过去，“怎么了？”
“秦邺……”周清眨了眨眼睛，抬手指向矮几上的玫瑰花，“这是欢迎礼？”
秦邺沉吟一声，“也可以是欢迎礼。”
“欢迎你跟我一起生活。”
周清回头，“你什么时候买的？”
“吃饭的时候啊。”秦邺坦坦荡荡，率先走过去，确认了一下鲜花是不是足够完美，“我看很多用餐的人都抱着花进来呢。”
周清笑了笑，总算是反应过来刚刚才餐桌上，秦邺为什么没有回应他说要坐高铁回去的话。
他走过去，在秦邺身边坐下，“这么大一束花，看样子明天不能坐高铁了。”
秦邺抬眼，“你想坐高铁的话，我们也可以坐高铁。”
周清脑袋一偏，“那花呢？”
秦邺抿唇，“扔在酒店就可以，我回去再给你买新的。”
虽然秦邺嘴上说的很无所谓的样子，但周清很确定，一旦自己答应了这个提议，秦邺能跟他闹一晚上。
他很想逗弄一下秦邺，可一看秦邺下颌线都绷紧了的模样，遂失笑，“那不行，我们还是开车回去吧。”
秦邺心满意足，微微扬起下巴，满足道：“如果你要这样的话，也可以。”
说完，他伸长胳膊抱着周清，身体后仰靠在了沙发上，让周清直接趴在他怀里。
“你就是很喜欢我，还不承认。”
周清摇头，“我没有不承认。”
“还嘴硬。”秦邺撇嘴，“你都从来不说喜欢我。”
说完，看周清有些为难的样子，秦邺又自认为大度的松了口，“不过没关系，你可以回去之后再跟我说。”
秦邺觉得自己已经稳操胜券，可他万万没想到，回家之后，周清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就将他从云端踹下来了。
“我们不能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