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分歧者19

【解雨臣:无私派的治理下很是解放天性啊。】

【吴邪:因为无私、所以没有固定模式。反而让在这个模式下生活人的选择区域宽泛了点儿,这也许是博学派和诚实派无法忍受的。选择越少,对于某些人来说越好。】

【风佘腾:你这么说让我对圣字开头的人想法好了点。】

【吴邪:你对圣母圣父的看法要不要好不重要,但是对于这里的无私派确实应该高看一眼。他们所做的救助都是自己节衣缩食,并没有宣扬让其他派系跟着削减用度,这一点很难得。】

【林雨:散会了哦,注意测试者是谁,不是自己人记得使用抵抗血清。】

吴邪跟着所有人走出里堂,他在外面的言论果然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往测试厅走的过程中一直有视线的追随感。

吴邪想了想还是抬起头,迎着对方的眼神。他看到一个神色严肃的女人,穿着套装带着一身的气势俯视着他。

吴邪本是想保持自己的表情,但有个倚靠在一边儿的身影一直吸引着他的目光,终还是没绷住冲着上面笑了出来。

吴邪看到那女人的表情一愣,扫了一眼张启山便看着前方。

【姜贺:哎呦我去,邪哥这春风化雨的一笑,把博学派的头儿都给笑愣了。】

【吴邪:闭上你的嘴,别往我身上加杰克苏光环。】

【姜贺:这么久没见,一定要这么生分吗?】

【吴邪:我们不熟,谢谢。】

【解雨臣:知道你们诚实派有个小孩儿在外面怼邪哥的事儿,你还敢开口。】

【姜贺:我带着我的弟,现在都是无畏派的人。】

【张启山:赶紧滚下去做测试员。】

吴邪听着这些话,站在一件房门前伸手握住了门把,同时把抵抗血清的胶囊塞到了口中。

【张启山(情缘):如果你看到什么,只要记得不是真的就行了。】

【吴邪(情缘):知道了,放心吧。】

吴邪推开了门,看到用于测试的椅子,径直走了过去。里面站着的男人扫了一眼吴邪,“你倒不是个一般无私派。”

“可能嘴快吧。”吴邪以为面前男人指的是他在测试楼外面的事儿。

“我对这个没兴趣,”那男人侧头操作着仪器,“你没有看镜子,很少无私者这样。”

吴邪对这种干巴巴的对话也没什么兴趣,坐到了椅子之上,“呃,谢谢,你也很亲切。”

“…这算是夸奖吗?”那男人这才侧着头直视吴邪。

“随你。”吴邪说话间把胶囊咬破,一股子难言的味道弥散在口中滑进喉咙。

男人:“你这个表情倒像是个普通的测试者。”

吴邪:“我就是个普通的测试者。”

“呵呵,叫我老四,负责你的测试。你会面临一些测试,测试你的能力,让你最终做出选择。95%以上的人都会遗传父母…”被叫做老四的男人毫无起伏的说着这些内容。

似乎是因为老四说这些话太过像是背书,吴邪也被感染了尴尬。话不投机,两个人终止了所有对话,流程之内、亦或是流程之外的。

两个尴尬的人对望了几秒,老四直接把杯子递给吴邪,“喝。”

吴邪没说什么,拿起杯子干了,原来比抵抗血清更难喝的就是血清。

转头间吴邪的眼中便没有测试的机器和老四,吴邪把垂着的手拿起来,在眼前食指拇指互相摩擦。明明是皮肤间的碰触却有着摸皮革的触感,幻觉来的太快了。

吴邪环顾了一圈,四周的镜子把这里变成了一个无穷无尽的空间。他还记得张启山说过,有的人测试时间很短,有的则很长,具体要看被测试的人想到了什么,或者说期望被测试到的点是什么,某种意义上也可以侧面表现出这个人擅长什么。

吴邪面对着镜子向前走,手触碰到镜面时穿了过去,他就像是穿过竖向水平面的人,走到了梦中世界的另一端。他跟着出现的台阶一步一步的往下走,周围的光线开始昏暗,布满了潮湿、**和微微血腥的气息。

吴邪知道这是幻觉,却不可避免的觉得熟悉,“谁来过这儿。”

吴邪跟着墓道转弯,看到地面及墙上都有机关开启后的痕迹,四处有散落的古早箭矢和暗器。弯下身子,捡起眼前的一支箭,他看箭矢上的鲜红的血液不知为何心跳如擂鼓。

吴邪拎着箭矢一步一步向前走,他的视角开始变得低矮就像是一个人受了伤弓着腰扶着墙壁向前走。

逐渐眼前出现一滩又一滩的血液,由于出现了血液那脚印开始清晰,他能看出那脚步一只有力一只虚浮,应该是左腿受了伤不能着力。

不知为何吴邪一脚一脚全部踩到了那脚印之上。前方突然凸起了一块石柱,吴邪似乎听到了被绊倒而跌落的声音,他伸手去扶却只抓到了空气。

身后出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虫子在墙壁上走动,又像是尖利的指甲不断扣着土石砖壁。

