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元明不愿意,宋思齐心里虽然微微对素秋姑姑有些歉意,但是也不好勉强孩子,毕竟从刚才的接触来说,他深知宋元明本来就有些缺乏安全感,如果强行让他被素秋姑姑抱走,只怕小孩儿得再哭一次。
因此,宋思齐心里虽然微微对素秋姑姑有些歉意,但是他只是朝着素秋姑姑歉意一笑,摇摇头道:“谢过姑姑了,对不住,他这会儿可能有点累,不想挪动了,姑姑你就别累着了,我不累,就让他先在我这吧!”
素秋姑姑见状,自然也不会勉强,微笑着退到太皇太后身边去了。
太皇太后见状笑道:“哎呀,素秋你这次可是失了算了,齐儿都比不过了呀!”
素秋姑姑笑着接话道:“太后娘娘你可别再埋汰奴婢了,刚你还把三皇子那一通夸呢,奴婢哪能比得上!况且奴婢也没必要和三王爷比呀,奴婢的主要职责是伺候好太后娘娘你就可以,带孩子可不是我的事儿。就算我孩子带得再好,那也不能娶个姑娘,当上孩子爹呀!”
太皇太后听后,更是笑开了花,周围的气氛也因此变得更加融洽。
这一次,宋思齐任由她们打趣,也不再接这个话头了,而是转而给太皇太后说起他刚才了解到的宋元明的情况。
“他今早就没吃饭,现在还饿着,也不知道照顾的宫人去了哪,听他说起来,应该是叫‘阿故’,不知道是哪一宫的人。”
其实宋思齐知道的东西实在是不多,不过就这一点点,也足够让太皇太后和诉求姑姑她们生气了。
这还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居然会遭遇到如此的对待。
太皇太后的怒气已经是肉眼可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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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宋思齐给太皇太后讲述宋元明的事时,突然从墙外传来一阵吵闹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小太监骂骂咧咧地走近宫殿,原来是秦故回来了。
秦故刚才倒不是故意把宋元明一个人独自留在这宫里的——虽然秦故是不是故意留下宋元明独自一人其实也没什么区别,他在宫里的时候,如果不想理会宋元明时,那即便秦故也在这宫里,宋元明和一个人独自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方才太皇太后他们一行人在这个宫殿里到处找秦故的时候,秦故是去膳房拿吃的去了。最近可能是太冷了,他的食量也比往常要更大了一些,前两天他都是悄悄把宋元明的食物都几乎吃光了——毕竟还剩下了几口粥和半张薄饼呢!但是秦故自己心里也清楚,他这两天给宋元明留的吃的实在是太少了,这么下去不是长久之计,宋元明就算只是一个幼儿,吃得再少也不可能是那几口粥就能吃饱的,几天还勉强可以支持,长期这样的话,宋元明的身体肯定会出问题,再不受宠他也到底是个皇子。如果宋元明真的因为饥饿出了事,到时候,秦故必然会倒大霉。但是要是让秦故给宋元明多里一些吃的,那秦故也不愿意,因为那样他自己就得饿肚子了。
因此,今天去膳房的时候,秦故想着马上就要春节了,或许膳房那边能好说话一些,便再一次的试着跟膳房的太监陪着笑脸想让对方对给他一些吃食,就算精细的那些不行,多给一碗糙米饭也是可以的啊。秦故心里盘算着,多出来的糙米饭可以留给宋元明,小孩子吃一碗米饭怎么也能吊着他的小命了,等到熬过这个冬日,可能会稍微好过一些吧。
当然,秦故的小算盘没能实现,他又一次的被拒绝了,还被膳房的太监好一通奚落,刚才他的骂声正是为此,当面的时候,秦故不敢得罪那个膳房的太监,但是一路走回来越想越是气不过,大家都是奴才,那个太监得意个什么劲儿呢!于是秦故在离开膳房,走到这边没什么人之后,就开始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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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快走到自己宫殿门边的时候,还隔着点距离快走到门边时,秦故感觉自己身上的汗毛立了一下,不由得回头去看了一下,身后没有人,前面也没有人,这个狭长的宫墙之间,只有他一个人。秦故压下心里隐约的不安,继续往前走,听着他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宫廊上回荡,每一步都似乎敲击着他心中的疑惑与不安,那即将踏入自己宫殿的门槛却仿佛成了无法逾越的界限。他的眼神在夜色中锐利起来,直射向那扇本应紧闭的宫门。门扉半掩,秦故不由得一愣。
秦故终于明白了,是哪里不对劲,他离开时明明关好的宫殿门开竟然被打开了,透露出一抹不祥的缝隙,仿佛是一张张开的暗红色的巨口,静待着某个未知的秘密被揭露。
秦故的心跳不禁加速,一股莫名的紧张感沿着脊背蔓延开来。他猛地停下脚步,距离那扇门不过几步之遥,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他皱眉思索,脑海中快速闪过种种可能,但每一种猜测都如同迷雾中的幻影,捉摸不定。
第一想法是以为有人来看宋元明了。但是再一想,他暗自嘲笑自己的第一反应,他以为这是哪?还以为会有兄弟姊妹间的寻常探访呢!毕竟这深宫之中,即便是那几个还勉强记得宫里有这么一个地方的皇子公主们,他们来找宋元明谁不是带着自己的秘密和目的,他们几个来看宋元明的时候,里面何时能如此安静过?
