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吴邪感觉全身黏黏糊糊的,出了很多汗想着从张启山身上起来,实际行动却赖在张启山身上没动。
“起来吧,”张启山拍了拍吴邪的背。
“算了吧,就让我一直在床上,我感觉我动会出更多汗…热。”
“你一定是第一个适应的,快起来。”
“…你今儿咋这么积极,”吴邪赖赖唧唧的坐起来,摸了一把竹床上面的凉席,感觉都热乎乎的。他低头看了一眼床底下的冰早就已经化成了一缸水,旁边浴缸里面也可以完美的养鱼,一点儿冰碴都没有了。
“带你出去转转,你不是喜欢新奇的地方么,”张启山把浴缸拖到窗边,吴邪笑眯眯的自动自觉地去往里面放水。
“说带你出去转转就那么开心?”
“好几个次世界了,咱俩都没正经出去溜达……哎?你刚么呀(干嘛)?”吴邪的脸颊突然被张启山拽住。
张启山拽着吴邪的脸颊,手感弹软,“想约会啊?”
“……弄有饼吧(你有病吧)…晃开(放开)!”吴邪掐着张启山的手腕,现在都看不出他是否脸红,因为脸蛋儿已经被张启山掐红了。
“喲,都会掐脉门了…”张启山终于放过往外拉扯吴邪的脸颊转而用手挤在一起,低下头亲在吴邪撅起来的嘴上,又弹又绵口感一流。
张启山本想亲一下就得了,结果捧着吴邪的脸啄那软嘟嘟嘴好多下才放开。
“快点儿,趁着其他人都没起来咱们先晃出去。”张启山把毛巾递给吴邪,转头给自己清理着胡子。
“我给你弄…”吴邪叼着牙刷,看张启山拿匕首弄得别楞就接过来。
“好长时间没自己弄了,手都生了…”张启山非常故意的说,一脸的贱兮兮的模样。
“滚…”吴邪嘴里还有牙膏说话含含糊糊。
时间这么久了,相爱这么深了。只要一关上门张启山对着吴邪的状态就五花八门的,整个人的性格也都颠倒着,用白发儿他们常用的网络词汇就是随时切换可盐可甜可贱可……萌…也就吴邪看着说萌。
不过这个状态也许都是吴邪的观感,在别人眼中都是另一个样子。相爱的人眼中的对方,都是另一个样子,那个样子不被其他周围的人所感知。
张启山拉住已经洗漱完的吴邪,“换个T恤…”
“……谁都不服我都服你…”吴邪说着把晚上穿的白T恤扔在浴缸里,换了一个颜色深的T恤。这种温度穿不住打底,他不用想都知道张启山是因为白色T恤太透了。
“谢谢啊…”张启山挎着吴邪的肩膀。
“我没夸奖你…”吴邪干脆又重新系了一下大裤衩的绳子,“你放手…”
张启山勾住吴邪裤腰的一角,往里面看着,“空膛?”
“你不是??”吴邪直接闪开给了张启山一个飞踢,瞪着眼睛。
“好吧好吧,走吧。”张启山没话可说他也是空膛总不能让吴邪穿两层裤衩。
“算你识相。”
“不走门了,从窗子…”张启山指着窗子,俩人直接翻了出去。
俩人落到海里时听到一声,“呵呵…”
“连门都不敢走,”解雨臣趴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种花刚好看到了俩‘贼人’翻窗出门。
“我们出去溜溜,不走太远有事儿心锁喊一声…”吴邪。
“能有啥事儿…啊?”解雨臣说着似乎被谁喊住一样回头说着,“行…吃完饭出去还是现在就去?”
“走吧,跟他讲那么多没劲,”张启山推着吴邪的后背,吴邪看到了了乞颜光着膀子从解雨臣身后走过去。
“一会儿他俩也出去溜达吗?”吴邪也不再拖沓,借着张启山的力度沿着海岸线往前走。
“我对别人的约会没有兴趣。”
“你能不能别总用约会来…”吴邪翻了个白眼,约会什么的这两个字儿有点让他不太适应。
“来怎样?”张启山揽住吴邪的肩头,把自己倚在吴邪身侧,“除了出任务,似乎只有荒岛里咱俩一起出去走了走吧。”
“嘁…懒得理你…黏糊…”吴邪一只手抓着张启山垂在他胸前的手。
他们确实很长时间里都生活在群居中,热闹却很少有两个人外出的机会。他们经常两个人困在屋子里,说着无意义的话。黏黏糊糊的,似乎从未展现过两个男人之间应该利落的感情,似乎比女人还要矫情。
“不黏糊应该怎样?见面上床、到点吃饭…下床分手,从不说话?”张启山说着自己都笑了。
“你那是炮友…”
“哟还知道这个呢?”