吴邪顺着某个视角回头看到了艰难舞动挥洒出来的血液,像是一个人割开了自己的腕子,用血画出线,为的是阻止某些可能追赶上来的东西。

吴邪如此聪慧,虽不知为何会这样,却已然知道自己眼前的画面从何而来。吴邪停在原地,双手支在膝盖上。

张启山于他是个世界上最多话的人,却也是个最少语的人。进门之前张启山特意告诉吴邪,把一切都当成假的。有真才有假,谁经历了真的,告诉别人是假的。

吴邪站起身,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手的冷汗。明明在已经做好了全部准备应该看到最虚幻画面的此刻,吴邪堕入了最最真实的视角。

“你这个骗子,”吴邪说着深呼吸,直起腰来,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继续往前走。他怕他看不得下个转弯或是下下个转弯所出现的画面。

吴邪敲了敲膝盖,调整好呼吸,在心里竖起一道围栏。

吴邪整个人像是定住一样的留在了原地,视角却在继续前走。他的视线或高或矮,不停地再拆解机关。火把不知何时熄灭了,没有视觉,听觉开始明晰,整个空间里只剩下一个人缓慢的呼吸。

那个呼吸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苍老,似乎是之前伤了肺腑,偶尔还引起带着液体呛咳的声音。吴邪能听出来这个声音无比压抑,恨不能把咳嗽掩埋在胸腔里。

周围的血腥味儿开始浓重,吴邪的手上出现湿阴冷的触感,一个手正在靠触觉去触碰机关,偶尔什么液体渗出手指尖儿便一阵火热。

手的主人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的把手指做钥匙插入了一个空洞中,也就眨眼的功夫吴邪知道那手指上便没了皮肉,只剩下森森的骨头。

吴邪的眼前有些潮湿,他在想一件事儿,人有多少血。人在苍老的时候,还有没有那么多血,能抵住这样要命的流淌。

吴邪在黑暗里听到机括转动的声音,石门打开,他跟着那人直接扑进门里的房间。入门就是下行的楼梯,那人没站住,吴邪跟着也就没站住,滚了下去。

吴邪一点儿也不疼,他只是耳边出现骨头断裂的声音和一点儿还未出口就被压下的呻吟。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耳室,吴邪跟着那视角眼前一片漆黑,却清楚地知道这只是某个墓穴的陪葬室。

“你要什么?”吴邪忍不住问,但声音化在时间里,不被那个人所知。

那人几乎是跪在地上爬着把耳室全摸了一遍,耳室里什么都没有,没有陪葬品、没有棺椁。

“没有路了…”

那人的声音终于响起,吴邪听到第一个字儿的时候就跟着惶惶然落下泪,声音苍老而虚弱,偶尔还夹杂着带着闷血的咳嗽声。

吴邪周围的空气开始潮湿,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突破了什么迷障往他的身边聚集。他的手中就像是摸到了什么细小的甲壳,立刻有被啮咬的感觉。

那人似乎是笑了笑,吴邪便听到一声金属和墙壁的敲击声,叮叮当当三声回响。那人不断的敲击,用自己的骨头去撞击那金属物,再往墙上叩击。

不对,那人不是在撞击金属物,吴邪听到了一声清脆的玉碎声儿。吴邪感觉自己的听力被无限放大,清清楚楚的听到玉质碎片的棱角划破了那人剩余还算完好无伤痕的皮肤。

血液的味道逐渐鲜明,吴邪咬着拇指蹲在一侧。

吴邪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不断地咬着自己的指甲,周围的虫子像是潮水一般的涌来又褪去。

吴邪知道那人没有多少血了,吴邪听到手指和衣料摩擦的声音,那人像是从哪里掏出来个纸片质感的东西。接着,就只剩下手指和纸片表面的偶尔摩挲的声音。

吴邪没想过的事儿异常多,没想过生、没想过死、没想过来这里、也没想过自己能在有印象第一次属于吴邪的人生中谋划出那么多的事儿。也没想过会遇到至死不渝的爱,也没想过会遇到这样的一刻。

“阿邪,我这里很黑…”那人的声音似乎只够说这一句话,其他的都吞进了喉咙里,似乎还带了点儿笑意。

最终吴邪坐在了地上,惶惶然的看着一片黑暗,周遭都是**潮湿的味道。吴邪忘了自己哭了没有,只是呼吸跟着那人渐渐变慢。

吴邪在心里数着数儿,一秒一秒的数过去,数出了六十五个小时。原来共情于爱人的绝望,才是世界上最深刻的绝望。原来思念着不可能再见的爱人才是世界上,最绝望的爱恋。

呼吸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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