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比武

子时,秋路云数着绵羊,渐渐的睡去。

月亮悄悄地爬到他的枕头,使他一夜无梦。

辰时,耀眼的太阳刺进窗户,屋内的灰尘味道扑面而来。

生物钟已经打响。

秋路云眯着眼,环顾四周发现这不在家中。

下一秒,昨日发生的场景冲击大脑,本来混沌的思绪立马清醒。

按照平常已经算贪睡了,秋路云应当卯时起床才对。

秋路云对着水盆中忽远忽近的倒影,思绪跑远了几秒。

平静水面呈现出的他,面容苍白,眉间堆砌着忧愁。

秋路云随意拿着红色的发带缠绕几圈,高马尾就成了。

他乌黑秀丽的头发,搭配深邃灵动的眼睛,甚是合适。

酒馆有早饭出售,秋路云只要了个菜包,小二向他推荐豆浆,连连拒绝。

用过早饭,秋路云随后找小二续房。

“客官,续几日啊?”

“一日。”

小二边提笔写字,边笑眯眯地说:“客官,你朝东走一会儿,就能看到青楼,那也是我们家的,有兴趣可以逛逛。”

秋路云脸色阴沉,一本正经道:“不需要。”

小二放下笔,脸上挤满了尴尬二字,“那也是,公子一看就是读书正经人。”

秋路云走出酒馆,四面八方的光线向他涌来。

转眼间,商贩吆喝的声音也窜到他的耳边里。

秋路云跟随的众人的步伐,一直往前方走去。

有时,他会主动去问商家招不招新人,得到的答无一例外,是否认的。

秋路云婉拒冰糖芦的推销之后,经过某算命小摊。

刹那间,算命先生叫住了他,“那位小伙子,请留步。”

此时此刻,街上的行人有一位老人,两名女孩。

那说明算命先生,就是在找他了。

秋路云回头,大步流星地走到算命先生面前。

他唇隔着面纱开口:“请问何事?”

秋路云的语气淡淡的,带着若隐若现的疏离。

算命先生慢悠悠地说:“我给你看可好,只收一文钱。”

“老夫这么多年,算命从来没有失手过,你尽可放心。”

秋路云本想立刻拒绝,但与对方眼神交汇那一刻,他犹豫了。

对方的眼睛炯炯有神,似乎能穿透面纱,看清他的真容。

下一刻,秋路云竟然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为何?

他也不清楚。

也许是在发善心,也许是给自己点希望。

算命需要生辰和姓名,秋路云正思索之际,忽然间闪过路引上的名字。

紧接着,他说出假身份的姓名:“我姓柳,名苔。”

算命先生迅速睁开眼睛,冷冷道:“这不是你的真实名字。”

“你喜火,要补火,名字应该有火才对。”

顿时间,秋路云哑口无言。

毕竟,婴儿一落地,父母就要去请教算命先生起名字要有哪些元素。

秋路云的谎言到达嘴边,算命先生率先打住他:“好,你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

秋路云露出诧异的神色,对方继续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要想改名字,挑个属火的字。”

算命先生手指掐算,凝眉,道:“你一直往南走,前面就有机遇和贵人相助,能影响你的一生。”

秋路云道谢,给了钱,转身就离开。

算命先生沙哑的声音,在他身后飘过来。

“公子,不再多问了吗?”

秋路云停下脚步,轻轻地说:“不必,这已经足够了。”

算命先生笑了笑,“祝你幸运。”

“谢谢。”

秋路云真的听从算命先生的话朝南走,路过了好几个餐馆,偶然撞见公示栏上有招聘侍卫的。

他的眼睛扫过要求和住址,目光集中于给的优待。

告示上承诺道:“月钱丰厚,供一日三餐,四季简单衣物和住处。”

待遇对他来说,非常合适。

秋路云眼睛闪烁着光彩,鼓足勇气,决定一试。

他四处打听位置,走许久的路,又花钱坐马车,终于来到邢府。

正门前有两大头雄伟的狮子,建筑富丽堂皇的程度不亚于秋家,匾上写着“邢府”二字,十分气派。

甚至,仆人穿着比自己还要华丽。

秋路云一下马车,门前的仆人就拦住了他:“来者何人?”

秋路云身姿笔直,不咸不淡道:“听说这里招侍卫,我斗胆一试。”

仆人上下打量一番,音量拔高:“我可没听说过有这回事,哪里来就哪里回去。”

秋路云抿抿唇,“公示栏上面都贴了,要不你去请示一下你家主子?”

