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南捡装睡没多久,周围窸窸窣窣出现了声响。

季程锦这次还带了两个人,前方刺探敌情,他自己则位于某一个草垛。

前面的两人悄悄拉开帐篷的拉链后,往里一看,根本没人,俩人正想回去禀报,却在季程锦一开始藏身的地方见不到他了。

而且还有一股血腥味,重得直令人发吐,他们当下心一惊,什么也顾不得了,乱跑乱窜起来。

眼看着那两人越跑越远的身影,南捡慢慢松开季程锦的脖子,坐在身后的石头上,听着面前男人的喘息声与难受却叫不出来的难耐。

“给你个机会好好说,我就不催眠你。”南捡对于季程锦的出现一点也不意外。

季程锦到现在仍旧有点回不过神,始终不明白他怎么就暴露了?

而且,就算暴露了,那南捡对于他的出现就没有一点疑惑吗?

说起对面大石头上的人,季程锦陡然间想起被解剖支配的恐惧,原以为是一个再也简单不过的刺杀任务,结果被反杀,回去的时候还被老师好一阵说道。

此时此刻被抓住,他更不能掉以轻心。

这次,他敢肯定,他都没出现在南捡面前,却还是被南捡洞悉,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如今所发生的一切,确实有必要在主动说和被催眠之间好好犹豫纠结了。

南捡此人,远不像老师给的信息中所表述得那么简单。不说别的,就说上次,活生生从胸腔里被掏出心脏的滋味,真是哪儿哪儿都透露着不爽。

“我是来刺杀你的。”最终,季程锦说了句半真半假的话。

“看出来了。”南捡拿出兜里的纸巾,优雅地擦着带血的匕首。

季程锦借着月光无可避免地看清了匕首上还没来得及擦完的血迹,心脏狠狠一缩,他看了眼自己的右手,此刻已然少了一根手指头。

地位的瞬间转换,使他不敢那么愤怒。

“我来自未来世界,未来的你,会毁灭世界,我的任务就是阻止你,将你那些疯狂的想法扼杀在摇篮中。”季程锦说。

“撒谎!”南捡擦匕首的动作停都没停,轻易定下这个结论。

“不是撒谎,是真的。”季程锦面色平静地辩驳,流转间想到一个临时的说法,“就是因为喻清凉死了,你才要毁灭世界……”

“你闭嘴,我不会相信的。”南捡突然发狂似的说了句。

季程锦见此,隐秘地勾了勾唇角,暗叹自己赌对了,这喻清凉果然对南捡很重要,尽管他所接触的信息中,根本没有这一号人物,但并不影响他继续下套:“你不信也没办法,喻清凉会在你二十三岁那年死去,你因为太过悲痛,想毁天灭地颠覆这个世界。”

“这样啊!”南捡很是天真的说了句,“那,下一次,如果下一次还能遇到你,我就姑且信了你的话。”

“什么意思?”季程锦有种不详的预感。

“意思就是……”南捡缓缓起身,拿着刚擦干净的匕首再度走近季程锦,下一秒,匕首又见红,不过这次南捡没有擦,而是直接扔了。

季程锦捂着大出血的脖颈,一脸惊恐的看着南捡,最后的呼吸间,他满脑子都是“疯子”两个字。

南捡走了,始终没说完“就是”后面的内容。连一开始想着催眠的想法,都在听到“喻清凉死了”这样的字眼儿后,兴趣淡了许多。

等他招呼的人来抬尸体时,季程锦已经死得透透的。

第二天清晨,迎着一缕微光,宫惜漱完最后一口水,南捡已经把饭做好了。

“小师兄早啊!”放洗漱用具的时候路过南捡,宫惜打了声招呼。

“早,马上可以吃饭了。”南捡说。

“真贤惠。”宫惜顺口就夸了句。

结果刚走两步就被提着后衣领,她被迫退了两步,惊呼一声,还没抗议什么,就被眼前突然放大的俊颜吓得失了声。

南捡的吻落在宫惜的唇上,接着,他得寸进尺般再进一步,轻轻撕咬着。趁怀里的人还在失神,精明地开启齿关,与她唇舌共舞着。

大早上的,又是野外,简直太刺激了。

反应过来后,宫惜开始出于本能地挣扎,南捡看出这点,先发制人道:“惜惜刷牙了,我们都刷牙了。”

宫惜:“……”

她在意的是这个吗?

最终,打破激烈纠缠的,是宫惜肚子饿了的尴尬叫声。

“呵呵,它要叫,我也管不住啊!”宫惜勉强地扯了扯嘴角。

南捡最后用拇指重重地按了一下宫惜的嘴角,笑得极尽暧昧:“没关系,你已经喂饱我了,接下来该我喂你了。”

宫惜:“……”要不是看你下一秒手上端起了小米粥,我怕是会多想。

许愿寺去了,流星也看了,中午他们准备下山。

比起来时的轻松,回去更加轻松,所有的东西在他们走后有人自动来收拾。

坐上回北城的飞机时,宫惜回顾了一下,这两天过得格外充足,没多久她就伴随着机舱里的各种声音睡下了。

南捡瞥了眼身侧的女孩,凝着光的眼眸渐渐出现了不知所措。

死而复生的季程锦,打乱了他心中的陈旧观念。

此刻,惜惜的那句他二十三岁之后就可以回家,无限地在他脑海里回荡。

如今只剩两年半了,如果他真的能活到二十四岁,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要知道,这个世界,掌握在他这个恶魔的手里,没有他的允许,天外来客哪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在他灰暗的人生里点起了一束光,却不管它日后是否能一直燃下去,就这样离开,潇洒还是恣意,真是残忍呢!

