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
像胃酸在嘶嘶地灼烧胃壁,唾液腺在本能地分泌液体,身体内的空洞在灼烧,颤抖和头晕目眩分不清谁先到来,内脏在诡异的饥饿感中仿佛被拧成一团。
这感觉无法忽视,最基本的生理需求占据了最大部分的思维,煎熬和渴求发酵出一种强烈的孤独和无助。
别跑,伊尔·索兰想,别跑,我不会杀了你的,我只是有点饿了……我撕扯开你的内脏,但这并不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捕猎。我不会把你咬死,我只是想索取一部分。我发过誓的。
但那个人不听,那个人疯狂地跑着,甚至不顾伤痕累累的身体,仿佛想从狮子口中逃走的羚羊。
那个人逃的太慌乱,哪怕伊尔并没有追逐他,但还是在二楼楼梯上一脚踩空,整个人失去平衡,从二楼楼梯上直接滚落下去,最后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可怜的人,流了好多好多血,还试图向伊尔今天下午约见的客人求救。
好在识趣的客人并没有搭理他,不出意外会成为他第三任雌君的客人显然比伊尔想象中的要聪明,也许是饥饿造成一种难以抑制的飘零感,伊尔·索兰在某个瞬间确实感到孤独。
他想他也许应该有个伴侣,无论真心还是假意,一个不会对他露出惊骇表情的伴侣。
况且他路过安德烈身边的时候发现。
对方是那么的……
好香。
……
阴差阳错当救世机构通缉犯的第二年,系统清早起床拥抱太阳,一睁眼就看见和它狼狈为奸的逃犯伊尔先生正拿着餐刀在面包上抹黄油。
他今天穿了缎面白色衬衫,和点缀着一串金色金属饰品的丝绒西装阔腿裤,几乎纯白的装束配上雪白的长发,让青年身上有种近乎残酷的圣洁。
系统注意到他耳垂上还带了一对菱形红宝石耳坠,它之前没发现伊尔·索兰打了耳洞,因为对方通常连素钉都没戴。
因为会被头发缠住,真麻烦,美丽和麻烦总是一张卡牌的两面。
就像伊尔·索兰很美丽,所有伊尔·索兰成为最大的那个麻烦。
银质的餐刀闪闪发亮,刀柄上有着细致的蔷薇花纹,在青年骨节分明的手中赏心悦目……但如果系统没记错的话,伊尔·索兰昨天刚把这把刀插进过一个试图袭击伊卡洛斯的星盗的脖子。
【你拿那把刀杀过人吧……】
伊尔无辜道:“发生这种事,我也不想的。”
想了想,青年又笑眯眯地补充:“正当防卫……蓝星是这么说的吧。”
系统崩溃:【不是说你杀人不对!那个“哔——”的“哔——哔哔哔哔哔——”就应该拿光炮轰死他!!】
【……我是说你怎么拿捅过人的刀当餐刀。】
伊尔抬头莫名其妙地看了它一眼,说:“你才发现啊。”
“我一直都用的是它啊。”
系统:【……】
这一年多来系统一直试图找到更多关于伊尔·索兰的资料,但随着数据的修复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信息,资料显示他的宿主虽然脾气古怪了些,但是在救世机构兢兢业业打工多年不仅有功劳还有苦劳,哪怕有生食的危险习性但是并不致死……况且战场上有那么、那么多鲜活的敌人。
所以宿主到底是为什么被抓进牢子里……系统百思不得其解。
伊尔·索兰干起工作来有种极其诡异的责任感,而且多余的工作是一点不做,青年弄明白任务里孩子才是关窍后,昨天袭击伊卡洛斯的星盗里伊尔·索兰只杀了瞄准伊卡洛斯腹部的星盗。
对试图把他便宜儿媳爆头的那个视若无睹……伊卡洛斯已经到了预产期,哪怕雌虫死掉把蛋剖出来也没什么影响。
看的系统心惊胆寒的,它忍不住吐槽:【你不是挺想让叶绯好好过一辈子的吗?】
就这么看着人家老婆去死?老婆死了能过上什么好日子。
“我其实不太赞成小绯回到虫族社会,”伊尔·索兰当时说,“死了正好,让小绯忘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把他送回蓝星好了。”
“那样那孩子还更自在一些。”
系统:【……】真是个有自己想法的活爹。
伊尔没感觉他这个说法有什么问题,这个破烂虫族能有新希望应该一边偷着乐一边给蓝星磕几个响头……伊尔当初和研究员琢磨了好几年,愣是没想到基因表达还和生长环境有关系。
在虫族出生,被凝视和纵容着长大的返祖雄虫,和在和谐社会出生,又恰好幸运到在友善环境下安慰长大的叶绯……呈现出惊人的两种倾向。
这种倾向并不算稳定,但是叶绯与雌虫结合后的下一代大概率会绕开“需要雌虫血肉”和“提升精神力和躯体力量”,完成一部分这个实验最开始的目的:提高雄虫出生率。
这说明什么?说明蓝星更养人,更适合他的宝贝孩子生活。
系统:【……虽然确实如此。】但你是不是有点太讨厌虫族社会了。
卧室的门被人推开,穿着齐整的雌虫将略长的红发扎在脑后,走到餐桌前时,伊尔用餐刀也给对方盘子里的面包上抹了点果酱。
鲜红的,像抹开的血迹,安德烈不爱吃甜的,但也没什么意见地拿起来吃,留下系统还在纠结:这刀捅死过人……
安德烈年前把伊卡洛斯所在的支队调到自己军团里,伊尔也跟着从第七军迁徙到了第一军。
伊尔听见这个消息时挑了挑眉:“你完全故意的啊……虽然我倒是挺乐意认为这是你想我了,就这么放心不下我吗?”
“我不想听见第七军出现军雌神秘失踪的传闻。”
“我可从来不干那种事。”伊尔·索兰矢口否认,他确实没做过,但是他现在的身份显然也没有像原先那样调死囚出来的权力。
安德烈难不成是害怕堵不如疏把伊尔饿坏了直接袭击军雌?这是把他当什么人了?
总之在那之后,安德烈就经常来伊尔宿舍过夜。伊尔对此接受良好,两个人十分老夫老妻地生活,时不时还会做恨,让系统脑子一天宕机好几回。
不是,你俩,啊?
系统摸不着头脑,虽然它本来也没有,但是它的数据是理解不了这两人心平气和又跌宕起伏的生活方式的,感觉中间至少应该还有二十集恩怨纠葛和把话说开的过程……但是安德烈就这么水灵灵的直接住进来了,洗漱台上牙杯都变两个了。
这是监视吗?监视需要做恨吗?这对吗?
我不想码字我要玩爱抚爱抚14到地老天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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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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