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漆黑的小公寓里烛光闪烁，李唯抱着三岁的弟弟李海坐在饭桌前，对着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唱着生日快乐歌。
“许了什么愿望？”
看着可爱的小海有模有样的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许愿，李唯在他耳边悄悄问他。
“希望我们能有好多好多的钱，住进漂亮的大房子里，哥哥和小海永远在一起！”小李海睁开漂亮的大眼睛，扭头一本正经地跟哥哥李唯说着他刚才许的愿望。
李唯笑了笑，捏着李海的小耳朵说道：“好啊，这个愿望真不错！小海快吹蜡烛吧，这样，我们的愿望就能早一点实现了！”
“嗯，哥哥一起吹。”
随着一阵长长的吹气，小蛋糕上的五根蜡烛被逐渐吹灭，房间里陷入了黑暗。
早上六点半，诺丁市南岭富人区的街道上，李唯穿着一件灰白的羽绒服沿着马路慢跑，感受到口袋里手机的震动后，李唯放慢脚步，掏出手机，看着上面收到的一条短信。
［这个月还款日期提前，明晚八点，把钱打到账户］
看完对方发来的短信，李唯又将手机放进口袋，顿时脚步有些沉重地走在路上。
一年了，那个男人整整消失一年了，那个不负责任，贪婪无耻的男人，留给他的，只有一个幼稚的孩子，还有数不清的高额债务。
凭什么，这一切都让他来承担？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如今你老爸逃跑，父债就要有子偿，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李唯也曾经试着躲起来，或是和他可恶的老爸一样，跑到那些人找不到的地方，可是没用，不管他躲到哪儿，那些人都能很快地找到他，接着就是一顿毒打，一次比一次凶狠……
李唯被打怕了，所以，他决定妥协。
原本在上大二的他，为了还债，休学去打工，白天他工作的时候，李海就由那些家伙“照顾”，晚上，兄弟两个就住在小公寓里。
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太阳渐渐露出光芒，李唯呆立在一座小跨桥上，望着远处……
跟男人睡觉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如果能赚到更多的钱，早点儿还清债务，就自由了。
李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然后转身。
对面的路口，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突然捂着胸口直直摔倒在地。
什么情况？是犯病了吗？
李唯犹豫了一下，大着胆子跑了过去。
躺倒在地的男人似乎还有些意识，他半睁着眼看着李唯，似乎在向他求救。
李唯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他有些不知所措，该打电话报警吗？救护车？可万一是碰瓷的，他可经不起折腾……
但当瞥到男人手腕上戴着的名贵手表时，李唯突然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儿什么，就赌一次，这或许是上天给他的一个机会呢！
李唯拨打了救护电话，并在医护人员到来时默认自己是这名病人的家属，一同来到了医院。
医院的走廊里，面对医生和警察的询问，李唯却一问三不知，并承认自己撒谎，他根本就不认识那个男人。
“你这小伙子怎么回事儿啊？这不瞎耽误工夫嘛！警察同志，还得麻烦你们帮忙查一下病人的身份信息，还有他的家属……”
“主任，急诊三室有家属来了。”
小护士神神秘秘地走出楼道，对着正在问话的几人说道：“来了好些人呢，都站门口，院长都亲自去了，就那老头儿。”
众人都一脸疑惑，这个时候，只有李唯的心里，偷偷燃起了一丝希望。
不过很可惜，他被人拦在了急诊室的外面，他没有见到那个男人的家属，更没有得到一丁点儿的报偿，甚至是一句感谢的话，什么都没有。
但是李唯并没有完全放弃，他在医院的护士站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他幻想着，万一，万一呢……
半年后。
“你能想通，真是最好不过了，像你这么好的资源，躲在后厨里打杂洗盘子那可真是浪费，我早就劝过你，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金钱！”
