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

「海鸟与鱼的相恋就是一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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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靠，A不会真是靳斯则吧？]

喻枝韫扶额，自家发小和闺蜜曾经相恋过，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荒诞的巧合。

关于A的故事要从四年前说起。

喻枝韫在英国刚开始学习心理学课程，运营了一个叫做“星蕴”的公众号。期间喻枝韫的小组作业一直不过，她就和郗雾聊到了星图究竟能不能来探讨人类的心理。

在心理学上一直有个悖论，星盘究竟能不能用心理学去拆解，作为室友的郗雾成为她第一个研究的对象。

2019年因为预言了几个公众人物的星盘大事件，占星情感类公众号进入了飞速发展的黄金期，喻枝韫发现无论是多么独立的女性，遇到了爱情问题时都会变得剪不断理还乱。

“他为什么不爱我？”是在占星学里被问得最多的，却不是在心理辅导中。

双子善变、双鱼多情、天蝎腹黑等，这些星座话题几乎都成了对人的刻板印象，却在心理学上得不到解释。

喻枝韫试着也做了几期，公众号前几期雷声大雨点小砸不出什么水花，直到那天郗雾写了了一个的故事。

郗雾给自己取名“词不达意”，很巧合的是电台也同时放了这首歌。

郗雾的故事里，情感深刻文字真切。跨越阶级的酸涩再结合喻枝韫一通星盘和心理学的分析，一经发表就成了占星情感爆文。

借了这个东风，喻枝韫相继推出了占星心理学辅导，在阅读量最高的时候转手卖给了MCN公司。

喻枝韫还问过郗雾，“你们学新闻学的文字功底都这么好？我以后养老就靠你了。”

郗雾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直到今日，旧事重提。

喻枝韫想起郗雾当时那个笑，她如果再细心一点一定可以读懂夕阳下郗雾眼里被掩藏的无奈。

她重新刷了遍荒废已久的公众号，选择用郗雾的视角重新去读这篇文章。

灰姑娘和贵公子的相爱，就像众多版本里的童话故事。只不过在郗雾的故事里，午夜钟声再次响起贵公子依旧矜贵瞩目，而灰姑娘每每划过火柴都被母亲逼着认清自己，一颗棋子不该有不切实际的梦。

沉渣泛起。

喻枝韫想起之前问郗雾的，“你为什么要来英国？”

“躲债。”郗雾翻着手里的书漫不经心的说道。

喻枝韫以为郗雾在打趣，半开玩笑的说道：“雾，你不会和我一样是来躲情债吧？”

郗雾顿了顿，放下手中的书籍没有回答。

回忆与指尖同时落下，pad滑到了这篇文章的尾章。

故事的最后还有一段郗雾还未写完的作话——「海鸟与鱼的相恋就是一场意外。」

现在回想起，郗雾的故事里似乎有种时过境迁的味道。

在“词不达意”的文字里A永远是那个A，而她每一句的词不达意，都像在说——靳斯则，对不起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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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斯则去外地出差了几天，偌大的平层就剩郗雾和靳褚午。

郗雾以前生活在国外，白人饭吃多了就对吃也没什么追求。以前在瑞士都是靳斯则做饭，她只会炒些简单的家常菜，比如番茄炒蛋、蛋炒饭这些。

靳褚午也不知是和谁学的，从小嘴叼的厉害这不吃那不吃，但偏偏这几天老实异常，每个菜生吞了几口咽下去就说饱了。

郗雾刚准备做饭，就接到福利院的电话。

上了二楼卧房就听到靳褚午在压干脆面的声音，靳褚午刚送进了口两人就四目相对被抓个现行，郗雾问：“要不要一起去福利院？”

原本靳褚午还有些搭架子，直到郗雾说，“你不去的话那我现在就给你做饭去。”

靳褚午抱着个pad反问，“那福利院饭好吃？”

得到了肯定答案，靳褚午背上个小书包就准备走了，临走时还不忘用儿童手表向靳斯则报备行程。

[初五：和小姨去福利院。]

[ Jinn：红包]

靳斯则的回应倒是很简单，发红包就当是消息已读。

但也有靳斯则已读不回的，比如靳褚午说：“小姨做饭真的好难吃啊、今天小姨又放错调味料了、今天小姨的番茄炒蛋没有炒熟拉了肚子。”

后来，靳褚午发现但凡和郗雾沾点边的靳斯则都会回。靳褚午虽然年纪小但脑门子转的贼快，后来的消息都改成了。

[初五：小姨和我去超市了，我们买了零食、面纸、沐浴露等等。]

一通流水账后，过了十几分钟靳斯则发来了一个红包。

[ Jinn：红包200元]

