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心心念念的番椒,张桃灼很是兴奋。
汪值给她泼冷水:“你会种吗?”
这一盆冷水泼醒了她。
她在养东西这方面确实没有什么天分,就连种芦荟都能养死,喂鱼也能喂死,肉包纯属自己命大。更别说番椒这种番邦来的东西。
见她一下蔫儿了的样子,汪值有些过意不去。
“这样吧!你把东西交给刘管家,让他去种。”
“刘管家还会这个?”张桃灼有些纳罕。
“孙连,把东西给刘管家送去。”汪值叫来孙连,又向她解释,“府里的花花草草都是刘管家侍弄的。”
张桃灼一脸惊叹。
她留下了一点点辣椒,就把其他的辣椒籽都给了刘管家。汪值很是好奇:“这番椒到底能做什么吃食。”
“过年的时候给您做,您一定喜欢!”张桃灼卖了个关子。
汪值向来也不是贪食之人,心里也生了些期待。
大年三十。
快到中午的时候,苏湛就带着大包小包地来了。苏湛虽然不太通人情世故,但是基本的礼数还是有的。
张桃灼从师兄那里得了一根镶嵌着红宝的金簪,当场就戴在头上了:“好看么?”
“好看呢,姑娘戴什么都好看!”春杏夸人向来直接。
汪值和苏湛不会夸人,但是也附和了几句。
“师妹戴金簪很好看。”
“不错。”
至于友人嘛,汪值虽然什么都不缺,但是该送还是得送。
只是苏湛一个文人,也只能送个好砚台,汪值倒也来者不拒,收下砚台后还回赠了一方好墨。
送完礼,彼此又拜了年,张桃灼去了厨房,神神秘秘地说:“你们先坐好,我去给你们弄个大菜。”
二人只好坐等。
摆在正中间的菜就是张桃灼做的。
这菜上面铺上了红红的一层辣椒,映衬这绿油油的葱花看上去让人食指大动。
“水煮肉片!”张桃灼叫出了这菜的名字。
看着上面红彤彤的辣椒,苏湛呆呆地说道:“水煮?”
“这是师父取的名儿!不服憋着!”
张桃灼瞪了他一眼,在自家师兄面前,她向来是蛮不讲理且霸道的。
汪值今日心情好愿意做好人,或许是因为从未在皇宫以外的地方过年,他难得和颜悦色。
“这酒是宫里的珍藏,都尝尝吧。”
张桃灼喝不惯酒,浅尝了一口,很是捧场地说了一句:“不愧是宫中佳酿。”
汪值喜欢别人捧他,自然喜笑颜开。
二愣子苏湛一脸疑问:“你不是不会喝酒吗?”
张桃灼饶是再会说话,也被他哽住了。
她气鼓鼓地说道:“是嫌你身上的酒臭!”她说完就拿余光去瞟汪值,怕他因自己扯谎奉承他而生气。
没想到汪值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
他心里想到张桃灼完全是为了自己而违心去夸自己不喜欢的酒,只觉得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见汪值没有什么表示,张桃灼也不和二愣子计较,招呼道:“快尝尝!”
不说别的,其他的菜很不错,但是张桃灼做得那一盆红彤彤的水煮肉片才最吸引人。
苏湛是不太能吃辣的,一下就有些受不了,连忙塞了一个饺子,结果恰巧那饺子里包着一枚铜钱,把苏湛牙都快磕碎了。
汪值幸灾乐祸,拍了一下他:“运气真好!”
张桃灼补刀:“牙口更好!”
他们两个人口味本就重,对辣椒接受良好。
张桃灼容易上火不敢多吃,汪值倒是不怕,接连夹了好几次。
他吃得开心,心里也有了打算:“若是这番椒能种出来,再制成菜去卖,酒楼的生意能好上不少呢。”
“您有酒楼吗?”张桃灼感觉汪值没什么产业啊。
汪值凉凉道:“你是不是觉得本公很穷?”
“哪里哪里,我是想说您比较清廉。”张桃灼一脸讨好。
也别怪她这么想,汪府虽大,但这是皇帝赏的。
更别说里面的装饰,除了御赐的东西,其他的摆件没一个贵重的。
汪值本人连吃饭都不太讲究,出门要么是官服要么青衣小帽。
委实不像能买得下一座酒楼的样子。
汪值生平头一次因为自己太低调而被人低看,他不贪但并不代表他不会经营啊。
他缓缓数起了自己的产业。
张桃灼听得眼睛都红了,她看了一眼在坐的另外一个隐形富豪,她还真是这里面最穷的一个。
汪值见她神情,很是得意,假装平淡地说道:“上个月刚买下了醉仙楼。”
张桃灼快哭了,有这么刺激人的吗!
汪值俯身向前,低声问道:“想入股吗?”
张桃灼瞬间清醒,她大部分财物都被那场火烧了,自己兜里的钱真不多。
她瘪了瘪嘴:“我可没那么多钱……“
“你那里是不是有关于番椒的食方?”汪值循循善诱。
张桃灼歪头看他:“所以呢?”
“这样吧,等番椒种出来,你拿食方入股。”
汪值想到了这个好法子,他知道张桃灼爱财,如果有了醉仙楼的股份,她就算想走,也会舍不得的!
张桃灼眼睛一亮,但是又有些不好意思,搓了搓手。
“该多少股就多少,我不能再多占了。”想到汪值让人送来的狐裘这些,她很怕汪值再给她塞东西。
汪值知道她的性子:“自然。但是还有个条件。”
张桃灼求之不得,她总觉得她占了汪值便宜。
“日后你的食方都要供给醉仙楼,还要配合醉仙楼做药膳,帮他们调整食方。这些都算一成股。”汪值也不愿意让她亏心。
“好好好,当然可以!”
