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就来,赫连宁当天夜里,盘腿坐在龙榻上将那个光环研究了许久。
人人都爱朕:只对异性有效。
赫连宁将光环说明书默念了三遍,才郑重其事的放下,暂且没戴。
—怎么不戴?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有人怂了吧?
赫连宁:老娘不想满宫太监都深爱朕,你是不是脑袋有坑。
—哈哈哈哈又挨骂了吧哈哈哈哈。
—笑死我。
—暴躁主播,在线骂粉。
—废了,取关了,在你这儿受辱。
过了一会儿,赫连宁侧躺着想事情,弹幕上仍旧很热闹。
—取关了吗?
—没呢,我看贵族里还有他,点进去关注列表只有小皇一个。
—哈哈哈哈哈操。
—这就叫做口嫌体正直吗?
夜色渐深,赫连宁睡下,直播间跟着关闭了。
次日赫连宁睡了个懒觉,其实也不算懒觉,只比素日里晚了半个时辰。今日死休沐日,她得以好好休息,但无奈是个劳碌命,醒了之后就再也睡不着。
在龙榻上躺了会儿,饿得慌。
屏风外传来绿溪的请示音,“皇上,您可是醒了?奴婢可要去膳房吩咐?”
那声音低低的柔柔的,一大清早如同春风拂过心间,着实舒服。
赫连宁伸了个懒腰,翻过身懒洋洋:“可。”
绿溪应了一声,缓缓退下,她踱着步子掀开毡帘,白画正哈着气搓了搓耳垂进来,“皇上醒了?”
绿溪恩了一声,“我去膳房,你进去伺候皇上更衣洗漱罢,”说罢又问,“常德公公呢?”
白画一听这个,皱了皱鼻子,压低声音,“我瞧着,前头陆相来了。好不容易皇上今儿个休沐,也没个清闲。”她语气多抱怨。
绿溪一怔,哦了一声,心事重重的去了膳房。
陆相?
陆相这般又是所为何事?一大清早就进宫,只怕是有大事。
果不其然,绿溪吩咐了膳房准备几道皇上爱吃的,刚掀开毡帘,就瞧见穿戴整齐,洗漱完毕的皇上坐在小榻旁,常德弓着腰低声说些什么。
只见赫连宁微微蹙眉,看了一眼百灵窗外,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不多时,早膳一一上齐,今日照旧丰盛,但赫连宁胃口不怎么好,只用了莲子粥,夹了两下鸡丝肉,配着小菜将粥用完就起了身。
到了紫乾殿,陆相在偏殿等待已久,常德去请他,说是皇上到了,他忙起身扶了扶袖子跟上,脚步匆忙。
到了内殿,陆相还未说话,只见外头有人求见,一进来就跪地,带着一股风尘仆仆的凛冽气息,裹挟着风霜雪雨:“皇上,大将军人马由夏东南边境返回,与邻国产生摩擦,现如今境况紧张。”
赫连宁奇怪的挑眉,“缘何?”
“说是……邻国皇子贪玩,驾马玩乐撞上铁骑,伤了腿。”
赫连宁眉毛迅速抖动了一下,她先是觉得好笑,继而收起笑,“是谁撞伤了他的腿。”
刚问完,赫连宁忽而想起了什么,他看了一眼一旁汗如雨下的陆相,“哦,陆灼么?”
“皇上——”陆相张口欲言。
赫连宁摆了摆手,陆相只好闭上嘴巴。
“知道了,退下罢。”
“是。”
室内恢复安静,赫连宁撩开龙袍坐下,又看了一眼下首的陆相,片刻后撩起一丝笑意,“陆相消息可真够灵通的,竟比朕的耳目来的更快些。”
“臣……”
“好了,朕知晓你爱子心切。”赫连宁不耐烦听那劳什子虚言假语。
又有哪个大臣没有几个入幕之宾,多正常,当皇帝的肯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你待如何?”赫连宁询问陆相。
陆相‘噗通’跪下,半点犹豫都不带,丝毫不含糊,哐哐磕头:“臣只求,皇上勿要将我儿交出。”
赫连宁很平静,“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
陆灼对大夏有什么贡献么?她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小兵,得罪一个国家。况且交出一个小兵算什么,于两国而言,伤的是人家的皇子,代表着伤了他们国家的尊严,区区小兵远远不足于平息怒火。
—要把灼儿交出去?
—不要吧有点无情啊!
—难道我买的股就要这么下线了?
—忽然无情小皇。
—毕竟是皇帝,不是那个跟你打屁的小皇啊。
陆相脸色惨白,他苦了半天,只说:“我儿定不是故意。”
赫连宁嗤笑一声,看着陆相伏地的姿势,她心中蹭的冒起无名怒火,手一挥,龙案上的奏折齐齐被拂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哗啦啦的声音。陆相心里咯噔一声,忙将额头紧紧贴着地面。
“你儿不是故意!”赫连宁拔高音量。
“你当父亲的只会这一句么?”
“谁都晓得他陆灼不是故意,除非他脑子有病跑去伤了一国皇子!”
“这能解决问题么?!”
砰的一声拍桌案的声音轰隆响。
陆相比了比眼睛,“臣愿代子受过。”
“滚出去!!”
奏折砸到陆相脑袋上,他狼狈不堪,只好帮助皇帝将地上的奏折合拢在一起,还想说什么,皇帝又一个滚字出口,他后退着身子退下。
弹幕上鸦雀无声,赫连宁深呼吸,胸腔剧烈起伏,眼眶都是红的。这俨然是被气的。
—小皇是在气陆相要代子受过?
—一代大臣,如果要这么折了,确实是挺可惜的。
赫连宁心中骂道:代[哔——],我是真的不理解古代人的思维,为什么别人说你儿子犯了错,你不问问那是不是你儿子干的,你儿子为什么这么干,你就私自替你儿子定了罪,陆灼又有多冤?
—哦是在替灼儿鸣不平么?
赫连宁稍微平静了些:倒也不至于。
赫连宁:更大的怒火,来自朱颜国的试探。堂堂一国皇子,忽然到边关地带玩,有可能么?更大的可能,是找个由头试探,打算开战吧。我本想逐一击破并邪与朱颜,未曾想这两国先一步有动作,目前他们合作了的可能更大一些。
说罢,赫连宁转过身:陆灼,不过是那个无辜的棋子。
微微摇着头掀起唇角,她有些无奈:陆灼是个心中怀有自由大义的男人,如今陷入这般境地,或许会让他成长,未来他会如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此刻他不会当逃兵。
“不是他,也会有其他人来当这颗棋子,是他的话……这样也好。”
赫连宁的喃喃自语,最终消逝,归于安静。
—陆相会想明白的,此刻他只是被乱了眼,毕竟是亲儿子,他短时间没反应过来。
—接下来要怎么办,要战吗?
—没有胜算的吧,如果并邪和朱颜联合,二打一,怎么打也打得过,小皇抵抗不了的。
赫连宁回过头:或许,那个被撞断了腿的皇子,会是一个突破口,就是不知道陆灼是否能理解到那个点。
赫连宁:他理解不到也没关系,朕乃一国之君,护他一护未尝不可。
至于妄图吞并大夏,尽管过来试试,未免太小瞧人,使些小把戏,她赫连宁还未将这些放进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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