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箭杆岭(一)

方初锦是被饿醒的。

她眼睛还未睁开,就先下意识地摸着饿的发扁的肚子。

“咕噜,咕噜。”肚子里传来一阵响声。

好饿呀,也好冷呀。

方初锦感受到寒风吹进屋里,她下意识地将身上被絮拢紧,察觉被絮材质的不对劲,好像不是自己房间的丝绸被絮。

意识到不对劲,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就是四处漏风和时不时往下掉茅草絮的屋顶,窗户上的窗纸成条条状,扒在窗户上摇摇欲坠,似乎只需要一阵风便可以将窗纸吹走。

只能用破败不堪来形容这间房子。

这是哪?

她面带警惕地看向四周,这好像不是自己的卧室,倒...像是个乞丐窝?

突然,她痛苦地捂住脑袋,表情狰狞,眉头紧锁。

脑海里闪过几个残缺的画面,她看到自己正在参加一个葬礼,上面写的仙侠盟主——廖长泽之殡,过了一会,她又看到自己身处于一片厮杀的战场中,四周全是仙门百家各宗门弟子的尸体。

一支利箭从天上射下,径直朝她袭来,有人替她挡了下来,但她看不清人脸,只看到那人倒在尸海里,嘴动了两下,似乎是对自己说着什么。

看着这人,她心里不自觉咯噔乱跳,内心无措地恐慌起来,心似针锥了一样,扎心疼。

下一秒,记忆快速翻转,她站在一处登高台上与一个人正进行决斗,正打的输赢难分时,从后面突然出现一个人,那个人手持着净魂瓶,强行将她与魂魄分离,将魂魄收瓶内,她拼尽全力用尽最后一丝灵力,将两人爆体而亡,自己也因此而亡。

魂魄生生脱离自己身体的慌感涌上心头,方初锦摸着自己的心脉,发现自己的三魂七魄缺少了一魄两魂。

这是怎么一回事,记忆里自己的魂魄不是被净魂瓶收了吗,难道自己被人救了?

“有人吗?有没有人呀。”方初锦虚弱的朝门外喊着。

窸窸窣窣声中,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老婆婆,她拄着拐杖,双手向前伸摸索着往里走,右手上拿着一个豁口的水壶。

方初锦看到她那双眼睛死气沉沉,不似活人般明亮,似乎是瞎眼一样。

“姑娘,你醒了呀。”

方初锦一脸警惕地看着陌生的老婆婆:“你是谁?这是哪?”

老婆婆将豁口的水壶放在桌子上,喘着粗气坐在断了一腿的残缺板凳上,慢慢回答着她的问题。

按着老婆婆的说法,方初锦是在她家田坎里被她孙女发现的,而且,她已经昏睡三天了,期间老太太还请了个赤脚医生开了副药方,说吃了今天自己就能醒。

说完一切后,老婆婆双手合十虔心道:“没想到,姑娘今日还真醒了,感谢三阿婆,我等一会就去还愿。”

方初锦听着陌生的名号,问道:“三阿婆是哪路神?”

这三阿婆听起来很像是尊号,她对佛、道两教也有些许研究,也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物呀。

老婆婆说:“她不是神,她是我们这儿的赤脚医生,医术好,看病不收钱,只需要治好后去她那还愿即可,你就是她救的。”

还有这样的人物?看病不收钱,还真有点稀奇。

方初锦一时来了兴趣,刚想询问,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老婆婆听到她肚子饿的作响,伸手将手边的拐杖杵在地上,慢慢往门口走去,留下一句:

“姑娘,在床上休息一会,我去看看锅里饭好没。”

见老婆婆出去了,方初锦起身打量着屋内设施,只见屋内就两个瘸腿的凳子,一张歪七扭八的四方桌,唯有一张梳妆台还算看的过眼,她下床走了下去,借着铜镜发现这不是自己的脸.这是这么一回事。

她赶紧运作灵力,发现这副身体连金丹都没有结成,只有微弱的灵力,勉强打的赢一直弱小的魔。

难道自己不是复活,是借生?她在心里徘徊道。

借生分两种,一种是不小心失去躯壳,但还有阳寿的灵魂,误打误撞借着刚刚灵魂消散的躯壳,瞒过三界鬼差的眼睛,偷偷活在世上。

第二种便是,没有阳寿也不想去冥府,但有些许本事的灵魂,躲过三界鬼差的眼睛,蛊惑一些寻死的人,让他们把阳寿和躯壳送给自己,但自己也要完成他们的心愿。

像自己这种,估计是第一种,自己绝对不可能蛊惑寻死之人。

方初锦坐在铜镜面前,一下子就看到头上别着一根通体呈碧绿色的法器簪子。

这便是令三界闻风丧胆的法器————争渡,传闻争渡是来自昆仑山,据体来自哪,众说纷纭。

但唯一知晓的便是,它是个很厉害的法器,仙门百家无一不害怕它。

看到争渡,她一时犯了难,争渡是认主了的,自己现在借生,没有之前那副躯壳,也没有灵力,争渡为什么还在自己身上。

方初锦心里存着疑,但也只能埋在心里,等待时机揭晓。

她刚刚转醒,又失了一魂两魄,身子有些虚弱,被风吹的直打喷嚏,赶忙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取暖。