张桃灼手上药膳的方子不少,而且她门路广,经常能搞来不少珍稀食材,这些加起来确实能值一成股份了。
谈完生意,张桃灼觉得自己日后养老钱有了着落,连看自己的傻师兄的眼神都温柔了:“师兄,你聘礼都准备好了吗?”
苏湛和谢家二小姐谢黎老早就定了亲,本来准备今年成亲。
只是谢二小姐的父亲昨年突然没了,谢二小姐要守孝。两家人商量了一下,就把亲事往后推了几年。
但是聘礼复杂,是要早早备下的。张桃灼怕自己师兄做得不妥贴,很是操心。
苏湛咽下嘴里的饺子,平静地说道:“准备好了,我按照你写的单子准备的,还让堂婶帮我看过,堂婶说没有问题。”
“那就好,等过几年,我再给你添份大礼!”
张桃灼得意洋洋地拍了拍他的肩。想到自己以后有了醉仙楼的一成股,大方了很多。
苏湛本来想说自家师妹的亲事,但是汪值在旁边到底不好开口,他换了个话题。
“对了,当初师父是怎么和李子龙扯上关系的?难道又是行侠仗义?”
当年苏湛就是被行侠仗义的张原昉救出了土匪窝,才拜了他为师,学习医术。
这事情其实连汪值也只知道个大概,过年聊天自然要聊些大家不知道的事。
张桃灼讲了起来。
“那次是李子龙自己找上门儿的!当时我们在江西府吉安府,师父出门去买炒鱼,然后就不见了。我给谷阳师叔写了信就悄悄去找师父,结果也被抓了。”
“谷阳师叔?”汪值摸了摸下巴,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就是武当山的那位。他和我师父是好友,所以我叫他师叔。我的八卦刀都是他教给我的呢。”
谷阳道长是全真一派里很有名气的道士,原来还进宫给成化帝讲过经,汪值自然也听说过他的名号。
解答完汪值的疑惑,她继续说起了往事。
“那个地方是个地宫,看上去原来应该是个陵寝。李子龙抓了我去威胁我师父交出长生药。我乘机戳他眼睛,还咬了他脸一口。后来师父就抱着我跑了,然后把他那里炸了。”
其实,张桃灼还没说主要是她给了李子龙那里一脚。
“炸了,你不是说是放火烧了么?”
“我师父只放了火,但是那里面有些炸药,烧着烧着就炸了几下,不过应该没有多少,我们离得近才看得到。”
苏湛老说大实话。
“我觉得李子龙最大的错误就是把你抓过去了,他一定是被你的外表给欺骗了。”
张桃灼小时候被师父养得白白胖胖,还最会装可爱了。
“你就不能说他是被我的智慧给骗了的吗?”张桃灼呲牙。
汪值想到李子龙脸上那块很深的伤,深以为然。
那个位置能被咬成那样,是真没防备。
他眼里多了几分欣赏。
不愧是我看上的属下,年纪小小,就有如此急智!
张桃灼又讲了几件自己和师父在外头遇见的事情,突然低声缓缓说道:“在浙江那边,有个男子被雷给劈了。”
过年要避讳死字。
二人没听说过这种事,虽然总说天打雷劈,但是哪里有真的被雷劈的?
她见二人一脸不信,高声道:“我还见过那个男子的夫人,很漂亮的一个女子,挺可怜的。听说那晚下暴雨,她起身去看她夫君有没有归家,结果她就亲眼看见雷公……然后她夫君就没了。”
汪值摸了摸下巴:“会不会是这个妇人……”
张桃灼摇头:“不太像,那个妇人面相是很善良的那种人。”
“你还会相面?”汪值觉得她未免会得太多了。
“那是~”张桃灼很是骄傲,挺着胸脯,“我相面比我医术厉害多了,不信你问我师兄。”
“师妹相面确实很厉害,原来在街上摆摊,一天就能挣好几两银子,九成都是准的。”
“那你看看本公的面相。”汪值凑近她。
张桃灼哽了一下:“我给您说说您身边的人吧。”
没等汪值开口,她就继续说道:“韦英好色,做事踏实,但是不是个长久之人……”
汪值晃了晃酒杯,摇头道:“这些你都熟悉,不看就能知道。”
张桃灼眼珠子一转:“那就说尚铭。”
尚铭是依附于汪值的一个宦官,张桃灼只见过他一次,连话都没有说过。
“尚公公耳朵薄而露骨,四白眼……一脸叛徒相,您可要小心他。”
张桃灼还是一脸吊儿郎当的样子,让人分不清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汪值没想到她对尚铭的评价如此不好,也没有生气。
“就这么讨厌他?”
“对啊!”张桃灼承认得很爽快,倒叫汪值无话可说。
看见汪值一脸无所谓,张桃灼也没放在心上。反倒是苏湛一脸正经。
“汪公,她真的很准。不仅是相面,还有算命。准得师父都不准她起卦。”
见他越说越玄乎,汪值也认真了起来:“算得准还不能起卦?”
“太准了,泄露天机,会伤了自己,所以师父当时教了她一点就再也教她了。”
苏湛虽然当时只学了医术,但是他对这些略懂。
张桃灼有些委屈,瘪着嘴抱怨:“所以,我现在连命盘怎么看都忘了。”
汪值不信算命,更不觉得不会算命很可惜:“不会就不会,能算得出来的都不是命,人定才能胜天!”
漏勺作者:张○□是穿越,开了挂的,灼灼是土著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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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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