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太亲昵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贺亦欢的意识逐渐回炉,眼皮却依旧很沉。

“剩下的事交给我吧,我来照顾他就行。”是钟尧在说话。

白新月没心没肺的像个大傻子:“那我们欢欢就交给你啦钟医生!你的房间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就在隔壁!欢欢没事了你就早点休息吧,欢迎你入住,我们家的平均工资又被拉高了哈哈哈哈!”

只有你在锲而不舍地拉低平均工资好吗!长点心吧白新月同学!还有我同意让他住进来了吗!我才是老大啊喂!

又过了一会儿,房间的门终于被关上了。

一分钟,两分钟……贺亦欢沉重的眼皮终于缓缓掀开了一条缝,头顶是自己房间熟悉的顶灯,身子像是灌了铅,衣服被换成了睡衣,应该是白新月帮他换的。

他以为人都走了,正要艰难地坐起来给自己倒杯水,手却忽然被人握住了。

手背上传来微凉的温度,钟尧的体温似乎总是比一般人低一些,眸子如同黑曜石般的纯黑:“再躺一会儿吧,你的气血亏乏得厉害,多休息会舒服些。”

贺亦欢:“……!”为什么这个不速之客在我房间里!

他看着钟尧黑色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这颜色好像有点违和,却也想不出为什么。

然而他现在顾不上想这些,手背上亲近的触碰让他的耳根有些发红发烫,被钟尧握住的地方像是要烧着了一样。

贺亦欢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加速的心跳,他浑身一紧,心说“不好又要疼!”,但是出乎意料,剧烈的疼痛却没有如期而至。

对爱情过敏的症状竟然二十四年来第一次失灵了?贺亦欢惊讶的眨了眨眼睛,吞咽了一下:“我想喝点水。”

不知为什么,他有点心虚,好像暗中心动又不被过敏症状惩罚是件不道德的事似的,甚至连把闯入自己领地的外来客赶走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

钟尧的视线落在他微微发干的嘴唇上,轻轻放开他:“好,稍等我一下。”

贺亦欢紧盯着他倒水的背影,自己不对爱情过敏了?是彻底好了,还是暂时的?他心如擂鼓,摩挲着自己的手背,有种漏网之鱼的狂喜和不可置信。

“水温正好,”钟尧端着水回来,扶着贺亦欢的后背帮他坐直,端着杯子靠近他的唇,柔声道,“慢点喝。”他的动作始终温柔,就连说话的时候都怕吵到贺亦欢让他头疼似的压低了声音。

论谁被大帅比这么贴心照顾都不可能心如止水,贺亦欢心跳扑通通加速,身子下意识绷紧,却依旧哪也没疼。

奇了!

贺亦欢胆子大了,暗自加码进一步试探,故意冲钟尧笑了笑:“医生都这么会照顾人的?”

他笑起来的时候一双笑眼像是月牙一样弯起来,眼尾挑起的弧度有几分狡黠,又有几分不刻意的魅惑。以前贺亦欢见了美女靠近恨不得扭头就跑,这还是这辈子第一次尝试撩人,毕竟钟尧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会让他心动却不会导致他对爱情过敏的人(虽然性别不太对),贺亦欢憋不住地想要浪一浪,毕竟之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机会,他想要试一试究竟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

钟尧放下杯子,笑意浅浅地看着他:“你听到了啊。不过医生和会照顾人没有直接联系,我照顾你,自然是因为你先对我投怀送抱,这叫礼尚往来。”

贺亦欢没想到看似淡然的钟医生调戏起人来竟然这么轻车熟路,顿时面红耳赤:“我不是故意的。”

钟尧低声笑道:“我倒希望你是故意的。”

贺亦欢没听清:“什么?”

“我说希望我给你留下的第一印象还好,毕竟以后我们要住在一起了。”钟尧忽然靠近,伸手探上了贺亦欢的额头,“不烫,应该很快会没事的。百年修得同船渡,万年修得住一屋,希望以后我们相处愉快。”

贺亦欢:“我还没同……”

“喝水。”钟尧不由分说的打断了他,再次举起杯子贴上了他的唇,贺亦欢的拒绝被硬生生堵了回去,温水下肚,他忽然发现这水里竟然是加了蜂蜜的。

他从小就喜欢吃甜食,连喝水都喜欢喝甜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养成了往水里放蜂蜜的习惯。白新月这么快就把自己的喜好告诉钟尧了吗?嘴够快的啊。

钟尧为了住进来也真是下了功夫,贺亦欢咕咚咕咚地吞咽着一边心想,竟然有点不忍心赶他走了。

忽然,下唇微微一热,钟尧放下杯子的时候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碰到了他的唇,贺亦欢只觉得那感觉像是触电一样,心跳瞬间加速,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身上依旧哪里也不疼。

他对爱情过敏的症状好像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好了!