这鬼地方比她被强行拉去飞龙山苦心修炼心德住的地方还苦,自己那个时候至少有个不露风的房屋,这啥都没有。

她已经想好了,只要她搞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后,就去附近小门派内随便接两单打妖魔的单子,拿了报酬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这个房子给老婆婆换了,风吹着实在是太冷了。

不一会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阳光洒了进来,方初锦侧躺着,察觉到亮光,许久未见强光的眼睛半眯起,模糊中看到门口站着三人。

一个衣服上打满补丁,身形消瘦的阿婆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救了自己的婆婆和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女,那少女举止亲昵的扶着老婆婆。

方初锦在心里估摸着少女就是老婆婆的孙女,只不过怎么这么快,自己才躺下一刻,被窝都没有捂热。

瞎眼婆婆将门关住,摸索着油灯,划过火折将油灯点亮,将油灯递给三阿婆,语气里带着心疼道:“三阿婆,这小姑娘醒了,你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三阿婆没接话,举着油灯径直朝方初锦这边走来。

屋内昏暗无比,只有微弱的油灯光,方初锦勉强适应了灯光强度,才将眼睛全部睁开,一睁开眼,就见三阿婆正瞪着浑浊的双眼盯着她,将她吓了一跳。

一只粗粝的大手抚摸着她的脸庞,手上的死茧和倒皮蹭的她有点发痒,另一只手则是放在自己右手肘脉搏上,轻轻按压着。

三阿婆嘴里嘟囔着念着方初锦听不懂的话,但不知为何,越听越让方初锦感觉到舒心,比飞龙山上道士念的咒语还管用,当时方初锦被她爹抓去飞龙山修心,就是被那些个道士强行按着听了半个月的咒语。

良久,三阿婆停下嘟囔,她那双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开,与方初锦对视。

方初锦借着微弱的灯光,才对上三阿婆浑浊的视线,她仔细观察到三清阿婆眼尾微微上挑,睫毛很长跟个小扇子似的,稍微仔细看,就发现右眼皮上有颗黑色的小痣,风情中带着韵味十足,想必年轻时也是个小有名气的美人。

许久都没有听到动静,老婆婆急切地问:“怎么样了,三阿婆,这小姑娘有没有落下病根?”

老婆婆年轻时被草草嫁人,生了孩子后,落下病根才瞎了眼,所以,她重视这个问题,她能感受到这位姑娘可能就跟自己孙女一样大,她不想小姑娘跟自己落下病根,所以如此急切。

孙所依搀扶着老婆婆,“奶奶,你慢点。”

老婆婆反手轻拍她的手,安抚她,示意自己知道了。

三阿婆用手使劲捏了捏方初锦的手腕,嘴唇微动喃喃道:“奇怪,按道理说你醒了,东西也该归位了呀,怎么还没有归位。”

三阿婆说话声音很小,孙所依和老婆婆都没有察觉,只有离着近的方初锦听到了,方初锦听到这话心下一紧。

这三阿婆真有本事,自己未归位的东西不就是魂魄吗。

“什么没有归位呀?”方初锦侧过身,一脸天真的问,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三阿婆笑了笑,意味不明道:“你是知道的,不需要我给你解释。”

方初锦下意识想询问是不是自己失离的魂魄,但脑子一激灵,反应自己在想着什么,微张的嘴唇又合上,看来这三阿婆还真是人物,自己差点着了她的道。

方初锦耸了耸肩,语气颇为无辜:“我要是知道就不应该在这里了。”

三阿婆没回答她的话,只是坐在床边,一双深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像是要在上面找什么破绽一般。

这时,老婆婆紧张的再次询问:“三阿婆,什么未归,是不是差什么东西,我去喊所依去买,就成了。”

“嗯嗯,三阿婆差什么东西,我去买就是了。”孙所依连连点头,脸上是挂不住的担忧。

瞧见她俩担忧的目光,三阿婆长长叹了口气,她早该算到这一茬的,也罢,就当是为自己积德,就当是长生天对自己的考验,三阿婆边想着,边将自己手上的一串刻有字符的铃铛红绳手链拿了下来,戴在方初锦手上。

