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张启山托住吴邪的脚,“鞋呢?”
“你问我呢?”吴邪拨弄了一下被汗湿贴额头上的头发,用手指把他自己的刘海梳理到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引来张启山一个很响的额头吻。
吴邪拍了一把张启山,看着一步之外的街道,整个人不可抑制的又红了一个色号,“别弄了。”
张启山单手给吴邪穿好鞋,这才让吴邪站在地上。
“我没…”
“闭上你的嘴,”吴邪手脚利落的系上腰带。
张启山无视了吴邪甩过来的眼刀。
“别再胡闹!今儿我的选派仪式,昨晚我没回去也没知会主教和小雨。”吴邪推了一把张启山,把掉在地上的亚麻色外套捡起来。
不过想来所有人又都知道了,心锁里一直没声音,安静如鸡就代表有一大堆人识相的不愿多说一句话。
“穿上衣服就换了个人啊?”张启山。
“启山,你快别闹了。”吴邪说着拒绝的话,手却搭在张启山的肩上隔着张启山刚穿好的皮外套摩挲,“别忘了抹药。”
“没用,”张启山说着手指钻到吴邪的嘴里,勾着吴邪的牙齿从里摸到外面,“你个里外都带毒的小东西,牙齿里都有毒腺。”
“我没有,”吴邪,他牙齿明明不带毒。
张启山像是个没吃饱的大猫跟着吴邪的动作又说,“脱?”
吴邪一只手推着张启山的脑袋,这才看到昨晚他咬过的地方青黑发紫,齿痕边缘有些焦黑。
“这…这怎么办?”吴邪想着要拿什么伤药,“这次升阶闹的?”
张启山只是把衣服弄好,遮上伤口,用嘴唇蹭着吴邪的脸颊和耳后,“没事儿,这点地方还毒不死我,留着正好。”
“你…正经点!”吴邪终是被逗笑,看相张启山的时候又一脸的心疼,他伸手摸了摸张启山的脸侧,“以后别怕我疼,你要提前告诉我。我不怕疼,也…也不怕你疼。”
“嗯,”张启山躲着吴邪的眼睛,这件事儿他不太敢打包票。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说,”吴邪这时候也冷静了,“无非是,借着侥幸以为我会躲得过。张启山,你要记得从我们相遇的那天起,你遇到的事儿我都会遇到。有生之年,我们都不会幸免于彼此的生命。”
“我一定会遇上你遇上的事儿,所以提前告诉我,让我有个准备。”吴邪像是说绕口令一般。
张启山这才点了点头。
“给我心甘情愿,一定照做的点头!”吴邪强调了一下。
“你这是要我散尽夫纲啊。”
“所以呢?”吴邪眨了眨他那圆圆的眼睛,眼尾还有些未褪去的红,追问着。
“好,我答应你。”张启山。
“给我,”吴邪。
“什么?”张启山愣了一下。
“把那个你最后弄碎的东西给我,你放哪儿了?”
“……”张启山在口腔里舔了舔自己的腮帮子,脸颊便鼓了起来。
“给我。”吴邪毫无商量的伸出手,掌心向上,无名指的戒指撒发出浑然的光泽,“你当时说你只留下一对儿二响环,还有一样东西,给我。别让我再要第三次,我不信你没带在身上,你别逼着我之后什么事儿都不干就找它。”
张启山和吴邪的识海空间共融,大的无边无际,装了太多东西,反而一时之间无法找到想要的东西。
主要也是吴邪对于那东西破裂后的形态没有印象,无法靠抽象概念取出来。
在吴邪第三次开口前,张启山的手里出现了个木盒子。吴邪伸着手把木盒子收进属于他的三米空间里,这才整理整理外套准备离开。
吴邪往门外走,张启山还在里面拖着他的手。
“我得回去洗个澡。”吴邪。
“吴邪,你别自己打开行吗?”
“……”吴邪长叹了口气,又隐进背光的黑暗里,亲了亲张启山的嘴角,“行,我和你一起,好吗?”