仆人翻了一个白眼,鄙夷的目光比太阳还刺眼,“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秋路云明白了,就是需要钱才能有资格通过这一扇门。

说罢,秋路云将几枚铜板塞到他的手中。

“劳烦你去问一问。”

仆人立刻把铜板收到口袋里,露出谄媚的笑容,“好的,您稍等。”

一分钟都不到,仆人就出现在他面前。

“是我的错,真有这事,我带您进去。”

他们绕过厅内走小道,带秋路云来到一处草坪空地。

草坪里摆放着常见的武器,有枚壮汉抱着胸口,眼睁睁地盯着秋路云走来。

像是随时应战。

仆人把他引到对方跟前,并且介绍这粗糙大汉是侍卫长。

秋路云礼貌性打招呼,侍卫长却直接省略了问好这一步。

他目光是那样得漫不经心,语气隐约间透露出轻蔑。

“我让你三招,打赢我你就有资格参加选拔。”

风轻轻抚秋路云面纱的边角,褶皱声冷酷且锋利,为面纱的主人增添了肃杀感。

他站稳脚跟,眼神坚定,“您不必让我三招,我们公平公正对决。”

他的本意没有半点张狂,却在外人的耳朵加工成狂妄的意思。

侍卫长先是惊讶,然后仰天大笑。

“可以,我就喜欢你这股傲气。”

仆人忍不住提醒:“您可要想清楚,只有一次机会。”

“我一直清醒。”秋路云说。

秋路云提起长剑,面纱之下的神情冷峻无比,心境平稳。

这时,侍卫长也拿起武器,摆定了神色,准备应战。

仆人在远处的亭子坐下,安全地看这两人的战斗。

侍卫长先发起攻击。

他额头青筋暴起,粗壮的手臂力量爆发持久,毫无让步的意思。

秋路云刚开始处于防御,后面一个腾跃侧翻身,如蛟龙飞跃般丝滑。

他的目的很直白,那就是抢夺主导权。

侍卫长看穿了他的计谋,拦截了对方的滑步,没想到这正中他的下怀。

只见,秋路云跨步,飞快脱离束缚,转到他的身后。

侍卫长反手打他的剑,秋路云手疾眼快,轻松闪避。

仆人目睹双人打斗的场景,看得心惊胆战的,怕真的闹出人命。

殊不知,有人也在枫树下静静地观看这一幕。

正面对决开始。

两人的剑相撞那一刻,轻微的火花在缝隙间蹦跳。

侍卫长皱眉之举,秋路云的临危不乱皆印在剑面上。

秋路云的剑出其不意,招式十分灵活。

不仅有技巧和速度,也有力量。

侍卫长身子泛着虚汗,咬牙切齿,心中感叹:“怎么会无懈可击。”

虽隔着面纱,但侍卫长感受到对方气息的平稳。

而他思维胡乱,手腕的酸痛告示着自己的失败。

侍卫长好不容易才摸清对方出招的规律,谁知又要变化。

反倒是,秋路云熟悉了他的习惯,下秒脚踢开朝鞋袭来的白光。

那道“白光”往尘土贴过去。

侍卫长躲开他的进攻时,侧身迅速捡起剑。

秋路云占据上风,成功抢夺主导权。

地面草屑与飞尘共舞,太阳加重灰尘呛鼻的味道。

秋路云的进攻猛烈,每步都注入“较真”的情绪。

侍卫长力气逐渐流失,应对明显吃力。

秋路云的每一个脚步都是带有衡量的,有时候不是单纯的为了闪避敌人的攻击。

侍卫长多次想出虚招讨回主导权,却被秋路云的剑法和武功克制得死死的。

剑交锋时再次被压在底下,侍卫长的脸色鲜少地透露出慌张。

几个回合下来,侍卫长听到“啾”的一声,秋路云的剑便抵在自己的脖颈处。

剑散发出冰冷的寒意,以最快的速度侵袭身体,身体温度骤然降温。

侍卫长张张嘴,大脑空白,整个人显得呆滞。

他注视着把脸裹得严实的面纱,仿佛窥见了那双深幽的眼睛。

一场打斗下来,秋路云只是马尾松懈些,衣角沾上尘土,手臂四肢有几道红痕罢了。

秋路云收回剑,恭恭敬敬道:“请问大人,我可以参加选拔了吗?”

