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八个月之久,江若柠对康路的态度不冷不热,工作中遇到了礼数周全,工作以外的事闭口不谈,初热的感情渐渐显得冷淡。
“小姐,康路来了。”林伯电话向楼上那位请示。
“就说我回江家了。”
“林伯,我来说吧。”康路满脸笑意,怎么看都是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
康路接过电话,缓缓问道:“若柠,我去了江家,你父亲说你好久没有回家了,我这才来的这边。难道你要一直躲着我不成吗?除了在公司我们之间便再不来往了?”
“你有事儿吗?”
“没事不能来看看你么。”
江若柠直接挂断了电话。
林伯看着一旁温柔细雨的男人,要不是陈家败落,他的真面目至今都难以看清,真难以想象以后将小姐嫁给他是怎么样的生活。幸儿现在可以及时止损,但愿小姐不要被感情冲昏头脑。
林伯叹息着转身离开。
……
许久之后,江若柠缓步走下楼。
“若柠,晚上是新公司的庆祝会,我希望你能作为我的女伴……”
“作为股东,我会出席!”
“你知道的,我不想你仅仅是一个股东,还可以是我的女朋友。”
江若柠避开他的眼神,站在楼梯间始终与他保持着距离。
“若柠,我喜欢你,这一点我从来没有避讳过,我们之前合作的是如此的默契,我相信不止是事业上,生活上亦是如此。”康路迎着她走上楼梯。
“默契?”江若柠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
直到康路主动投降,他低头笑了笑,对于江若柠的态度这几个月心中早已有了判断。
“事情都已经过去半年多了,我以为你可以理解我的做法。”
“前段日子大家都在忙公司重组的事,实在分心乏术,我没提不代表我不介意。”
“你在怪我不经过你的允许肆意抬高杠杆,导致漓江的公司破产,还是怪我将债务都引到了陈乔头上?漓江公司破产是我亏欠了你,为了弥补我将臣鹿大部分产业都分到了你名下,我虽然持股最多,但涉及领域或者是利润空间都没有你的部分多,这还不够抵消漓江的错误吗?如果是陈乔的事,我想我们是站在同一条战线的,你的同情心软都会让这盘棋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康路拿不准江若柠对陈乔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说在乎,但事发之后她不哭不闹,一切都坦然接受,对于陈乔的死讯也没有过激的反应。说不在乎,她冷落了自己八个月,现在又因为此事质问自己。
“仅仅是抬高杠杆那么简单吗……”江若柠看着那人,想要质问,又突然想到什么,转而变了话题。
“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背后戳我的脊梁骨,就连我的亲妹妹都过来质问我,你究竟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会将我处于什么样的境地,是你故意将我困在国外一个月之久,知道我舍不下国外那个项目,一个月之后,就算我回来了,也成定局。”
“我当是怎么了,原来是我们微柠小姐来质问姐姐了。”康路笑着抚上着她的肩膀。
只要原因和感情无关,所有的他都能一一化解。
“陈明的案子你清楚怎么回事,我也清楚,旁观人即便不清楚事情真相,但政府内部大部分人对于陈明的贪污仍旧半信半疑,下三江的项目陈市长分明就已经交给了我的尘微公司,这是内部人早就清楚的,我的合同陈明分明一页一页看过怎会有错,是你让杨秘书中途偷梁换柱,才有了下三江项目以权谋私,贪污受贿,没错吧。”
“不愧是我的若柠,即便人在国外,但对问题的剖析依然这么到位。”
“陈挺的那三个亿融资,录音,私人转账,没有三年五载的安插人手,你怎会做的如此周密,臣鹿集团的重组半年就基本完成,效率真是让人惊叹,康路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从我父亲自杀,我母亲殉情的那一刻,我就发誓,一定要让害死他的人血债血偿。”
江若柠不屑的看着他,他父亲的贪腐案证据确凿,在狱中羞愧自杀,真是讽刺。
“无论这件事是君子之风还是小人手段,都已尘埃落定,你既然分了一碗羹,就必须面对人们在背后的闲言碎语。”
江若柠冷哼一声,对康路的理念是在难以苟同。
“若柠啊,无毒不丈夫,有些时候手段是必需品,你不用在别人身上,别人就会用在你身上。”
“如今我们跟政府所有的合作项目举步维艰,你可曾想过这个后果。”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会好起来的。”康路自信的看着她。
“好了,别生气了,陈乔那件事确实是我让你背了锅,我向你道歉,可不可以给我个机会弥补呢。”
“你不是一直想要拿下江家所有产业么,我把它送给你好不好,我已经在私下收购清河集团的股份了,这几年公司经营一直在走下坡路,被对手公司屡屡截胡,股东已按耐不住,我只稍微高于市场价,就可以拿下江氏的一部分股份。”
“即便如此也难以抗衡江家父子俩。”
”这事你不用操心,交给我办就好。”
江若柠点点头。
“那你可原谅我?”
