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个锤子。”凌冤冤翻白眼。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遇见女主。

真倒霉。

“放肆！不得对监察司少卿无理！”话音刚落，男人身旁的护卫率先挡在了他面前。

听到对方的话，这才收回打量的目光。

男子穿得清正干净，却掩盖不住他一身的气场。

凌冤冤在脑海中飞速回忆起这个角色。

小说中的男三，难得一位没有把夏鸢儿当作白月光的人。主要原因还是他闭关神界，与鸢儿仙子也不熟。

凌冤冤缓了缓。

总算遇到正常人了。

凌冤冤乖巧道歉：“哦，那是我打扰了。”

夏鸢儿捕捉到沈止说的那几个字，骤然想起镇上的杀人案。

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她用袖子擦了擦脸，起身走到悬赏榜处。

抓到凶手者，赏银百两。

夏鸢回头看了看凌冤冤和男人。她一咬牙把悬赏令揭了下来。

原先还有些嫌弃她的凌冤冤：“哦莫？”

果然是女主。

有点骨气的。

镇中接连死去的都是寻常人家女子。刚开始她们的家人报了案，但迟迟没有结果。

地方官怕传到京城被训办事不力。

悄无声息地压了下来。

这回悬赏找凶手。是因为今日卯时，素来闻名的大善人刘员外被发现死于家中。

刘员外与京中各世家皆有来往。

只能彻查。

“大善人？善到凶手大清早都要杀他？那么早，换我是起不来的。”

凌冤冤抱臂吐槽。

沈止笑了声。

被凌冤冤的话可爱到。

凌冤冤转头，瞧见夏鸢儿那副憔悴的模样。

她从钱袋里摸出一点儿碎银。

“这些你先拿去安顿你父亲，总不能让他就这样躺在大街上吧。”

凌冤冤开口。

夏鸢儿愣了愣。

神色微变。她还以为面前的姑娘，会像刚才那样继续无视自己。

凌冤冤清清嗓子。

又说：“是借你的，要还。”

沈止侧眸看过来。

唇角微扬。

“多谢姑娘，不知姑娘和……”夏鸢儿停顿了一下。

视线落在男子身上。

“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夏鸢儿攥紧银子。

“沈止。”男人一笑。

目光却是只在凌冤冤身上。

不知为何，他这样的目光很熟悉。凌冤冤莫名其妙就想起了景玄月，他也是这样看着她。

透过凌冤冤的脸怀念另一个人。

对了，夏鸢儿虽不是沈止的白月光。

但沈止在成为上神前，也曾爱过一个女子。

该不会……她又是替身了？

【宿主，沈止爱的那名女子转世便是你。】

凌冤冤：“什么狗血人设！”

凌冤冤往后退去。

差点儿没站稳，被男人伸手扶住。

如果说玄月仙君是追妻型男主。

沈止便是守妻型男主。

成神的日子漫长而孤寂，沈止不曾停止寻找过她。一直在人间徘徊，直到遇见凌冤冤。

凌冤冤都有些懵了。

“可有事？”沈止看着凌冤冤因为震惊，变得圆溜溜的眼睛。

凌冤冤赶忙退出男人怀中。

大腿！粗！可抱！凌冤冤眨巴了两下眼睛。

转世和替身可大大的不同。

“沈公子，要我帮忙一起找凶手吗。”

原本只是客气客气。

谁知——

沈止很自然地按住凌冤冤肩膀，眸光温柔。连着凌冤冤，都被他那漆黑不见的瞳孔吸引了几分。

沈止：“荣幸之极。”

