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尧生日过后，是一个很大的转折点，天气越来越冷，教室里比夏天的时候安静了很多，有的在“冬眠”，有的连下课都在学习。

闻聆调座了，她调到了韦铭同桌的位置，顾恬柠个子高，坐在了后面，他们和顾恬柠离着很远。

韦铭看了看后面的顾恬柠，他说：“恬恬现在也不怎么和我说话了。”

闻聆手里还拿着中性笔在写生物练习，她放下笔，拿起他桌子上的笔：“你写你的作业吧。”

韦铭闭嘴了，挠了挠头发，他要整理上次物理作业卷子上的错题，他几乎每道题都要整理。

他还没怎么写几个字，任课老师就来了，她督促着背单词，说一会要默写。

时间紧凑的时候，一节课接着一节课，闻聆就没怎么休息过，她对自己标准很高，上次月考她考了年级八十名，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她和沈知尧走的有点太近了，以前用来补觉的大课间她基本上都在和沈知尧在走廊聊天，导致她上课分神，总是会想他。

她把成绩下滑的一部分原因归于她对沈知尧的感情。

她翻开英语书，看着一个个早上背过的单词。

她不能再把心思给学习以外的事情了。

放学的时候，她走得晚了些，一直在收拾东西，韦铭挽着她胳膊和他说今天的物理卷子，他说他真后悔选了物理，他最适合待在屋里一直玩手机。

回家玩手机是韦铭每天的盼头，让他能坚持下来上一整天课。

正因为走得晚，一出教室门口，他们就看到了沈知尧，他靠在走廊墙边，书包太重他放在了窗台上，他看着她们俩，那眼神好像要杀了他们一样。

“你们今天怎么出来这么晚啊？”沈知尧只是随口一说，他背好书包和他们一起走。

闻聆冷不丁来了一句：“那你自己走啊。”

沈知尧一听就觉得不对劲，他和韦铭交换眼神，韦铭低头凑近看她，整个人都很冷漠，他给沈知尧了个眼神。

“我今天都快困死了，昨天写作业写到一点多。”

韦铭也跟着他说：“我也是，我真服啦，我写到两点多，结果物理卷子发下来错了一大堆。”

闻聆把他们的话都听了进去，但没有吭声，她想到顾恬柠，她现在还一门心思在那个大她四岁的男人身上吗？

她会不会为了他放弃学习？

她记得今天上午上语文的时候她被老师点名站到后面了。

“我今天上课打瞌睡还被化学老师发现了，可尴尬了，聆聆当时还笑我。”三人走出了走廊，踏入了校园小路。

学校的路灯有些暖黄色，照在闻聆脸上很好看。

她围着围巾，出神想别的事情，不说话也很美。

“闻聆，别动。”闻聆被叫到，她下意识停住了脚步，看和她说话的那人。

沈知尧拿过韦铭的ccd，给她拍照，走到她身边给她看：“好看呢。”

闻聆心不在焉，她并不觉得有多好看，敷衍了一句“好看”就接着往前走了。

韦铭和沈知尧都不知道她怎么了，沈知尧害羞，让韦铭问她：“你怎么啦聆聆？”

闻聆抬眼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回过头：“没事啊。”

沈知尧想了想最近的日子，也许是她月经期到了，她会有些小情绪。

他拉了拉她后面的围巾，给她翻到前面：“围巾差点掉了。”

闻聆把出来的这一块塞进围巾缝隙里：“谢谢。”

语气疏远得像刚认识的时候。

从教学楼到校门口的距离并不远，他们还没来得及问她怎么了，他们就在门口道别了。

闻聆上车后没有说什么话，也没什么动作，只是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沈知尧和韦铭现在是闻聆最亲近的朋友，他们都发现闻聆对他们话少的这件事情了。

