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嫁妆
对于姐姐这门亲事,张文学因为年少无知,确实也不太懂得好与不好。所以张文学一直没有话说,当然人也没有人去征求这个小孩子的意见。
不过,张文学相信姐姐的独到的眼光和对未来的判断力。因为一直以来姐弟俩之间对于他们自己的事情,乃至家里的小事情,都是姐姐做主,尤其她初中毕业以后,更是经常参与家里事情的决策,而且拥有一定的决策权力,结果事情大都进行得挺顺利,最后结果也挺圆满的。
至于这个未来的姐夫,张文学一直琢磨不透他。
从外观上看,倒像是一个有进取心、有志气的青年。
胡俊山有点小力气,能吃苦,干事情比较踏实,也比较稳重,今后如果再加上姐姐在他毅力方面的鞭策和进取方面的鼓励,以及在做人做事方面原则性、方向性方面的把控,在“天时地利”的条件下,或许能够干一个不大不小的事业。
仔细看,胡俊山也不是什么老实、安分的“好鸟儿”。
胡俊山虽然眉宇间有一股子锐气,可是,这锐气不是向上直走,而是飘忽不定,一闪而过。这种锐气,不坚定,不强硬,气若游丝,若有若无,没有半点杀气,没有任何威力,形不成大气场,没有任何杀伤力。这种“锐气”,属于不自信,不坚强的那种人具有的本能的底气。如果,时机不成熟,外敌很强大,这种人容易临阵脱逃,甚至易帜投降,是个不忠不贞、不易将终身托付的男人。
胡俊山的眼睛不小,也炯炯有神,但是浓密的眉毛不是“一”字形状,而是眉毛中间稍平,两头上扬,他的一双眼睛也有这样一个特点,但是眼睛不太明显,只是眼角向上轻挑,微微向上。从眉毛和眼睛的长相特点来看,胡俊山倒是不甘平庸,有股子“穷则变,变则富”的决心和勇气,有股子勇气和干劲,但是从两头上扬的眉毛里,以及扑闪不定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丝的“狡黠”的心机。
这个心机,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可能首先嗅出一定的商机,在扑朔迷离的商业大潮之中可以分一杯羹。但是,在生活中,在交际中,在夫妻之间的相处中,在朋友中,在处理商业伙伴之间的关系中,在上下级人们相处的过程中,这种人有可能动机不纯,出发点不对,在极端情形下,有可能采取低级卑劣的手段去不计后果地去占有非分之财,获得非法利益,从而失去朋友和亲人,最后“机关算尽太聪明,反害了卿卿小命。”
但是,张文学也不是会看面相的人,只是他自己的内心感觉而已。感觉不是真实的替代,也不是现实的内容。
毕竟,人是发展的人,不是一成不变的人,人的发展都是一路向好,越来越好。
何况,姐姐多厉害呀!“石膏拿豆腐,一物降一物”。
有姐姐在,穷能富,坏能好,一年更比一年好!
而且,姐姐还有弟弟呢,张文学是姐姐永远的“保护神”,日子可以慢慢过,穷日子可以慢慢熬,有人变坏不能饶,拳头会让他吃不消!
因为还是在暑假里,张文学这几天都在家里呆着,除了做点作业,就是帮家里忙点家务。因为关心着姐姐的婚事,张文学也不愿意出去玩,一是怕帮不上姐姐置办嫁妆等的东西的忙,而是怕漏听了有关姐姐出嫁事情方面的消息。毕竟,姐姐疼了自己这么多年。自己也要当个合格的弟弟。
要说,张文学也算是“人小鬼大”,懂事善良、知恩图报、少年老成的孩子了。
这不,这一大早的,张文学又在为姐姐的对象在掐指算命呢,还煞有其事地盘算着姐姐的嫁妆够不够十六件。
“文学,过来!”
这几天说不上兴奋,还是沮丧的情绪,反正一直闷闷地不太说话的妈妈,突然就喊话给张文学了。
“文学,你这是咋了,看到你姐姐明天结婚,不高兴还是咋了?”
张文学听了妈妈的话一愣一愣的,反问道:
“高兴,不高兴。反正我也说不清楚!”
是啊,大人都理不清楚,小孩子有怎么能说清楚呢?
女孩出嫁,就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受。
住着,住着,就走了;
养着,养着,就嫁人了。
家里女孩突然嫁人,就很容易让人想到伤感;这很容易让人觉得是别离;这很容易让人着急上火;这很容易让人觉得不舍,很容易让人潸然泪下。
女孩自己的心情也很矛盾。
亲人之间,一起吃,一起住,然后自己就飞走了;
自家庭院,很熟悉,很便利,然后自己就离去了。
那边情况怎么样啊?
婆家之人,怎么说?怎么做?到什么程度最合适?
