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
段烁搂着身边的男孩,见到祝自南推开门,起身和他抱了一下,边和后面的林思亦碰拳边感慨:“真是好久不见了。”
“介绍一下,”段烁说,“这是我兄弟,祝自南、林思亦。”
他拉过男孩,“我男朋友,小唯。”
林思亦问:“怎么就你俩人?”
“别人都没空。”段烁拉着小唯坐下,“我就带着我宝贝儿来凑人数了。”
林思亦瞄了祝自南一眼,问:“陈叙之不来?”
祝自南叉起一块水果,不动声色地支起耳朵。
“叙之说他晚点到。”
这水果蛮好吃,祝自南又叉起一块。
“他是真忙,大早上给我打电话说今晚吃饭,听着他应该是在晨跑,还有点儿喘。”段烁道。
祝自南送往嘴里的水果顿住。
陈叙之这傻逼早上到底在干嘛,怎么喘那么久。
等下。
祝自南回忆着,“吃饭时间是陈叙之定的?”
“是啊,”段烁轻轻拍了下小唯的腿,“时间太赶了,别人都没腾出时间。”
神经病,定这么赶的时间。祝自南吃掉叉子上的西瓜。
段烁看了眼手表,“他倒好,他定的时间还迟到。”
“他的事业现在是如日中天扶摇直上,就连我家老头子都让我打兄弟牌递话来着。”
“我回国后听了个小道消息,”段烁忽然神秘地压低声音,“和叙之有关。”
此时,陈叙之正在打车来的路上。
去叉水果的动作再次凝滞。祝自南看向段烁。
“听说他公司里有人对他投怀送抱。还有生意上的,更大胆,直接塞房卡,房间床上就躺着人。”
叉子哐当砸在桌上。
在场另外三人同时看过来,祝自南脸色难看的要命,勉强挤出一句:“西瓜难吃死了。”
林思亦吃瓜兴致正浓,转脸问段烁:“我靠哪条小道上的消息,这么劲爆!”
他紧跟着追问:“男的女的?送到他房里后他就那个了?”
段烁道:“我听说男的女的都有。至于他有没有……我就不清楚了。”
“你这小道也不行啊,”林思亦明显不满足这样浅尝半口就没了的瓜,“他到底有没有啊?”
此时,陈叙之正在上楼。
“上学时候没见他谈过恋爱,还以为他一心扑在事业上,啧啧,”林思亦感慨着拍祝自南的肩,小声说:“小南,这下你可以狠狠鄙视他了。”
包间门被推开。
连衣服都没时间换的陈叙之风尘仆仆赶来,周身萦绕着极淡的咸涩。
段烁立刻起身,让他自罚三杯。余光不忘扫过一旁的祝自南,瞥见祝自南不善的目光后,他说:“小南,叙之,今天是我接风宴,你俩给我个面子,好歹说过三句话再吵。”
陈叙之接过酒杯仰头,在场的四个人霎时噤声——
他的侧颈,斑斑驳驳好几处红痕!
结合门被推开前听到的那句话,祝自南当即便气不打一处来,痛骂:“不检点!”
陈叙之喝光酒,茫然转头,“啊?”
段烁拉着他坐下,委婉提醒,“叙之,我知道有时候激烈点儿,但你好歹遮遮,这也太明显了。”
顺着他的目光,陈叙之抬手,摸到自己昨晚被咬的蚊子包。
而蚊子包来源的罪魁祸首,骂完他不检点后就撇开脸,只留下一个生气的后脑勺。
陈叙之:“……”
他用了四分钟的时间,才让包间里的三个人相信自己脖子上是蚊子包。
还有个人不相信,就是那个后脑勺。
“我没做你想的那种事,”陈叙之对着后脑勺说。
后脑勺无动于衷。
“你不信就摸摸,”陈叙之拨开桌面的东西,俯身靠近他。
“谁要摸你——”后脑勺不悦地转过脸,与靠过来的陈叙之只有极小的距离,甚至能感觉到彼此的鼻息。
祝自南脑袋嗡的一下,慢半拍后迅速后撤,蹙眉道:“你干嘛!”
陈叙之不仅没退,反倒就着这样的姿势微微仰起脖颈,“不摸怎么知道是蚊子包还是……”
他停顿两秒,气音萦绕在两人之间:“我厮混的证据。”
祝自南别开脸,耳廓有点红,烦躁道:“是什么我在意么。”
“我在意啊,”陈叙之喉结因为说话轻轻滚动,“毕竟这是我的清白。”
祝自南不耐地和他对视,抬起手指碰向他的侧颈,名义推开实则探查。
而后不露痕迹地勾了下唇:“走开,你清不清白和我有关系么。”
等人从眼前离开,祝自南垂下手指,捻了下指腹。
小唯目光追随着他们,看到祝自南发红的耳廓、陈叙之泛红的脖颈,以及他们面上八风不动的镇定。
段烁看不下去了,打岔道:“不是说好给我个面子先不吵的嘛,来来喝酒。”
祝自南说:“明天上班,我就不喝了。”然后他叉起一块西瓜。
林思亦:“……小南这西瓜不是很难吃吗?”
“?”祝自南看向他,“谁说的,很甜啊。”
小唯又抬头,看看祝自南,又看看陈叙之。
“小南找到工作了?”段烁问。
“对对对,”林思亦瞄了眼祝自南挺直的腰杆,“去一瞬,做主播!”