如果季程锦还能出现,他就姑且信了来自未来的话,并且死都不会放惜惜离开。

很快,一年时间过去,大学毕业。

站在校园的某一角落里拍毕业照时,宫惜才颇为感慨。

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她居然完完整整地上了个大学。这一刻到来时,周遭的欢喜多少与她有点格格不入,刚来到这里时还觉得十八年是个遥远又虚无的数字,可现在,手上拿着学士帽的她,神情陷入无助。

“清凉,发什么呆呢,把帽子戴好,要拍照了。”她旁边的女生提醒道。

“哦,好,我马上就戴,我这就戴。”宫惜语速不怎么流畅地说。

摄影师站在台阶的最底下,弯着腰,手扶镜头,大声喊道:“同学们看这里,来,跟着我的口号,三二一后喊茄子。”

“预备,三、二、一,茄子!”

又一张毕业照定格在美好的年纪,拍完照,南捡也来了,刚才跟宫惜说话的女生笑得一脸猥琐,用身体推她:“清凉啊,南校草来了,接你的吧!”

“嗯,我先走了。”宫惜微微点头。

“去吧去吧,结婚记得请我喝喜酒啊!”女生这话毫不夸张,最近这一年,南捡对宫惜的态度简直没眼看,大家这会儿已经默认南捡和宫惜是全院最不可能分手的情侣。

“啊,再,再说吧!”宫惜不受控制地脸红了。

宫惜走近后南捡才看到她的小脸红扑扑的,像苹果一样,他当下便疑问道:“脸怎么红了?天气很热吗?”

“是,是有点热,你还有事吗?”宫惜说。

“没有,我们专业几乎全都是男生,拍照很快的。”南捡说。

“嗯,有个事儿,昨天忘了说,我们班三天后有一个聚餐,就在咱公寓对面的那条街上,我们之前去过。”宫惜说。

“满周记吗?”南捡说。

“你怎么知道?”宫惜惊奇道。

“猜的,那条街你就喜欢这家。”南捡笑了笑,至今没说“满周记”是自己名下的产业,那里面的特色菜以及主打菜系,都是根据他这些年来观察宫惜的口味而独家定制的。

回家后,他们在客厅里挑了部电影放松心情。

电影是文艺片,整篇下来几乎没有激情戏,最大尺度就是接吻,嘴对嘴的那种,再进一步就拉远距离,模糊看个轮廓。

电影看完已经十一点多了,宫惜抱着枕头回房间,南捡留下来收拾。

三天后的聚餐慢慢到来,宫惜站在镜子面前左转右看,又准备去问南捡。

南捡坐在沙发上,茶几上还有半杯水,看起来已经等了很久了。

一看到有一片衣角从房间里出来,尽管还没看清全部,但他脑海里已经开始酝酿优美之词了。

直到宫惜彻底出来,听到她问“怎么样好看吗”,南捡立即就说,为了吸取教训不影响效果,他还刻意放缓语速:“这套……藕粉色樱花裙很好看,下面分了三层,层层叠叠,看起来蓬松可爱,前胸到后背绕过肩膀的两条小带子作假修饰也很有突出感,整体很显身材,收腰不膨胀,若隐若现的锁骨更加分。好了,就这件吧,惜惜穿这件很好看。”

“你刚才也说那条淡蓝色很好看。”宫惜扯了扯裙边,咕哝着说。

“这条更搭今天的空气。”

“……”

“我是说,天气。”南捡神色略显尴尬。

“好吧,就这条。”宫惜迟来的羞涩,“难为你了,陪我在这儿换了……这么久的衣服。”

“不难为,这是我身为男朋友的职责。”南捡起身,拿过宫惜手里的包,“可以走了吧,离得近就不开车了。”

“嗯。”宫惜应了一声。

宫惜和南捡虽不是最后到的,但也姗姗来迟,属倒数第二,要罚酒,不能喝酒的用饮料代替。

南捡爽快地喝下一杯,宫惜也接过一杯橙汁。

南捡没去自己班的毕业聚餐,却作为家属来参加宫惜的毕业聚会,当下便引起同学们的打趣声,一重接一重地吼着“亲一个”,宫惜脸皮薄,被说得羞红了脸。

最后还是南捡再次出面:“我家小可爱面子薄,亲一个这样的想法可以先歇歇了。”

然后众人一哄而散,宫惜无辜地眨巴眼,扯了扯身旁人的袖边:“小师兄,他们真听你的话。”

南捡轻轻挑眉,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南捡对外人可没这么多耐心,所有的温柔蜜意全都给了宫惜,众人要还不知趣继续调侃,除非是命大,或者心大!

显然,此刻大家的情商还是很在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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