侍卫长咽了咽口水,内心不得不服。

“有。”

随后,对方拍走身上灰尘,道:“你可以不用参加选拔,直接成为侍卫,我相信家主见识你的厉害之处,必会喜悦。”

秋路云抱拳,语气诚恳,“谢谢您刚才谦让我。”

侍卫长轻咳两声,稳住神色,“下次我就不让你了。”

秋路云故意摆出低头的模样,应了应。

稍后,他们来到屋内说话,躲在体内的仆人见机行事,也跑过来祝贺。

侍卫长拧眉,“先别恭喜这么早,得家主来定。”

仆人尬笑:“对对对。”

侍卫长从丫鬟的手中拿过茶壶,主动给秋路云倒茶,秋路云赶紧道谢。

侍卫长皮笑肉不笑说:“把你带到家主面前,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

“我看了你给我的路引,虽然得知了你的身份信息,但我还是很好奇,你怎么从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

“这里更多机会,为了谋生,也就没回老家。”

话音刚落,秋路云速即接茶,微微掀开下巴部分的面纱喝茶。

侍卫长说:“你的武功是天生的吧。”

唇已经染茶叶的汁水,苦涩的味道浸透五脏六腑。

秋路云手臂动静止,轻飘飘道:“您说笑了,我没有天赋,只是从小就在习武这方面多下点功夫。”

侍卫长若有所思,“柳苔啊,等下见家主可不能带面纱了。”

“好。”

“你之前认识家主吗?”

秋路云停顿下,磁性的声音经过情绪浸泡,更加深沉。

“抱歉,我是井底之蛙,不太清楚家主是哪个大人物。”

侍卫长扬了扬眉,自豪感透露在话语间。

“家主叫邢律铮,现专注于商。”

没等对方问话,侍卫长自顾自介绍:“自律的律,铮铮铁骨的铮。”

秋路云迟疑片刻,缓慢地放下瓷杯,“侍卫长,那为何要招侍卫,人手不够吗?”

“可以这么认为。”

话锋一转,侍卫长道:“对了,我叫杨瑞。”

秋路云点点头。

他问:“侍卫长,请问现在几时?”

杨瑞想了想,说:“快到午时,该用膳了。”

“你想在这里用膳还是?”

秋路云站起身,虽然用词委婉,但其中包裹着执着。

“谢谢您的好意,我在外面吃个午饭吧,我可不想因为自己拙笨耽误家主用膳。”

杨瑞缄默两秒钟,“也行,家主近日不午休。”

秋路云走出邢府,两侧仆人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毕竟这是打败侍卫长的魔鬼般存在。

他招呼马夫,前往闹市去。

抵达闹市,秋路云没有着急填饱肚子,第一时间到荷花池。

秋路云从远处看,发现吴之颂的小厮已经提着餐盒,站在亭中等候。

他快速走到小陶的身前,随后往对方的口袋添好几枚铜板。

小陶受宠若惊,连忙拿出来说不能要。

秋路云态度坚决:“你就收着,我也找到工作了,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成功。”

小陶摇摇头,叹息一声,“小少爷给我赏了银子,我这下还收您的,我也太不是人了。”

秋路云说:“你家少爷给你赏是少爷的心意,跟我无关,收下即可。”

小陶眼睛不会骗人,只见里面满满感激。

他说了好几句感谢的话,然后不太好意思地收下铜板。

他转移话题:“吴之颂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小陶一一将事实陈述:“有,小少爷想知道你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受人欺负,还说就算找不到工作也没关系,他可以养你。”

日光全往秋路云身上倾斜,被阳光烫得厉害。

他半眯着眼,回答:“我很好,不用担心,我也找到工作,只不过现在没有稳定下来,我就不透露了。”

“下次我们见面,一个星期之后,还是这个时辰。”

小陶想了想,“倘若您的工作,不允许您随意出呢?”

沉默片刻,秋路云思索道:“我写信尽量托人送到你的府中。”

小陶换了个地方站,站到他的右边,为对方挡住了些阳光。

“小少爷时常挂念你,也很想来见你。”

秋路云淡淡一笑,声音没什么起伏说道:“好,麻烦你替我问好”

小陶行礼,诚恳:“没有什么事小的先回去了,您用完善就可以丢掉食盒,公子保重身体。”

“嗯,再见。”

秋路云打开食盒,里面不仅有鱼有肉,下方还有一袋沉甸甸的铜板。

他默默的数着铜板,并且加上吴之颂以前给的,在心中记下了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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