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诚恳

因为陈父竟亲自上门,还带了生辰八字,谢檀的父亲一见便向其曲膝承话。

陈家势大,官势宦通。上次因为谢芜落水,谢父才闹到了陈家门前。

而陈父一向倨傲,能为了女儿的婚事到这份儿上,看来陈槿荷是真的对谢檀相思无解了。

不过...谢芜皱着眉受着丫鬟给自己背上涂药,她露出委屈的表情,心想自己真是倒了大霉。

幼年的谢芜和谢檀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呢,能让谢芜一心要逃离谢檀这个无数女子倾心的正人君子。

他们小时候的故事在原小说里只被一笔带过,所以谢芜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不过就谢檀的举动,谢芜真的要被他吓死,她再也不喜欢强制爱了。

“啊......嘶...”谢芜痛的叫出了声。

“小姐忍一下,马上就好了。”丫鬟安抚她道。

自从谢芜性情略变后,府上人也风向微调了下。丫鬟们慢慢习惯了谢芜的细微改变,也能同她说好多话了。

谢芜对于这个现状还挺乐意,但是吧她觉得自己所处的境况挺悬疑啊。

原来的谢芜怎么就消失了呢,谢家父母难道就一点儿就没发现女儿变了一个人吗。

咦——谢芜越想越觉得空气都冷飕飕的,透着一丝诡意。

天气突变,暴雨倾盆而下。

谢檀站在谢宅的书房里,望着窗外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的芭蕉叶,心中一片冰凉。

半小时前,陈父带着一众随从登门,眼神中毫不掩饰的威胁之意,如同这暴雨般让人窒息。

红木桌上,陈父带来的聘礼清单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谢檀心头。

"谢家最近生意上不太顺利吧?听说有几笔大订单都黄了?"陈父坐在太师椅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翡翠扳指,看似随意的话语里藏着森森寒意。

"只要谢檀你答应娶槿荷,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不然......"话音未落,威胁之意却已昭然若揭。

谢檀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太清楚陈父的手段了,陈槿荷更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一旦惹恼了她,谢家多年来的基业,恐怕真的会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那些跟着父亲多年的朋友,还有那些信赖谢家的,还有家中年迈的父母......数人前程似乎此刻都系在他一个决定上。

"我愿意与槿娘成婚。"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谢檀感觉自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窗外的惊雷炸响,震得窗棂嗡嗡作响,却掩盖不住陈父志得意满的笑声。

暮春的雨洒在檐下。

谢芜父母与谢家二老相对而坐,红木茶案上的龙井蒸腾着袅袅热气,却驱散不了空气中凝滞的尴尬。

谢檀母亲轻抚着衣襟上的缠枝莲刺绣,率先打破沉默:"咱们商户人家做生意,讲究个和气生财。陈家那位陈大人在官场上人脉广,真要起了争执......"

她话未说完,谢檀父亲便接过话头,重重叹了口气:"说得在理,娇娇性子直与我们檀儿本就志趣不投,硬凑在一起,日后难免生出嫌隙。"

谢家二老对视一眼,眼底皆是无奈。谢芜母亲捏着帕子的手指微微发颤:"可这婚约......"

话音未落,谢檀父亲从袖中取出早已备好的退婚书,墨迹未干的字迹在阳光下泛着冷意:"我们已与陈家通气,陈大人也认可这桩婚事作罢。娇娇年纪尚小,不愁寻不到良配。"

他刻意将"陈家"二字咬得极重,暗指官商力量悬殊。

前院里突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谢芜倚着游廊,正将一串新得的珊瑚手串戴在皓腕上。

桌前的谢父叹了口气,女儿还什么也不知道,他这个做爹的是真没用啊...不过,娇娇也不喜欢谢檀,这一退婚倒是遂了他娇娇的愿了。

“退吧!”芜父沉声道,并与谢芜的母亲交换了一个眼神。

谢家。

檀香氤氲中,谢檀耳边又响起陈父那日的威胁。

他的指尖抚过冰凉的骨扇,谢檀忽然想起幼时随父亲走南闯北,父亲总说"诚信为商之本",此刻却不得不向权势低头。

窗外的玉兰花簌簌飘落,飞落沾到他的肩头上,仿佛也在为这场荒唐的退婚落下无声的泪。

其实谢芜知道的。

她也不傻,看着他们的神色,怎会不知。不过解除婚约挺好的。

对谢檀的以后好,对陈槿荷的心思好,对自己也好,皆大欢喜嘛。

谢芜有自己要走的路,注定和谢檀不是一路人,所以希望尽量不耽误人家。何况原女配谢芜也不喜欢这门婚事。

残阳如血,将谢府后花园的青石小径染成暗红。

谢檀攥着退婚书的指尖泛白,却在看见谢芜施施然走来时,强迫自己露出一抹笑。

她穿着新裁的月白襦裙,鬓边海棠步摇随着步伐轻晃,倒像是全然不在意这场婚约的终结。

"表哥你这是何苦?"谢芜倚着雕花栏杆,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腕间珊瑚手串,"婚约既已退了,又何必——"

她语气轻极,眼尾却藏着戒备。

谢檀深吸一口气,上前半步:"娇娇,我不求别的。"他声音发涩,喉结滚动,"只愿做你一辈子的兄长。往后若有人敢欺负你,我定会拼尽全力护着你。"

这话他在心里反复演练了无数遍,此刻说出口,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

谢芜愣了愣,手中的珊瑚珠串突然散落,圆润的珠子顺着石板缝滚落。

她看着谢檀眼底生起从未有过的郑重,方有些感动,可又想到那晚他做的混账事,谢芜一下没了感动。

自己的背现在还疼着呢。

"你图什么?"她别过脸,不愿让人看见自己动摇的神色,"若你自身难保时,还能护得了谁?"

