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在宫里，皇帝甚至还未离席。

顾偃开扯开僵硬的一张脸，用力地捏紧了秦衍夕的手，已经将她当成了死人。

秦衍夕甩开他，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侯爷，您不开心吗？”

荒唐！

这可是泼天的丑闻，顾偃开如何开心得起来？稍有败露，他和顾家都将成为京中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料。

顾偃开深吸一口气：“低声些。”

秦衍夕才不理他，一手在腹上打圈：“要是给顾家生了个女儿，有朝一日得嫁高门，那可就是煜哥儿的助力了，侯爷不开心吗？侯爷应该开心的。”

皇帝一颗心早就放在了秦衍夕身上，余光正关注着她，见她手在肚子上打圈，一时出神，又记起了方才的旖旎风光。

端庄的华服之下，是雪白的肌肤。

只要一想到这里，他眼睛就瞪得更圆了。

太监见皇帝目光落在秦衍夕身上，心下思量一阵，低低咳了一声。

皇帝回过神，正好瞧见秦衍夕挽上了顾偃开的胳膊。

顾偃开很快甩开她。

皇帝却快被妒火冲昏了头脑。

他向来是个小心眼的人。

几个月前他风尘仆仆地赶到京城，说话时还带着归化乡音。一位武皇帝的旧臣没忍住，轻轻笑了一下。声音微不可闻，但他就是注意到了。

那位大臣后来被他委以重任，也确实没有辜负他的“信任”。

陕西大灾，朝廷发了180万石救济粮，他一个人就贪了100万石。

他把自己贪得脑满肠肥。

皇帝顺势砍了他的大脑袋。

——解气。

此时，皇帝瞧顾偃开，便觉得他分外可恶，于是侧首和身旁的太监耳语一阵。

太监颔首。

散宴后，太监将顾偃开和秦衍夕请到了皇帝跟前。

顾偃开垂首跪在地上，秦衍夕却直接席地而坐。

皇帝忙叫人端来圆凳：“夫人，地上凉。”

秦衍夕捏着帕子坐下，伸腿踢顾晏开一脚：“瞧你那鳖样。”

顾偃开心里已经有了猜想，却还是不敢相信。他握紧了拳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皇帝睡/了他的新夫人。

只要一想到这，顾偃开满腔的怒火就被泼灭了。

顾家有几百口人。

而天子是不会有错的。

秦衍夕瞧他的样子便知他在想什么。她是最擅长玩弄人心的，挑拨顾廷煜，捧杀顾廷烨，毒杀顾偃开，整个顾家的男人都叫她耍得团团转，最后还叫她一把火烧了顾家的祠堂。

秦衍夕又踢顾偃开一脚，刻薄笑道：“都说了你不该娶我。你不顾父母反对，娶了我姐姐，却在她身怀六甲时将她休弃。我姐姐心神俱碎，耗尽最后的气血为你诞下了一个孩儿。白氏难产而亡后，你就该替我姐姐守寡，下半辈子都陪着姐姐的牌位和姐姐的孩子。可你非要娶我，你就是一边自诩情深，一边又离了女人就活不成了。你瞧我，生得如此美貌，却嫁了你这个半只脚都踏进棺材的老匹夫。”

皇帝窃喜，忍不住附和她：“他年纪确实大了，配不上你。”

秦衍夕抬头，微微挑眉：“你就配得上吗？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了？瞧见人家姑娘貌美，就迫不及待地脱/了/裤/子，恨不得死/在我/肚/皮上，瞧你那出息样！”

皇帝瞪眼，一只手指着她，不可置信地开口：“你你你！”

秦衍夕嫣然，掖了掖袖子：“我什么我？我穿/上/裤/子不认人了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