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月仙尊。”众人朝着容成月行礼。
“嗯，走吧。”容成月对裴澜因道。
“是。”裴澜因应了一声，跟在容成月身边离开了。
“切，这次算他运气好。”等二人走远，那些人才不忿道。
他们以为是容成月恰好经过，替裴澜因解了围。然而实际上，是容成月心惊于裴澜因身上的气势，救了其他人。
“多谢月仙尊。”裴澜因向容成月道谢。
“我只是不想误了掌门师兄的事。”容成月知道他是气运之子，有些不同寻常的能力很正常，但刚才从他身上隐隐透出的气息却着实令人心惊。不过她也不打算深究。只要他不会威胁到楼观，不影响自己的任务，他再怎么样闹腾都不关她的事。
然而正想着，她忽然看到自己的气运值“蹭”地涨了一截。
“嘶……”容成月倒吸一口气。
“仙尊？”
“咳，没事。”容成月方才太过惊讶，此时回过神，强装镇定。她只是没想到，自己小小帮了他个忙，气运就涨了，气运之子竟恐怖如斯！
以后要躲他远点才行！
……
容天宗议事堂里，容成苑正在看各地传回的讯息，见容成月来了，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兄长。”
“弟子裴澜因，拜见掌门。”
“嗯，都坐吧。”容成苑全无架子，然后直说正事，“这是方才从天玉州传来的消息，死地的封印出现破损，死气蔓延，目前找不到缺口。”
闻言，容成月问道：“春祭仪式才刚结束，按说不至如此啊？”
对于百年前这世间突然出现的死地，宗门除了用结界封印，至今无解。这些结界每年都会加固一次，加固完成后，就是春祭仪式。
但死地其实仍在逐年扩大，只是因为结界的阻碍，速度慢一些而已。
因为死地出现的地点不定，范围未知，又事关整个世间安危，所以封印之事便由宗门挑头，各地的家族辅助，大家一起完成。
出力的家族肩负责任的同时，也会获得宗门提供的灵石功法，算是互惠互利，而死地被控制得越好，这片区域的灵气也就越蓬勃，实力就越强，良性循环。
反之，如果有人拉跨，便会影响整个区域。
其实看护死地封印是个危险的事，但由于利益丰厚，所以实际很抢手。也正因为如此，人才凋零的裴家才会被针对。
“请问掌门，我爷爷怎么样了？”裴澜因问道。
容成苑面带为难：“据说伤得不轻。裴家那边的事你比较清楚，这次你就和仙尊走一趟吧。”
“是，弟子遵命。”裴澜因点头称是，但容成月实在不想和这位气运之子扯上关系，“诶？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不止是他，这次你下山，顺便带一带弟子试炼吧。”容成苑提议道。
“还要带弟子啊？”因为死地的关系，宗门弟子除了日常修炼，还多了对抗死气的学习。但容成月还想深入调查一下魔气相关的线索，带着外人诸多不便。
“这也是你身为仙尊之责。”
“好吧，我知道了。”容成月无法拒绝，只得答应。但既然要离开宗门，楼观就成了问题。他还要养伤，加上他看不见，行动也不便利，原本不应带他去。但留在宗里她看顾不到，担心会再次被人暗算，到时候她的任务就真的泡汤了。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带楼观一起。既然他的命格悲惨，气运低微，那么不管在哪都可能送命。所以，与其让他留在宗门，还不如跟着她。
毕竟，她愿意以命相护，但别人未必肯。
之后，几人又商量了一下相关事宜。
离开前，容成苑悄悄同她道：“裴家先辈去世后人才不济，着实可惜。这次你去，也算考察，若真的不行……我们再另寻人选吧。”
“嗯，我知道了。兄长放心。”
……
事不宜迟，容成月回居处后稍作准备，便来到楼观房里同他说明情况。
“基于前车之鉴，你也同我一起去吧。”
“是，弟子遵命。”能跟她一起，楼观很开心。
午后，容成月先是给知道楼观体内天级宝物的弟子下了忘灵决，而后带着楼观来到山门前，见到了与他们一同下山的弟子们。
“弟子苏珲。”
“弟子师兴。”
“弟子别众。拜见月仙尊。”
这三人便是容成苑要她带的弟子。除了裴澜因这个新人，其他三个都是有经验的弟子，天赋也不错，可见他用心良苦。
“嗯，起来吧。”容成月微一抬手，示意他们起身，“这次任务紧急，我们即刻出发吧。”
“是。”
六人御剑而行，因为楼观还没有开始修炼，所以他和容成月共踏一剑。
清风渐疾，倏忽过境。楼观不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有多高，只知道自己正以极快的速度飞驰，一时有些心慌。
“看，是珞瑜山的绯虹！”御剑中的弟子忽然兴奋道。
循声望去，只见远山巍峨，绯红霞光弯成渐变长虹，风光绮丽。
容成月望了一眼那景色，转而回头去看楼观。见他紧张地拉着自己的衣袖，便让他往自己身侧又靠了靠，“怕吗？”
“不，不怕。”楼观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双腿忍不住打颤。
