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的嘴里说出的话恶狠狠的，但却真挚浓烈。张启山的眼睛里，都看不出原先的眸色。这样危险的时刻，那双眼睛里却依旧满含着缱绻的情谊，表达方式和心情已经扭曲。依旧真情意切的告诉吴邪，他张启山的整个生命都横在吴邪之前，吴邪连死都不能越过张启山，连死都不能走在张启山前头。

吴邪在本应该害怕的时刻感觉到心安，在一只利爪已经穿进他胸膛时感觉到无比心安。吴邪所有的精神力已经回到了他自己的识海，他不想对张启山做任何安抚。任何面貌的张启山，都是他的爱人。他不需要让张启山昏睡，如果张启山要用这种方法结束掉他们两个人的生命，那就这样结束。

吴邪环住张启山的脖子，摸着张启山的后脑勺，手下的张启山发已经变的很长，“拿走我的心吧，它本来就是你的，也永远是你的。”

时光像是被搁置，一秒、一个拥抱、数段时光、两颗心。

过了好一会儿，张启山的思绪才恢复正常，眼神前再也不是亘古而来的血色。吴邪的脸和曾经出现的容颜终于剥离开，也终于重合在一起。

张启山当然记得一切，就像是吴邪那时候一样，像个围观者一样的看到了发生的一切。

“吴邪，你是疯了，”张启山的理智回来了，他只是想教训一下吴邪，却不知道为什么，让吴邪吃了这么大亏。张启山失去自我控制力的时候，他的吴邪为什么疯的那么彻底。这世界上真的有这种傻子吗？在别人要挖掉他心脏的时候，丝毫不躲闪，还将自己送到别人的利刃下。

启山此刻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把吴邪胸膛里的手指拿出来可以让吴邪少疼一点，张启山没想过在生化危机里去掉核爆部分没怎么受伤流血的吴邪，会差点被自己撕开胸膛。

张启山恨不得剁掉，自己异变的伤害过吴邪的手掌。

张启山眼里的讯息太明显，吴邪捂住张启山的眼睛，不让张启山死盯着看自己前胸的伤口上。吴邪另一只手抓住张启山的手腕，往外一拽，手指就离开了吴邪的胸膛，留下五个血洞。张启山的手就垂在身侧一边儿，吴邪胸膛就开始冒出大量的血液，血腥味儿在这个他们最相信最安全的回箱里四散。

张启山的手握紧成拳，都不敢碰吴邪，指甲插进自己的手心，指缝里掉落的有吴邪残存的血也有他自己的。

吴邪心念一动，黑团已经出现修复着吴邪受到的伤，就好似刚才的一切都不存在。比起被其他生命看到最私密的状态，他更不能让自己受伤流血的模样停留在张启山的眼神中。

“你说的每句话，我都同意。我可以答应你，在我的心里没有别人，除了你。我也可以答应你，我绝不死在你的前面，哪怕比你早一分一秒。”吴邪说出的每一个字儿都让张启山抖的更厉害，吴邪已经捂不住张启山的热泪，一滴一滴顺着张启山脸颊冷硬的线条往下滴落在吴邪的心上。

“但你向我提出这种要求，你一样要答应我两件事。第一，你是我的，你可以伤害我，但你不能伤害我的你；第二，我让你记住的事儿你要永远记得，我不让你记得的事儿，你要忘在脑后。”吴邪放开捂着张启山眼睛的手，“你把眼睛给我睁开。”

张启山睫毛颤了颤，听话的睁开眼却低垂着眼，他不敢看吴邪。

吴邪抬着张启山的下巴，就像是张启山做过的那么多次一样，让张启山必须看着他。

“你要是做不到，我就去爱别人，死在你面前。”吴邪这句话说的无比认真，“你可以试试。”

“不要，”张启山下意识抱住吴邪，却想起自己的锋利的手指，退缩着要拿开手。

“你敢拿走试试看，”吴邪的眼睛眯成一条线，静静的看着张启山。

张启山听到这话手立刻稳稳的贴在吴邪的腰上，他都不敢调整一下角度，就僵着。

“哼，”吴邪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字儿，算张启山识相，吴邪接着问，“你告诉我，我说的两件事，你做不做得到？”

张启山抿着嘴唇，吴邪用力的掐着张启山的下巴，“你给我说话。”

张启山倔起来也挺有一说的。

“行，我现在就去爱别人，”吴邪要起身，呀的一声又坐下了，脸又红了，显得上句话没有任何威胁力。

他们俩说着最令他们痴狂的最重要的事儿。

张启山有些慌，他想先离开吴邪，稍微冷静一下，别再伤了吴邪。

吴邪也慌了，要是放张启山这个时候离开，他俩下一次一定会束手束脚，张启山会害怕的。有些事儿，今天不解决，就需要更多时间。他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但他们最珍贵也是彼此陪伴的时间，吴邪绝不能让走到今天的关系，中间横生任何枝节。

张启山铁了心先离开吴邪，吴邪有点着急也阻止不了张启山的动作，纯粹的力量，吴邪根本对抗不了张启山。

以往时，张启山巴不得被吴邪挽留，只有这一刻，他恍惚了。

“张启山你敢这个时候离开我，你试试看！”吴邪没绷住，眼角都红了，水雾出现在大眼睛里，马上就要滴下来。

张启山的眼珠还是黑如琉璃，瞳孔深处像跳动着暗红色的火焰，倒是能直视着吴邪了。他还是认为，应该和吴邪先分开。

“你给我说话，”吴邪扁着嘴，巧舌如簧的他遇上此刻不断退缩的张启山，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他也阻止不了张启山的动作，“你不是别人！你是我的人。”

吴邪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张启山之于他永远不是别人，只有张启山可以让他毫无反抗的愿意做任何事，哪怕是被伤害。

张启山停下动作，想起自己刚恢复意识时在脑海里问自己的话，他问自己这世界上真的有吴邪这种傻子吗？在别人要挖掉他心脏的时候，丝毫不躲闪，还将自己**的送到别人的利刃下。

吴邪此刻告诉他，张启山之于吴邪永远不是别人。

“难道我，对于你来讲，是别人吗？”吴邪大大的眼睛里，似乎滚出来的泪珠都比别人的大，砸在张启山心上的力度也更大。

“我之于你，就那么不可靠吗？在迷雾里我们只是战友，我把你伤到体无完肤的时候，你没有一分要远离我的。现在我们结婚了，你要离开我？”吴邪说这话的时候，情绪是真的有点要崩了。他忍过了的，真的控制自己了。他最爱的男人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他当时得多慌，他都忍住了。却在张启山此刻状似退缩的动作里，要崩掉。

吴邪很温柔的，但也敏感。吴邪现在急需张启山一个恢复正常意识后的拥抱，张启山却闪躲着要离开。

吴邪说了这么多句，哭也哭了，闹也只能闹到这个程度了，却一直没得到张启山的回应。

“张启山，你个懦夫，”吴邪用手背胡乱的擦掉自己脸上的泪水，说完这句话就扶着张启山的肩膀要起来。

张启山眼疾手快，在吴邪刚起来一点儿的时候就又按住吴邪的肩膀，把吴邪给又按回原位了。

张启山这才真的知道什么叫做六神无主，他只能抱着吴邪不让吴邪离开。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吴邪都快疼死了，哪儿都疼。他的心差点被拿出来，爱人有那么一时三刻都变的陌生。吴邪心疼、精神也受了打击、哪儿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