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爷爷留下的

洗好后出来,看到爷爷奶奶都已睡下了,于是我把衣服撂在洗衣池上,关上灯,回了自己的房间。看着书桌上放的纸兔子,心里很不是滋味。那是莫辞离开前留给我的,没舍得丢掉,一直放在那个位置,现在看来已经些许陈旧了。每当看到它,我总会想起与莫辞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轻轻抚摸着纸兔子,仿佛小时候摸着莫辞的头,带着她回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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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拿起兔子看了,唉,你要怎样才能长大呀?”江洛辰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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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莫辞走后,几乎在家里的每一夜。我总会拿起兔子来看。“是真的放不下啊!”我与“他”也为这件事争执过。“他”认为我大了,该散就散的道理应该懂得,而我觉得,我与莫辞是最好的朋友,一辈子都不会忘掉。

“唉。”我叹了口气,躺到床上关了灯,曾经两人一起睡过的大床,现在到宽敞了许多呢。“为什么世事总不能如意呀?”我苦恼着。“如果不遇困难挫折,怎么能让你成长呢?在湖面上驶久了的船又怎么去面对海上的大风大浪?”“他”依旧是无处不在。“知道了。”我揉揉眼睛,“所以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我在迷蒙中看到“他”静静地坐在床头,正面对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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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洛辰不知道,面前的宋昕冉,究竟是不是晞,他只是凭感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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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昕冉,该睡觉了。”“他”又变回我所认为的平淡的样子。“哦。”我应付着,不过我并没有睡,微微闭着眼,想看“他”到底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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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洛辰想要对她高冷一点,让她知道所谓“人心险恶”,可是他凶不起来———————————————————

片刻,“他”起身走至书桌前,凝望着院门外一动不动,未圆的月光洒落在窗前,亮了他的侧脸,见到了,是那么白皙,好像与曾经相比丝毫未变,微微上翘的鼻子,时而眨动的睫毛,让我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只见他轻握起那只兔子,忽然活了一般,在桌面蹦蹦跳跳,时不时抖抖耳朵。

“哇!”我不禁叫了起来,被眼前所见惊住了,他究竟是什么来头啊!“嗯?不是睡了么?”“他”眯起眼睛,苍白的唇微微张合着。我连忙把被子蒙脸上,忽然一只手拉开了我的被子,我紧紧闭着眼睛,等待“他”的责骂。“大热天的,不要蒙头。“他”把被子轻轻盖在了我胸前,“我知道你是醒的,不用装睡。”“他”又坐在我身旁,“今天很累,快睡吧!”我也只好就这么睡下了。

姹紫嫣红,叶绿草嫩,和莫辞一起在小溪边上嬉戏,阳光在枝叶间跳呀跳、跳进了溪水里,于是溪水唱着太阳的歌谣;跳呀跳、跳进了莫辞的眼睛里,多么好看、多么迷人呀;跳呀跳、跳进了心里,是多么的暖呀!

“喔喔喔——”公鸡的悲鸣,把我吵醒,“真讨厌,扰了我的好梦,早晚得把你煮了吃了,看你还叫不叫!”我在床上懒洋洋地躺着,太阳还没升起,是奶奶在煮饭的声音。

起床后,我随意地洗了把脸,顺便想把衣服给洗了,却发现它们早就晾在了绳上。“奶奶,你又把我衣服给洗了呀?”我经过厨房时看到奶奶在塞火并问了句。“那当然咯。”奶奶嘿嘿笑着。“奶奶,我也不是小孩子了,高考前那段时间忙,您帮我洗衣服也不说什么了,现在高考都结束了,您还…现在该我给你们洗衣服啦!”我拿过茶瓶刚好舀烧开的水。“奶奶啊,年纪也大了,陪不了你多久咯,能为你多做点什么就多做点什么吧!”奶奶又笑着说道。“奶奶,你不要乱讲哦,奶奶一定可以身体健康,长命百岁的!”我连忙打岔。“就你会说话,人该走还是得走的。”奶奶乐呵呵地笑着。

风吹叶子去,雨打云朵散,是啊,这世间哪有谁能一直停留在那里呢?倘若树友情,那叶子走了,一定很想哭吧,哭一下两下又抖落几片叶子下来;倘若天有情,他一定会记得某天某时某刻在面前经过的那朵云吧。可终究是舍不得啊!

想到这里,我不禁流下了眼泪,我害怕爷爷奶奶离开自己。即使我知道那天终究会到来的。我也害怕爸爸妈妈的离开,而我现在却不清楚他们活着与否。看着自己深爱的人或者深爱自己的人的离去,这是一件让人痛苦万分的事情吧。

“哎哟乖乖!怎么还哭了呢?都是奶奶不好,吓到小冉了。”奶奶赶忙跨着小步跑过来,给我擦擦眼睛,自己的眼眶也红了起来。“奶奶,没有啦,只是打喷嚏的啦!”我摸摸奶奶那布满皱纹的脸与被茧子侵蚀的手掌,是多么的温厚与苍老。“对了,奶奶,爷爷去哪了?”我想结束这个伤感的话题,忙问爷爷的去向。“哦,他呀,一大早就跑出去了,也不知道干嘛。这些东西是他让我带给你的,说只有你才能看得懂,你不说我还忘了呢。”奶奶拿出一个黑木匣放在我手上。“哦好。”我答应着,把黑木匣捧回自己的房间里,再去给奶奶打下手。

