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浑黄一片,一群人没有方向地乱转了几分钟也是一无所获。
岑云舒彻底走不动路了,“早知道我就不出那破道观了,不然现在我应该躺在我房间看着电影烫着火锅……”
“既然事情这样发展了就一定有它的道理,回去我陪你烫火锅。”
“哪来这么多‘早知道’?还有段毓你两句话好像有点接不上。”言彻擦掉额角不知何时冒出的冷汗,回头看了眼,“我扶你?”
“顾好自己吧。”简颂章说完就将他甩开,一个人自顾自往前走着,好像刚才那个温和沉静一路拉着言彻的人根本不存在。
言彻看着他背影脑回路转了半天也没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他这是,生气了?”
在座没一个能解答言彻的问题,就连做人经验最丰富的邱岁宜摇头,“小年轻思想活跃,我也不造啊。”
“我知道我知道!”
突然跳到面前的人把言彻吓了一跳,看清是谁后他眼睛微微瞪大,这个赵望远蹦跶到他面前变得阳光开朗起来了?
“你……没事吧?”这里面已经很怪了,要是赵望远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言彻一点不意外。
赵望远却并不在意,甚至把简颂章也拉了过来,“哥,我跟你说,就在刚刚我突然觉得我好像悟了,以前言局教的那些我本来还有些不懂,现在我觉得我强得可怕,给我一张纸我立刻带所有人离开这鬼地方!”
很显然,简颂章也不习惯,此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想逃离,“不是,赵望远你发什么病?”
抽出手,简颂章正要安慰两句这个疑似遇到困境轻易自暴自弃以至于精神错乱的人,他又意识到赵望远一个只是嘴上怕死实际上看得很淡的人,他不太可能会突然疯癫。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这个画境能改变一点人心。”段毓叹了声,对上简颂章的眼睛又笑了下,“看起来你也知道了。”
但是有明显问题的好像只有赵望远。
“云舒姐现在是什么情况?”要说改变的话这也不对,岑云舒平时就懒懒散散的,现在直接被动关机。
段毓耸肩让他看清楚了些,“还没晕,但估计快了。”
邱岁宜说:“准确说应该是让人成为他最想成为的样子,然后用力过猛。”
“这解释还真是潮流又直白……”言彻头疼地推开又反过来缠着自己的赵望远,说完发觉还是不对,“段毓是鬼不算生命体不被影响我能理解,邱哥你又什么情况?”他已经默默伸进衣兜里摸纸符了,走的时候应该顺手拿了两个带点攻击性的吧,就怕现在这个如同NPC的邱岁宜是什么假扮的。
“可能我比较无欲无求吧。”
言彻非常相信这个理由,于是放下了捏在指尖的符。
邱岁宜人到中年了,现在家庭幸福生活美满,唯一缺的就是年少时的热血,但是这画境毕竟也只能改变人心,它不能让邱岁宜突然精通十八般武艺带着他们冲出去。
“够了够了,我们坐下商量两句。”
什么突破点也找不到,在这里面花费的体力倒是实打实的,言彻本身也体力不支,盘腿坐下后掏出身上全部家当又短暂关机了一会儿。
赵望远还在闹,一直在说他就缺个机会,现在要是鬼怪现身他能直接把它踹出八米远。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声音停了,言彻气也顺了过来,睁眼一看赵望远背对着他们蹲着,口中念念有词,“我一定是疯了……一定是……”
“哟,原来不是永久伤害?”言彻闷头笑了两句,低头将刚刚掏出的道具简单查看完毕,除了两张御火的,似乎没有真正有用的。
……明明记得带了很多张,这次真的是天崩开局。
“言彻。”
抬起头,言彻一句话还没应出口,看见是简颂章时整个人直接震惊,这个眼睛睁得从来没这么有神过的人是谁?哦是简颂章,这也是让影响了。
很正常,因为简颂章在之前就做了一回免费容器,现在要是还好好地站在这才是不正常,言彻甚至有点好奇他能出什么事,“你感觉怎么样?”
难不成直接变成一个见谁不爽就大声嚷嚷的火药桶?也不该,那种杀伤力还不如背后阴阳。
“挺好的。”简颂章犹豫一会儿,突然问:“你是不是觉得身上哪难受?要不休息一会儿吧,出不去算了,反正也没人真的在意我们死活。”
“喂……”这种简颂章真的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好吗,好像是温柔地在递送关心,说出的话却反人类。
简颂章又拉起他一只手,真切道:“其实我刚刚就看你这只手在抖,现在怎么样还难受吗?可惜我不懂医术方面,不然有机会的话我给你介绍一个老中医吧?”
言彻顿慌忙无措地抽出自己的手,刚刚手确实难受,现在他觉得发麻,是那种被极其不舒适的画面刺激过后的发麻,“简颂章,你现在立刻转过去,别说话了。”
刚掰着简颂章的肩膀转过去,对方又很快扭过头,“放开。”
“……这么快就好了?”而且看这情况,刚才是身心不受自己控制,但结束后并不会失去这段记忆。
是好了,简颂章现在只能假装高冷来掩饰自己刚刚的神经病行为,他怎么能,含情脉脉地对着言彻关心问好,还老中医,干脆自己死这里面算了。
“刚刚的事……算了,你知道那不是我就行了。”简颂章此刻是真的有在这里结束自己的想法,缺胳膊少腿都不重要,现代医学如此发达根本不碍事,但丢脸不一样。
言彻想笑又不敢笑,他怕好不容易平和的关系因为这茬一朝回到解放前,只说:“我懂。”
背过身,他抹了把脸,着实没想到简颂章原来是一个热爱生活互帮互助的人,这一变化实在太诡异。
他继续去分析自己那几张破纸符的用处,想起还有个半昏厥的岑云舒,便问:“师姐带什么东西了吗?”
