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幕间·平稳的日常

自从在“先代复苏”事件中搞事的罪魁祸首,阿尔蒂尔·兰波彻底放下了出走的念头,正式加入了摸鱼出版社这个普普通通的商业会社后,横滨这个民风淳朴热情好客的城市就恢复了平稳安逸,连空气中的微风都带着清新温暖的味道。

除了依旧兢兢业业当着社畜,努力清除其他竞争组织的PortMafia,横滨的白天与黄昏都相继步入了平稳的日常。

而作为名义上并不算武装组织的出版社,自然也是享受这份安宁的一份子。

清晨七点整。

维持了整整十年的生物钟还在顽强的工作,即使身体的主人再不情愿,也会在每一天的这个时候睁开双眼。

习以为常的看到了天花板上已经熟悉了的吊灯,顽强地选择与健康作息斗争的少女翻身侧卧,闭上了眼试图再次入睡,然而已经清醒的脑子在没有具体工作的情况下不甘寂寞,复习了一圈乐谱回顾了两本小说又解决了三道数学题后,无奈确认回笼觉再次失败的出版社社长恼火地从她柔软的被窝里爬了出来。

被迫健康生活每一天的点星不开心,她决定干点不当人的事——当然啦她本来就不是人,所以她毫无愧疚的撬了同居人卧室的锁,扑过去摇醒了显然生物钟比她不健康得多的费尼娅。

认识以来就再没成功晚睡晚起过,又一次“享受”到了同伴热情的叫醒服务,眼睛都还没睁开的费尼娅例行砸了身边的人形生物一枕头。

——总是被迫早起后费尼娅不得不更改了入睡时间,已经将熬夜当成了身体本能的她目前还在适应期。

耳边还在回荡着喋喋不休的叫起声,在听到同伴阴阳怪气的一句“费尼娅的话,把意识投入另一半的本体就根本不需要睡眠了吧”时,终于忍无可忍的选择出手,两个女孩在这间不大的卧室里展开了第……第多少次来着?在此就取一个虚数N 1,总而言之,出版社五楼每天早晨的固定剧目——枕头大战就这样开始了。

清晨八点整。

目前还住在三楼的织田作之助上楼敲门,打断了衣衫不整头发蓬乱的女孩们的战争,他随口提了一句兰波已经将早饭提去三楼后,扭开了男孩们的房间开始叫醒,顺便帮助还不太会照顾自己的梦野久作穿衣服。片刻后揉着眼睛打哈欠的芥川龙之介穿着睡衣走了出来,敲响了女孩们的房门,得到了来自妹妹的回应后才返回房间换衣服。

因为起床后就经历了一场“运动”,多少也有了饥饿感的两个少女连忙抓紧时间洗漱,并且及时打理完毕为后面开始排队的孩子们空出了盥洗室。

八点半。

出版社二楼的普通人员工零星出现了几个,他们显然也是外出买早餐的那类人,已经熟悉的几个同事笑着打招呼,结伴走进了营业时间很早的漩涡咖啡厅。

被两位老板暗中打上了“作家预备役”标签的社员们则是在三楼的大号餐桌边围了一圈,他们的早餐是按月在一楼的咖啡厅订购的,每天早上只要去个人领取就好。

即使现在出版社已经有了能够做些家常菜的织田作之助,需要按时打卡上班的社会成年人织田先生也并不会扛起这么多人的一日三餐,于是一楼能够提供一些点心和简餐的咖啡厅就成了最好的选择——身为房东的点星现在非常喜欢这家店,打定主意绝不会放跑这个租客——午餐则是社员们跑去附近探店的时间,在出版社禁酒后更是社员们获得酒精的绝佳机会。

一直要到下班之后,出版社目前唯一的厨师织田作之助才会出现在五楼的厨房,为大家煮一桌算不上美味但温暖心田的普通家常菜。

早上九点整。

二楼的员工们通常已经全部到齐,坐在各自的工位上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

三楼的写作编辑读作咸鱼、还没有在文坛出道的年长组社员会按照日期轮流下楼监督工作、解决问题,没轮到的则是负责给一溜未成年上课。

对于人类社会有些了解的点星其实考虑过送这些孩子们去学校,不过在了解了异能力者儿童在这方面的困局后——普通成年人不放心,普通儿童可能的排挤以及万一打架最后总是有异能力的那一方担责的现状——她就选择了放弃,继续为家里这几个堪称“高危能力者”的孩子延续家庭教育。

两个老板里更加靠谱负责工作的那个开始阅读邮件、批阅文件,不过这些工作对她来说只是最为简单琐碎的部分,之后“费奥多尔”这个情报贩子的马甲经手的消息才是烦人的那一块——不过对于有着作弊一样的情报获取方式的费尼娅来说也只是烦人,所以这些工作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被她全部解决。

之后关于创作的思考才是让她能够在办公桌前坐上一天的真正的工作,从刚下笔时的稚嫩到如今日渐成型的风格,已经将内心的故事雕琢成文字的费尼娅最近正在修改她初期不成熟的片段,相信不久后这个世界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名字就将要在文坛绽放光彩。

至于另一个热衷于摸鱼翘班的老板——吃过人类的早餐解馋后更加饥饿的她跑回了五楼,按照食谱制作了简易的专属口粮后,总算吃饱了的她并不会回出版社,而是选择拐进邻居的侦探社——如果侦探有空就和侦探一起打游戏吃零食,如果侦探外出工作就和留守的医生或者社长聊天喝茶顺便例行催稿,并且理直气壮的自称自己没有偷懒,而是在履行身为“编辑”的职责。

