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3

许南枝的身体如同吊在空气里的一根细绳,被风吹得摇摇晃晃,随时可能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强风拧断,全凭着女人的大力拉扯,才堪堪稳住身体。

女人的粗暴地将手握紧,尖利的指甲死死地深入许南枝的头皮,仿佛要将她的头皮铲下来。

许南枝的长发被硬生生拔下来一团!

如同电流通过全身,许南枝眼皮一跳,死死地闭着眼睛,什么也没有说。

她的沉默反而激怒了女人,女人像拎小鸡仔一样,把许南枝拎了起来,往门那边拖,许南枝的身体如同麻袋般垂下,显得有些“乖巧”,任由女人像拖牲口一样拖走,脚后跟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一阵摩擦,皮肉磨破,擦出一道血痕。

“砰!”

又是令人心惊肉跳的响声!

女人拎着许南枝,将她的头死死地撞在了门上!

剧痛如同手雷般,在许南枝的脑中炸开,额头上瞬间出现一块可怖的淤青!

没等她反应过来,又是一阵闷响,伴随着□□被生生撞在门板上的剧烈痛感!

许南枝额角破了皮,鲜血从那破口里渗出,顺着她的脸侧蜿蜒而下,如同一条细长的河流。

也许是因为那深入脑髓的剧痛,许南枝终于有了反应,干裂破皮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呜呜呜……不要……求你……不要。”

许南枝脸上,泪水顺着血水一同流下,滴在她的衣领上,晕出一块殷红色,像上面开了一朵玫瑰花。

女人听到了许南枝的求饶声,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一次一次地将许南枝的头,狠狠地撞在门板上!

“砰!”

“砰!”

“砰!”

“……”

令人心悸的闷响仿佛暗夜里悲惨的乐章,不停地响起,鲜血糊满了许南枝的脸,破旧但干净整洁的衣领,渐渐被斑斑点点的血迹染成鲜艳的红色,它们隐没在一片阴影里,无声地向世人控诉着今晚发生的一切。

那接连不断的疼痛,快要将少女的身体活生生撕裂成两半。许南枝终于无力,虚脱地跌落在地板上,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女人一下失去的兴致,她望着地板上蜷缩的,一动不动的躯体,伸出脚,狠狠地踢了她的小腹!

许南枝全身的气力仿佛被一个机器抽空,面对着小腹传来了刺痛,也只是□□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小贱人,怎么不叫了?你叫啊!你给我叫!贱人!起来!你给我起来!叫!给我叫!别给我装死!”

尖利的怒骂声如同尖针,刺激着许南枝的耳膜,她的身体仿佛处于疼痛的深海中,无法逃脱,也不可能逃脱,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继续往下沉,独自面对着那未知的恐惧与黑暗。

女人气急,不停地踢着许南枝,仿佛在踢一个足球,许南枝没有任何反应,脸色苍白如纸,白炽灯照在她毫无生机的脸上,显出一种死人的灰暗。

“装什么死?起来!”

女人见许南枝倒地不起,更加恼怒,抬起脚,坚硬的鞋底毫不留情,狠狠地碾上了许南枝瘦小得如同鸡爪子的手!

许南枝原本眼神呆滞,被这深入骨髓的疼痛一激,竟然发出了一声尖利的惊叫,身体剧烈颤抖着。

如此尖锐的疼痛,如同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如同一把尖刀将心脏划出血淋淋的伤口,犹如长剑穿过□□,从头贯穿到脚。

因着她的一声尖叫,左邻右舍都纷纷亮起了灯,更有甚者,直接来敲许南枝家的门,外面如同烧开的水,传出起此彼伏的骂声。

“大晚上的,让不让人睡觉啊?是发疯了吗?大晚上的又犯病是不是?!”

平日里许南枝被这么欺负,没有一人为她声讨,如今触犯到了他们的利益,反而义愤填膺了?

真可笑。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骂声,伴随着几声巨响。

女人气势很足,撞门声也没有停。

听声音,是刚搬来不久的一个年轻姑娘,叫黎什么的,院子里的人都说她是在酒吧工作。

在那种地方工作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女人语气轻蔑,尖声骂道。

“我教训自己的女儿,关你屁事儿?你这个不正经的东西!”

“你这个老不死的贱货,你骂谁呢?老娘我今天还真管了,你他爹的要是再不开门,小心老娘带人把这门给拆了!”

“哎哟喂,睡了那么多男人还挺傲啊!”

这么大一顶帽子就这么给黎叶扣下来了,黎叶并不着急反驳,反而顺势回击。

“那又怎么样?睡的又不是你家男人你操心啥啊?你这嘴那么臭,是喝了排泄物啊?老不死的畜生就爱把气撒在自己女儿身上,小心哪天遭报应,被哪个厉鬼看上咯,死无全尸!哎哟这可皆大欢喜!为民除害啊!”

