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趁着瞿清那“朋友”还没回来,苏池赶紧拉着水淼淼告辞。谁知刚准备出房门,就见院门口风风火火进来一个人。
“沈灼?你怎么来了?”而且还出现在这儿。
苏池赶紧迎过去拉住他,焦急地说:“快躲起来,被人看到了可怎么办?”特别是被瞿清那位朋友看到,怕是要跑不了了。
“我来接你啊,你怎么会来这边?”看到完好无缺的苏池,沈灼不由松了口气。
之前沈灼外出办完事,买了点小玩意儿,想拿去逗苏池,结果找了一圈,没找到她,倒是听到几个人在八卦她们,说她们被肆岩宫找了去。
肆岩宫有谁?不就是城涣那老头嘛,他找苏池干嘛?他和城涣因为虞清风的关系,也算有几分交情。
城涣给他的感觉有些像老顽童,他对药丹,药剂,药草,可谓是如数家珍,终年只知道潜心研究,可从没听过他对什么女人感兴趣,就连他的肆岩宫里,也找不出几个女侍从来。
刚得知消息的沈灼心里还不着急,只是充满疑惑。可没想到,等他跑到城涣那儿一问,才知道城涣居然根本就没派人找过苏池。
那苏池去了哪里?
这时沈灼才开始急了。
“是什么人?居然敢打着肆岩宫的名号在外面要人。”城涣一听这事很是气愤,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子金,质问道:“我是那种看上去像为老不尊的人吗?我这都一把年纪了,居然还有人要败坏我的名声。”他第一反应就是,某些人既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又想要好名声,居然来了个偷天换日,还换到了他们肆岩宫头上来了。
此时子金埋头在胸口,心里很不安。
“子金,你快给我去查...”
“宫主...”子金一听沈灼是来找苏池的,就知道瞿清叫他瞒的事要瞒不住了。于是他不得不在沈灼发火前,打断了宫主的话。
子金深吸一口气,快速地说:“苏池姑娘在瞿清姑娘那边。”
“啊?你怎么知道的?”本就意外子金突如其来的打断,现在又得了这么一个消息,城涣不得不皱起了眉头。
“是瞿清姑娘拜托我的,她叫我带她们两位过去,但又怕管事嬷嬷不放人,就让我用肆岩宫的名义...”子金怕宫主说他胡闹,他赶紧解释:“瞿清姑娘说那两位是她的同乡,意外在此遇见,想要叙叙旧。”
城涣:“居然还有这么巧的事。”
“瞿清是谁?”沈灼皱着眉头问子金。
“这...我也不太清楚。”子金吞吞吐吐,犹犹豫豫,不时看向宫主。其实子金真不知道瞿清是谁,只知道某一天她突然就出现在了肆岩宫,同时深受重伤,命不久矣。
那段时间城涣宫主为了救治她,几天几夜都没阖眼,珍稀药材、药丹,流水般地往她屋里送,整个肆岩宫也跟着如临大敌,人人神情紧绷。
直到瞿清伤情稳定苏醒过来,宫主才算是松了口气。虽然大家都很好奇瞿清的身份,但最多也就私底下八卦一下,并没有放到明面上说过。
“她呀,就是一个麻烦精。”城涣只要想到瞿清,就忍不住头疼,没好气地说。
但他立马察觉到自己失言,于是清了清嗓子,“只是一位受朋友之托照顾的姑娘,既然是她叫去的,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事,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就去看看吧。”
其实瞿清虽然脾性有些古怪,有时候让人捉摸不透,但平日还算安静本分,从不惹事。
可正因为她,肆岩宫才招来了那么一位煞星。
一想到瞿清昏迷不醒的那几天,那煞星差点就要把他们肆岩宫给灭了,甚至还要去禁地将那位老祖宗给拎出来,城涣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好在后来瞿清终于醒了。
原本还以为他是位青年才俊,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是个煞星,自己当真是看走眼了。
罢了罢了,不提那煞星了。
城涣挥挥手转身进屋,不想再掺和到他们的事。
沈灼当然不放心了,他可从来没听苏池说过她的什么同乡,难不成是她组织里的谁?他现在是一刻都等不及,拉着子金就去找她。
当看到苏池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沈灼的心才算真正的落了地。
“你来见什么同乡?你哪来的同乡?你家乡在哪里?”沈灼的三连问,直接就把苏池问懵了。
水淼淼是第二次见到沈灼,相比起瞿清的那位朋友,她对沈灼完全不害怕。她走过去,拍拍苏池的肩膀,又转头看了看瞿清,挑了挑眉,“告诉他,我们的家乡在哪里?”
