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他竟不知道该感动呢,还是该说些其他什么以表此时此刻自己这复杂的心情。
而且他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明明是陪练,可他看祖龙为何如此的兴奋。甚至于兴奋的有些过头了!
要说祖龙没有趁机报复的心思嬴政自己都不信,可偏偏这个条件又有些让他难以拒绝。
一个绝好的陪练,还可以在梦中用自己鼎盛时期的身体联系,真的是很难让人拒绝的优渥条件啊。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梦境中多练一下熟悉了,等到在与蒙恬对招的时候也不至于输的那么惨!
终究是好胜心驱使着嬴政艰难的往前走,可怜他已经是五十多岁的老大爷了,为何不直接重生到二十岁青春鼎盛的时候,也不至于现在和小孩子一起争个高低长短啊!
唉!人生艰难啊。
一个默默接受一个蓄意报复这一场陪练间只是堪称精彩绝伦,有时候适当的情绪发泄是有必要的,这不一开始,祖龙还把控不了力度,可越到后面祖龙动作起来就愈发的得心应手。
显然是以前积攒下来的气消散的差不多了。
虽然他碍于天地法则不能对嬴政做些什么,但是现在这般折腾嬴政还是很令人开心的呀!
就连嬴政没准还要感谢他呢!
真是可怜嬴政要躲这个尾巴,可谓是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
不仅如此,既然是练习剑术,那总要出出剑反抗才是。整个过程中,嬴政被这条大尾巴追得东奔西跑,愣是连剑都没有拔出来几次,唯二的两次还被那多动的小尾巴给怼了回去。
到最后,嬴政也是被打出了火气,直接使出他最厉害的一招——
绕着祖龙的龙头为基点,把尾巴三绕两绕就躲过去,然后从背后抽出剑,总算才算是将剑拔了出来。
只不过在绕路的过程中,嬴政的耳边似乎又回响着那一道道声音,“王负剑,王负剑——”
淦!
“不练了,不练了,朕实在是撑不住了。”
虽然这是在梦境当中,可是嬴政不知道祖龙是用了什么秘法,在这里面,嬴政也同样能够感受到一股疲惫感。
哪怕在梦境中,他是二十多岁最顶上的时刻,被这尾巴追着跑几次也是累到不行,
嬴政不知道的是,再现梦境当中虽然没有实质性的消耗,但是他的感官是直接联系到他的神识,其实祖龙也并没有欺骗他。
这场陪练对于嬴政确实是有些好处,只不过略显折腾罢了。
恍惚之余,嬴政在梦境中似乎又陷入了一场梦境。
梦境里面,有着无数人物。
“政儿,政儿?”
一道温柔女声响起,温柔的让人觉得腻歪。
“政儿乖,该起来了。”
那女人看着嬴政睁开了眼,怔愣着瞪着眼睛,只当是还没有睡醒,当即脸上就浮上一抹笑,抬手就要为嬴政更衣。
紧接着这看似温柔的脸倏忽一变,成了狠厉。
“你还我孩子的命来,你这暴君!”
说完女人狰狞着脸,双手伸向嬴政的脖子,死死地掐住!
“咳——咳咳——”
眼前的场景再次发生变化。
“父皇,你这样做就是错的,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寻仙本就是虚妄,何苦将心思置于那虚无缥缈的事情上!”
“扶苏,你给朕滚出去!”
“父皇!”
“传朕旨意,命公子扶苏监工长城建造,无招不得回咸阳!”
场景不断的变化,嬴政只觉得自己脑子越来越乱,直到感觉到自己手臂被一道温热碰触,这才猛然惊醒。
“呼——呼——”
“你醒了。”
祖龙小脸还是一派木然,将嬴政晃醒自然往后退了两步。
不意间给出足够的距离感,嬴政显然放松了许多。
“祖,龙崽?朕这是怎么了?”
