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男女

“就咱俩穿什么衣服…”张启山说着却还是听话套上T恤穿了条裤子,打开竹门从外间拎了一个小碳盆,没一会儿里面的火炭就冒着红光。

“老天爷最先给人的就是羞耻心,没事你别总裸奔…”吴邪看到炭火就知道张启山想吃什么,便从空间拿出来一个铜锅。

“不用你…你上炕吧,别烫着…”张启山夹着炭火蓄到铜锅的桶里。

吴邪歪着头摆着酱料碗碟,觉得上炕这个词儿特逗,拿出筷子,“还有几天?”

“两天半左右吧,”张启山看了一眼穿行手环粗算了一下,点点头对自己的能力很满意。

“不管现在几月,你生日前你别想了,不可能,”吴邪印象中现在应该是在二月,他现在也知道了他发情期也不过三天左右,后面的时间全是张启山拖出来的,比上一次时间还长。

“所以是我生日就可以呗?”

“我没那么说,你别得寸进尺…”吴邪手指覆盖在张启山凑过来的脸上,把自家老男人推了出去。

“你快过生日了…你想怎么过?”张启山也不再闹吴邪,开了戒,他想要吴邪又怎么会不给。

吴邪本来是不过生日的人,他认为生日不过是一天中的某一天,这生命里的每一天,不管是好是坏灿烂或惨痛,都是唯一的,也都是珍贵的。

吴邪再次过生日是在荒岛的时候,林雨提起来这事儿。张启山反而很激动,准备这个准备那个。后来在荒岛里的每一年,张启山都会给吴邪过生日,甚至学会了打奶油。

“我说别折腾了,你听吗?”吴邪抿着嘴角压着笑,刻意的板着脸。

“你觉得呢?”

“那随便你咯,”吴邪看到水开了,放了一些葱姜蒜,“唉,不能随便你。这样吧,你给我做饭。”

“我经常做饭,有什么稀奇的…”张启山把常温的羊腿拿出来直接在炕边放了一块大菜板,顺筋切着羊肉。

“怎么会一样,你每次做饭都是不一样的,就这样吧,别弄太多了…”吴邪还是提出了要求,提出要求会更省事儿,省的张启山弄出让他臊的花样儿。

“我考虑考虑吧…”

“启山,我要喝奶茶…”

“啊?珍…珍珠奶茶?”

“不是啦,是蒙古奶茶,咸的那种。”

“好,酥油茶?可能时间有点长,”张启山把羊肉放进盆里,递给吴邪让他涮。自己则拿了个小壶找了块纱布包着黑茶砖,用奶煮,再放一勺酥油点了些盐。直接坐到了火盆上,调整了下角度,堆了堆炭火,保证茶壶不会歪掉。

“让它自己沸吧,快过来汤开了…”吴邪把羊肉往锅里放着,闻到了香味儿立刻就饿了。

张启山盘腿坐在一侧,吴邪在他对面,张启山拍了拍旁边,吴邪咪咪笑的直接跪蹭到了张启山旁边。张启山伸着长臂把吴邪的调料都拿到自己这边,好羊肉一下子就烫熟了,也没有多少脏血沫,第一筷子总是吴邪的。

吴邪也理所应当巴巴举着碗,就好像他手里拿的不是筷子,非得张启山给他夹到碗里。

吴邪的可爱、还有无时无刻显现出来的弱势与对张启山的依靠,都是潜移默化改变的。在爱情里有个非常奇妙的环节,就是爱情会把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喜欢的样子。

张启山喜欢被依靠,喜欢做大树,吴邪也能弯下身子把自己卷成藤蔓。最初的时候他总是挣扎想要变成大树,当发现自己确实一步一步稳健的成长时却又开始依着张启山喜欢的模样去攀附在张启山身侧。

张启山喜欢爱娇的吴邪,吴邪就多了很多小动作,不管是鼓腮还是撒娇。张启山喜欢吴邪的少年样子,吴邪就慢慢活回了少年。

这不是刻意的,不是吴邪讨好张启山。是当他发现时,这一切已经成了模式。

张启山也是一样,变得更生活化更琐碎,那是吴邪喜欢的样子。吴邪是阳春白雪,却想做下里巴人。吴邪喜欢那个将军张启山,更爱那个在他屋里给他添第一筷子的老男人。

张启山看起来也就二十**岁的样貌,眼睛倒是不会骗人,里面写满了由沧桑堆砌的深邃。吴邪总喊张启山老东西老不修老男人,每个花名前必加一个老字儿,当他们不会变老时,吴邪却想和张启山一步一步的走到尽头,一起老死也不错。

