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远了,回到当下。
当时正将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小女孩身上的宋思齐,显然也并未能察觉到宫女的微妙心思,他依然保持着那个自认为温柔实则略显僵硬的笑容,心里却因为小女孩的稍稍放松而感到欣慰。
宋思齐继续用他那温和的声音说道:“你怎么样,发生了什么事吗?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我们先慢慢地一起站起来,好不好?”说着,他缓缓地伸出了手,手掌张开,示意小女孩可以放心地牵住。
这一次,小女孩就没有那么的给面子了,她对宋思齐伸出的手,没有给出任何的反应,眼睛还在看着宋思齐的脸上,好像在研究他的表情,又似乎是在考虑是否应该信任眼前这个人。
宋思齐毕竟是在军中历练过的人,这点耐心还是有的,他也没有急于求成,而是耐心地等待着小女孩的反应。继续轻声细语地询问起小女孩来,想知道为什么她会独自在这里哭泣。
宋思齐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温暖的阳光,穿透了小女孩内心的阴霾。他没有急于得到小女孩的回答,而是耐心地等待着,给予小女孩足够的时间与空间,去整理自己的情绪,去决定是否愿意向他吐露心中的苦楚。在这一刻,他不仅是询问者,更像是一个守护者,一个愿意倾听她内心声音的朋友,用他的存在,为她撑起一片可以暂时躲避风雨的小小天地。
“小姑娘,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他轻声说道,声音如同春风拂面,温柔而不带一丝威胁。他又朝前伸了深自己的手,还将手掌摊开,上下翻转晃动了一下,让小女孩能看到手里空无一物,以此表明自己没有恶意。
“我是你的小叔叔。”他继续用平静的声音说道,希望能通过自我介绍建立起初步的信任。“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小女孩的泪水依然在双眼中闪烁,看到宋思齐走过来,却没与继续靠近,她稍稍放松了一点点,然后刚才看着宋思齐那个有些奇异僵硬的表情有些看出了神,这会儿听着宋思齐絮絮叨叨的话,又想起自己的伤心事来,不怎么想要理会眼前这个前来搭话的人了,于是宋思齐就看小女孩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却蹲着眼里含着类,嘴巴瘪着,细细的挪着,反而又把自己的脸那一边又朝墙壁那边转了转,彻底用背影来对着宋思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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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宋思齐傻了眼,不知道自己是做错了什么,明明刚刚还是好好的,怎么小女孩这说变就变,突然又变成这样了。
怪不得别人都是孩子的脸那是说变就变,以前没有哄过孩子的宋思齐这会算是真的领教到了这句俗语的威力。
边上的宫女一边有些神思不属的神游天外,担心着自己今天该怎么求情才能躲过惩处,一边分了点神来注意着宋思齐和小公主的情况。眼下看到小公主傲娇的转到另一边去了,宋思齐那一脸的不可置信和不知所措,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但是到底太皇太后还在一边看着,宫女也不敢造次,到底是忍住了。
宋思齐在原地半蹲着看了看宫女,又看了看眼前用背影对着他的小女孩,懵了一瞬之后,眼见此状,忍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手,没有强行接触,而是想了想,显示突然想起什么来,把自己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荷包,然后打开荷包翻了翻,翻找出来一颗糖果。
宋思齐打小就不怎么吃糖,加上他以前也不爱哄孩子,其实平日里他的身上是没有这种东西的。这一颗还是宋思齐他在回京路上,帮了一家人,那个小孩儿送给他的,当时宋思齐也不忍心拒绝那个小孩儿的一片赤诚之心,就收下了,但是收下后因为他并不怎么爱吃糖,也不好直接丢掉浪费他人的心意,就往自己的荷包里放着了,没想到就放到了现在,直接给带到宫里来了。
宋思齐打小就不怎么吃糖,加之他以前也不爱哄孩子,所以平日里他的身上是不会带着这类东西的。这一颗糖还是宋思齐在回京的路上,帮助了一家人,那个小孩儿送给他的。
宋思齐记得那天,小孩儿小心翼翼地将一颗包裹得整整齐齐的糖果递给他,眼中满是期待与感谢。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来自陌生人的温暖与信任,也体会到了帮助他人的快乐。当时,宋思齐看着那孩子真诚的眼神,实在不忍心拒绝,便收下了糖果。可是收下之后,他发现自己实在是并不怎么想要吃糖,又不好直接丢掉浪费他人的心意,于是就把糖果放进了自己的荷包里,没想到这一放就放到了现在,直接带进了皇宫。
那颗糖静静地躺在荷包的一个角落里,随着宋思齐的脚步,一路到了京城,又进了皇宫,随着时间的流逝,现在那颗糖已经有些软化,包装纸也微微起了皱褶。但宋思齐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或者是他也没有办法去介意这些细节,他全身上下就这么一颗糖,实在是没有他能挑剔和选择的余地。
如今,这颗糖算是成了意外的惊喜礼物,给宋思齐又带来了一丝的机会和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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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发懵准备求救的宋思齐,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这会儿突然想起来了遗忘在自己荷包里的这颗糖,一般的小孩子不是都喜欢吃糖吗,或许正好可以用来哄孩子——就算是小公主那也还是个孩子嘛,应该也有用?
