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啊,遇见喜欢的就爱啊,又不是爱不起,干嘛压抑自己的天性。”壮子哥悠闲地散步,经过李争争时蹭了蹭她的脚,她便弯腰将它抱在怀里。
“想像不出你谈恋爱是什么样儿,你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咱们好像从来没探讨过这个问题。”
“我喜欢......”李争争思考了一下,说:“干干净净的,见过世面的,有责任感的人,简单吧?”
“那钱呢?需要对方有很多钱吗?”吴琼问。
“那当然了,经济能力得和我匹配吧?噢,我找个穷人,他说他爱我,然后两手空空,什么都让我负责,我图什么呀?图他愚昧懒惰?图他穷困潦倒?”
李争争顿了一下,继续说:“我跟你说,穷往往只是一个人呈现出来的表象,这个人必定他的局限性。让我用宝贵的时间、精力、财富、事业、前途去赌一个男人上下两片嘴说出来的爱?我脑袋被驴踢了吧?”
“也是,我争姐打拼半辈子,早就是围猎命运的华丽狮子,对男人的要求只会越来越高。”
“不是要求越来越高,是本来就不应该谈低质量男性,那些打着爱情的名义去哄小女孩的人,隔着手机屏幕敲几句甜言蜜语,什么宝贝儿啊,早安、午安、晚安,再抡起胳膊画个大饼,什么以后啊、未来啊、吃了吗 、喝热水、点奶茶、送个花儿,最后再把孩子一怀,小女孩儿就被骗走了,多不值啊?”
“对对对,女性独立天地宽。”吴琼也是那么想的。
李争争的腰身靠在沙发上,平淡地笑着,“姐姐,不是女性独立,是人格独立啊。”
“争姐威武!”吴琼当然知道李争争是这样的人,她成年后什么大主意都自己拿,坚定地像石头,狂野地像劲草,当然争姐不喜欢劲草这个形容,她更愿意把自己形容成“死不了花儿”。
吴琼笑笑,准备挂断电话:“那什么,你回家注意安全啊,不去露营就算了,我挂了。”
“行吧。”李争争刚要挂断电话,忽然想起件事儿,她问:“哎?吴大老板,还有一事儿,你联系到辛厂长了吗?”
“哦,对,联系到了,她现在确实很困难,资金缺口非常大,还给我发了一些实拍图,我转给你看看。”吴琼说。
“好,你发给我。”李争争切到微信页面,点开一张张服装加工厂的照片,昏暗的环境里,身体残疾的工人们有的在蹬缝纫机,有的在理面料,有的在敲扣眼儿......
李争争眉心跳动,她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去实地考察一下。”
“明天?你行吗?”吴琼问。
“行啊,咱们过去先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顺便了解一下厂子的产能。”李争争思考了一下,又说:“你一会儿给梁会计打个电话,让她准备出来一些钱放公户,明天看现场情况,得先解决工人们的实际困难。”
“准备多少钱?五十万够吗?”
“嗯......先准备一百万吧。”
“好嘞。”在即将挂断电话之际,吴琼忽然叫住她,“李争争!”
“啊?”李争争疑问,“怎么了?”
“这种感觉幸福吗?”吴琼缓慢又柔和地问。
李争争被问得一怔,继而坦然地笑了,灿烂的阳光铺满客厅,她在阳光里慵懒歇息,黑亮如瀑的头发散在沙发背上,猫儿子趴在怀里呼噜。
有光,有家,有健康的身体,有可爱的小猫。
李争争很轻又很得意地说:“那当然!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一手创造的,很踏实,也很幸福。”
吴琼也笑了,欢快的声线穿透手机,她说:“哎!我们真的好了不起哦!”
挂断电话,李争争起身前往厨房,她昨天给自己预约了红豆粥,盛上一碗,软糯香甜,完美的早餐。
吃过早餐,她又给李壮壮加饭,加水,加零食,那只憨憨肥猫贱嗖嗖地围着她打转儿。
一切安排妥当,李争争才上楼到衣帽间换衣服。
面对一整墙的西装、裙子、职业套装,还有一排排的高跟鞋和一排排的大牌包包,李争争本能地感到疲倦。
她想都没想就给自己套上一身休闲装,白色的长袖T恤,舒服的黑色打底裤,在首饰架上随手拿起一条小熊项链戴上,再配上简简单单的小白鞋和斜挎胸包。
干净,自然,舒服。
换完衣服下楼,李争争把自己的证件都装进胸包里,拿上车钥匙,一转身,正好看见李壮壮跳在柜子上,两条小前腿儿扒着落地窗,正冲外面的小猫咔咔叫。
李争争走过去关好窗户,抚摸李壮壮的后脑勺,无情地说:“大哥,你被阉了,你已经断情绝爱了懂不懂?踏实儿在家做你的大少爷吧啊。”
李大壮不高兴,“嗷”了一嗓子,甩甩脑袋表示拒绝。
“哟?还挺有脾气?你老娘我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干,换你在家里岁月静好,你还跟我发脾气?”李争争欠揍地拍它屁股。
李壮壮扭着胖身子不理她,自己往猫爬架上攀登。
李争争笑了笑,转身去铲猫砂,又去给外面的小猫加饭。
小区里有不少流浪猫,李争争在院子里搭了开放式猫咪别墅,小猫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来了就有吃有喝,还能遮风挡雨。有时候来的不止是小猫,还有刺猬、小狗、小兔子......