“怎么想到去做主播的?”段烁道,“小南你要是还想创业,我可以提供资金。”
祝自南坐姿很直:“先不考虑创业了。”
创业九死一生,留给他发达暴富的时间已经寥寥无几。
陈叙之对直播行业了解甚少,斟酌几秒后,“你……”
“你有什么意见。”祝自南似乎就等着他开口,迫不及待地把他的话压下去,腰背挺得更直了。
陈叙之愣了愣,说:“你做主播,有什么才艺?”
林思亦放下酒杯,抢先回答:“舞蹈主播啊,会跳舞就行。”
陈叙之的目光看向祝自南,“你会?”
来了,该死的嘲讽。
祝自南冷冷道:“要你管。”
半路出家学跳舞会很辛苦,陈叙之道:“如果你想工作,可以先来我公司。”
也来了,该死的怜悯。
祝自南回以微笑:“谢谢陈总的施舍,用不着。”
“就是就是,”林思亦对陈叙之妄想挖人的举动十分不满,“一对一舞蹈老师,有。练舞房,有。而且小南脸在江山在,包火的好吗。”
“脸在江山在是什么意思?”段烁问。
小唯解释道:“可以理解为颜值天花板,有这张脸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段烁视若无人地亲了小唯一下,“宝贝你真聪明。”
祝自南盯着他们看,若有所思。
于是在陈叙之出去接电话、林思亦喝醉出去吐、小唯去洗手间的时间,祝自南开口。
“冒昧问下。”
段烁:“很冒昧吗,很冒昧要不就别问了。”
祝自南问:“你一个月给小唯多少钱?”
段烁立刻坐直,大声说:“什么啊,我们是真爱。”
“我知道你们是真爱,”祝自南说,“我好奇,你每个月给他多少钱花?”
段烁思索了下,“我的卡他随便用,每个月时不时转个账,估计有十几万吧。”
祝自南垂眸,睫毛阴影投在眼底,在本就不明亮的包间里愈显低落。
靠,好多钱。
“小南,”段烁很不愿意去往那方面想,但奈何祝自南刚才的话实在有歧义,他试探道:“你不会想…你可别走上歪路……”
“你说,”祝自南忽地抬眸,像是单纯好奇,问:“要是包养陈叙之这样的,一个月得花多少钱?”
段烁:“……哈?”
祝自南没得到答案,似乎想再追问,门恰好推开。小唯回来了,还扶着醉醺醺的林思亦。
包养陈叙之一个月要花多少钱这个话题只能终止,成了目前祝自南心头的第二大问题。
第一大问题是送到房间床上的那些男男女女,陈叙之都是怎么应对的。
紧接着,陈叙之接完电话回来,说有点急事要先离开。
奈何刚刚的话题都围着陈叙之,所以当他说出“先走了”三个字时,祝自南和段烁同时开口。
祝自南讥讽:“怎么,床上又有人等着了?”
段烁疑惑:“叙之,你觉得一个人得有多少钱才能包养你啊?”
好威猛的两句话。
发生了什么。
不等他作出反应,祝自南先急了,转脸看向段烁:“你瞎问什么啊!”
段烁无辜的要死,“不是……”
“喝醉了不要口出狂言,”祝自南镇定地看向陈叙之,“你走。”
陈叙之反倒不急着走了,高个子倚靠着门框,回答了祝自南的问题,“我也不知道,要不你跟我去,帮我看看我床上有没有人。”
这个回答,看来应该不是去鬼混。祝自南想。
但……借坡下驴真去看看也不是不行。
结果还不等他说话,林思亦大着舌头抢话:“小南不会跟你走的!他还要送我回家!”
祝自南:“……”
祝自南关切道:“你刚才吐完了吗?”
林思亦充耳不闻,踉跄着坐过去。
陈叙之默了两秒,灯光从头顶打下,他侧颈的红痕在阴影中颜色稀薄,像是消散不了的淤青。
祝自南只能咬牙,“你床上有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等陈叙之走后,祝自南第一件事就是威胁段烁。
“包养陈叙之那个话题,不能再说了,他问你你也不能说。”
段烁不解:“为什么?”
“你要是说了,陈叙之肯定认为我在侮辱他,那再见面我俩真就打起来了,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你生日快到了,我俩在你生日上见面打起来……”
“好好好,”段烁立刻妥协。
祝自南看向醉醺醺的林思亦,第二件事就是送他回家。
包厢里只剩下段烁和小唯。
“哥,”小唯终于问出困扰了他一顿饭的问题,“你那两个朋友,是gay吧?”
段烁:“谁?谁是gay?”
“祝自南和陈叙之。”
“不可能,”段烁搂着小唯的肩,“他俩是宿敌,一直这个相处模式,你多见见就知道了。”
“哦,”小唯拉过坚果盘,剥了个核桃,喂到段烁嘴边,“哥,张嘴。”
“闭嘴。”车后座的祝自南捂住林思亦的嘴,“你不是吐完了吗,怎么又要吐。”
林思亦要被他捂清醒了,挣脱开后为了证明自己没醉,大着舌头嘱咐工作:“小南,你得先起个艺名。”
“以后到了公司,用不着真名,都互称对方艺名。”
“好,”祝自南看向窗外。
霓虹灯点缀繁华城市,白天路过的巨幕切换内容,漂亮的橙色铺满夜色,闪在他眼中。
“师傅,音乐小点声。”林思亦睡不踏实,说道。
祝自南忽然开口,嗓音清清凉凉,吐字清晰,在减缓的音乐声中显得很突兀,带着不明不白的含义。
“橙汁。”
林思亦愣了愣,转头问:“你说什么?”
祝自南合上眼睛,将一切明暗隔绝在眼皮之外。
他嘴唇轻动,“艺名,叫橙汁。”
小唯:gay达敏锐
段烁&林思亦:手拉手回家吧孩子,回家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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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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