只是一瞬,嬴政就清醒过来,好在刚才他声音小,没叫祖龙听见。
“你放才做梦魇住了,我叫醒你。”
祖龙听见龙崽两个字不由得嘴角抽搐一下,这叫什么事情嘛,还龙崽龙崽的。
不过念及嬴政会被魇住也和自己消耗他太多脱不了关系,祖龙还是收了吐槽的心。
看来以后不仅要注意力道,还要注意消耗问题。
啧,人类幼崽就是这么的弱。
嬴政精神显然有些萎靡,他记得最后的梦,梦到了两个人,一个是赵姬,温柔的,想杀了他的。
还有一个要和他对线叛逆的大儿子扶苏,时间正好是他的雄图霸业刚刚完成,才不过巡游了几次,踌躇满志顺带求长生的时候。
这两段回忆都不是很好。
“梦魇往往是心中最为介怀的事情,但若是放不下,也无须在意,时间万物万事,已经发生就无从改变,只纠结拘泥于过去,人之会停滞不前。”
祖龙瞧不惯人族多愁善感的模样,虽然不知道嬴政梦中又梦到了什么,但是在多不过百年故事,甚至更少,在祖龙漫长生命中,这点时间微不足道。
也毫无意义。
“的确是毫无意义。”
嬴政再次长舒了一口气,目光重新变得清明。
和他现在小小的身躯不符,眼中那怅然只留了片刻,便消失殆尽。
“走,去骊山。”
骊山脚下,嬴政的小村子已经初具规模。
茅草屋一座座起来了,原本还忐忑不安的这群人此刻是浑身干劲,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看向嬴政的眼神险些没让嬴政转头就跑。
不过到底还是没有跑成,半路上嬴政就被先前在路上碰瓷的老头给叫住了。
“太子殿下留步。”
别看这只是一个小村子,消息可是灵通的很,嬴政刚刚当上太子没多久,消息就传遍了。
而这个村子的村民,也被有幸当成了嬴政的亲信。
没错,亲信。
也是嬴政没有说明白,底下秦吏不明所以也不敢怠慢,只能一边试探一边观察着嬴政的态度,谁知道今日嬴政就来了,没白费功夫。
“孤记得你。”
嬴政眯了眯眼睛,背着手看着这老头,极有威严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孤还记的你说自己擅长耕种之事。”
“是,其实殿下,老朽就是来说这件事的,如今也是六月,过些时日冬麦也该播种了,老朽看那些地大都荒废,光只有几位军爷只怕是照看不过来,不若我族人一同劳作,太子殿下以为如何?”
“好说,不过这产量,孤有要求。”
“应该的,应该的。”
海老见嬴政答应的这么干脆,脸上的笑容就更深了,这里的地他都看过,虽说不是很肥沃,却也不是不能种,加上他们传承的技艺,绝对不在话下。
至于什么产量,那是应该的嘛——
“亩产五石,没问题吧。”
“没——没、没、没,啥?五石?”海老差点因为一个字把舌头给弄断了,这怎么就五石了?还是说秦国的计量方法和魏国不一样,也不能啊。
“对,就是五石。”
嬴政再次认真的点点头。
“这,这不可能啊!”
“如何不可能?”
“从,从未有过此等先例。”海老说着话也有些急了,眼前到底是个孩子,懂什么啊,亩产五石也真敢想。
“所以孤要做的就是开创此等先例,否则孤又何须远出找有才之士?”
嬴政这一句话说出来海老登时就没话说了,碰瓷的事情是他干的,要是没有他碰瓷没准人家就去别的地方找人,可,可这!
“可这就算是农家人来了,怕是也没有办法啊。”
“那依你之见,是缺少什么呢?”
嬴政就差打个哈欠了,和这些人交谈就是有些累,偏偏自己还不能简练得说,万一理解错了,到时候他再重新解释还要再费工夫。
“首先,这土地不够肥沃。”
“孤已经命人研究最新的沤肥技术。”
“这农具——”
“孤已经命人前往韩国购置的铁器。”
铁、铁、铁器?
海老眨了眨眼睛,这连铁器都用上了?
“还有问题吗?”
“气候风雨,这都是影响的——”
“这就不用担心了,孤已经找了名士施云布雨。”
“……”
这话都让你说了,还叫我说什么。
海老彻底没脾气了,就算是老脸被打的啪啪作响他也要说,这哪里是什么都不懂啊,这分明就是什么都明白,全部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他们种地呢。
“你,你还给我!!!”
一旁突然传来的一阵吵闹。
当然说是吵闹也不够贴切,应该说一个小娃娃单方面的蹦跶,死命地够着前面稍大一点的崽,而稍大一点的崽冷着一张脸,一手顶住了小孩儿的脑袋,一手拿着一块木盆看着。
“啧。”
不就是一个破盆嘛!
“大坏蛋!还给我!还给我!”
嬴政不知道为什么竟是从祖龙的一张冷脸上看着不屑和嘲讽,接着就见祖龙随手把盆一扔,小孩也顺便丢进去了。
“别吵。”
唔,对其他崽一样冷脸。
嬴政一时间竟是有着一种诡异的平衡感,晃了晃脑袋,走上前,“龙崽怎么了?”
“……”忍,要忍。
祖龙飞快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就是看着这小孩抱着砰不撒手,上前看一看。”看一看让他惦记了好久的盆到底长什么样。
切,(ˉ▽ ̄~) 切~~
不就是一个破盆嘛,还是坐马车好。
就这?
嬴政挑挑眉,还真的不明白这一个两个怎么都惦记上这玩意了,也下意识弯头朝着盆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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