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漱阳一脸震惊地看着坐在石头上的时桉。
他不是让安师弟快逃了吗,他怎么还在这里?
旋即他思绪一转,想来是他来之前安师弟就和这个曹长老经过了一番苦战,不幸受了重伤,连逃跑都没有力气了吧。
时桉还没来得及解释,就看见他脸色一变又一变,紧接着就听见他的话。
“安师弟你放心,等我们回到宗门,一定找最好的炼丹师给我们治疗!”
时桉对上他坚定的眼神,不知道他脑补了什么,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不用他解释也好,省的他再找借口了。
曹运见萧漱阳接下这一招后居然还有心思东张西望,发出一声嘲讽地冷嗤:“回宗门?回什么宗门,你们两个倒是可以在黄泉路上做伴!”
曹运拖着沉重的斧子一步步走向萧漱阳,巨斧在他身后留下了深深的沟壑。
就在时桉考虑是看着萧漱阳陨落,还是冒着暴露的风险出手保下他时,一股威压从上空传来。
曹运面色一变,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萧漱阳面前,竟是想要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萧漱阳看着近在咫尺的巨斧,感受着无力的四肢,咬紧了牙关,不甘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利刃。
难道他今天真的要死在自家宗门门口了吗?
“住手!”一声怒喝从空中响起。
随着这声怒喝,曹运手中的斧子重重地砸下。
嘭——
萧漱阳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被一道若隐若现的金色屏障挡住的巨斧,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天不亡他萧漱阳。
曹运看见这道金色屏障,暗骂一声晦气,朝后退了好几步,躲开侧边袭来的灵剑。
周子翁面色不怒自威,踩着飞剑缓缓降落。
“曹运!没想到你竟是入了魔。”他痛心地看向曹运。
当初这人还是他招揽进来的,是他看走了眼啊,没想到看起来仪表堂堂的人,竟也入了歧途。
仗着修为高深对门内弟子出手,甚至丝毫不把外门弟子的命放在眼里,这种人就算他没有入魔,也已经不配再留在玄一宗了。
“周子翁?”曹运看见来人呸了一口,“和你没有关系,赶紧让开!我没有和你打的想法。”
周子翁的实力他不是很清楚,但是从这股威压之上他也能感觉出来,这人的修为至少要比他高一个境界。
和周子翁硬碰硬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曹运,你既已打伤我门内弟子,那这件事就和我有关。”周子翁挡在萧漱阳身前,“我身为玄一宗长老,有责任保护门内弟子周全。”
“嘁,装模作样。”曹运不甘心地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人,这次就算了,下次绝对饶不了他们。
他想逃走,周子翁却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他操控着身后悬浮着的几把灵剑朝曹运攻去。
数道闪着寒芒的锋利剑刃冲曹运疾驰而去,发出簌簌的破空声。
灵剑速度极快,曹运手疾眼快地躲过了几把率先来到眼前的剑刃,然而转头一看,退路却被另外几把灵剑封锁地死死的,眼见着没有办法躲开,他急忙在身前撑起了一个灵力罩。
灵剑势如破竹,丝毫没有停顿,直直地冲着灵力罩插了进去。
紧接着灵力罩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瞬间分崩离析。
曹运急忙闪避,险险躲过了几把灵剑,却依然有一柄刺中了他的肩膀。
他闷哼一声,捂着鲜血直流的肩膀,阴鸷的眼神死死盯着周子翁。
“花哨的把戏!”
他浑身魔气涌动,周遭浮现出一朵朵闪着紫色光芒的梅花。
周子翁将灵剑召回在身前形成密不透风的防御阵,心中却是暗暗嘀咕,这套功法看起来怎么有些许熟悉。
然而他想象之中的攻击并没有袭来,这招竟是曹运的障眼法。
“等着,这一剑之仇我迟早要报。”
曹运恨恨地盯着周子翁,他才不会和这个家伙硬干,尤其是在他灵力有所消耗而周子翁还状态全盛,他往地上扔了一个球状物体,四周顿时迸发出一片迷雾。
“屏住呼吸!”周子翁大喝一声提醒身后两位弟子。
时桉看着隐隐泛着青绿的迷雾,很显然这东西有毒。
待迷雾散去,那处已然没有了曹运的身影。
周子翁顾及着身后两个弟子,没有强追不舍。
他转头看向身后伤得不轻的萧漱阳,微微叹了口气:“下次不要这么冒险,宗门就在身后,打不过要学会找外援。”
这次若不是他感觉到了异动匆匆赶来,这两个弟子怕不是都要交代到这里。
萧漱阳服下一颗回元丹坐起身,嘿嘿一笑:“我有喊外援,但是我师尊似乎闭关了,没有收到我的消息。”
周子翁听了这话一阵无言,白羡之这家伙养孩子怎么这么散养。
他掏出一个飞行灵器:“行了,上来吧,我带你去丹峰看看,别留下什么后遗症了。”
言罢他又朝着时桉看了一眼:“还有你,也上来。”
时桉微怔,他也去吗?
