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殷祝人麻了。

说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

但在发觉自己穿越到大夏的那一刻,他其实超兴奋的。

身为男频文写手,接下来要做的他熟啊——全力支持偶像北伐,重用良臣,收复失地,然后一统河山,完成百年未竟之事业。

要是进展顺利,说不定他还有机会和偶像一起青史留名呢!

但是……

现在这个发展,路线好像跑偏了吧?

殷祝欲哭无泪地看着宗策通红的眼眸,心想自己是不是穿错频道了?

他是直男啊!

似是忍耐到了极限,宗策啧了一下。

又是哗啦一声,最后一片布料离他而去。

危机神经突突直跳,风吹蛋蛋好清凉。殷祝猛地回过神来,连唤了宗策几声都没反应,又开始拼命用手推、用拳头砸。

最后甚至都上嘴啃了,但也不管用。

牙还被偶像胳膊上硬邦邦的肌肉杠到了。

……就离谱。

殷祝放弃了。

他决定自救,转身拼命向外爬。

却没想到正方便了宗策,刚爬出一段,男人铁钳似的手死死抓着他的脚踝,轻轻松松把他从地毯尽头拖了回来,牢牢困在怀里。

宗策的身形精悍健壮,比他足足高出一个头还多,一身千锤百炼的钢筋铁骨压下来,好悬没把殷祝压吐血。

“等等等等,不该是这样的,偶像不能艹粉!会塌房的!”

殷祝玩命似的呼喊。

他吓得腰酸腿软,鬼哭狼嚎。

可惜宗策这会儿理智全无,根本不理他。

殷祝疼得撑着地面的手臂筛糠似的抖,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这尺寸根本不匹配啊!

面对贞操危机,殷祝顾不上太多了,头顶在地毯上疯狂叫起了救命。

然而大概是尹昇这狗皇帝平时玩的太花,他之前说了“没他允许不许进来”,这会儿就算他喊破了喉咙,外面也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非常听话。

听话过头了!

殷祝欲哭无泪,死死咬着下唇,十指攥紧身下地毯,狼狈垂头,像溺水般大口大口喘着气,险些小死一回。

后背紧贴着男人紧实火热的胸膛,肌肉覆了一层出雾的热汗,那蓬勃跳动的强健心脏,宛如熔炉的炉心,烫得殷祝浑身都在发抖。

直到舌间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他才发觉,自己竟然一不小心把嘴唇咬破了。

殷祝悲愤捶地:

凭什么尹昇这狗皇帝作死,却是自己来肉偿啊!

后面传来宗策混乱的粗喘,显然他自己也不好受,只能像野犬一样,在身下青年苍白单薄的脊背上胡乱啃.咬发泄。

窗外风雪交加,屋内却是一室春意盎然。

泪眼朦胧间,他看到铜镜中映出两个交叠的人影。

明明是最亲密的姿态,殷祝却只觉得胸口宛如漏了一个大洞,在呼呼地往里灌冷风。

不够。

想要。

快、快把那个东西给朕……

疼痛让殷祝突然哆嗦了一下,浑浑噩噩的猛地回过神来。

不对,这不是他的想法!

尹昇,或者说是这具身体,到底想要什么?

不等殷祝思考清楚,身后又传来一声低吼,他眉毛拧起,挣扎着一口咬在宗策的手背上,呜咽着求饶:“轻点……疼……”

他努力坚持了半个时辰,最后实在受不住了,晕了过去。

再度清醒时,战场已经换到了床上。

宗策的体力堪称变态,都这么久了居然还在卖力耕耘。

殷祝一面绝望地想他大概会成为史上第一个被将军做死在床上的皇帝,一面又感叹偶像果然完美,不仅本钱傲绝众人,就连实力都异常雄厚。

没过多久,他就眼一闭,再次被做晕了。

梦中他遇到了一个白胡子老道,看着他直摇头。

“作孽啊,作孽。”

“宗策此人命带煞气,八字太硬,克父克母还克妻,你扰乱了星君的安排,又和他沾染了此等难解因果,这不存心叫本座加班吗?”

殷祝下意识吐槽:“这年头谁不当牛马加班?我还是我导的免费劳力呢,连加班费都不给。”

等反应过来着白胡子老儿说了什么后,他顿时大怒:“放你丫的狗屁!”

“你们神仙是不是有病,多少恶人一辈子活得顺风顺水,他宗策被人叫做大夏最后的风骨,活得跟菩萨一样清白干净,你们却非要让他过得这么苦?”