沈知尧在手机里给韦铭发消息：【你有没有发现闻聆这几天不对劲？】

韦铭那边秒回，就好像在等他问一样：【对对对，我也发现了，我本来觉得跟她做同桌了特别高兴，但是就是从那次倒座，聆聆上课也不打瞌睡了，天天亢奋地跟我们班主任一样。】

班主任一直都是从上课前几分钟到下课后几分钟，激情地讲课，即使是底下很多学生昏昏欲睡。

【现在才十二月中旬，还没到快月考啊，她怎么这么拼命？】

沈知尧是属于脑子好使的好学生，韦铭所说的闻聆这个状态，他只有在快考试的前几天会出现。

他们在深夜十二点，商量了一个对策。

第二天一早，沈知尧早早来到学校，趁闻聆还没到，悄悄在她的书桌里放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放学后操场见，有事找你。”

闻聆没见过沈知尧的字，她问韦铭你认不认识，韦铭说他不认识，他拿过纸条确定是沈知尧写的开始夸张地表演，说一定是有喜欢你的人要给你表白。

在闻聆眼里，韦铭一直都挺浮夸的，闻聆就没怀疑，她把纸条放在笔袋里拉上拉链不让其他人知道，吃完早饭后就拿出语文书预习今天要写的课文。

她也不能让写纸条的这人白忙活，她就赴约了。

一整天，闻聆都在紧绷的学习，韦铭上课时半梦半醒地看见她没穿外套，掐自己胳膊。

终于熬到了放学，韦铭说他怕有什么坏人，要保证她的安全，就和闻聆一起去了。

只见沈知尧和尹止远坐在操场边上，他们一致回头看向闻聆。

闻聆感觉自己被套路了她看了一眼韦铭，就要走的时候被沈知尧抓住了：“先别走。”

她没有回头：“我要回家写作业了。”

今天是周五，没有晚自习，放学早，但因为冬天的来临，落日也早，现在已经天黑了。

韦铭站在闻聆身边：“我们有话和你说。”

闻聆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你们说吧。”

她说话时，眼前一片漆黑。

明明是美好的周末，闻聆却是在医院度过的。

医生和闻满城说她是体力不支晕倒的，没什么大碍，注意休息就好。

闻聆醒来后肚子还咕咕叫了一会，她支着胳膊想起身，被韦铭拦下了：“你要去哪？”

闻聆看着他：“我还没写作业，今天作业太多了，再不写写不完了。”

闻满城让护士和医生都走了，他进来后看到闻聆醒了差点激动的叫出来。

他缓缓走到沈知尧旁边，和闻聆说：“不写了，等你休息好了再说这些事。”

这里是单人病房，只有他们四个人。

闻聆意识到不对劲，她晕倒的恍惚间觉得有人把她抱了起来，身上有花香味。

一醒来她就躺在了床上，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被子，又看看周围的几个人，个个都神经紧张。

“你不会失忆了吧？”韦铭本想叫她聆聆，但顾及到闻满城在，他没好意思说出来。

闻聆强扯出一个微笑：“没有，韦铭。”

韦铭抚摸了几下胸脯，刚刚跳动很快的心平静了下来：“那就行，那就行。”

沈知尧拿着一块切好的苹果递到了闻聆嘴边，闻聆吃了下去。

闻满城把刚刚医生和护士说的话都一一复述给了闻聆。

闻聆瞪大了眼睛：“我就是最近对学习有些上心。”

“什么时候都可以学习，但前提是你身体要健康，心里要快乐！”闻满城一听她话就知道她为什么疲劳了，他从没认真过问过她的成绩，只希望她能安稳的活着，但闻聆却很在意自己的成绩，“你就算考全市最后一名，我也不觉得丢人。”

闻聆被他这话感动到了，她红了眼眶，哽咽的咽了一口气，问韦铭：“这么晚了你回家吧。”

闻聆这么一说，韦铭也想到了这件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我先走了，你一定要好好休息。”

他再不走，父母就要从车里出来上楼找他了。

闻聆转过头就要和沈知尧说话，沈知尧比她先开口：“我姐替我和我妈说了今晚朋友有事不回去了。”

闻满城公司里还有急事，他一会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