又或者是更为简单的。

[初五：我和小姨带克里斯去散步了。]

[ Jinn：红包200元]

尝到了甜头靳褚午为了要红包没少给靳斯则汇报，事无巨细到儿童手表里的余额赚的盆满钵满。

郗雾和靳褚午到达福利院已近黄昏，郗雾和院长交谈着。靳褚午就在旁边默默地听，不错过任何一个可以向靳斯则赚钱的机会。

福利院到了本该翻修的时间，但慈善款迟迟不到位。

院长有些焦急稍许抱怨了下，“郗雾，如果还是没有好心人士捐款的话，我准备带着孩子们去义卖你觉得怎样？”

交谈的间隙，有人喊了声，“郗雾。”她应声回头望去，大门口出现的是臧芜商。

臧芜商双手插兜姿态闲适的走向两人，向院长颔首问好。偏过头的视线移向郗雾，声音清淡温和一字一顿地说道：“郗雾，我说过的。我们一定会再遇见。”

臧芜商的言语间给外人一种错觉，两人相识已久且交情笃深。

半晌无人说话，微妙的寂静被院长打破。

“你们认识啊？”院长的言语间多了几分试探的口吻。

臧芜商沉静开口，“就…”

他表现得没有打算深聊的意思，却给外人看来给这段关系盖上了欲盖弥彰几个大字。

“那既然认识，要不你们一起去停车场把给孩子们的慈善物资拿来？”

郗雾本想拒绝，院长很快就被工作人员拉走了，临走时还不忘带靳褚午去食堂。

靳褚午朝两人比了个ok的手势，听到能去食堂吃饭跑得比谁都快。

臧芜商和郗雾两人步行前往停车场装卸区。郗雾这时候才想起，问臧芜商：“你怎么会也在这？”

臧芜商答：“院长给我打的电话，我小时候一直在福利院长大，所以每周都会来做社工，你呢怎么会在？”

“就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院长。”郗雾囫囵带过并不打算和臧芜商继续探讨这个问题。

“Jinn呢？他没有陪你来？我以为他会陪你一起。” 臧芜商把话题引到了靳斯则身上又抛给了郗雾，见郗雾没有搭话又继续问：“还是说他不知道你会在这里？”

人好像都是矛盾的，都试图从侧面旁敲侧击去探究自己想要得到答案。

于自己，与她和他。

而探寻答案的过程总带着先入为主的个人色彩。

“郗雾，我们才是一类人。” 臧芜商漫不经心的提了一句。郗雾沉默了好一会，让臧芜商误以为她把他的这句话刻进了心里。

她的沉默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人与人交往都要带着试探的成分，还要强加自己的主观臆想，这些她小时候就已经看得太多了。

她13岁那年刚到靳家，母亲试探的问她，“觉得靳斯则和靳斯礼怎么样？”

长大后才明白，母亲不止是简单的想知道她对靳家第三代的看法，更想知道的是自己的女儿能不能在靳家和自己一条心。

又在郗雾准备出国的前夕，母亲借着亲情的幌子为她所设下牢笼，“郗雾，你现在世界上就我一个亲人了，你会好好替我看着靳斯则的是吧？”

恩威并施的试探，言下之意靳斯则在国外的一举一动都得向我汇报。

可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孩子了。

在英国这些年，郗雾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会喜欢上靳斯则，喻枝韫说这是心理学上的互补定律。

喜欢靳斯则是他活的坦荡，他从不掩饰自己的**，赢也要赢的明明白白。

之所以能和喻枝韫能成为闺蜜，因为喻枝韫简单率性，她的原生家庭给足了她做自己的勇气。

靳斯则和喻枝韫就像一面镜子，像极了郗雾想成为的模样。

她没抬眼，声音微不可闻几乎否定了他的答案，“我们不是一类人”。

后备箱里黑色垃圾袋破损，打开的一刹那扬起了一层灰，紧接着玩偶被顷刻落下。

郗雾蹲下身捡起玩偶，抖落了覆在表面的一层厚厚的灰。臧芜商在她身后看着，半蹲下身也一起帮忙，直至两人指尖触碰到同一个玩偶，抬眼时视线不偏不倚的相撞。

臧芜商看着她，喊了她一声，“郗雾。”指骨微蜷着，想轻轻揩掉她脸上落下的灰。突然想到了什么，手指停留在了半空中又收了回来。

而这些举动都被两人身后的靳斯则尽达眼底，一股清冷沉静的声线在他们身后响起。

“你在干什么？”

靳斯则双手插兜，目光凌厉的低眸看着臧芜商。

「海鸟与鱼的相恋就是一场意外。」——歌曲《珊瑚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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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Obsessive 执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