“这…这件事儿,过去了对吧。”张启山曲着腿靠在墙边,抬着眼看吴邪,像是个做错事儿不敢归家的男人。
“……”吴邪看着这样的张启山,用手指整理了一下张启山的头发,“是,这事儿过去了。我知道你是…我知道你是疼我,不是骗我。”
张启山赌的那个万一,是万一吴邪能不遇到这一切…
静了一夜,彼此拥抱,吴邪突然感谢遇到这一切,他亲了亲张启山的发旋,轻声说,“我也疼你,启山。”
“我疼你,启山。”吴邪声调不高又重复了一次。
“嗯。”张启山似乎是笑了笑,又使劲的抱了抱吴邪,“回去吧,去洗个澡,公开仪式选派。我去无畏派等你。”
吴邪也不再多言,已经清晨五点多了,他得赶紧回去收拾一下。
吴邪倒退着从角门里出来,阳光一点一点打在他得身上。他黑色的头发反射着日光的金芒、然后便是饱满的额头、纤长的睫毛、漂亮的眼睛、高挺圆润的鼻子、浅豆沙色形状好看的嘴唇,然后他整个人都站在阳光里。
吴邪站在那处看隐在建筑物的张启山,阴影打在他的身上,只能虚虚看到轮廓。可他依然知道,那就是他最眷恋的身影。
张启山不断退后,完全没在黑暗里。张启山选择另一条路离开,穿过整个建筑物靠近飞驰的火车。
吴邪笑了笑转身走向他要去的地方,他知道张启山必然如他一般的表情。无论他们谁在光明里,谁在黑暗里。谁从黑暗走到光明,谁从光明进入黑暗。
到最后,他们必然是殊途同归,迎接他们的是彼此的拥抱。他们错过一次又一次,未来可能还会回忆起一次又一次。
可吴邪能确认的事情是,他们也许有很多个名字,可每个名字应该都曾相爱。
吴邪进了无私派的家,看到了那几个什么都知道的亲人。
多嘴如白发儿也未在调笑什么,只是告诉吴邪烧了热水,赶紧洗澡下来吃饭。总有些事儿架临在生命之上,让人慎重的不发一言。
有孩子参加仪式的父母被允许进入大礼堂,张启山并没有在。
吴邪和林雨坐在主教身边,每个派系都坐在相应的位置,第一排是当下派系的资深者。除了无畏派和友好派几乎没有其他窃窃私语的声音。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碧翠丝的哥哥选择了博学派,碧翠丝选择了无畏派。
跨派系的人,无论当下这个派系是否希望吸纳人才或是不屑某个派系,都不会表现出来。只会热烈的鼓掌,第一排的人也会站起来与转派系的人握手。
无畏派最是夸张,全员都炸起来欢呼,还有人大声的说着欢迎、拥抱转派系的人。吴邪和林雨也是一样,得到了相当有力的握手与拥抱 。风佘腾早就选完坐在第二排,向他们挥挥手。
吴邪刚坐下不久又跟着所有无畏派站起来欢呼迎接解雨臣,张启山小队的每一个人都已经进入相应的位置。
无私派的位置里有些骚动,年轻人的纷纷离开让很多年长的人变了脸色,可主教神色如常,甚至鼓了鼓掌。
仪式结束,所有人必须跟着自己选择的派系往应该的路线走着,有的人会回头。可在这个世界里,派系高于亲情,回头时若是有幸可看到亲人担忧的目光。
吴邪不想关注其他人剧情人物的心情,他这两日得到的冲击足够多,情绪足够饱满。周遭这些人纠结的内心活动,不舍、后悔、跃跃欲试都好。已经抵不过他心里的波浪,他的心像是大海,装满了各种思绪。
大海深处,冰冷的海水贴着地壳,里面是滚烫的岩浆。
吴邪已然很平静的对待这个世界,因为他的火热已有处安放。一切的一切无非生与死,冰冷到最后的僵硬,火热到最后的飞末。
死神可能把他们埋在不同的墓地,可缘分却深重到不敢不让他们再次相见。
除却生死,再无更重要的事儿。
所以,除此之外,再无更重要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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