见人不动,他催促道:“愣什么,快上来,若是被魔气入体了可有的麻烦。”
时桉抿了抿唇,还是抬步走了上去。
是砒霜还是蜜糖,总得让他尝尝味道。
萧漱阳恢复了一些灵力,往时桉身边凑:“安师弟,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时桉看着眼前这人苍白的脸色,眼底深处显现出一抹复杂之色,他声音微哑:“多亏大师兄舍命相护,弟子无事。”
这个人是傻子吗,为什么要护着他这个没什么关系的人,他们也不过仅仅见过三两面而已,若是他没装作没有看见直接离开,便也不会受如此重的伤。
丹峰别名翠峦峰,峰内开辟着大片的灵田,各式各样的灵植郁郁葱葱,长势喜人。
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修见到几人,微微弯腰行了个弟子礼:“弟子桑南星见过周长老。”
周子翁摆摆手问道:“你师尊呢?”
“师尊她外出采摘灵草了,周长老您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我会转告师尊。”桑南星低眉回道。
周子翁将萧漱阳拽到身前:“没什么大事,就是这个家伙,刚刚在山下和魔修打了一架,我把他送来看看。”
桑南星看着萧漱阳一身狼狈,眼梢划过一抹担忧:“交给我就可以,周长老。”
周子翁看了一眼桑南星点点头:“行,那人我就给你放这了,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弟子恭送长老。”桑南星低头送周子翁离开。
“好了,现在让我来看看我们玄一宗的宝贝疙瘩怎么样了吧。”送走周子翁后,桑南星站直身子,脸上依然是一副柔柔弱弱的表情,但是不知为何却给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咳,那个、桑师妹,我没什么大事。”萧漱阳看着朝他靠近的桑南星,不自觉的想往后退。
早知道扶烟师叔外出了,他说什么也不会来翠峦峰的。
“大师兄,我是医者,你有没有事当然是我说了算。”桑南星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手上动作不容反驳地把人往屋子里拖。
萧漱阳一脸绝望,无意间瞥见站在不远处的时桉,冲他大声喊到:“安师弟!救命!安师弟,救我啊——”
时桉一脸不明所以地看向萧漱阳:“大师兄,受了伤就要治疗,这样才能好得快。”
桑南星听见这话赞同的点点头:“就是呀,大师兄你怎么还不如这个小弟子,快跟我来吧。”
“不要——”
随着门碰的一声关上,里面的动静也被完全隔绝。
时桉找了个石凳坐下,他不清楚为什么自己此时会在这里,按理说他应该掉头就走,毕竟他也没有受伤,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他却还是坐在了这里。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来都来了,那就等会吧,好歹里面那人是为了保护他才受的伤。
他就良心发现一会儿吧。
房门并没有关很久便再次打开了,萧漱阳顶着一张惨白虚弱的脸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
时桉被口水呛了一下,这个家伙怎么看起来比先前更加严重了。
萧漱阳走到石桌旁坐下,一脸幽怨地望向时桉:“安师弟,你好狠的心啊,居然就这样见死不救。”
桑南星端着茶水从屋内走出来,听见这话轻声细语道:“看来大师兄是对师妹我有所不满吗?”
听见这话,萧漱阳瞬间一个激灵,干笑着应道:“哪有,哪有,怎么会呢,桑师妹你别多想,桑师妹你的技术是整个玄一宗有目共睹的,师兄我怎么敢有不满呢。”
“是吗,那就好,我还以为大师兄是有什么意见呢。”桑南星抿唇笑,将茶水从托盘中取下,“碧灵叶,尝尝。”
时桉接过茶水,点头致谢。
萧漱阳看着时桉,忽然想起了什么:“安师弟你是不是也受伤了,让桑师妹给你看看。”
时桉手上动作微顿:“多谢大师兄好意,弟子无事。”
“真的吗?”萧漱阳不信,转头看桑南星。
“真的。”桑南星回他。
“那好吧。”
“还没有问这位师弟名字。”桑南星看向时桉。
时桉抿了抿唇:“弟子不过一介无名小卒,不值得师姐记住。”
他记得桑南星也是宗门内一个出名的弟子,他还是尽可能少的和这些人打交道。
萧漱阳挥挥手打断他的话:“那有这么多说法,他叫安时,外门弟子。”
时桉握紧了桌下的手,很好,这个家伙依旧碍事的很,还是改天把他暗杀了更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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