“怎么了?”张启山捏了捏吴邪的脸颊,这小东西一直看着他,“干嘛看着我,像看松果的松鼠,凉了不烫嘴,吃吧。”

吴邪喜欢张启山的持重和与大男人反差极重的细致,张启山喜欢吴邪天真不谙世事的少年样子。

于是,他们就在一步一步中,有意无意的活成了对方最想要的样子。有人说,爱情,就是把一个人活成另一个人的样子。但也许,爱情,会把自己活成对方最想要的样子。

“我要吃红薯…”吴邪把羊肉片塞在嘴里,模模糊糊的说。

张启山酒窝深深的,侧眼看了看吴邪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揽住吴邪的脑袋,亲在吴邪吃的鼓起来腮帮上,“满脸写着特别爱我,还想吃红薯。”

“谁特别爱你…神经,我就是想吃红薯,你快点儿!”吴邪粉了耳廓,他们两个太熟了。不止能读心,还能读脸。

“你什么时候第一锅下过红薯,狡辩…”张启山手里切着红薯。

吴邪也就笑着偶尔轻晃着脑袋,不再辩驳。哪儿能辩驳成功,他就是特别爱张启山。

爱到失去自我,或者是找到了自己最想要的那个我。

吴邪还是不是最初的那个吴邪,或者说他是否还能满足其他人的期望,似乎在此刻不再重要。吴邪,是一个在这里最适合张启山的吴邪。

然后,吴邪才找到了在这里最适合自己的张启山。

那时光,才被他们两个一点一点拉近。那生命,就一点一点伸出触角,将彼此的生命牢牢的锁挂在一起。

当然不是所有变化都能被猛然接受。

“张启山,你要是敢给我织围巾,我就离家出走…”吴邪看到张启山磨着一块竹板,旁边已经有一根粗的竹针。

张启山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儿,他还真想让吴邪离家出走,他才有更多理由把吴邪这样那样。

“张启山,你做这个你合适吗你?你问问咱们家的姑娘,谁做过这种事儿…”吴邪手里是一大团毛线,嘴里说着却做着缠绕的活儿。

“别人没做,我就不能做吗?除了生孩子之外,什么事儿是女人做得男人做不得的…你还天天说别人,你觉悟怎么低呢?”

“可,”可张大佛爷织毛线活这个也太…难以说出口了。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管别人的评价,也别管别人怎么看你…谁说的世上有男女,那一定是有一个说,才有的。既然是别人说的,那就无所谓男女。”张启山拍了拍手上的碎末,才摸了摸吴邪的脑袋。

有没有过那种情况,就是从未说过的事儿被别人一眼看透。然后他会做出一些事情,告诉那些在意的纠结,都不过是荒唐的理解。

张启山介于老人,青年和少年之间,因为他还有沧桑的重量、饱满的气力和澎湃的爱意。

吴邪现在踩在少年,小孩儿和所谓女人之间。因为他眸色里的天真,饱受宠爱的娇儿,还有在他概念里属于张启山身下的那一部分本应由女人做得事儿被他顶替的淋漓尽致。

张启山主动做着很多模糊性别界限的事儿,就是为了模糊吴邪心里关于男女的定义。吴邪想要解释,说他根本没多想。他们早就纠缠过这些事儿,不止一次的纠缠。可是如果生活和人的想法一旦想过就不会再提起,那么所以真理所有悖论都将不存在。

张启山知道也理解,正如他自己,不是一个单纯的只有一条思考线人物。那他就不可能忽略吴邪这种有漫天想法,思绪永远乱飞的人不去反复思考一个问题。

吴邪现在卡在一个很微妙的点上,那里面是既往记忆里对待所有事情的固有印象。那是他从小学习的文字和宣讲带给他的基础印象,而只有跳出这一切,他才能打破,才能到更高出去。

当看男人是男人,当看女人是女人,那是凡人。当看男人不是男人,当看女人不是女人,那是瞎子。当看男人不止是男人,当看女人不只是女人,那就是另外一个境界了。

于是……

“那…我要黑色的,你加一点点红线,出来是不是暗红色的?”

“那你直接要暗红色的毛线不就好了…”

“不要,就要我说的那种…要在黑线中偶尔出现一点点红色的脉络,就像…反正我就要那样的…”像张启山的眼睛,初初一看是深不见底的黑色,看到深处就能看到那赤红色的血线像是火焰。

“行。”

无论吴邪说什么,只要不危害到他自己。张启山都会说行行、好好、OK,OK。

可吴邪比谁都知道,张启山可不是个随和的男人。所以,这更让吴邪心动。

这是非常日常的生活。可人生的笔墨掂量一下,会发现、最重的那些都是不值一提的无聊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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