凌冤冤摸摸鼻子。

夏鸢儿安顿完她父亲，也加入了他们。

三人一同前往刘员外府邸。

*

要说镇子里的人，提到刘员外都是大肆夸赞。

多年前，刘员外就会给饥寒交迫的贫困村民施粥。刘员外有两位妻子，只不过大夫人一直无法生育。

和二夫人育有位千金，刘员外宠爱千金。

人人皆知。

刘员外的美名，凌冤冤一路也听了不少。

有沈止在，查案方便很多。

来开门的是府里小厮。

从门外到屋内都挂着白条。

整个府里的人穿着丧服，沉浸在刘员外死去的悲伤中。

夏鸢儿忍不住开口。

“前几个案子死去的都是女子，说明连环杀人者只杀女的。可为什么这最后一个死者，是刘员外。难道凶手想逃，杀了刘员外劫财。”

凌冤冤：“你想象力蛮丰富的。”

夏鸢儿：“……”

三人在大厅等了会儿。

刘员外的二夫人走了过来。

还在抹眼泪。

听说是监察司少卿查访，对沈止的态度很好。几乎是知无不言，但说几句就要哭。

凌冤冤看着她这副泫言欲泣的模样。

镇上都说刘员外与大夫人年少成婚，夫妻情深。

怎么只瞧见二夫人。

“姐姐吗？姐姐得知老爷去世心情一直不好，不愿出面迎接客人。照理说本该是她来接待各位，如果我有哪里招待不周请见谅。”

二夫人紫霜又用手帕擦了擦泪。

话里话外总有股拉踩的意味。

一山不容两虎。

更何况还是两位夫人。

“二夫人，可否带我们去刘员外死前案发现场。”

沈止懒得看她装夫妻情深。

出言阻止道。

二夫人点点头。

大概是哭太久有些头晕，被身边的女儿扶住了手。

刘媛媛看了看凌冤冤等人。

“我娘实在过于伤心，我带各位过去吧。娘，你先回房休息会儿。”

紫霜点头，吩咐刘媛媛照顾好他们。

“看来这刘员外确实是个大善人，娶了二房都对他这般伉俪情深不说。还有个如此漂亮的千金，好人不长命啊。”

夏鸢儿叹气。

听见夏鸢儿的话，刘媛媛没说什么。

刘员外是死在自己房间的。

尸体已经被放到大厅处的棺材里。地上还有半碗没喝完的汤，已经完全凉透了。

地板上渗了不少汤，还未打扫。

据栖凉镇的仵作所说，汤里被人下了毒。

当时刘员外口吐白沫，从刘员外的尸体中检验出了毒药的残留物。

“汤是谁端给刘员外的？”

沈止问。

刘媛媛皱眉。

“是我娘。但娘对爹向来爱慕有加，绝不可能加害我爹。”

夏鸢儿反驳：“那谁说的准呢。”

刘媛媛：“……”

见刘员外的千金眼中闪过不悦。

凌冤冤走上前。

“除了二夫人端给刘员外过，熬汤的时候可有其他人经手过。”

好在凌冤冤转移了话题。

否则刘媛媛下一秒，就要把女主丢出去了。

刘媛媛神色变了变，咬牙切齿。

“有专门的厨子，现在已经被抓进牢里了。但这死厨子怎么都不肯承认是他下的毒，简直可恨。”

废话。

要是厨子承认了。

那还找什么凶手。

凌冤冤观察现场，观察累了。拉开椅子一屁股就要坐上去。

“凌姑娘等等！”刘媛媛开口。

凌冤冤愣了下。

只见刘媛媛走上前，拿了块干净的手帕擦了擦。

凌冤冤有些费解。

听见刘媛媛回答：“爹死的时候汤打泼在这张椅子上，有些油渍还没来得及擦去。”

凌冤冤点头。

刘千金倒细心。

沈止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随后才问。

“府里所有下人的档案都有吗？那个厨子来自哪里，平日和刘员外有积怨？”

刘媛媛被沈止一问。

回答：“少卿大人倒是提醒起我了。给我爹熬汤的厨子是大夫人娘家请来的，因为大夫人不爱吃栖凉镇的菜。”

