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等人到了教堂门口，在血雨的黑暗下，教堂顶端那属于异教的标志闪着淡黄色的光晕。

远远望去，确实像是黑暗中唯一的灯塔。可吴邪他们都知道，那不是到达天堂的指引，而是固守陋俗用阿蕾莎心底恐惧而产生的信念之力。

从教堂里传出教徒口诵圣经的声音，他们一步一步登上教堂的台阶，看到了台阶上被剥了皮的女尸和堆在门口的一整张人皮。

林雨试着让自己平静，不要被可怖的画面弄得大惊小怪。她说：“我还是不能接受这种方式，我也希望作恶的人死去…但…”

“放心吧，伤害你的人不需要你动手。等有天我们回去，公权力若是没有弄死他，让你那些哥哥们来，别脏了你的手。”风佘腾。

“放心吧，我有你们之前的事儿就只是个经历。”林雨懂得安慰自己也懂得劝慰别人，“我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只能说观者所见有点太血腥了。”

“正如你说，我们是观者，不好评判。身在其中，又无需评断。”解雨臣难得持重，“哪有什么说法，都是选择罢了。”

“嗯，知道了臣哥。那我们总不能在这门口就站着吧。”林雨举着伞，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吴邪看着穿行手环，“恐怕表里世界四小时一个交替，四小时灰色白昼，四小时血色黑夜。”

“嗯？那刚过去的168个小时？”解雨臣。

“黑暗阿蕾莎说过‘深渊不放过黑暗，外面也不会出现白天。’她对这个世界有完整的控制权，她不会让教堂里的人有168小时的安稳。也许是我们的168小时加两小时，等于他们的两小时而已。”

“我觉得合理。我们所处的168小时，不在他们的时间里。这里前前后后还在同一个时间线内，周期不长。”乞颜使用能力往前往后看了看，在次世界中他差不多刚好能看到前两小时，后一小时发生的事儿。在原世界则短得多，只能看到前一小时，后10分钟左右。不过不管能力怎么增长，和解雨臣有关的事儿，在他眼中都是新鲜的。

林雨凑到门要听听里面的声音。

“小心，别沾到门板上的血，”风佘腾拽了一下林雨。

“好哒。”林雨保持距离听着，“我看到他们，从他们面前天堂和地狱都逃避，另他们再无家可回。我又看到死去的人，无论男女老幼，按照他们所行而受到审判。若有的人名字没有记载在生命之书中，他们就被扔进火湖中……”

“没必要听了，是从《新约·启示录》改编的。”吴邪曾经拿圣经做过睡前读物。

“那咱们去旁边等等，”风佘腾指着旁边的建筑物。

“等一下，嘘。”林雨听着，“罗斯和一个女人在交谈。罗斯说她丢失了小女儿，而那个女人问她是否有信仰。”

“应该是克里斯贝拉了。”吴邪，“果真是这样，时间在里面没有前行，一切都还是和罗斯刚分开不久。”

林雨复述着克里斯贝拉和罗斯的交谈。

罗斯：“我的小女儿在寂静岭里丢了，还有一些伙伴走散。我们需要找到他们。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必须来到你的教堂，我见过我女儿画这所教堂。”

克里斯贝拉：“你有信仰吗？”

罗斯：“我爱我的女儿。”

克里斯贝拉：“没问你这个，你那不叫信仰。”

罗斯：“我的信仰不由你来定夺。”

克里斯贝拉：“就凭昔日的灵魂还未安息，而我们靠信仰存活至今。我们的信仰从未让我们失望，是信仰让地狱的黑暗无法蔓延。”

罗斯：“那就用你们的信仰，帮我找到我的女儿和同伴。”

克里斯贝拉：“只有恶魔知道她在哪儿。”

罗斯：“那就告诉我，我要去哪里找到这个恶魔。”

克里斯贝拉：“没人能从黑暗力量的中心，逃出恶魔之手。”

西比尔作为一个绝对正直的人，总觉得面前这些人怪怪的，刚刚还差点把她们赶出教堂。若不是她放枪震慑，非得被这些人给打死。

西比尔：“别跟她废话了，别忘了他们的人刚才想做什么。他不会帮忙的，我们走。”

克里斯贝拉：“你要是愿意面对恶魔，找到你的小女儿，我不阻止你。”

男声：“克里斯贝拉，我们不能去哪下面。”

克里斯贝拉：“闭嘴，亚当。也许你的信仰会保护你，也许不能。”在外面听转述的人能知道，这后一句话是说给罗斯的。

林雨：“克里斯贝拉约定天明送罗斯去他们口中的[下面]。”

