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临在A市的几天被会议填满,不知情的人看他会觉得季总严肃,只有许明熠看着boss脸上隐隐透露的几分狠戾让他有些提心吊胆,然而准备的花束却没有用上,奔波几天后,季青临不待修整便回了H市。
11月30日,季青临忙于公事之余,抽空回家吃饭,发现母亲颜默如给他安排了相亲。
到家时,对方一家人已经坐在了客厅里,不给他留有一丝拒绝的机会。
女方父母都是颜默如的同事,在本市教育界颇有名望,大家之前也见过面,只是来往不多,总归是熟人,不能失了礼数。
几位长辈去了茶室闲谈,由季青临招待汪雨昕去书房。
汪雨昕才回国没两天,以前只经常听父母念叨季青临惊才绝艳,这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人,此时打量着慢慢泡茶的他,羞怯慢慢涌上心头。
人生的第一次相亲,汪雨昕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心动,两人才不过简单的打了句招呼,她便心跳加速,开始紧张不安。
她抬眼看过去,视线里季青临的侧脸轮廓分明,线条清晰明朗,单是坐在那里就有致命的吸引力,修长的手指搭在茶杯上,无端增添了几分性感。几分喜悦隐秘的窜上来,她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只是默默翻开刚才随手从书架上抽取的一本书,却觉得眼前雾蒙蒙一片,什么也没看到。
季青临推过来一杯清茶:“喝口茶。”
清冷的声音将汪雨昕惊醒,愣了愣神,这才敢抬头看向季青临,那双淡漠的眼眸似乎寒冰冻结,此时看向翻书的她倒是有些温和,等了片刻,只见她发呆,终于增添了一些疑惑。汪雨昕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无措的看了眼手里的书,原来手头的这本书是《蒙田随笔》,只能合起书本,轻声回答了一声:“好的,谢谢。”
在此之前,汪雨昕听过关于季青临的种种传闻,听说他似乎喜欢文静的女孩子,此时看他眉目间隐隐约约的温柔,不由有些沉溺其中。内心激动地猜测他到底喜欢散文抑或是诗歌,偏他不说话,自己又不敢贸然开口搭茬,年轻的女孩子在喜欢的人面前总归是有些胆小的。
季青临不再开口,两人一时无话,只是静静品茶,汪雨昕留意对方的表情,仍是那副清冷的模样,整个人有些漫不经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汪雨昕意识到,季青临或许不知道长辈安排的这件事,相亲怕是要失败。
这一日的晚餐,两家人和乐融融,长辈们在饭桌上极力撮合牵线,季青临席间话语极少,只是神情淡漠更甚,不似往常,偶然间答话也是声音淡然。
汪家人毕竟没有深度接触过他,只是以为他性情如此,反倒是颜默如知道这是儿子的无声抗议,看他如此难免有些不悦,因着客人在场,不好发作,仍旧帮着遮掩过去。
送走客人后,季青临坐在客厅里自顾自的喝水,对于母亲的唠叨并不接茬,颜默如强压心头怒火,胸口起伏:“我看雨昕这孩子挺好的,纵使家世比不上我们,但是高门嫁女低门娶妇,那孩子性情乖巧温顺,我挺喜欢的,跟你也算般配。”
季怀礼早就躲去了书房,他对妻子安排的相亲本就不太赞成,此时不欲插手母子间的争执,更何况两人吵起来,他夹在中间难做人。
“不合适,没有眼缘。”饭桌上陪着父亲长辈小酌了两杯,再加上这段日子事务繁忙,又要面临母亲的絮叨,季青临此时有些头疼。
颜默如咽下心头那口气,灌了杯茶,仍旧不死心:“怎么就没眼缘,这才见了一面能发现什么?你别总是忙着工作,趁着哪天不忙的时候约雨昕出去吃吃饭聊聊天,年轻人不多交流交流,怎么就知道不合适呢。”
季青临不接招,只是起身迈步上楼:“最近工作忙,没空。”
颜默如恼怒,注视着儿子的背影:“那你什么时候有空,给你安排了这么多次相亲,你有空过几次,你难道还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你还嫌她害你害的不够惨是吧?”
语音未落,季青临已经僵立在原地,颜默如看着他僵硬的身影不由有些后悔。
这些话在家里一直是禁忌,这几年没人敢说出口,现下是颜默如这几年里安排相亲都被儿子搅场后一时之下气糊涂了才口不择言。
季青临并不搭腔,只是脸色苍白,神色冷淡回身,拎起沙发上的外套,直接调转方向离开老宅。
颜默如后悔不已,毕竟是亲儿子,这几年,他不好过,做母亲的何尝不是感同身受。季青临很少在家人面前发脾气,此时这么一闹,倒让颜默如平添了几分心疼。
儿子不愿留在家里,佣人看情形有些不对也早就躲去了侧宅,颜默如满肚子委屈没地诉说,抬头看了眼楼上,想起逃避在书房的丈夫,趿着室内拖鞋匆匆上楼找季怀礼评理。
季青临在公司附近有独栋别墅,自从毕业后就搬离老宅入住这里,是H市知名的富人区,东山墅,房价惊人,环境优美。
季青临虽然面不改色,但确实喝了酒,为安全起见,许明熠充当司机开车送老板回家。
冬日的深夜,小区更显清幽,看不见一丝人影,倒是偶尔间有一两声犬吠。
许是因为母亲提及过去的人和事,季青临少见的没有去书房处理公事,只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旁边的茶几上放着崔阿姨煮的醒酒汤,只是却一丝未动。
崔阿姨原来在老宅照顾季青临,后来又随他一起搬来东山墅,彼此相处二十多年,虽是保姆,实则算是亲人。如今人上了年纪,不免跟颜默如一样的絮叨几分,见季青临神色有异,便催促他洗漱休息,直到他起身上楼才作罢。
又另热了梨汤送上楼,一到冬日,季青临应酬多便容易喉咙不舒服,崔阿姨每年冬日都会天天煮些养胃的汤汤水水。
若是往常,季青临怎么也会喝完汤才入睡,他从不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只是这次实在情绪不好,待到第二日早上,佣人打扫卫生时才发现梨汤放在桌子,无人品尝。
季青临跟母亲说的很忙,是真的,不是敷衍也不是推脱,临近年底,公司各个项目年终结算,还有来年项目部署,每日汇报和会议不断。时间被工作填满,坏情绪很快被挤压地消失不见,好在季怀礼知道儿子身上的重担,安抚好妻子,解了季青临的后顾之忧。
周书墨也忙,作为公司合伙人,虽然很多时候不用事事亲为,但毕竟身负一家人的温饱,每日匆匆赶去公司,又带着文件匆匆回家加班到深夜,轻松不得。
更何况,临近春节,又是一个大难题。这几年的春节,于周家人而言,不如说是春劫,见也难,不见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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