全部忙活完,李争争才开车出发。
——
秋天是北京最好的季节,空气清透,温度正好,湛蓝的晴空上总是缀着几朵棉花糖。
李争争沉浸在这美好的天气里,她开车上了四环,没有开空调,而是开着窗户感受微风拂过脸颊,夏日余温与秋日凉爽含混在一起,舒朗又自在。
直到开过高速收费站,她才将车窗升了起来。
果然避开高峰期出行是明智之举,高速公路上空无一车,只有李争争一个人自由驰骋。
她将油门踩在一百二十迈上下,淡定自如地飞驰在第二车道。
曲目切换,赛琳娜·戈麦斯的《who says》从奔驰大柏林之声里喷发而出,强劲的曲调、铿锵的歌词刹时充满整个车厢,4D环绕感瞬间拉满。
这是李争争最爱的歌曲之一,她将声音调大,身体不自觉地跟着音乐而律动,唱至尽兴时整个人都快乐得要飞起来。
遥想当年,李争争刚拿到驾照,第一次开车上路时,背后有人指着她蛐蛐:“看啊,又多一个马路杀手。”
李争争听到后,毫不惯着那些人,她愤怒地冲他们竖起中指,回怼道:“Fuck You!!!”
连开车这件事都会被人指指点点,可见女性这一生要面临多少偏见。那些冲破不了牢笼的女人永远无法体会到自己掌握方向盘、听着最爱的音乐、奔赴理想目的地到底有多爽!
——
终于到家了,这是一栋建在村子里的二层小洋房,楼体质朴简单,院里种满了花儿,屋里装修的温馨敞亮。
小洋房搁现在来说不洋气了,可放十年前,能盖这种别墅风格的小二层,他们家可是村里第一户。那时李争争刚挣到第一笔钱,她全部给了父母,让他们把原来的三间小破屋推倒,建了现在这一栋。
踏进院门,李争争就听见姑姑在大声和妈妈说话。
李争争的妈妈王惠隔着玻璃看见她,赶忙开门迎接,“回来啦?快,快进来。”
“妈,回来了。”李争争怀里抱着大箱小箱,她矮身就着妈妈掀起的门帘钻进屋子,和姑姑打招呼:“姑姑来啦。”
“啊,来了,我这不等你呢嘛。”
“我爸呢?”李争争把东西放下,里外转了一圈儿,问:“我爸去哪儿了?”
“你爸去给你买驴肉火烧了,知道你爱吃,专门掐着点儿出门,就怕买回来不脆了。”妈妈笑着给她倒了杯水,招手道:“先过来喝杯水。”
李争争走到妈妈身边,挨着她坐在沙发上,由于太久没回来,母女之间乍一相处,充斥着亲切的陌生感,“妈,我不渴,我又不是客人,你给姑姑倒。”
“我这儿有。”姑姑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那你吃苹果。”王惠把果盘递到李争争面前,她握住女儿的手,又问:“想不想吃饺子?妈给你包饺子。”
“行啊,什么馅儿的?”李争争在外面从不吃带馅儿的东西,多好的餐厅都不吃,所以她只能在妈妈这里吃到饺子。
“牛肉大葱馅儿的怎么样?我刚买回来的牛肉。”王惠问。
“行,我就爱吃牛肉大葱馅儿的。”李争争开心地说。
“那你先跟姑姑坐一会儿,妈去剁馅儿,一会儿拿到客厅来包,多跟你呆会儿。”王惠因为大女儿回来,一早上就开始慌慌,准备吃的,又准备喝的,她特别珍惜争争回来的每一分每一秒,恨不得把自己掏空了全都奉献给女儿。
姑姑李超扬了扬下巴,问李争争:“你这是买的什么呀?大箱小箱的。”
“给我爸妈买的血压计和血氧仪,还有茶叶和无糖糕点,姑姑,一会儿你走的时候拿上一份,也给你买了。”
“哎哟,不用不用,我就是问问。”姑姑坐在沙发上,转头上下打量她,“争争啊,你不是在北京开公司吗?女霸总回家就穿这???”
李争争被她说得低头看自己,她不明所以地问:“我回家那么穿,有什么问题吗?”
姑姑往李争争身边凑,“争争,我都跟相亲对象把牛吹出去了,我说你漂亮能干,虽然年纪不小了,可在北京也算小有成就,你看你现在穿个肥肥大大的秋衣回来,这......这还没村里的姑娘们洋气呢。”
李争争站起身,原地转了一圈儿,她两手一摊,不可置信,“姑姑,我这是oversiza风,是潮流松弛感,哪里是肥秋衣啊?再说了,见什么相亲对象?我答应了吗?”
“你答不答应的,我当姑姑的不得替你操心啊,你爸爸那个样子,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家里有没有小裙子啊?快去换条裙子穿。”姑姑说。
王惠听见,从厨房里出来,她不乐意小姑子用这种语气说自己的丈夫,便打断道:“超超!”
听她这样说自己的父亲,李争争同样不悦,她道:“姑姑,别一张嘴就贬低我,我就这样,没别的衣服穿,拜见皇帝呀?见相亲对象之前,我还得秀女更衣?”
李争争假日里的好心情算是被姑姑给毁了,她真想拿上户口本儿立刻回京。
可转念一想,我才刚到家,连老爸都没见着呢,凭什么呀?
既来之,则安之。那就跟他们玩玩儿,让我看看怎么个事儿!
没错,玩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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