岑云舒胡乱应了好几个音才睁开眼,接着扔来一面不过半个巴掌大的镜子,“就这个。”
有总比没有还,比起自己手上那几张只能让一些低阶小鬼现身的显形符,这面久经沙场的铜镜说不定能找到画灵本体。
能制造这么大空间的画灵肯定有完整灵智,说不定还能跟它讲点道理——当然,这个不太现实,更大的可能性是它接着出现,接着这一行人被秒杀。
但现在没有其他方法了,他们一直被困在这里走不出去,一直漫无目的地寻找不知道在哪的解离带根本行不通。
言彻把两张有手就会用的御火符分别给了邱岁宜和赵望远,转头又不要脸地问起简颂章,“你身上肯定有东西吧?”
简颂章掏出一叠空白符纸却没给他,“没带颜料。”
那么这就是一叠没用的废纸。
简颂章解释说:“没想过还能把我们关在另一个空间里。”而且还是一个不少地都在这。
什么都做不了的言彻苦中作乐,“给我几张吧,有事情我就咬舌取血。”
伸出手,言彻半天没等到简颂章在他手上放下一张纸,还以为简颂章根本不乐意搭理自己的低级玩笑,却又发现对方的表情不对劲起来,那眉头紧锁的样子在简颂章脸上刻下了“追悔莫及”四个字。
“不会又来了吧?”赵望远都只开朗了一次,简颂章怎么这么不禁造作?
言彻是对的,简颂章开口便是他想也没想过的“对不起”,或许是嫌不够具象,简颂章竟然又弯腰对着他九十度鞠躬,“我刚进异调局的时候态度不好,那段时间也一直跟你对着干,是我太幼稚了。”
言彻后退两步,“不是,没有——”
“没事的。”
言彻的表情更不好了,这个突然出现一手搭在简颂章肩膀上一副“哥俩好”模样的赵望远怎么又来了?他们就不能像岑云舒那样直接睡着吗?
变得心直口快的赵望远根本感受不到言彻的痛苦,还在持续输出,“我觉得你那样子特别好!其实我刚来异调局的时候就觉得太冷清了,是该要点有观赏性的节目,不然以后谁还待在这啊,这里一只小鬼那里一只祖宗,谁能待得下去?就缺你这种人。”
简颂章并不这样觉得并且还在持续忏悔,结果忏悔到一半卡了壳。
言彻松了口气,这是又恢复正常了。
简颂章把赵望远的手扔下去,并且拒绝了他的抱怨,一个人蹲到一边自闭了。
其实这样情绪大起大落也挺不好受的。
言彻走到他旁边跟着坐下,轻声说:“没什么,你不用觉得丢脸,我见过的人很少,你这样的很有意思。”
简颂章把头扭到一边,言彻没忍住笑了声,“不过你说你幼稚倒是真的。”
“滚。”
“现在不行,出去之后才能滚,所以要是还有私仇,我们出去再算。”
言彻说完这句话后手腕突然抽痛起来,是那只总戴着钱串手链的左手,他低头看了眼,没什么伤口,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你这个。”
“嗯?”一抬头,发现简颂章正盯着自己的手链,“怎么了?需要?”
不等简颂章表态,言彻便大方地取下塞在他手里,“出去之后要还给我,这个毕竟是我师父送的,不好再送给你。”
简颂章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将它收起来,想了想他又用一张符纸包裹住。
“做什么?其实真丢了我也不怪你,这东西也不珍贵,我再回去要一条就好了。”言彻实在看不懂他的操作,只是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身上好受多了。
简颂章给他拿了两张空白符纸,“虽然没画图案,但它不是平时生活里用的那种,能……隔绝一些特殊物品。”
言彻瞬间冷下脸把它推了回去,“不可能。”
简颂章是个聪明人,一路上他早就看出自己身上难受的异常点,现在提出这个的意思是那手链有问题,而手链是他师父送的,这话不就是在说老头害自己吗?
言彻自小就进了山上的道观,这二十年也没回过家一直是师父养着,说他是亲人也不为过,而且他师父一个整天聊人生的老头根本没有害他的理由。
“不是这个。”简颂章知道言彻也不愿意在这事上掰扯,于是也识趣地不多话,“刚才那种情况,下次我要是在这样你别理。”
他埋头抓着头发,片刻后他侧首说:“当然,也希望你别趁人之危。”
言彻本来没那意思的,他除了嘴巴上爱耍点风流,各方面来说简直是君子,现在简颂章这么一说让他觉得自己被侮辱了,“看情况吧。”
他歪着头笑出声,“万一我也出什么问题了呢,我这个人其实还挺恶劣的,万一——”
“哇——”
是赵望远的声音,言彻看过去的一瞬间眼中瞬间又惊又喜——场景在变化,这便意味着他们不用继续待在这页泛黄画布里了。
好想写点有逼格的文,但我的知识储备太少了,三次能去学习的时间也好少,我也不是一个热爱学习的人,挤着时间去看我做不到。。。唉,无能狂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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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反差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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