贺亦欢心中狂喜,思绪却也随即回到了正经事上来。虽然钟尧贴心又帅气,但是三个人住肯定没有两个人方便,他贺亦欢是有原则的人,绝对不会三观跟着五官走,他和白新月的二人小窝一定要守住。

“谢谢你照顾我。”贺亦欢缩在被子里,面色苍白虚弱可欺得像个小白兔,笑容却虚伪得像大灰狼,“关于这个房子,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吧……”

“我知道。”钟尧从容道,“冬天暖气不热,夏天空调不凉,晚上楼下野猫叫,白天大妈广场舞。而且我的两个舍友都是……”

他不说了,看着贺亦欢低笑。

贺亦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耳朵瞬间又红了,赶紧道:“就这你还想住?”

“我不介意的。”钟尧接过他手里的空杯子放到一边,“这里离我的新单位很近,环境也不错。我和白新月之前在微信上聊过,他人很好,也说了不少你的事,我相信我们三个可以相处的很愉快。”

白新月这个叛徒!贺亦欢欲哭无泪的攥紧了床单。

原来这孙子早就和钟尧聊过了,天知道白新月为了那四千块钱房租跟钟尧许诺了什么,钟尧肯定确认了能住进来,而且没有备用计划。如果这个时候把钟尧赶走,他良心上真的过不去,毕竟找房子是个费时费力的事情,钟尧一个人在异乡,如果被赶出去难道要流落街头?……

“躺下歇会儿吧。”钟尧扶着他,“你忽然头疼可能是因为操劳过度。最近有遇到什么操心的事情吗?”

何止是有,那可是大大的有,妖魔鬼怪飞机失事特调局找事简直不知从何说起。

“没有。”贺亦欢摇头,边躺下去边真诚道,“钟医生,实在不行,我帮你再找一个房……”

钟尧修长的手指忽然按上了他的头部,微用力按揉起来。那简直是电流一样的感觉,舒服得能让人浑身打哆嗦,贺亦欢差点直接哼出来,一下子就软了下去。然而下一秒又猛然清醒,瞬间浑身僵直,他向来不愿意与生人接触,更别提被心动对象按头,抓住床沿就要起身。

“别动,给你按按穴位。”钟尧的声音从他头顶上方淡淡传来,手指温柔加力,“放心,我轻些,不会疼的。”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啊……好舒服……

贺亦欢咬着嘴唇克制住声音中的微颤,终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你其实不必这样的……我不赶你走了……”

算他认输,钟医生为了留下实在是太走心了,又是照顾喝水又是按头,就算刚才贺亦欢还坚定的想让钟尧搬走,现在也实在是不忍了。

更何况白新月这个叛徒行径已经掐断了他的退路,钟尧一个人背井离乡,好不容易在白新月的极力推销下确定了合适的住处,贺亦欢即便心中再不愿,这种情况下却也不好再赶他走,太不人道了。

钟尧按到他的后脑,又继续向前,失笑:“你是觉得我在讨好你?”

他的指尖随着话音穿过贺亦欢不长不短的头发,精准地按在每一处穴位上。贺亦欢舒服的想哭,硬憋着不让自己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抓紧身下的床单,点了点头。

好像有点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他总觉得钟尧这样的举动有点太亲昵了。不像是单纯的讨好舍友,到像是……

不会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自恋如贺亦欢,也不会觉得钟尧这种大帅比会对自己一见钟情,多半还是怕自己赶他走吧。

钟尧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这人总喜欢以笑代替说话,贺亦欢从下面看着钟尧,即便是这种死亡角度,钟尧依旧英俊的没有死角,坦白来说,贺亦欢这辈子还没有在现实生活中见到过这么好看的人,不由得又有些心猿意马,但也就到此为止了,不会再往更深处想,毕竟他喜欢的向来是女生。

贺亦欢逐渐在钟尧舒服至极的按揉下困意绵绵,眼皮越来越沉,终于彻底松口:“钟医生……以后我们就是舍友了……厨房里的油盐酱醋你可以随便用,但是要一周做一次扫除,脏衣服要及时洗,脏盘子不能隔夜……”

“我知道了。”钟尧柔声道。

贺亦欢困得意识涣散,睁开眼,又闭上,再睁开更小的幅度,最后的视野中是钟尧俊美的脸,终于坠入了梦香。

时钟滴答滴答,钟尧按揉的动作缓缓地停了下来,他从上方注视着贺亦欢,乌黑的瞳孔化作墨绿,深不见底。

禁止亦欢恋爱的诅咒是他所下,却不知解法。事实上,在下咒的时候他从未想过还能像今天一样和亦欢平和的共处一室,以为再次相见时定是你死我活。他没想到贺亦欢会失忆,更没有料到亦欢还会三番两次的对他动情。