“这个东西可保你一时平安,但只可保一时,不可保一世,你切记要快些将东西找寻归来,不然这东西也保不住你。”她细细叮嘱道。

三阿婆将手链系在方初锦纤细的手腕上,方初锦好奇的拿手弹了弹上面的铃铛,神奇的是那铃铛竟然不响,一点声音都没有,难不成这铃铛是坏的。

把坏的铃铛给自己,这三阿婆真黑心。

察觉到方初锦质疑黑心商的目光,三阿婆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瞪了她一眼道:“此物乃我祖母所制,如今我把它送给你,证明他与你有缘,它可锁住主人心魂、安其心神,对你有利。”

方初锦心里嗤笑,就这么个小玩意就可以帮她锁住心魂?怎么感觉这三阿婆是骗她的,越看越觉得她像个神婆。

老婆婆一听三阿婆送东西给方初锦,还对她有利,面上大喜,提醒方初锦道:“姑娘,还不谢谢三阿婆,三阿婆的东西可是一顶一的好。”

方初锦对老婆婆这个救命恩人的话还算听的进去,她道:“谢谢三阿婆。”

三阿婆收拾好东西起身,目光幽深地对上方初锦的眼神:“不必谢谢我,应该谢谢孙婆婆和小依,要不是她俩轮番找我,我是不会趟这趟混水的。”

方初锦挑眉,她没想到这三阿婆说话这么耿直,她还挺喜欢的。

三阿婆将东西放在随身携带的大挎包里,道:“小依,我先回去了,我家的鸡鸭还没有喂呢,我着急回去喂。”

孙婆婆拄着拐杖走了过来:“那我送送你。”

“不用,你腿脚不好,让小依送我就行。”

瞎子婆婆想了想,便对孙所依道:“那你就去送送三阿婆。”

孙所依:“好的,奶奶。”

三阿婆在孙所依的带领下出了门,临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望着湛蓝的天空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姑娘心性执拗,倒不如静下心,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事情的开头便给你答案,何必执拗,找那个所谓的答案。”

说完,她仰天长笑两声,在孙所依的搀扶下离开了房屋。

方初锦低着头,思考着她的话,这时一只干枯的手安抚似地轻轻拍在她手背上,她疑惑抬头看到是老婆婆面带慈祥地安抚自己。

老婆婆轻声说:“姑娘,不要多想,就在我这儿住下,好好休养,我只希望你安康就行了。”

“你就不怕我是坏人?”方初锦吓唬道。

谁知老婆婆坚定的摇了摇道:“我虽然眼睛瞎了眼,但看人的本事还在,姑娘虽然表面是个古灵精怪爱吓唬人的主,但内心是个善良的人。”

方初锦疑惑地张了张嘴,她还是第一次见如此纯洁的人,明明自己看不见人,但用内心感悟他人,纯洁的不像话,跟身处于深山修炼的真人一样,信任世间美好。

方初锦惭愧低下头:“你是个好人。”

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老婆婆摆手:“什么好人、坏人,都是人,不过是看待事务不同而已,好了,我先去给姑娘做饭,姑娘醒来还未吃过饭,怕是饿了。”

老婆婆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摸索着往外走,方初锦欲言又止想叫住她,但还是忍住了。

老婆婆走后,方初锦总觉得三阿婆话里有话,她沉思片刻后,沾了点泥土在桌上写了几行字,偷摸推门走了。

厨房内的老婆婆听到房门兹拉一声响,正在淘米的手顿了顿,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煮着饭。

离老婆婆的房子百米开外后,方初锦看着四周密集的村庄,她好像忘记问三阿婆住哪了,眼看着天渐渐暗沉了下来,她蹲下身,将争渡从头上拔下放在地上,一袭墨发没了束缚直接一下子散开,跟一朵瞬间绽放的昙花一样,美丽却又短暂。

方初锦右手掐诀,嘴里默念着咒语,几乎是一瞬间,争渡变了样子,变成一只通体荧绿的虫子,见到此物,方初锦这才满意的停下咒语。

她将自己手腕上,三阿婆给的手链拿给虫子闻了闻,道:“带我找这个人。”

那虫子竟然跟听得懂人话一般点了点头,带领着方初锦向前方走去,直到走到一处破烂的朽木屋门口才停下。

“是这?”方初锦问。

方初锦看着像是快要倒塌,屋顶的茅草被风吹的横七竖八,隐隐约约的露出顶梁柱子,一阵疑惑,这看着也不像呀,就是一个破破烂烂的的危房,这能住人?

但她清楚给自己引路的虫子是不好认错路的,她手一抬,地上的虫子随即又变成了簪子,落回她手上。

方初锦顺手就将头发重新盘住,盘好后,她做好空手而归的准备,抬手便上前去敲门,刚将手放在门板上,门砰的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把她吓了一跳。

“.....”这门这么破吗?