吃完早饭后,我想看那个黑匣子里到底有什么,可她却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匣子上着一个小锁,而钥匙的形状很熟悉,我忙拿出枕头底下的一个小吊坠——一条黄绳系着一把钥匙。“哦!原来这样!”我恍然大悟。打开匣子,里面放着一封信,一本羊皮书,一把桃木剑,三张纸条。而三张纸条上分别写着:“不要接受任何陌生人的东西”“不要相信任何”“无论何时何地都必须带上这本书”,而信的内容却是这样的:

“亲爱的小冉啊,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爷爷应该已经到了西山脚下了,很抱歉,有许多话还没来得及讲给你听,那些关于道法之类的东西都记录在羊皮书里了,我相信它对你一定有所帮助。而有些话我便在此信中讲与你听,看完后一定要记住我所说的。

金岭乡曾经是一片沃野,也是兵家常争之地,因此冤魂积聚,民不聊生,而天上的神龙心生怜悯,下凡斩妖除魔,他的神力耗尽,便化作金岭山脉,正如山的形状。西边的最高峰是它的龙首,北边也就是我们杨河村背后的山啊,便是龙尾,三处神龙庙也就是这么来的。至于为何我不大相信他是友好的,是因为神龙管了不该管的事,让自己被封印此处,或多或少也有些怨气,现在也不知是敌是友。而且,你说过多次身边的那个‘人’,我也想过存在一种鬼,可依附于人体吸收怨气,从而形成实体,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过目前还是可以相信的,因为你对他还有利用价值,至少不会伤害你,但切不可尽信于他。

要相信鬼神的存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知道吗?

关于世界的问题,我也想过许多,却是想通这里又与那里矛盾,总之没有个结果来,很令人抓狂。我想西山上一定会有答案,于是我先行一步去西山上了,在我回来之前一定不要去那儿,记着,相信青岭乡的传说是真的。爷爷年纪大了,脑瓜子也不大好使了,只能知道这些。

小冉,爷爷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所以啊,在一些捉摸不定的想法面前,你一定要坚定自己最初的想法,不要被别人的思想所左右着。如果你还能见到莫辞的话,你是完全可以相信她的,她是个好姑娘。还有,你记得跟你一起长大的女孩叶子墨吗?她在你去找爸妈的那天突然病了,你要是有空的话,最好去看看她。

小冉,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早晚都会离开这个世界,你也知道这是无法逃避的事实。我们走了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啊!床底下留着很大一笔积蓄,足以供你上大学用了。记着,安一山最好也不要上去,咱们宋家的祠堂就在那儿,千万不要去啊!你身上阴气太重,去那儿不安全。也许你会碰到许多奇怪的或是很恐怖的事情,不要害怕,就算爷爷奶奶离开了,我们的魂灵也会保护着你的。

时间来不及了,我得马上出发,要记得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一直爱着你的,即使我们不在你的身边。啊,对了……如果你遇见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人,那么一定要选择相信先遇到的那个人,一定要记住,记住啊!”

信到这里戛然而止,信纸的末端粘着一把看起来有许多年头的钥匙。

我挠挠头,爷爷写的很乱,只是想到什么就写什么,看起来那么匆忙,却总觉得这像一封诀别信,因为他每次离开家的时候都不会写信什么的,我的心咯噔一下。

而后我又随手翻了翻几页羊皮书,书中画了许多奇怪的符文,还有些文字注解,她的脑袋像一团浆糊似的,想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起来。“既然爷爷让我带着,我就带着吧,虽然现在看不懂,但总归有用的。”我就这样想着。

我把这手掌大小的小书放进我衣服内侧的口袋里——金岭乡总有这种习惯,在贴身衣服内侧做个口袋,用来放贵重的物品。“得去子墨家里看看。”我整理好衣襟,走到仓库里拿了一小篮子鸡蛋,数了数有八个,于是我跟奶奶讲了一声“奶奶,我去子墨家看看,顺便带点鸡蛋去哈。”奶奶皱着眉说道:“这个时候去呀,怕是有点晚了。”“没事,我就站一会儿。”我笑着跟奶奶招手。“快去快去吧!”奶奶继续叠着衣服。“嗯嗯,我就知道奶奶最好了!”我冲着奶奶撒娇。“好啦,快去,早点回来吃饭。”奶奶笑着把最后一叠衣服放进了箱子里。

路上我拎着鸡蛋跟杨二奶奶打招呼,又和汪婶扯扯家常,在路口拐弯处遇见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另一位玩伴——澹台隶。“小冉,你拎着鸡蛋是要去哪呀?”阿隶笑着问道。“去看看子墨,最近她身体不是不大好嘛。”我的心又瞬间沉下来。“那刚好咱们一起去。”阿隶借机说道。“行呀。”于是我俩一起走进子墨家的院子里。

“请问有人在家吗?”我敲敲门,发现门没锁,又没人回答,便直接进了屋里,而叶子墨的房门竟是开着的,正准备进去时,阿隶突然拉住了我:“等…等一下。”“为什么?”我再次感到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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