“这克里斯贝拉明显是让罗斯去当炮灰啊，”风佘腾。

“嗯，听起来像。罗斯刚才劝阻西比尔了，让西比尔别跟着去。”林雨接着转述西比尔和罗斯的对话。

罗斯：“你没有必要跟着去，听他们的意思那下面不是什么好地方。那些东方人也不知道在哪儿，都忘了问他们的名字。唉，我不想你在深陷危险。莎朗是我领养的，我是她的母亲，我做一切都是应该的。从我决定成为她的母亲开始，就发誓给她一切我的爱。而你没必要为我们…”

西比尔：“我也有信仰好吗？”

“嗯？”罗斯。

西比尔：“照顾我所见的民众，为他们冲锋陷阵提供保护，维护正义帮助弱小，不惧怕献身。我在警察学校念过誓词的。”

罗斯明白，她不能再劝阻，只道：“谢谢。”

西比尔：“莎朗很幸运，有你这样的母亲。在孩子的眼中，母亲就是上帝，是唯一的神。任何人都会羡慕，你是个完美的母亲。我为我之前的错误向你道歉，不应该怀疑你要伤害你的孩子。”

罗斯：“那是你负责的表现，谢谢你，一直陪着我走到这里。”

西比尔：“只希望出去后能找到那些人吧，哪怕不跟着咱们去也行，真希望他们能活着。”

罗斯：“我相信，他们都是好人，一定能活着。”

风佘腾听完林雨一大段的转述说：“呃，就在一起这几个小时，不至于拿好人给我们定性吧。”

“说你好都不行啊，”解雨臣坐在一旁的扶手上，有房檐让这里的血雨水不多，“也没有多长时间了，我们就在这里等吧。”

林雨也找一处干爽地倚着，问：“山哥要不要吃点多东西？”

“不用了，有饱腹感。”张启山说着摸了摸胃口。

“恶…”解雨臣下意识来了个呕吐状，差点被吴邪殴打。

解雨臣摆摆手：“不好意思，我实在是不敢深思老张头为啥不饿。那黑洞啊…不知道吸进去多少虫子和飞鸟，啊。”

“屁话，那只是能量。”吴邪立时反驳。他和张启山独处时便知道张启山各个维度的能量补充应该都到了顶峰，所以也未提醒对方补充食物。

“对对对，”解雨臣一副你们随便说，你们都对的表情，语气却挺找打的。

“没所谓，”张启山拽着自己应激的小爱人，接着幽幽的说：“我现在还没完全从升阶的冲动里回来，真的要研究一下我的食谱吗？”

“sorry,”解雨臣也一秒如风佘腾，抱拳颔首转移话题，“大爷您辛苦了。吴小邪七天多没合眼了，您带他歇歇。”

“歇着吧你们。”张启山说着把吴邪揽到对侧的扶手处，叠摞坐着，问吴邪：“一点儿没睡？”

“嗯，但我不累。”吴邪之前快累劈了，但看到张启山的那一刻又似乎被闪充，精力像是瞬间补满的。

“靠这歇会儿，”张启山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按你说的还起码要一个小时才走剧情。”

吴邪看着张启山眼里的担忧和心疼，乖乖的靠过去闭目养神。学会做另对方舒服的事儿，是情侣间最重要的一课。他动了动找了个更好的角度，将脑袋搭在张启山的肩上。

看到明明说不累的吴邪刚闭上眼两三秒就陷入深眠，张启山很满意。室外，血雨不断，怪物嘶嚎，情境诡异，在这样的地方吴邪都可以在他怀里安睡，代表着他能提供给吴邪足够的安全感。

张启山搂好了爱人，将伞换了个周全的角度，把吴邪的上半身都给保护上，抬眼看到乞颜冲他举了个大拇指，解雨臣则背靠着乞颜的肩膀和风佘腾小声说着什么。

乞颜当然不是那种会赞许情侣间互动小事的人，他通过预见与直观，在即快速的运动中看到了穷奇启山的全貌。白发儿终究是妖，而他们都是兽，能更直观的看到彼此力量的变化。男人向往力量，他看着张启山B阶后的情状，对未来很有兴趣。

“别着急，”张启山接收到乞颜的想法，动了动唇，无声的说，“B阶之后咱俩打。”

乞颜比了个OK。

解雨臣感觉到乞颜动了，回头问：“怎么了？”

乞颜：“没事儿，再歇会儿。”老攻约架切磋什么的，没必要事事报备。

解雨臣回手给乞颜塞了一口牛肉干，“趁着有时间多吃点儿，一会儿说不定啥情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