夏鸢儿惊喜。

难道案子要破了？

一看就是大夫人不满刘员外再娶，还那么疼爱二夫人的千金。

心生不满杀人。

毕竟大夫人与刘员外成亲多年，未有任何香火的延续。

夏鸢儿率先走出刘员外房间，要求刘媛媛带他们去见大夫人。

夏鸢儿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

刘媛媛震惊。

随后便摇头。

“虽然我娘是爹后娶的，但大夫人和娘相处的还算可以。她也不可能因为嫉妒，就杀了爹啊。”

刘媛媛第一时间否认，眼中已然有了怀疑。

只是不断对自己说不可能。

夏鸢儿安慰：“刘千金你先不要急，一切等我们见了大夫人再说。”

刘媛媛点头。

自知大夫人此刻不愿见客。

还是带着他们，来到大夫人的房间。

“大夫人与刘员外是分房睡的？”

凌冤冤发现盲点。

刘媛媛怔了下。

像是刻意隐瞒：“啊不是，大夫人和我爹感情素来很好。她是怕在我爹房间触景生情，今早搬来了次房。”

夏鸢尾=儿抢话：“可这次房不像新搬的，走廊处花却养得不错。”

刘媛媛：“……”

一噎。

刘媛媛回应：“大夫人有时候会和爹吵架，就会住这边。但这，不影响他们夫妻的感情。”

听了刘千金的话，夏鸢尾儿愈发坚定自己的想法。

大夫人要么是杀人，不敢睡原来的房间。要么就是夫妻间没什么感情，早就分了房。

刘媛媛带他们到大夫人的屋子后，声称回去看看二夫人先行离开了。

屋外的动静大夫人早就听见了。

“是刘媛媛那贱蹄子让你们来的？”

大夫人白菱不悦，眼睛有些泛红。

但她站起身，怒目而危。

“大夫人，给刘员外熬汤的厨子是你娘家请过来的厨子。”

夏鸢儿对大夫人这副凶狠的模样很是气愤，她开口。

白菱笑了：“所以呢，你们觉得是我杀了十几年的枕边人？”

夏鸢儿被问得一怔。

先前还笃定的想法，再被质疑后产生了动摇。

一直摆烂跟着他们查案的凌冤冤，无奈走过去。

凌冤冤：“大夫人，你先别急。”

白菱甩下袖子。

背过身，语气冰冷。

“我和刘增在一起这么久，倘若要杀他早杀了。何必等到现在，我倒是怀疑紫霜贱人和刘媛媛。紫霜怕不是想当大夫人之位，让她贱蹄子女儿陷害我。”

凌冤冤：“……”

双方互相推锅。

凌冤冤怎么觉得，刘员外不一定如外人所说的那么好。

沈止听他们互相猜忌听烦了，抬腿离开。

凌冤冤眨巴两下眼睛，跟上大腿。

顺便想试探下这位上神。

凌冤冤：“少卿大人，你觉得凶手是谁？”

男人忽然转过身，凌冤冤应对不及。

整个人撞在了他的胸口。下意识地环住男子腰间，凌冤冤抬头。

眸光清澈。

沈止没有远离凌冤冤，而是伸手揉了下女孩子的鼻子。

“撞疼了没。”

男人声音温润，目光中带着关心。

凌冤冤一时间怔在原地。

忽然觉得原主是不是瞎了，玄月仙君哪里有半点他的好。

这个沈止，温柔俊逸。

想到这儿，凌冤冤那歪心思蠢蠢欲动。

凌冤冤摇头。

“没有。”

沈止“嗯”了声。

随后开口：“先去看看刘员外的尸体吧。”

夏鸢儿跑得慢，才追了出来。

“仵作不是查验过是中毒吗，没必要再看看尸体吧。”夏鸢儿忍不住伸手捂住鼻子，她都能感觉到刘员外此刻绝对散发着尸臭。

沈止没搭理她。

他一掌推开棺材，看向躺在里面的刘员外。

白布启。

中年男人面目表情狰狞，显然是痛苦而亡。唇色煞白，与别人说的无异。

“他不是被毒死的。”沈止仅仅看了一眼。

开口。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出自出师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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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