苏池无奈地看向瞿清,瞿清耸耸肩表示没办法。
“□□。”这次三人异口同声,总算是统一了答案。
“□□?”沈灼可从来没听过有这么一个地方。
“哎呀,就是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你没听过是正常的。”苏池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么快,你们就统一说法啦?”此时,瞿清的那位朋友突然就回来了。
苏池的第一反应就是站到沈灼身前,拿身体护住他,同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示意他先不要冲动,并向瞿清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沈灼他没想到一向怕事的苏池这会儿居然会挡在他身前,他心中一暖,低头正巧能看到苏池的头顶,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麻烦精这么点小个子,居然还想着要保护他。
那男子见着沈灼,他语气中居然不见怒色,反而带着轻笑,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地调侃起苏池她们三人。
水淼淼一见这位就怂,她想要躲到苏池背后,没想到位置已经被沈灼占了,她只能往子金身后躲了躲。
那男子先是走到瞿清身边,然后看好戏般地向沈灼投去了目光,“许久不见,没想到沈灼你居然沦落到,要靠女人护着的地步了。”那男子说话语气熟稔,像是跟认识了很久的朋友开玩笑似的。
“额?他认识你?”苏池转头疑惑地看沈灼。
这时沈灼从她背后走出来,伸手反握住了苏池的手,并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沈灼上下打量了一遍眼前的男子,“司...”似是想到了什么,立马改口,“从南?”
“正是。”叫做从南的男子上前,用拳头轻碰了一下沈灼的肩膀,算作是打招呼,从这动作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很好。
可与从南的好心情截然不同,沈灼见到这位故人,眉头却是皱地更紧了,心情看上去也变差了很多,眼神中甚至带着一丝幽怨...
幽怨?什么情况,苏池和瞿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不解。
沈灼心中似是有股怨气,他完全不搭理从南,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就拉着苏池离开了。
“晚上我等你。”从南没有生气,也没有挽留,就对着他的背影,留了这么一句话后,便领着瞿清回房了。
苏池:...What?怎么嗅到了基情的味道。
不过,为什么他的语气那么笃定,好像料定了沈灼晚上回去找他似的。
苏池也来不及跟瞿清道别,只挥了挥手。
水淼淼站在院中,她看向左边,那是好吃好喝的招待,还能让她免训练和干活的瞿清,她看向右边,那是回归艰苦生活的苏池。
最后她一咬牙,还是果断选择了苏池,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回去的路上,水淼淼见沈灼心情不好,于是很识相地没有凑上去当电灯泡,而是离他们十步,远远地跟在后头。
苏池被沈灼牵着跟在他身旁,她看了眼两人交握的双手,突然觉得有些不妥,便用力要从他的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没想到却被沈灼握得更紧了,“不要乱动。”
苏池撇撇嘴,放弃了挣扎,开口道:“你认识那个...从南?那你晚上会去找他吗?你说怎么就这么巧,我那同乡的朋友,竟然也是你的朋友。”她突然觉得水淼淼的那套理论还真有那么一点意思,果然无巧不成书。
听到这话,沈灼突然拉着苏池停了下来,他微眯着双眼,看向苏池,他没有回答苏池的问题,而是反问她,“你不是失忆了吗?难为你还记得自己的家乡在哪里?”似是冷静够了,沈灼终于有闲心盘问起她来。
“还有”,他看了眼跟在后头的水淼淼,“你不要告诉我,谁跟你住一个屋,就这么聊上几天就能随随便便成你的同乡?”他的语气中明显带着讽刺,“要说是你同一组织里的人,我倒还信几分。”
苏池:...得,又要开始当编剧了。
“这个...真的是说来话长,不过有一点我敢跟你保证,她们俩真的是我的同乡,不是你想的什么组织,当时承认组织这件事,也只是为了故意逗你的,我根本就没参与什么组织。”
“有什么证据?拿出你们是同乡的证据来。”
“证据...”苏池还真不知道什么样的证据,可以证明她们是一个地方来的。没法,她只能把落在后头的水淼淼叫了过来。
“喊我过来干嘛?我都特地给你们留出独处空间来,还叫我来当什么电灯泡。”水淼淼不满地嘀咕。
苏池:“快点,他不相信我们是同乡,叫我拿出证据来,可我不知道要怎么证明,你来说说看。”
“嘿,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这事简单。”水淼淼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胸脯,“那就先来个在小说圈中流传许久的,热门的。”
“啥?”就在苏池不解的空档,水淼淼开口了。
“奇变偶不变,下一句是什么?”