“你……”

女人气得浑身发抖,伸出长粗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门。

“简直是不可理喻!疯子!”

“不要自我介绍了!”

女人气得胸口剧烈的起伏,只想快点把这个奇葩打发走。

她忍着怒火,拉开了门,黎叶顺势走了进来,她身材高挑,比女人足足高了半个头。

黎叶披散着头,头发糊在脸上,挡住了半张脸,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在头发的遮挡下若隐若现,美艳勾人。鲜艳的大红唇如同罂粟花,在暗夜中摇曳着自己的身姿。

身穿粉色加厚睡衣,脚穿一双灰色毛拖鞋,啪嗒啪嗒地走进了屋,完全无视了女人。

女人一把扭住黎叶的胳膊,眼神锐利,仿佛要把黎叶大卸八块。

女人毕竟当了许多年的农村妇女,干过不少农活,手劲儿自然大的吓人,黎叶在她眼里,就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吓一吓就哭得屁滚尿流。

没想到黎叶身材看着纤瘦,却也是练过的,三两下就挣开了女人的束缚,往里屋走去。

许南枝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如同一个残破的布娃娃。

额头上布满了淤青,鲜血已经干涸,跟苍白如纸的脸色相映,形成一种看着有些渗人的对比。

也许是感觉到有人来了,许南枝紧闭的双眼毫无征兆地睁开,灰暗的瞳孔如同深渊,差点把黎叶吓到。

那身处深海的窒息感突然减轻了许多,仿佛一双有力的手,紧紧地握住她无力的手,把她往岸上拼命地拉。

黎叶在她眼里,就是一个模糊而虚幻的影子,在白炽灯下,仿佛上天派来拯救她的神明。

黎叶嘴角微微动了动,她转过头来,那看女人的眼神,带着十足的恨意,狠狠地剜向女人。

黎叶把许南枝轻轻地横抱起来,把门边守着的女人撞开,不顾身后女人的大喊大叫,“噔噔噔”上了楼。

许南枝身高有一米六几,但瘦得跟豆芽菜似的,抱在手里轻飘飘的,几乎没有重量,像一团雾。

黎叶一只手稳住许南枝的身体,一只手掏钥匙开门,为了省事,直接一膝盖粗暴地把门顶开,趿拉着一双拖鞋进了一片漆黑的客厅,摸索着开了灯。

客厅的布置就跟平常人家差不多,长沙发,白茶几,被帘子盖住的电视,茶几上杯子托盘摆得整整齐齐,沙发稍微乱些,上面散落着几件镶嵌着劣质塑料钻石的表演服。

房子不算大,两室一厅,主卧自然是黎叶住的,偶尔累得不行瘫在沙发上凑合一晚上。次卧平时没人住,但收拾得整整齐齐。甚至床单被套都没有一丝褶皱。

看得出来,黎叶还是比较爱好整洁的。

黎叶抱着许南枝在客厅站了半晌,最后还是进了主卧,“啪”地一声打开了灯,清冷的白炽灯照在了许南枝苍白如纸的小脸儿上,投出一片惨淡的阴影。

轻轻地把怀里的少女放在床上,脱掉鞋,盖上被子,又不放心地看了几眼,这才慢悠悠地晃出了主卧,在客厅里晃悠一圈,蹲下,拉开了电视下的抽屉,一阵乱翻。

一只白皙瘦长的手,拨开地摊上五块钱三瓶的劣质指甲油,口红,粉底……,拨开乱七八糟的杂物,拨开一个塑料袋装着的乱七八糟的零食……

终于,黎叶拎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了碘酒,棉签,纱布等物品。

黎叶撩了撩额前挡眼的长发,露出一双勾人的桃花眼。

她微眯着眼,意味不明地打量着手里的塑料袋。

自己是什么时候买的呢?

不记得了。

哦,想起来了。

是她第一次唱歌表演,因为长相太过艳丽,被某个客人的老婆错认成那种职业,无缘无故扯着她的头发揍。

直到打得她右半边脸肿的老高,鲜血从破皮的伤口中缓缓流出,火辣辣的疼痛直钻脑髓。

那时候虽然怂了点,没敢还手,但挺硬气的,硬是咬着牙,一滴眼泪都没流,自己戴了个大口罩去药店买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个人笨手笨脚地处理了伤口。

尽管最后,那个客人的老婆羞愧地给她道歉,承认自己太过激动认错人了,并愿意负担黎叶的医药费。

黎叶还是选择报警,送她进去蹲了几天。

伤害已经造成了,道歉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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