——顺便一提,江户川乱步作为推理作家的名气已经开始扩散了,经常能够在外出时听到路人粉丝对作家乱步的花式吹捧和彩虹屁后,原本只是打算帮没能及时交稿的社长和同事顶个空缺的,三岁不能更多·需要顺毛和赞美·猫猫侦探·乱步,目前已经改变了想法,每个月都会自觉自愿、兴高采烈地写出新的短篇故事,甚至在点星敲边鼓的撺掇下蠢蠢欲动,有开始考虑写长篇小说出书的意向。

中午十二点。

靠谱的年长组由织田作之助带头,和坂口安吾、兰波一起带着一串小朋友外出探店,不过由于他过于嗜辣的口味,其他人包括孩子们都已经学会了拒绝他的推荐选择其它食物。

偶尔点星和费尼娅也会跟着一起,这时候独自吃辣的织田就会格外热情的向她们推荐激辣咖喱,而多亏了远超普通人类的身体素质,早就不当人的她们才可以顺利吃完织田作同款的辣咖喱。

更多的情况则是好奇心满满的点星拉着费尼娅到处尝试各种新奇的菜式,由于普通人的食物缺乏能量吃不饱,总是会在中午吃好几份午餐的她们就会自然而然的在下午上班迟到。

好在她们自己就是老板。

下午两点。

准时上班的员工们已经开工一小时了,孩子们也已经结束了午睡。而这个点才回到出版社的老板们显然已经将不存在的额外午休时间当真了。

已经放纵着同伴摸了一个上午鱼的费尼娅堵住了又想偷溜的点星,按着头要求大老板工作。之后就是撒娇耍赖然后撒泼等等手段轮番上阵的传统艺能,逃跑未果的点星最后还是会垂头丧气的坐到书桌前,而成功捉住猫咪的费尼娅会将新写的稿子悄悄递过去——读过新鲜热腾的更新,满脑子偷懒的点星总算被文字引领着转换了哲学脑,安静下来的她总算开始伏案创作。

黑泥、黑泥和黑泥,加上一点点的希望和虚幻的美好,将阴暗的思考转化为满纸的刀以及少得可怜的糖后,一篇小说就完成啦!

——在作家稀少的现在,热衷于给读者喂黑泥捅刀子的“太宰治”算是除了江户川乱步之外杂志的另一根顶梁柱,即使风格致郁少有明朗,仿佛拥有魔性的文字还是吸引了大量读者的欢迎追捧,坚强的粉丝们简直是捂着心脏抹着眼泪追连载,也是很不容易了。

下午四点半。

坚持工作了两个小时的社长扔下了笔,在费尼娅的默许中提前下班,换了一身黑漆漆后离开了大楼。她蹦蹦跳跳的左拐右拐,最后拐进了一条阴暗的小巷子,等候在这里的黑色轿车载着这位在组织里威严日益加深的Mafia顾问驶向港口。

下午五点整。

准时下班的织田作之助出发前往超市购物。兰波会在这个时候略作犹豫,有时跟着织田作之助一起去超市,有时前往港口看望当做儿子照顾的中原中也。

热爱工作的社畜坂口安吾自觉留下加了会儿班,费尼娅则是带着孩子们去了不远处的猫咪公园,此处经常会与武装侦探社的社长福泽谕吉巧遇,她们会和毛茸茸的小动物们一起渡过一段愉快的时光。

傍晚七点整。

生活上的大家长织田作之助宣布开饭,总是卡点及时出现的还保持着少年打扮的社长第一个热情响应。所有人都会从各处准时赶回,偶尔还会多出一个中原中也。大家和早餐时一样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享用晚餐。

晚上八点整。

如果中原中也加入了晚餐,兰波会出门送他回去港口的宿舍——他们两个已经说好了,等出版社这边的员工宿舍能够住人了,中也就搬过来和兰波住在一起。

原本这个时候年长组会凑到一起一边聊天一边喝酒,而被禁酒的现在,三个男人将这项活动替换成了玩牌或是看球赛。

孩子们聚在一起玩着孩子们的游戏,或是看绘本、涂鸦,或是搭积木、扮家家酒。

费尼娅坐在靠窗的位置开始拉大提琴,而点星会在静静聆听片刻后拎起筝、琵琶或是笛——这正是她的音乐老师源博雅擅长的乐器——加入进去,合奏一曲。

晚上九点整。

保父织田作之助开始赶孩子们去洗澡,女孩们和中岛敦不需要大人操心,讨厌洗澡的芥川龙之介和最小的梦野久作才是真正需要家长时刻看顾的那两个。嘴硬心软的坂口安吾通常会主动帮忙,如果兰波在场也会提供“亚空间束缚”这样的帮助。而如果兰波出门送中原中也还没回来两个浴室魔王又闹得厉害,被吵到的正在和费尼娅下国际象棋的点星会突然出现,附赠“人间失格”的异能力消除封印服务。

晚上十点整。

保父织田作之助拉着坂口安吾一起为孩子们读睡前故事,如果兰波在场偶尔也会加入,如果兰波之前出门了,他会在故事开始后不久再次出现在出版社五楼的大厅。

晚上十点半。

终于哄睡了孩子们的织田作之助准备和坂口安吾、兰波一起下楼回房休息,等候多时的点星会两眼放光的拉住这位辣咖喱天使的风衣衣摆,要求和其他孩子一样的读睡前故事的福利。

很快就顺着身体本能入睡的点星,在意识陷入黑暗前最后的念头总是同一个——又忘记熬夜了,大失败。

总算迎来了独自一人的夜晚,舒展身体的费尼娅准备做一个合格的夜猫子,结果被织田作之助凝视的目光看得心虚,考虑到第二天大概又会被同居人闹醒的现实,她不甘不愿的选择了乖乖睡觉。

晚上十一点半。

三楼的灯光也暗了下来,平稳的日常又悄悄跨过了日历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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