“What?这我怎么知道。”苏池直接懵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下一句是符号看象限啊,这你都不知道,你平时不网上冲浪啊?就算你不知道这个梗,那这个三角函数诱导公式的口诀,你上高中的时候难道没学过吗?”
“就算高中学过,那也是十年前的事了,我早就忘了,哪还会记得这个啊。”
“罢了罢了,我再换一个。”说完,水淼淼后退几步,朝苏池眨了眨眼,自信地说,“这个,你肯定知道。”
接着,她开始了...跳舞?!
“像一棵海草海草,随波飘摇,海草海草,浪花里舞蹈...快呀,苏池,一起来跳呀。”
苏池在一旁看着,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就是水淼淼想出来的方法?!她证明是同乡的证据,就是两人能跳相同的舞?
苏池机械地转头看向沈灼,发现他正皱着眉头,一头雾水地看着眼前跳得欢快的水淼淼,颇有种地铁老大爷看手机的架势。
“咦,你怎么不跳?是不是不会这首歌。那我换一首。”
“咖喱,肉骨茶,印度尼西亚,做SPA,放烟花,蒸桑拿...”
“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这几首你都不会啊?”
见苏池站着不动,水淼淼停了下来,她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本小本子,认真地翻了起来,还不时地询问她,“卡路里会吗?C哩C哩呢?”
“这都是什么年代的歌曲了,谁还记得啊,你就没有点最新的吗?”
听着苏池的抱怨,水淼淼也很无奈,“这可是我过来这边之前最热门的,我也不知道后来都流行些什么。”
算了,算了,也没办法了。
“如果我能和她跳相同的舞,你是不是就能相信我们是同乡?”苏池转头,问向沈灼。
“啊?是...”在沈灼脑子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的嘴巴已经回答了。
苏池走到水淼淼身边,“桃花笑会吗?”之前她们幼儿园有活动,老师们组织排练的就是这首。
水淼淼毫不谦虚地说,“我这个冲浪达人什么都会,来吧。”
苏池深吸一口气,跟水淼淼站在一排,看着沈灼。
“月儿在手中开呀怀儿笑,云儿在那眼前睡得早,春风吹不倒,我的杨柳腰...”
苏池边唱边跳,舞动着手脚与长发,时而转身,时而弯腰,还会和水淼淼来个对视,嘴角漾起的笑容。
沈灼他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她们两人前面,可满是钦慕的目光中只有苏池一人,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婀娜多姿,全是他没见过的美好。
原来她在她的家乡是这个样子的,活泼自信,可如此陌生的她,又让沈灼心里产生了害怕。
她会回去她的家乡吗?那个他从没去过,甚至从没听说过,甚至他很可能找不到的地方。如果哪天她要回去,不知道能不能带上他?带他一起回去。
跳到一半,苏池突然停了下来,“我是疯了才会在这儿跳舞,我一开始就应该拒绝证明,是不是同乡又不关他的事。”
水淼淼见她不跳了,也停了下来,惊喜道:“哇,苏池,你以前是不是学过,跳起来好专业啊。”
谁知苏池没搭理她,她走到沈灼面前,甩下一句,“爱信不信!我是中了邪了才给你证明。”说完,她就独自一人气鼓鼓地先走了。
沈灼没有跟上去,他看着苏池的背影,之后垂头轻笑,觉得此时苏池怎么看怎么可爱。
水淼淼走过沈灼身边的时候,看到了他的表情和宠溺的眼神,噘嘴摇了摇头,嗤笑道:“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一点也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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