白胡子老道抚着胡须说:“凡间种种,都是劫数。”

殷祝撸起袖子:“看到这沙包大的拳头了吗?你还有一次机会,不然我现在就能成为你的劫数。”

其实他也没底,因为这老头儿好像是个神仙,万一不吃这套怎么办。

还好,白胡子老道只是很无奈地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说:“这方世界我的确管不了了,你悠着点,千万别叫人发现了你穿越者的身份,我去和星君求求情,说不定还有戏。”

殷祝立马收敛起嚣张神色,恭恭敬敬地冲他行了一礼:“那就全仰仗您老了!敢问您老名号,若是真能实现愿望,一定感念您的大恩大德。”

白胡子老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算盘,要是实现不了就烧香骂我,对吧?”

殷祝嘿嘿笑了起来。

“行了,你这小兔崽子命格也特殊,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白胡子老道说,“不用谢我,感谢你爹娘给你积的福就行了。回去吧!”

他朝殷祝一甩拂尘。

殷祝大叫一声,身体后仰,顷刻间跌下云端。

“当——”

夕阳西下,古庙钟声回荡在林间。

惊起飞鸟无数。

刚上小学的殷祝迷迷糊糊地从妈妈背上醒来。

他揉了揉眼睛,问道:“妈妈,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宗公庙。马上就到了,生生要自己下来走一段吗?”

妈妈把他放下来,牵着他的手一步步往前走。

殷祝看到前面挤得满满当当的祭拜人群,皱了皱鼻子问道:“他们在拜什么?”

“宗策宗将军,历史上一个很有名的人物。”

“一个死人?有什么好拜的。”

“不可以这么讲话,”妈妈很严肃地告诉他,“宗将军是很伟大的人,以后你上学学了历史就会明白,他还是武神、军神、财神、去病神和福德老爷,能保佑人健康平安的。”

殷祝听得晕乎:“这庙里能装下那么多神吗?”

妈妈揉了揉他的头发,笑了笑没回答。

只是叮嘱他进去后如果不拜的话,也别乱跑,等妈妈拜完就给你买冰淇淋。

殷祝眼前一亮:“好耶,我要巧克力味的!”

后来他才知道,当时家里公司破产,欠了一大笔外债,爸妈只能将房子卖掉抵一部分,后面还不知道多久才能还上。

就在那最艰难的几年,他度过了自己一无所知的快乐童年。

他妈坚信,是宗公在上天一直保佑着他们一家人。

那天她跪在宗公像前,赤红的晚霞映照在她的脊背上,殷祝“啊”了一声,新奇地说:“妈妈,你有白头发了!”

妈妈睁开眼睛,笑着冲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然后她双手合十,恢复了严肃的神色,朝着面前手持横刀、威严慈悲的高大神像深深拜了下去。

“宗公保佑,我儿无病无灾,快乐长大……”

“家人一生平安健康,团团圆圆……”

殷祝打了个哈欠,仰头看向昏暗庙宇内神像的眼睛。

所有宗公神像的眼睛都是半阖着,旁边的解说员说,这是寓意宗公“不忍看苍生,却又不忍不看”。

殷祝听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好玩儿。

一个死了几百年的将军,又没成功拯救自己的国家,居然还有这么多人愿意祭拜他,把他当成救苦救难的神仙。

真是搞不懂。

他又打了个哈欠,余光瞥见一只漂亮的蓝色蝴蝶从庙外飞进来,立马来了兴趣。

一路小跑着去抓,却扑空了好几次没抓到。

蝴蝶翩然飞过众人的头顶,轻巧落在供桌的香炉边沿上。

殷祝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走到它旁边。

似是感觉到了危险,蝴蝶抖了抖触须,突然振翅飞起。

他顾不上太多,纵身扑上去——

“生生,你在干什么!?”