“放心，有我在。”容成月抓住楼观的手腕，同时将御剑剑诀教给他，“这剑诀你先背下，以后我会教你使用。”
“是，师尊。”
或许是因为专心背剑诀一时忘了害怕，又或许是容成月御剑技术高超一路平稳，楼观不再害怕，只是偶尔贪心地想着，要是能看看他们口中的风光就好了。
……
天色渐晚，几人一直赶路，未敢怠慢，转眼便行程过半。
“赶路半天仍觉有余力，真是不可思议。”有弟子感慨道。
“那当然，跟着仙尊，四周的灵气浓度翻倍提升呢。”
容成月淡然一笑，看向裴澜因：“还有多久才能到？”
“以现在的速度，至少还需半日。”
“先找个地方休息吧。”容成月说完，转头看向裴澜因，“我记得这附近应该有个村子吧？”
裴澜因道：“是，就在西南方向。”
“走，我们下去。”
众人依言和容成月一起向下飞行，然而直到天色完全变黑，他们也没有找到所谓的村落。四周漆黑一片，连一丝光都没有，完全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你确定是这里没错吗？”容成月正问着，忽然看到了不远处反射月光的小河，“我们下去看看。”
沿着小河，众人很快找到了村落，只是那里屋社尽数被毁，所以从上方很难探查。
村子里一片寂静，连一丝鸟叫虫鸣都没有，四周还有一股淡淡的焦臭味，令人厌恶。
“太安静了……”容成月察觉不对劲，嘱咐众人，“都小心些。”
说完，她不忘拉紧楼观的手。
“是。”众人应声，小心往里走着。
这时，他们看到不远处的树下倒着一个人，便指着那方向道：“有人！”
然而等他们过去，却发现那人已经断了气，而且眼睛被挖掉了。
查看尸体的弟子吓了一跳，连连退步。
容成月上前看了看尸体的情形：“是被妖怪袭击了。”
“妖怪？什么妖怪会造成这种死状？”师兴正问着，忽然感觉有液体落到他脸上。
伸手抹了一把，看见是血，他惊恐地抬起头……
“上，在上面！”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他们面前这棵树上，挂着好几具尸体。那些尸体也都和地上这人一样，被人挖掉了眼睛。
容成月眉头微蹙，快步走向村里，结果这一看，大家都都愣住了。村子里的树上挂满尸体，死状和之前的人一样，看起来极其诡异。
只是，如此诡异的死法，容成月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师尊……”楼观担心地叫了她一声。他虽看不见，但也知道一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他什么都帮不上她。
“没事。”容成月安抚了一下，对其他弟子道，“通知掌门，让他派人过来安葬村民吧。”
负责联络的弟子苏珲点头称是，然后又问：“那我们今晚怎么办？”
“在此休息。”
“啊？”听容成月这样说，其他弟子都惊了，“可这里少说也死了几百个村民，我们真的要……”
“若我没猜错，村民是被‘百目鸼’杀死的。”
“百目鵃？”
“嗯，鵃鸟原本是一种体型很小的鸟，为了击杀敌人时常啄食其目，久而久之便会有一些鵃鸟妖化，变成吞食生灵眼目的妖怪。它们通常成群结队猎食，但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所以这里被它们袭击过，反而更安全。”
鲜少说话的别众听闻后，惊叹道：“世间还有这样的妖怪，真是闻所未闻。”
听他这样说，一旁的师兴道：“连别师兄也不知道吗？”
“怎么？别众很喜欢研究妖怪？”容成月问。
别众还没开口，一旁的师兴便道：“是啊，别师兄对妖怪颇有研究，博览群书。他若说不知道，看来真的很少见。仙尊真是见多识广。”
容成月闻言一怔。她方才说的百目鵃，其实是她以前做系统任务时，在别的世界遇见的妖怪。但从外面的惨状以及处理尸体的方式来看，凶手应该就是百目鵃，她以为这些修仙世界的妖怪体系也差不多，所以便讲了出来，没想到这个世界好像没有百目鵃。
若是这样，她还是要再小心些才行。
“总之，若我没料错，它们暂时不会出来害人。眼下的情况，很可能与死地有关，所以你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养精蓄锐，明天尽早赶到天玉州。至于村民们……”
容成月看着这些惨死的人，心里着实不忍，于是抽出银鞭碧落，轻轻挥出，道道光芒飘出，将附近村民的尸体包裹着，安放在地上。
“只能暂时如此了。”容成月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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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气运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