婆家处所,不熟悉,不便利,会不会经常有麻烦?
“那,就听你姐的吧,”
妈妈似有所悟,这一次,妈妈也算是开明和洒脱.妈妈还反过来劝文学呢:
“你姐有主见,一定错不了。咱们等着她享福吧。”
张文学听妈妈这样说,心里也有了底。于是问:
“妈妈,姐姐明天结婚,咋还没动静制作嫁妆啊?”
张文学不解地继续讲道理:
“咱不能亏待姐姐,要让姐姐风风光光地出嫁!”
“哈,哈哈。”
妈妈听到文学的话突然大笑起来,张文学顿时觉得莫名其妙,于是很吃惊地看着妈妈。
“文学这孩子真懂事了,长大了,知道疼姐姐了。姐姐没有白疼你,”
妈妈一边说,还一边走上前去,拍了拍文学的肩膀,摸了摸文学的头发,继续道:
“你们姐弟俩这么团结,一心一意地,相互帮衬着妈妈和爸爸也就对你们的未来也就放心了。”
张文学听到“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的妈妈发了这么一通感慨,心里面酸楚楚的,禁不住流下了几滴眼泪,但是理智告诉文学,这大喜的日子不能流泪猴子。所以很快张文学就控制了即将失控的感情。
张文学镇定了一下,带着微笑对妈妈说:
“妈妈,你什么时候也多情善感了呀?姐姐出嫁是咱全家人的大事,作为弟弟,我能不操心吗?”
“是呀,是呀,我们文学是家里的小男子汉,是顶天立地的栋梁哎。”
不知什么时候,爸爸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边笑着,一边夸奖张文学,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文学,你姐姐一件家具都不要,连她用的缝纫机都要留给你将来的媳妇用。”
爸爸一边说,一边流露出一副很遗憾、很不安的表情,又有一丝求助的诉求掺杂在这复杂的表情里。
“不行,这绝对不行!”
不知咋的,张文学突然激动起来。这倒是让父母始料未及。
张文学的父母正在非常吃惊地面面相觑,又不知道说什么劝说张文学。这时,张文学生气地向姐姐住的屋子走去。
张文学父母心里乱成一锅粥,简直不知所措,就跟着张文学走进屋子。
“姐姐,好姐姐”,张文学一边大声地喊着,一边竟然面对正在案子旁边拾掇衣料的文芳跪了下来,父母和姐姐对张文学这一跪感到莫名其妙。
张文学这时已经是泪流满面,失声痛哭了。
张文学哭了一小会,才哽咽道:
“姐姐,你不能不要嫁妆,这个没败落,这个家我顶的起!”
这一次,心里面一直把张文学当小孩子的姐姐,这一次真是惊愕了,张文芳木木地怵在站立的地方,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文芳此时,伶牙俐齿不伶俐,能言善辩竟无语!
跪天跪地跪父母,张文学竟然在姐姐面前跪下来。
这一跪,跪出了张文学天地浩然之正气;
这一跪,跪出了姐弟间海枯石烂之情谊;
这一跪,跪出了张文学开天辟地之勇气!
过了一会,张文芳才醒过神来,马上上来扶张文学,不料张文学一推姐姐,大声宣布:
“姐姐不要嫁妆,就是看不起弟弟,我就跪着不起来!”,
这时,爸爸和妈妈也都流泪了,听到这话,不约而同地走近文芳,妈妈哽咽着说:
“文芳,听话,该要就得要嫁妆”,
“是呀,要不,人家还以为你被扫地出门了呢,”
爸爸也继续劝说,
“再说,到婆家那边,也没有面子,会抬不起头来。”
张文芳虽然倔强,但是这个时候,也流泪了。
只见:张文芳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文学跟前,伸出双手攥住弟弟的双手,用两只流着泪水的眼睛直视弟弟嚎啕大哭的脸,颇为正经地说:“弟弟,你已经长大了,从今天起,我开始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文芳说完话,就接着用双手把张文学拉了起来,并且顺势把张文学揽在怀里,这时父母也走了过来,一块抱住了两个孩子,这样一家人第一次哭着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一家人,一起拥抱,一起流泪。
这泪水,有爸爸辛勤劳作操持家庭的心酸与幸福;
这泪水,有妈妈含辛茹苦养儿育女的心血与祝福;
这泪水,有姐姐依依不舍年幼弟弟的遗憾与感动;
这泪水,有弟弟对姐姐情真意切的决心和真情!
之后,姐姐的嫁妆问题顺利解决,但是嫁妆依旧是比较简单:
一件是姐姐一直用的缝纫机;
二件是姐姐一直用的包边机;
三件是姐姐一直用的写字台;
四件是姐姐一直用的木凳子。
嫁妆只要有,家人就接受;嫁妆只要要,家人就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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