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旋律响起。是金云熹的手机铃声。
这才六点不到，谁会找她？
“喂，姐姐？”来电话的是吴茜，她们确实好几天没有联系了，不知道这么早打电话来有什么急事。
“熹熹，你看热搜。”吴茜的语气有些焦急。
祁钧在一旁起身，去找他口袋里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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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搜第一，跟着下面陆陆续续与此有关的，足足有十几条。
他递给她看。紧锁着眉头。
“现在看到了。”金云熹冷静地对着电话说，不过是历史重演，又有人恶意黑她。只是如今的金云熹心理上好像没有那么大波澜了。
“有人发了个音频，有人听出来其中一个人是黄石什，里提到了你。”
黄石什是金云熹拍过一部网剧《早安》的男主角，跟她有很多对手戏。
这部戏是在金云熹被全网黑时期拍的，那时候还没跟前公司解约。这部靠噱头赚钱的网剧亲密戏特别多，男演员是个三十岁的糊咖，手脚却很不干净。
吴茜只能每个场景都寸步不离地跟着，依然无法避免金云熹被狂吃豆腐。要不是她们赔不起违约金，这部戏她肯定不会拍完。
《早安》上线没多久就不知原因的下线了，她们就没继续纠结。
“他说什么？”祁钧问，他知道黄石什是谁。
“谁在说话？”吴茜好奇道，联想到这次的热搜，难道……
“是我。”祁钧凑在手机话筒前，“吴茜（xi）姐。”
只有在旧公司的人才知道她叫吴xi，签了深深之后认识的人都叫她吴茜（倩qian），哪怕旧相识也都随了新称呼叫她qian姐。
祁钧表明了身份。
“哦，祁老师。”吴茜松了一口气，听起来她对一大清早发现祁钧跟自家艺人在一起并不惊讶，“我们目前查到的热点来源是个视频，我等下发给熹熹。”
“好。”祁钧刚说完，他自己的手机也响了。管勒来电话，估计是同一件事。他走出卧室按了接听。
*
音频是直接发布在某短视频的，一段对话被人工配上了字幕。
A：多久了，兄弟，不就是个女人吗？
B（字幕说是黄石什）：你不懂。
A：我就不明白了，那个什么熹有什么好。她当年不是还跟那个什么陈导不清不楚的。
B：那都多少年前了。
A：不也是这两三年的事。她是不是跟所有合作过的男演员都……？
B：呃……也不是……吧。
A：什么不是，你看她最近那个什么什么传。你一个圈内人，剧组夫妻而已。而且不是她先招惹的你吗？
B：那个……她不一样。她跟以前我认识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样。
A：那方面……很……？
B（没有做声）。
A：怪不得，你小子啊！这种始乱终弃的没啥好留恋的，我给你介绍更好的！
B：哎……算了。
*
对话到此为止。
声音B是不是黄石什的还不好说，谈话内容又非常含糊，没有人名没有剧名的。
摆明了就是故意散播的。音频这种东西，法律上都不一定作数，伪造的也不足为奇。
可有人翻出了早都被下线的《早安》剧集里的片段。据传下线原因就是镜头太没下限了。
仅仅几个截图，就可以让别人想入翩翩，更不用说还有视频片段和GIF动图。
身为《早安》女主的金云熹一下子被推到风头浪尖。
演过裸露戏没什么，为了过审该遮的地方也遮了。
因戏生情也没什么，大家都是同事天天相处在一起也很正常。
哪怕分手了，哪怕离婚了，哪怕是真的也只是感情问题。
可它原本就是莫须有的事情，不论是什么陈导（暗指拍《风吹过的夏天》的导演兼男主陈相田），什么传的男主（暗指《佟妃传》里的李枫），以及对话主体之一的黄石什。
金云熹哪里有力气有心情去“招惹”他们？
拍《风》的时候她才刚大二，天天只想着如何才能做好演员有戏拍，恋爱是什么都还不知道；拍《早安》是她被诬陷当小三被黑到接不到戏，公司压榨她的最后价值去拍的一个月杀青、毫无剧情只为噱头的小网剧；拍《佟妃传》是她终于从泥沼里爬出来站起来，拿到女二的第一部戏，男主李枫跟她是旧相识（而且是祁钧室友）自然也比较照顾她。
哪来的“招惹”，哪来的始乱终弃？
可网友们不会这么想。他们只看到了有人想让他们看到的。
这种网暴金云熹经历过不止一次了。她不陌生，却也无力招架。她的声音是很难被听到和接受的。
这就是内娱对女艺人的“标准”和要求，比同等咖位的男演员要严苛得多。
有人花如此大的力气黑她，说明她又有了关注度。
怎么解决是关键。
目前受影响最严重的利益关系是第一部反响不错正在筹备第二部的《无忧花林》、正在做后期的《新生》和快要拍完的《庄宗无悔》。