一阵兵荒马乱。

他被香炉里的烟灰呛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看着面前一片狼藉,殷祝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我好像惹祸了。

妈妈眉头紧锁地把他从一堆凌乱贡品里拎起来,一向平和的脸庞难得出现了烦躁和愤怒。

殷祝大气也不敢出,红着眼眶看着她。

妈妈嚅动着嘴唇,刚要开口,旁边就走过来一个工作人员,递给了他一颗糖果。

“没事,等会我们来收拾就行了,”他劝道,“这位妈妈也别生气,宗公不会介意孩子在他面前打闹的。”

妈妈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一起帮工作人员把供桌收拾好,又让他跪在神像面前认宗公当干爹,向干爹磕头道歉。

“对不起干爹。”殷祝老老实实道歉。

又担心妈妈觉得自己不够诚心,赶紧补充道:“我不该为了抓蝴蝶打翻你吃饭的桌子,以后一定常来看干爹,给干爹带好吃的。”

周围一圈人都笑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笑,但殷祝松了一口气,也傻乎乎地跟着笑了。

难得梦到了儿时幸福的记忆。

睁开双眼时,殷祝的唇边尚且留存着一丝笑意。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疼疼疼疼——疼死他了!!!

殷祝面色狰狞地躺在床上,身体内部还残存着昨日种种不可描述的记忆。

这感觉太奇怪了,殷祝恨不得一榔头敲晕自己。

菊花残,满地伤。

我的笑容已泛黄。

他在心里默念了十几遍“这只是个意外我是直男”、“我一点也没有爽到所以赶紧统统忘掉”。

没错,只是一场意外而已,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过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重新面对笔直的人生了,这才留意起了周围的环境。

天气晴朗,庭院腊梅飘香。

一夜大雪过后,风也变得和煦了,暖阳慢悠悠地穿过雕花窗,照在锦被的鸳鸯戏水图上。

殷祝却莫名感觉到了一丝燥热。

他面无表情地想,哪来的野鸳鸯,看着真碍眼。

不过,他还记得昨晚自己最后一次昏迷前,夕阳都还没落山呢,现在居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吗?

殷祝挣扎着起身,想要给自己倒水喝。

但刚一转头,就看到床边支棱棱地跪着一个人。

他吓得心跳都错了一拍。

定睛一看才发现,哦,原来是他的偶像兼干爹啊。

“…………”

不堪回首的记忆瞬间卷土重来,殷祝的小腹下意识抽搐了一下,差点又要呼吸过度晕厥过去。

身体留下的记忆太过深刻,哪怕再念一百遍直男口诀也不管用了。

宗策双拳放在膝上,精壮上身袒露,下身只穿着一条白色亵裤,虽然被冻得唇色发白,脊背仍如标枪般挺得笔直。

亵裤单薄,只能起到欲盖弥彰的作用。

殷祝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当中那鼓鼓囊囊的一大团上,饶是已经切身体验过一遍,还是忍不住到抽一口冷气。

……昨晚,真是辛苦了。

宗策一直目不斜视地盯着地面,因此没注意到床上的殷祝已经醒了,还在直勾勾地盯着他视奸。

明明干的是耍流氓的事,一张脸上却写满了“快来抓流氓”的愤恨。

殷祝瞪着宗策面无表情的模样,忍不住腹诽:

看着一身正气,床上的作风倒像个狂徒。

他还注意到,男人紧实饱满的麦色胸膛上,有几道指甲刮出来的血痕,还有胳膊和颈侧,也都有类似的痕迹。

始作俑者自然不必说。

但他是不会愧疚的!

殷祝又在心里凄凄惨惨地唱了两句《菊花台》,然后心平气和地开口问道:“你跪这儿干什么?”

宗策的眼皮颤了颤。

他垂眸淡淡道:“策大不敬,向陛下请罪认罚。”

殷祝看了他一会儿,倒回床榻上,用胳膊挡住眼睛。

约莫一刻钟后,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宗策的脊背绷紧了。

他用力闭了闭眼睛,双拳慢慢攥紧,听候审判。

是鞭刑?还是烙刑?

哪怕是梳洗也没关系,咬咬牙,他也能撑下来。

然后他就听床上的青年幽幽道:“你,去外面给朕倒杯水来。”

他用一种“朕要把你千刀万剐”的语气,阴狠道:“记住,不能太冷也不能太烫,否则朕就……”殷祝本想说打板子,但话到嘴边又舍不得。

冬天伤口好得慢,还是算了吧。

于是他带着七分怨气,三分妒忌,躺在床上骂骂咧咧道:

“否则朕就把你那/话儿切了!好好一个人,怎么长着根驴的玩意儿?”

宗策:“…………”

闽南地区有让孩子认神明做干亲的习俗,那里拜老爷是头等大事,殷生生同学对老攻八百米厚的滤镜最初就是这么来的。

(沉思)所以这本其实也算变相的父子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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