宋思齐将翻找出来的糖摊放在手里,再次尝试着缓缓伸出去,掌心向上,做出一个邀请的姿态,示意小公主可以靠近自己拿糖,嘴上继续低声的哄着:“我这里有糖,给你糖,要吃吗?”
听到有糖,有吃的,小女孩的注意力确确实实是被吸引了,她稍稍的转回头来一些,自以为动作幅度很小的,很隐蔽的悄悄扫了一眼宋思齐手上的糖,但是或许是还有些别的顾虑,她仍然没有动静。
宋思齐看着小女孩的动作,知道有戏,这次是真不着急了,依然保持着这个动作安静的等着,眼神中充满了慈爱与温柔,还特意晃了晃手里的糖果,给小女孩更多诱惑,不过也没敢有更大的动作。他害怕,自己乱动会惊扰到她,这个孩子似乎很容易受到惊吓。她更需要的是耐心与理解,而非急躁的接近。“很好吃的,你可以自己拿,要试一试吗?”
小女孩这次的动作就更明显了,她稍稍转回了身体,眼神在宋思齐的脸上和他的手上——或者准确的说,是宋思齐手里的糖上——来回的转了几次,宋思齐这么长的时间,也忘了要保持住自己那个僵硬的温柔微笑,脸上的表情反而自然温和了许多,小女孩来回看了两三次,眼神逐渐变得柔和,她不再紧紧地蜷缩着身体,而是略微放松了一些。
宋思齐在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虽然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完全赢得眼前这个小女孩的信任,但至少现在他已经迈出了重要的第一步,小女孩明显的心动了,应要不了多久,就会理他了。
宋思齐这次没有判断错,小女孩的身子,慢慢的蹲着又挪回来了一点,差不多是回到之前的样子,面对宋思齐了,她一只手捂着肚子,抬起小脸,皱着眉头,大眼睛在宋思齐的手和脸上来回移动,似乎在做着某种心理斗争。
最终,小女孩似乎被宋思齐的诚恳所打动,也或者是是在顶不住在眼前晃悠的糖果的诱惑,不管是因为什么,总之她再次动了,她慢慢地伸出了一只小手,往前伸,但是伸出来一点点,还没碰到宋思齐,不知道是因为她还在犹豫,还是发现宋思齐离得有点远,自己够不上,又或者是两者皆有,她又把手收了回去,但是这次也没有彻底收回去,只是放在自己膝盖前面,依然举在半空中。
“你够不着吗?我往前一点点可以吗?就一点点,给你糖就可以,不会再靠近的!”宋思齐看出来了小女孩的犹豫和困境,半蹲着伸着手,往前挪动了两步距离,这次他差不多到了小女孩的面前,这个距离有些近了,宋思齐虽然还未弱冠,但是到底是差不多成年了,又在军中历练了三年,身形和成年人已经没有区别,这个距离他蹲在小女孩的面前,显得有些大只,小女孩的身体又稍微的绷了绷,糖果也不看了,就顶盯着宋思齐。
宋思齐注意到了,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身形给了小女孩压力,为了不给小女孩带来压迫感,他放弃了自己一贯以来保持的仪态,缩起身子,人也索性学小女孩的动作,一只手环绕着膝盖,蹲在了地上,这么一调整,从小女孩的角度来看,宋思齐的压迫感确实小了不少。主要是,他这样的调整让小女孩潜意识里意识到了眼前这个人的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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