颢景花园什么都有,旧房子也照样留着,所以要带走的东西不多,和刘小虎忙活了一个下午也算搞定了。
祁钧有商务活动,下午的飞机飞江市。
“你早说要走,我就昨天来了。”金云熹觉得自己不够体谅,还让祁钧帮他搬了一早上的行李。
“怎么,这么想我……陪你过夜?”祁钧在餐厅冲了两杯咖啡,正准备递给她。听她这么一说,递出去的那只手便故意没有松。
金云熹准备伸手接杯子,对方却没有放开的意思。她也顺势覆上他的手指,指尖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游走,用舞台剧那种娇媚的念白道:“是啊,七哥哥(粉丝钧米对他的昵称),这么好的机会就被我错过了呢。”
“要知道,”祁钧将手指抽回来,把咖啡放在一旁的餐边柜上,见招拆招:“离我出门还有两个小时,也不是来不及。”
“那……”金云熹抬眼,看向他栗色的瞳仁,抬了抬右边的眉毛,果断认怂:“我还是收拾东西吧!你还是住你的主卧,我睡次卧,不会打扰你的。”
“次卧住不了,你用主卧吧,我回去那边住。实在有事就在书房凑活一下就行。”
“次卧怎么睡不了?”金云熹刚问出口,就停住了。
她想起来了。
次卧是儿童房。
这里的布置跟当年一样,他没有重新装修。
也就是说,儿童房也还是当年的模样。
“次卧平时是锁着的。”祁钧看了看金云熹的表情,镇定且温柔地说。
“哦。”
“放心。”祁钧揽过她的肩膀,将人轻轻圈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背,那是他们重新在一起必须要面对的伤口。
不急于一时,他岔开话题:“书房很宽敞的,我还专门藏了张床在墙上,我带你去看。”
说着牵着金云熹往书房去。
整套房子的装修风格是金云熹喜欢的法式田园风,颜色以蓝绿白为主,唯独书房是粉色的。
因为那时候的金云熹坚持书房按照祁钧的应援色来涂,因为粉色更称珍珠白。她设想沙发对面的墙上挂满CP粉送的各种周边(熹世珍祁家的周边也是珍珠元素的),这样平时在书房看剧本都能被自己喂一嘴狗粮。
米色的沙发、书桌、茶几、立柜,粉色的墙上如今确实挂满了各种出现在CP超话里的小玩意儿。
“你都是从哪里搞来的?”金云熹摸了摸其中一个,绿色的贝壳里面镶了一颗粉色的珍珠。她记得是有个CP粉连夜赶制了好多个,只有钥匙扣大小,那时候在群里很多人抢着要。
“让王蒿给我搜来的。”
“王蒿?”
“他是咱俩二群的管理。”
“他是珍珠(熹世珍祁CP粉的自称)?”
“是啊,招他就是干这个的。”
“你厉害。”金云熹对他竖起大拇指。哪有把粉丝,还是CP粉放在自己手下当助理的。
“还说我,你们刘小虎还是超管呢。”
“啥超管?我的超话还是你的超话?”
“熹世珍祁的超话。”祁钧一字一顿,肯定地说。
“天呐,这不要出事儿了,我要去告诉姐姐(吴茜)。”
“吴茜姐想必是知道的。”
“你也知道?她也知道?”
“嗯,王蒿也知道,管勒也知道。”
“就……只有我被蒙在鼓里?!”金云熹差点跳脚。
“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我们隐藏的比较好。再者,”祁钧递给她一本相册,“说明我们俩的CP是民心所向。”
“哪一对在CP粉眼里不是民心所向?”相册很厚,但每一页都很精彩。
从他们的儿童时期,到拍的广告,到出演的每一部作品,到日常街拍活动照,甚至是狗仔拍到的一些照片。都被剪辑、拼接在一起。
仿佛是一个故事,仿佛是一生。
要么说CP粉的产出能力也是一流的,好多金云熹自己都没见过的场景。
“这张P的真好!”她指着一张二人互相背对离去的照片。
“这张不是P的。这是23年的剧集之夜,我准备上场,你刚好从后台经过。”
“好像是哦,那天我刚跟剧组拍完合影,急着去台下看你的舞台。可原来,你就在我身后。”
“是啊,我以为那天你不会来。”
那是金云熹最难的一年,一共只有一部小成本改编网剧肯用她,还是女三号。也是这部网剧小火了一把,才有了后来的《佟妃传》。
这些,祁钧都知道。他没有办法给她递资源(主要是递不上),但知道她的消息也会努力帮她解决一些客观上的困难。比如,给那部网剧拉拉商务,给《佟妃传》OST找了个好作曲还写了词。
“听说你要唱歌,就让剧组他们给我留了位子。”他们剧组一共才被分到8个座位,还是偏到不行的角落。金云熹作为女三,本来是没有她的。
“我也是看到这张照片才知道。”
“这张他们从哪儿弄到的!”金云熹指着《红与黑》扮相的二人,算起来那是他们第一次合作。
“估计是咱们班哪个同学的ins,要么就是我们出了内奸。”
“哈哈,也不是不可以,我宿舍那几个都挺看好我们的。”
“我也挺看好的。”
眼神交汇,相视一笑。我们,如今也一样有携手同行的信念。
再到《风吹过的夏天》、《陌陌无闻》、《无忧花林》、《庄宗无悔》……
“咱们俩都四搭了啊!”