两部祁钧都是重要演员。他找来赵青山导演，一起商量对策。
*
这场非正式会议地点就在剧组给祁钧订的套房客厅。与会人员有导演赵青山、制片人王意以、男主祁钧，还有他的经纪人管勒。
金云熹觉得难辞其咎，也要求参加，于是她和吴茜也到了场。
客厅并不是会议室，只有一套一二制式的沙发。
赵青山和王意以分别坐在了双人沙发的两侧，金云熹被祁钧安排在赵导左手边的单人沙发上，他自己搬了个椅子坐在她旁边。
管勒和吴茜则搬了凳子坐在金云熹这边沙发的身后。
“对不起，”金云熹觉得她应该先道歉，“都是我影响了大家。”
整个剧组上上下下难免被这些热搜人心惶惶，暂且停工一天。所以两大BOSS和男女主角才有机会在这会面。
“不是你的错。”赵导一如既往地相信她。
“我也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你不要多想。”王意以也拍了这么多电影，圈里的事情有太多的时候弯弯绕绕，能看到的都不是事情的本质。
“算上我们《庄宗》，你现在有几部？……哦，三部待播，两部都是跟祁钧搭档，会不会有人要针对祁钧？”赵青山给出新思路。
“这小子有海昕罩着，没人敢动吧！”王意以说。
“那倒是。”赵青山想了想。海昕背景雄厚，管理严格，不容许旗下艺人出乱子，也不容易别家造谣抹黑。
金云熹也跟着轻轻点头。
“会不会，有人看不惯他们两个？”吴茜在一旁说。经纪人不过是个打工的旁观者，有时候看得也比较清楚。
“有道理。”赵青山又道。
“会不会有人，这么说吧，不希望你们两个在一起，真的也好，炒作也好。他的目的就是要把你们俩拆散，自己上。”王意以分析道。
“还真有！”这么一说，管勒恍然大悟，“冷瀞。”
祁钧想了想，开口道：“她有些急功近利，所以合约期满了以后海昕没跟她续约，据说刚换了新公司。”
管勒打开手机给大家看，热搜和热度词条里还有：
#无忧花林续集阵容曝光
#桑梓夫妇再合作
#祁钧冷瀞在一起了吗
#冷瀞美炸了
“原来如此。”赵青山感慨，自己筹备了快两年拍了半年多的电影成炮灰了。
“先联系一下这次被送上热搜的其他男演员，如果他们发声，情况会扭转很多。”祁钧建议道。
李枫和朱宇良问题应该不大，麦宁堃也可以试试联系，陈相田以及那个他没怎么见过的新人卞东扬大不了以利诱之。事情没有及时平息，他们也会有不少损失。
“我能做点什么？”金云熹环顾众人，问。
她在舆论中心，该为了挽回大家的损失做点什么，可确实人微言轻。
赵青山看了看祁钧。祁钧领会，抬手握住坐他旁边的金云熹，这等于承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小熹你不用做什么，”赵青山安抚她说，“本来就没有提你的名字，我们就不用对号入座嘛。”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王意以附和，语气轻松。好像他对于男女主演在一起也并不感到稀奇。
“冷处理吗？”吴茜问，这年头虽然时兴冷处理，但也会影响风评，毕竟是扑风捉影的事情，不否认就等于默认。
众人的眼光齐齐看向祁钧。祁钧看向管勒，管勒开口：“我们这边来处理。如果需要，可能得金老师配合一下。”
金云熹攥了攥在自己手里握着的指尖，示意他：不能官宣吧！
电影还没拍完，制作加排期至少需要一年，这个时机对于电影不利不说，这时候官宣他们俩不就真成了“剧组夫妻”了吗？
“放心。”祁钧回握了她的手指，“我们再考虑一下流程问题，可能还会有新的变化。对方显然是冲着我来的，熹熹也是无辜受了波及，希望我们能度过这一关。”
他说的不无道理。如果真的是冷瀞团队，为了提高热度，把《无忧花林》第一部又重新带火的“熹世珍祁”打倒，又不想伤及祁钧的话，就得从金云熹下手。
赵青山虽然厉害，但是电影和电视剧其实有壁，冷瀞拍电视能赚够钱，没必要往电影这种容易吃力不讨好的圈子硬挤。所以只要做得干净，就不会引火烧身。
吴茜那边也收到了自家公司深深娱乐的建议：先别动，会出手，看风向。
卞东扬也是深娱旗下艺人，《新生》也是深娱投资的，公司自然会尽力争取，减少损失。
反黑什么的最难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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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五十滴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