那这门是怎么开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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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故想了一圈,想不到是谁,突然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闪过宋元明那张稚嫩却充满好奇的脸庞。一定是宋元明干的!这宫里除了自己,也就是宋元明了!所以秦故便想当然的认为,这个门是宋元明自己弄开的。也不知道这个小兔崽子又在搞什么!
秦故也是没有动脑子,也不想想宋元明才三岁,三岁孩童他的个子连门栓的位置都够不着的高度,本来要从里面拉开这个门他的个子就需要比能够得着门栓的人要费更多力气,一个小孩子力气能有多大?而且还饿了两三天了,哪来的力气去独自推开这么沉重的宫门。
这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秦故的心里。其实秦故未必是没有意识到,这背后定有蹊跷,但是他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些不合理的地方,他此刻显然不想去想这么多,或许也是他急于把在膳房太监那边的受到的气都尽快的发泄出来,而无依无靠的宋元明无意识最好的发泄对象,反正骂一骂他又不会掉一块肉,
于是秦故的怒火如同被狂风骤雨点燃的干柴,他的步伐虽未加快,但每一步都重重的踏在地面上,仿佛地上有他讨厌的人,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了积压已久的怨愤之上,这样子可以踩到对方。他的脸色因愤怒而扭曲,双眼圆睁,仿佛能喷出火来,直视着前方那个无辜成为他情绪宣泄口的宋元明。
还未及门槛,秦故的喉咙里便爆发出雷鸣般的怒吼,那声音尖锐而刺耳,穿透了这座宫殿的沉寂,直击里面包括宋元明在内的一众人的心房。他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句句切割着空气,也切割着宋元明本就脆弱的心理防线:“你!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整日里游手好闲,尽做些惹是生非的勾当!你可知道,我为你操碎了心,熬白了头,换来的却是你的不知悔改,肆意妄为!”
秦故的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他猛地往前走去,虽然还没见到宋元明本人,但是他却想象着自己宋元明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秦故骂得更起劲了,唾沫星子四溅:“你以为这皇宫是游乐场吗?可以任由你胡来?我秦故,虽是一介奴才,却也有我的尊严和底线!我忍气吞声,在膳房那些满脸横肉的死胖子面前低三下四,换来的吃食,你守在这宫里,还到处乱跑,还给我添乱!你可知,我每一声低眉顺眼,都是为了能在这吃人的地方,为你争取一口温饱!”
秦故一边说着,一边好像以为自己真是去给宋元明讨一口吃食才受气的,都觉得自己委屈看起来,于是他再一次提高了音量,嘴里骂了起来:“你个小兔崽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捣乱,一点都不听话!老子辛辛苦苦的伺候你,你倒好,我一不在么你就给我搞事情!你以为我是有三头六臂吗,能给你收拾多少烂摊子!还要去为你受膳房那些死胖子的气,你还这么不省心,老是跟我对着干。也不知道是谁惯的你!要我说,就该饿死你个小兔崽子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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