“还可以五搭、六搭……”
“公费谈恋爱么?”金云熹鄙视地看着他。
“看题材,也不是不可以。”
有的情侣会故意避开同台,会影响戏剧呈现效果;有些反而是情侣出演更讨导演和观众的喜欢。还是要遇见合适的剧本再说。
这个回答不置可否。金云熹便随它去了。
看完相册。她想起来书房的目的,“床在哪儿?”
祁钧带她来到书桌旁,推开办公椅,按下墙角的开关,背景墙里倒下了一张一米五宽的大床。
“我怕跟你吵架没地方睡,就给自己准备了这个。现在倒是用得上了。”
床垫看起来很舒服,金云熹也就不用担心(他非要跟自己挤)了。
书房参观完,他们又回到客厅。
角落有一大一小两个窝,一大一小两个食盆,还有半个阳台的猫爬架,看起来不是那么新了。
“沙沙和漠漠呢?”漠漠是只串串金毛,之前跟着祁钧在剧组,早和金云熹又玩熟了。
“沙沙不方便进组,之前就放我爸妈那儿养着了。漠漠也去陪它了。”
“哦。”听起来金云熹有些失望。
“我叫人把它们送回来,反正我过段时间也还在海城这边。”
“沙沙都不一定记得我。”漠漠是祁钧在拍陌陌无闻的时候在中北理工捡到的,沙沙则是金云熹后来收养的狸花。
作为共同财产,金云熹去西南山区拍《大山里的梦》,沙沙就交给祁钧照顾。这一照顾,就是四年。
“沙沙没有那么笨。它天天追着漠漠打,漠漠都不是它的对手。”
“不过……”金云熹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你让沙沙漠漠是管你叫哥的对吧?”金云熹小号关注了沙沙漠漠的微博,知道文案里的称呼。
“是啊,怎么了?”
“沙沙是我儿子。”金云熹说,“它以前该管我叫妈来着。”
这就很尴尬了。
祁钧想了想,开口:“我也不介意什么禁'忌'之恋的,小'妈。”
金云熹扭头回了房间,并不想理他。
*
金云熹得来的这个“便宜儿子”出差两天。临走前告诉她,她另两个“亲儿子”和“亲闺女”会有人送回来的。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金云熹就把房间收拾妥当,把猫窝狗窝都好好打扫了一遍。
她没想到的是,送猫狗回来的不是王蒿,不是管勒,也不是她所知道的任何一个海昕抑或深娱的小助理。
而是祁钧的父母。
秦沁老师虽然是戏曲界的,偶尔也会出席一些文化类的节目,加上是祁钧的母亲,金云熹肯定了解过。她那张脸,就是女版的祁钧,更添了些端厚的温柔韵味儿,一眼就能认出。
祁钧的父亲叫祁春声,她听祁钧提起过。算是实业出身的企业家,没背景没靠山地带着一群人靠着技术闯出的一番天地,在海城实业圈里也是算的上人物。
“阿姨好,叔叔好。”金云熹赶忙开门请他们进来。
祁钧的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该怎么解释呢?
“双双说要把沙沙漠漠接走,我们想着刚好有空,就顺便过来看看。”秦沁抱着猫,祁春声牵着狗。
“祁钧也没说是你在家,我们也忘了问。”祁春声觉得自己的突然造访打扰到了她。
他按说今年六十岁,看起来气色相当好,身材也并不见发福,根本不像六十岁的样子,可见对自己的健康管理还是很到位的。
回了自己家,牵漠漠的狗绳便被解开。
漠漠绕着金云熹转了两圈,非常熟练地在她脚边坐了下来。
一看就很熟。
(金云熹:这该怎么解释……)
沙沙则是从秦沁怀里蹦下来,十分开心地去它的盆儿里喝了几口水,然后径直朝猫爬架走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完全没有理会这几个人类。
“我昨天刚搬过来,之前的地方安保不太好,祁钧让我先在这边住段时间。”金云熹试图说明来龙去脉,不能让他们误会,他们毕竟没有同居,起码还没开始。
“那你就在这好好住着,缺什么需要什么就跟双双说,反正这里本来就是给你们准备的。”秦沁说。
“我就说在市区再给你们买一套大的,或者去南山那边置一栋,祁钧那小子非不同意,说什么他结婚要住自己买的房子。回头你劝劝他,换一套大点的。”祁春声跟着说。
近两百平的四居,在海城也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当年的祁钧刚开始红,挣不了多少钱,都还是按揭才买得起。
“这边挺好的。”三人分别坐在沙发上,互相隔着的距离不远不近,这使金云熹更加手足无措地解释着,“离片场近,拍戏的时候挺方便的。”
“你们喜欢就好,别听他爸的。”说完,秦沁说想起件事,直接给祁钧打了通电话。
一般的通告都是中午下午,早上艺人大多在准备妆造。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秦沁:“双双,我给你的东西你是不是放颢景了?保险柜,保险柜在哪里了?”
“哦,待会我去书房找找。对啊,我跟你爸来送狗,既然熹熹在就顺便拿出来嘛。”
“几个月都见不到你一面,等你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对了,有密码不伐?”
“你讲什么?密码是我生日?你把你妈生日设成密码不怕人笑话啦!”
“哦,那倒是,没人会猜到你堂堂祁大宝是个mummy-boy。你妈让你做事情你从来也都不听的。”
祁钧没有一个密码是金云熹生日。曾经用过,差点被别人看到,吓得他赶快换成自己老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3章 圩三滴泪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