皮亚坐在沙发上抽着一根雪茄，擦得锃亮的小牛皮鞋踩在软凳上，接着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李唯身子有些僵硬地站在原地，听着那个男人跟电话里的人简单的几句对话，就把自己给“卖了”出去。
没错，就是卖。
当李唯穿着性感的衬衫排队跟着走进俱乐部的VIP包间时，说实话，他还是很紧张的。
［希望对方模样长得好看些，至少别是个油腻猥琐的猪头……］
李唯在心里默默祈祷，面对即将要招待的客人，他显得既恐惧，又期待。
包间内灯光暧昧昏暗，长长的沙发上坐满了男男女女，李唯低着头尽量躲避着众人的视线。
“哎呦，这么多小鲜肉，欧老板，几天不来，你可藏了不少的私货！”
说话间，一个穿着蓝粉色花衬衫的年轻男人从沙发上起身走了过来，递给欧老板一杯酒。
“哪里哪里，都是些不成器的，几位老板喜欢就好。”欧老板客套回应。
查泽笑了笑，挑眉看了李唯一眼。
“都是新鲜的？”
“鲜得很呐！要不您先验验货？”
站在欧老板身旁的李唯还没反应过来，下身就被狠狠摸了一把，吓得他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哟，还害羞呢！”
查泽玩味地把手收回来，扭头对着坐在沙发正中间的男人说道：“Erland，今晚，他是你的了。”
面对自己即将改变的命运，李唯有些不安又好奇地抬头，看向那个被叫做Erland的男人。
此刻，李唯有些暗喜，因为那是一个长得过分漂亮的男人。
是的，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比眼前这个男人还要好看的人，那种明艳的，恣意的，慵懒的，魅惑的气场，在他的身边，所有人都会黯然失色，沦为陪衬……
这么好看的人，居然会喜欢男人。
李唯想不明白。
这时，Erland也看向李唯，他轻晃着酒杯，那双带电的桃花眼意味不明地眨了几下，他笑着开口，“查泽很了解我的口味，但总是吃同一种，难免会腻的，或许今晚，我该试试别的。”
“哦？是吗？那你喜欢哪个？”查泽带着探究的眼神把站成排的每一件“商品”细细打量，忽然笑着说道：“我觉得今晚这几个都很不错，不如我们开火车怎么样？Erland，我可以把火车头让给你。”
包间里众人顿时大笑起来。
庆幸的是，他们最终没有开火车，只是各自挑了喜欢的坐在一起喝酒唱歌，而不幸的是，李唯被其中最老最丑的那个挑中……
身旁的男人一直胡乱摸着李唯的身体，尽管他十分的不情愿，却还得敬业地坐在男人的腿上喝着交杯酒。
真是恶心。
李唯有些怨恨的目光暼向一旁的Erland，看着他柔情蜜意地对他身边的小鸭子说着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情话。
这或许，就是他的命运。
所有的好事永远都轮不到他头上，只有苦难和折磨才是真的……
“房间里有各位老板给你们准备的礼物，若是不喜欢，结束以后还可以来我这里兑换成现金。”
休息室里，当欧老板拿着一张张房卡分发给他们每一个人时，李唯却犹豫了。
“拿着呀。”欧老板将手里的房卡递到李唯面前，示意他接下。
李唯盯着那张白色的卡片，想到刚才那个猥琐的老男人，想到要和那个男人接吻，上床，心里就一阵反胃。
而这，只是第一个，以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他会被无数个他厌恶的，丑恶的嘴脸，肥腻的□□碾压，一遍又一遍……
“我，我不做了。”
李唯的声音有些发颤。
欧老板看着他，似乎并没有感到惊讶，只是平静地说道：“不做了？怎么，怕自己受不了那些家伙？那你们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呢？别把自己想得那么清高，没有钱的感觉，你们都体会过吧，会比现在好受些吗？当然，我不会强迫你们任何一个，门就在那里，谁要想走，现在就可以，但是出了这个门，再想要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
在坐的几个小鸭子面面相觑，却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见李唯还在挣扎，欧老板把手搭在他肩上，又说道：“怕什么？能让你赚钱又享受的活儿都不干，你傻不傻？吴老板虽然胖了点儿，老了点儿，却是个难得温柔的，何况，关了灯都一样，比起挨打的滋味，也就疼那么一会儿，跟他这一晚，顶你之前大半年的工资，你还有个弟弟要养活吧，早点儿还清债务，你们就自由了。”
“……”
看着手里的那张房卡被抽走，欧老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