这诅咒本是防别人,却没曾想如今竟防了他自己。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暂时阻隔诅咒发作的强度,不过如今的亦欢对他的心动只是蜻蜓点水,诅咒带来的疼痛也浅,在他的阻隔下可以完全消失。但是以后呢?亦欢对他的心动会更深许多吗,那时又该怎么办呢……

钟尧抚摸上贺亦欢的脸,这张脸和昔日差别不大,尤其是那双灵动中带着魅惑的眸子。心绪浮动,他忍不住想要做些什么,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一切等查出真相再说吧。今日亦欢的灵力已经初步解封,很快他的灵力就会完全破土封印,那时候记忆应该也会逐步开启。如果最后查出来是亦欢的又一场阴谋……

钟尧眸色幽暗似海,俯身吻在贺亦欢眉心:“别骗我,亦欢,否则我会忍不住杀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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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家里来了新房客这件事,白新月明显比贺亦欢更开心。

一大早起来贺亦欢就闻到了豆浆油条的香气,这个丢了饭碗的小同学竟然又破财下楼买了早饭,各种主食摆了一大桌,一副要尽地主之谊的样子。

贺亦欢打着哈欠,踩着软软的拖鞋从主卧走出来,一边给窗台的兰花浇了点水,一边吃醋地心想自己平时都没有这个待遇。

“小笼包和油条你吃哪个?” 白新月举着两个袋子问他。

“都吃。”贺亦欢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抓向小笼包。白新月一把按住他的爪子,抠门兮兮地只把油条递了过来:“少吃点,钟尧还要吃呢。”

贺亦欢的小心脏受到了一万点打击,匪夷所思的质问:“你究竟被他灌了什么**汤?”

白新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紧闭的钟尧卧室,见他没有出来的意思,这才凑到贺亦欢耳边激动道:“医生啊欢欢!医生!你知道现在看个病有多不容易吗,挂号门诊住院,哪个不得找关系跑断腿?我之前打听过了,钟尧在汶城是有名的内科大夫,是被首都xx医院千方百计挖来的!以后咱们成了他的舍友,大病小病不都不愁了!”

贺亦欢哭笑不得:“年纪轻轻的你哪来的病!”不过他也能理解,白新月向来缺乏安全感,有这种防患于未然的想法也不奇怪。

“哎呀,”白新月坏笑着用胳膊肘怼他,“有医生当舍友的好处你应该比我清楚,人家钟尧昨晚上帮你按头按到十二点呢。”

贺亦欢:“啊?……十二点?”

这也太尽责了!贺亦欢受宠若惊,正要扑向小笼包的魔爪也不好意思地收了回来。

咔哒,不远处的门响了。

两人齐齐回过头,只见钟尧打开门走了出来。

贺亦欢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个字,帅。两个字,特帅!

钟尧看起来和昨天完全是两种风格,修长的腰身长腿线条在浅米色睡衣下若隐若现,减少了攻击性却增加了亲近感。那睡衣料子垂坠的质感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昨天是禁欲的冷峻风,今天就是居家的休闲风,随便抓拍一张立刻就能当杂志封面。

“早啊。”钟尧拉开椅子自然地坐下。

白新月把贺亦欢面前的小笼包一把拽过来,双手奉上:“钟尧你吃小笼包吗!新出炉的!”那笑容明媚的谄媚样让贺亦欢想在他屁股上踹一脚。

“谢谢。”钟尧笑笑接过来,忽然看向贺亦欢,“……亦欢你吃吗?”

贺亦欢冷不防被点名:“哦!……吃!”贺亦欢毫不客气地从他面前的袋子里夹走三个小笼包,一口一个塞进了嘴里。

白新月对于贺亦欢和钟医生抢包子的行为感到非常愤慨,不过在贺亦欢的淫威之下他也敢怒不敢言,只能自己对着钟尧摇着尾巴,生怕钟尧看不出来他的友善:“昨天睡得好吗钟医生?”

“嗯,很好,这里很安静。”钟尧对待白新月礼貌而有些许的距离感,然而他又看向贺亦欢,“你的头晕好些了吗,今晚要不要再帮你按按?”

贺亦欢一口豆浆呛在嗓子眼里,咳了个死去活来。

他昨晚就觉得钟尧对自己有种特别的关注似的,今天又是每句话都离不开他,好像还真不是他的错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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