重新做好心理建设后,方初锦朝里面张望,见院中寂静无半点人声,开口询问道:“有人吗?”。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微风拂过耳畔的声音,哪有什么人声,一时方初锦遇到怀疑自己的判断。

“没人,我就走了哦。”方初锦道。

就这个地方,怎么可能是三阿婆居住的地方,破败不堪都不是人住的,方初锦暗自苦恼,刚准备转身就走,只听里面传来幽幽的声音。

“进来吧。”

是三阿婆的声音!

方初锦捏着手上的银针,步伐谨慎地走了进去,推开里面的房门,只见屋内别有洞天,墙上挂着羊的骷颅头,三阿婆头顶一副鹿角,脸上戴着半张玄铁面具,身穿一身主体为蓝黑色的袍服,深色的彩带镶在上面随微风晃悠,墙上兽骨挂件和写满符文的铃铛,在风中铃铃作响,显得更加神秘。

像是躲在深山之中,杀人于无形的神秘巫蛊师。

要是寻常人看到这一幕,都吓得屁滚尿流跑了,但可惜方初锦不是寻常人,她跟没事人一样,一屁股坐在三阿婆对面的凳子上,手撑在桌上,她这才注意到桌面上摆着一盘围棋,黑子占据着上风,紧咬着白子不放,只差一步白子就败了,但方初锦一眼就看出来,黑子看似占据上风,但白子只需要往黑子右边阵局上放上一粒,便扭转了整局形式。

但奇怪的是,所有的棋子看起来都是崭新的,只有一枚黑子中间点染上了白墨,不黑不白很是惹眼,孤零零的独站棋盘一角,看似替割据着黑棋,实则是在替白子控制着大局。

她正好奇的研究着棋盘时,三阿婆敲鼓的手停了下来,睁开眼,缓慢开口:“你终于来了。”

好似笃定方初锦一定会来的样子。

方初锦也不过多废话,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链,开门见山道:“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方初锦手托着下巴道“你是怎么看出我魂魄未归位。”

“眼睛。”

“嗯?”方初锦不解道,“眼睛?。”

三阿婆摸着身前的鼓,继续道:“眼睛是与神相通的,你的眼睛里少了东西。”

原来是这样,方初锦是听说过‘眼睛与神相通’这句话,她点头,继续问:“那你在瞎眼婆婆那临走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一股冷风吹来,把方初锦冷了一个激灵,余光看到侧面的窗户开了,她想都没想随手一挥,那窗户直接被关的严严实实。

“莲川术法。”三阿婆平静道。

方初锦挑眉,语气欢愉道:“你还挺识货呀,这都懂。”

要是知道普通凡人绝不可能凭借一招一式就推断出门派,只能是门派之人。

想到这里,方初锦扫视了一圈房间布局,眼眸晦暗不明,声音沙哑道:“你哪门哪派?你这布置看起来不像正派的呀。”

倒是像个邪门歪道,这话方初锦没说出口,毕竟是人家地盘,人家还救了自己,于情于理都不能点破。

三阿婆轻轻敲起鼓,道:“这是第三个问题。”

“....”

方初锦低声笑了笑,“那我给你诊费,你给我治治心病,行吗?”

三阿婆抬眼与方初锦对视,方初锦这才看清三阿婆的瞳孔是竖着的,颜色是金色的,跟蛇一模一样。

方初锦想起来了,她娘之前说过,有一个繁荣昌盛的巫蛊部落远离世俗,他们以天神为信仰,他们称天神为长生天,那里的人瞳孔跟蛇一样,精通算卦占卜,但由于祸乱,这个部落四分五裂,一度被人认为灭绝了,没想到这里竟然有。

“你是奉满?”方初锦难以置信道。

奉满不是灭绝了吗?怎么在这里。

三阿婆:“这是第四个问题。”

方初锦努了努嘴,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银票放在桌上,豪气道:“听说你们奉满算卦,是一张银票一个问题,那就拿一张银票买你一个问题。”

这是她好不容易找寻全身才找到的银票,虽然只有十两面额。

三阿婆斜了一眼银票,眼神中全无对金钱的欲/望,她声音幽长:“你的问题问完了,你该走了。”

“我还没有问呢,怎么就问完了。”

“你进门不就问了一个问题吗?”

方初锦无声地张开了嘴,一时吃了瘪,但她依旧笑着脸道:“走?我往哪走?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就走。”

“往前走,前路漫漫长,有人等着你,你命不该绝,有人护你命。”

“去吧,去实现你未完成的使命吧。”

三阿婆闭着眼敲着鼓,声音拉着幽长,跟在梦里一样玄幻。

方初锦听着悠悠的鼓声,不知为何头晕目眩的很想睡觉,她握紧拳头想要保持清醒,但慢慢的她昏沉着脑袋,闭眼趴在桌子上沉睡过去。

宝宝们看看隔壁预收文《争鸣》古穿大女主权谋文。[奶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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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箭杆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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