“康路,事情发展的太快了,我需要时间……”
“好,我给你时间,我知道你和陈乔的关系要好,只是晚上的庆功会。”
“我会去的。”
康路点点头,满意的离开了别墅。江若柠看着那人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变得狠厉起来,这样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和他合作风险多高不言而喻。
“林伯,漓江那边的证据收集的如何了?”
“小姐,无论是内部人员的私下杠杆操作还是康路暗中做空都已经保留证据,我们内部的员工将康路如何安排的证据也全部上交。”
“嗯,看好监狱那边,照顾好杨秘书的家人,有些事情现在不算,以后也要算账的。”
“是。”
“还有……”
林伯抬头看了一眼,便知道她要问什么:“没有她的消息。”
—
康鹿宁公司宴会
有些手段即便不高明,但总不缺少为它喝彩的人。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所以即便陈家的败落众人心里都明白是康路的报复,也依然面不改色,当初如何依附陈挺就如何巴结康路。
肖墨静静坐在位子上,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人群中的那些人不少人都在议论这场博弈中肖家这颗棋是如何被无情的抛弃。
臣鹿集团的突破口便由深受其信任的老客户肖家一马当先,率先以产品不合格撕毁了刚刚签订的三年合约,收回定金达2亿之多,而臣鹿被康路接管后似乎对这位大功臣直接忽略不计。
陆柯洋带着项目和资金直接取代肖家,成为第三大股东。
而肖家却因为取消订单损失同时上下游客户,康路打发乞丐一般,投了1个亿,给了1%的股份就将这件事搪塞过去。
……
“放开我,我要找江若柠。”
外面熙熙攘攘,女助理一不留神便让肖晴儿钻了空子,直接闯进了化妆间。
康路正俯下身,为女人戴上银光闪闪的项链。
肖晴儿看到狼狈为奸的那两人,丝毫不留面子,“狗男女。”
“你为何出言不逊?”助理愤慨的问道。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她扬了扬下巴,眼里满是属于小女孩的幼稚天真。
康路变了脸色,缓缓直起身,看她的眼神颇为狠厉。
江若柠揪了揪他的袖子,温柔的安抚道:“你先出去,我和她说两句话。”
“你看她剑拔弩张的样子,像是来和你谈的么。”
“你先出去嘛,她一个小女孩儿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康路看了看她,眼神颇为娇嗔。
“好吧,你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等。”
“不用,让小夏在外面就行,你该去接宾客了。人家人都到了,主角不去像什么话,快去了。”
康路脸色凝重的点点了头。
“小夏,你帮忙看着点。”
“好,康总。”
……
“警方才刚刚公布陈乔的生死不明,江总的新欢安排的倒是快,怕不是是康路安排在陈家的眼线吧。”
江若柠慢悠悠的戴着耳环边说道:“肖小姐今天专门过来讽刺我的?”
“本姑娘才没有闲心来管你那点破事。至于你是不三不四还是玩阴谋诡计那是你江若柠的自由。”
江若柠抬眼冷冷看着镜子里的那人。
“哼,不三不四!”
倘若不是看在她是个小姑娘的份儿上,恐怕她现在和肖家都会一起滚出这里。
“有话直说,不要这么阴阳怪气。”
“陈挺不见了,从见过你的第二天起,我找了他三个月都不见人影。”
“原来是过来兴师问罪的呀,实话就是我不知道,我还一直再等肖小姐的消息呢,我这个人还是很讲诚信的,说好了帮你和陈挺比翼双飞就不会食言。”
“你装什么,陈挺的行踪是你告诉康路的吧,他不见了是不是和你们有关。”
“肖小姐可不要乱给人扣帽子,没有证据的话要少说才好,康路既没有大动干戈让人去潇湘会所抓人,或者是绅士的请陈挺喝茶,况且潇湘会所是肖小姐的地盘,康路及他的手下在肖小姐眼皮子底下又能做什么。”
“谁知道是不是你悄悄约了陈挺在外面见面,趁机抓了他。”
“他是个成年人做事有自己的判断,被我骗……你未免太小看自己喜欢的人了吧,或许是他觉得潇湘会所已经不安全了,所以才主动离开的,没有肖小姐想的那么复杂。”
“真的不是你……”肖晴儿喃喃念叨。
“不是。”江若柠很是坚定的回答。
“好了,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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