“废话,我总比你这个老古板知道的多吧。”
“所以?黏糊不对吗?”
“怎么又绕回去了……嗯…我想想,”吴邪另一只手勾住张启山的腰,“其实我也不知道对不对,咱俩确实太黏了…你别掐我!我没说这样不好,也没准备不黏糊。”
吴邪躲着张启山掐他的手,反腿给了张启山一脚,俩人又撞又供的玩着腿活儿,上半身依旧贴在一起,张启山还是勾着吴邪的肩膀,吴邪依旧揽着张启山的劲腰。
“你别闹了!”吴邪制止着张启山却又踢了张启山小腿一脚,“你看发儿和姜贺,他们俩就更独立一些,恋爱关系似乎也利落。”
“吴邪,你拥有过像咱们这么长时间的关系吗?”张启山带着吴邪继续往前走着,“你知道咱们在一起多久了吗?”
两个人缓慢的走着,好似没有方向却又必然向着某个方向,一路上在海边的浅滩上他们看到了一些古老巨大的乳齿象和大懒兽的骸骨。
“能有多久…”吴邪随口应了一句,半分钟后突然站定的愣愣的看着张启山,“我…真没想过已经这么长时间了。”
“之前的都不算…光是狂蟒之灾到现在,已经快四十五年了。如果你要加上你我之前第一次活着时的事儿,在时间的慈悲上有记忆的那十四年…已经快六十年了。”
“别说了…这数字说起来让人心惊肉跳的。”吴邪真没想到竟然已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他口中说着心惊肉跳,嘴角却慢慢上扬。
六十年啊,似乎是很多相爱的人没有办法到达的年份。
“你知道人和人在一起六十年之后是什么样吗?”别看张启山的年纪够大了,可这个他问出口的问题,连他自己都没有答案。
“我……我,我…应该知道吗?”吴邪竟无法应对张启山这个问题。
“我怎么知道,别提发儿脑海里那些未向我们展示出全貌的时光,光说现在、我都…难以想象,即使这些时光我已经和你共同走了过去。”张启山看着前方说,前方甚至看到了几个完整的骸骨和被海浪冲到他们脚边的贝壳。
吴邪侧着头看张启山的脸,地心的光应该是冷的,可当它穿过云雾打在张启山脸上时却显得那样柔和。
两个人的脚步越走越慢。
最后吴邪选择干脆抱着张启山,面对面的抱着张启山停在此处,他眼前是地心里翻滚的海洋,远处天海的那条线依旧模糊,仍有翻滚的水汽与交错的闪电雷光。甚至也有冷光,从云朵的夹缝里照射在海平面上。
张启山笑了笑也抱住吴邪,他的眼前是那些属于二叠纪的植物、那些被科学家推测为矮灌木丛的古代之物,正以冲天之势往上生长着,在地心海岸线上投下无比巨大的阴影。
吴邪这一瞬间才突然觉得自己刚才想过的事儿真的矫情,此刻的矫情却以与刚才的心态完全不同。
截止于刚才吴邪还觉得他和张启山之间的关系虽然让他自己感觉享受,但也许在外人眼中过于拖沓不像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那种矫情是表象的、黏黏糊糊的少了些干脆利落,恨不能天天与对方黏在一起这个表象让他觉得茫然,有碍观瞻。
而现在吴邪感觉的矫情是因为自己竟然还在思考这个问题,思考自己与张启山的关系外在观感是否矫情,这本身就是一个过于矫情的举动。
六十年啊,不算岁月轮转不算生命更迭,就说这次有记忆的六十年。吴邪从未和其他人有过这样长久的关系,到了这个时间谁还在乎别人怎么看,他说,“我想的太多了,我总…担心其他人想法,我也不知道在担心谁,我知道咱们身边的这几个人都已经习惯我们的关系,可我…总是,会担忧些什么,我也说不清。不过现在,不会了。”
“真不会了假不会了?想太多不就是你的性格么?它是你想象力的基础,是你能够比我们多适应那么多种繁杂的辅助技能的基础,也是你有这么磅礴精神力的源头。”张启山抱着吴邪轻轻的晃动着身体,带着吴邪就像是在跳舞。
“你说为什么呀,除了咱们身边的这些人,我们不太可能遇到其他人。次世界那些人我根本不在乎他们会怎么看我,可为什么我还会思考这个问题啊,启山?”吴邪仰着头,跟着张启山的节奏,两个人在沙滩上留下很规整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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