"就当是还小时候的情分。"谢檀弯腰拾起散落的珊瑚珠,放进她掌心,"我既护不了你一世周全,至少能做你身后的退路。"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将她笼罩其中。

谢芜攥紧珊瑚珠,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几分。

她笑了一声,转身欲走,发间海棠步摇却在转身时勾住了谢檀的衣袖。

两人近在咫尺,她听见他急促的呼吸。

"好啊。"谢芜忽然轻笑出声,手腕翻转,将珊瑚珠串重新戴好。

"那谢大哥可要说话算话,别到时候自身难保,还连累了我。"说罢,她用力扯断衣袖,留下一截残布在谢檀手中,转身踩着满地残阳离去。

谢檀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将那截沾着海棠香的布角小心翼翼收进袖中。

暮色渐浓,晚风卷起满地落花。

远处,谢芜伸了伸懒腰,终于结束了一场闹剧。

谢芜父母认为商户不易与做官的争执,落不着好处,再说娇娇也不喜谢檀,退婚这事便顺理成章的办了。

可惜灼茗却对谢芜提出要跟着自己的想法十分不解。

谢芜提出这个意思时,要不是她眼中太过诚恳,惜灼茗真险些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你到底愿不愿意带着我嘛”谢芜曲声道,她眼眸如云水,看起来软软的。

“我...考虑考虑”惜灼茗假装咳嗽,手按住自己的嘴巴。

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呢,惜灼茗觉得这是个难题。

哦——对了,他差点忘了!惜灼茗一拍手,忙转身对谢芜道,“我们出门山高路远的,必须得征求你爹娘的同意,如若谢夫人谢老爷不同意,那我也没办法。”

“……”谢芜抿唇,她就知道。不过她觉得自己可以努力一试。

让谢家父母改变主意。

“母亲大人,父亲大人,就让女儿去吧,女儿呆在府上无趣又乏味,求求你们了!!”谢芜摇着谢夫人的袖子央求他们。

暮色漫过朱漆回廊时,堂前高悬的"诗礼传家"匾额在摇曳烛火中忽明忽暗。

谢父捻着茶盏的指节泛白,母亲绞着帕子的指尖微微发颤。

"胡闹!"谢承钧将茶盏搁在檀木几上,他皱眉"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竟要孤身去百里外的地方?"

谢芜猛地挺直脊背,月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她素白的裙裾上,像覆了层霜雪。

"女儿已将行程路线细细拟好,带足银钱与护卫,每日必遣人报平安。"她抬头时,发间玉簪垂落的流苏扫过脸颊,"听闻安州佛寺香火旺盛,平州的壁画精妙绝伦,外面的世界很大,女儿想去看看都不行吗......"

"看看?"谢夫人终于开了口,声音里带着克制的哽咽,"你可知这京中都常有妖怪出没?前日你堂兄从北境归来,还说官道旁......"话未说完,已用帕子捂住了脸。

谢芜膝行半步,抓住母亲冰凉的手:"女儿自小跟着父亲学骑射,又跟着云游僧尼学过防身术。何况此次同行的还有惜灼茗大侠。他厉害过人,定会照应周全。"

谢承钧冷哼一声:"那小子能护得了你还有待考察?!"

"父亲!"谢芜突然提高了声调,惊得二老同时望向她,"您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女儿已将《舆地广记》背得滚瓜烂熟,可纸上的山河再壮丽,也不及亲眼所见。"她眼眶发红,"若此生只能困在这四方院墙里,读死书、绣嫁衣,与深闺金丝雀何异?"

夜风穿堂而过,卷着廊下风铃叮咚作响。良久,谢承钧起身背手踱步,靴底踏在青砖上的声响一下又一下,敲得人心惶惶。

柳氏悄悄往女儿掌心塞了个温热的玉坠,是幼时为她求的平安符。

"罢了。"谢承钧突然驻足,苍老的声音里带着疲惫,"三日后启程,每日卯时、酉时必须飞鸽传书。"他转过身时,谢芜看见父亲鬓角新添的白发在月光下微微发亮,"若有半点差池,为父定要那姓惜的小子好看。"

谢芜忙伏于他们身前告别,额头抵着冰凉的石板,:"谢父亲母亲!"

这一拜,算是替原来的谢芜拜别的。

檐角月光倾泻而下,将她单薄的身影笼在温柔的光晕里,恍若新生。

难题怎么办呢,1找老师,2找家长

显然,小酌只能找家长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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