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凌久时神情一凛,
“我听到了鼓声。”
黎东源神色一紧问,“从哪里传来的?”
凌久时如实回答,“从远处。而且上次鼓声响起没多久,天上就下起了针雨。”
这样一说,所有人都想起了那个被针雨针死的赤头青,心头一紧。
阮澜烛神情也不自觉严肃起来,看了其他人,“还不快点进去。注意,不要大声喧哗。”
“哦哦哦,好,谢谢,我们快点走吧。”
年轻男人带着其他女生快速跑进瞭望塔内。
外面就暂时剩下黎东源和盼兮两组人了。
黎东源有点眼红地盯着盼兮牵着了两只手,语气有点酸酸地道,“都是一起认识的,怎么他就能牵上手了?”
盼兮;“???”
心想:“这话是对我说的吗?”
没等盼兮想明白,黎东源接着又道,“你这小兄弟很不错啊,耳朵很灵敏。”
黎东源这话是说给阮澜烛听的,原来这两人早在昨晚共同捍卫盼兮清誉后,就摊牌了彼此身份,一个是排名第二的白鹿组织老大,一个排名永远第一的黑曜石老大。
这些信息,阮澜烛回去后,并没有隐瞒盼兮他们。
阮澜烛早就发现黎东源一开始说话时候的不对劲,一直盯着他和盼兮牵着的手,
现在他假借夸凌久时,实则展示自己的老大气场和胸襟,呵,真是给他脸了?
阮澜烛举起和盼兮交握的手,挥了挥,“羡慕嘛?我的。”
那贱兮兮的小表情,特别招黎东源的讨厌。
黎东源手指收拢,用力握了握,忍着脾气,强颜笑道,“走吧,针雨快来了。不然被针刮花了脸,就不好看了,你说对吧?祝盟。”
阮澜烛知道见好就收,“走吧,我们也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线索。”
作为刚刚被人举起手挥了几下的人,盼兮疑惑,阮澜烛这是挥错手了?还是觉得她可以暂时不存在?人家夸的是凌久时,但回应的却是我的手?
一旁的女老板早就等不耐烦了,但她不敢离开自己重金聘请的“保镖”,又不敢跟昨晚一样口不择言,唯恐“保镖”和对方那个看起来不好惹的黑西装男人合体抛弃他。
终于等他们好不容易说要进去,立即紧跟黎东源的身后进到瞭望塔。
因为瞭望塔内过廊狭窄,盼兮他们只能松开牵着的手,一个接一个地进去。
看着石梯,徐瑾主动选择留在一楼楼梯处,等他们下来;女老板觉得上面危险系数更大,见这里有人陪她,她也选择留下,剩下的几人,则选择继续上楼。
刚刚错身而过女老板的时候,盼兮顿住了,回顾昨日黎东源的好心提示,盼兮转头对女老板说,“刘萍,千万记住,不要大声喧哗,不然,他都救不了你。”
这个他,指的就是女老板重金聘请的白鹿组织老大,黎东源,化名蒙钰。
黎东源早就踏上几步台阶了,也回身对女老板多叮嘱几句,“如果不想死,就算是死都要记住这里禁忌条件,还有不要随意走动和离开。”
阮澜烛因为跟在黎东源身后上的阶梯(为了照顾盼兮和凌久时),此时稍微矮了黎东源几分,但对女老板他们,原本就身高鹤立鸡群的他,直接俯视着女老板,
说:“死了,还怎么记得遵守禁忌条件呢,你啊,还是直接扯下衣服衣角,塞进自己的嘴里,这样,无论你怎么喊,都达不到大声喧哗的境界。”
其他人又如何听不出阮澜烛话中的讽刺,但细想也确认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但女老板已经怒火涌上心头,举起一根食指对着阮澜烛,咬牙切齿道,“你~~~~”
“好了,他说的没错,你还是先拿块手绢或者扯一半衣角,塞进嘴里,现在什么时候,是你形象重要?还是活着最重要?你自己掂量吧。我们先上去看看。”
其他人都快步跟上,原地余留下愤怒不已但又无可奈何的女老板,以及越来越怪异的徐瑾了。
上到瞭望塔上,这里有一个很大的眺望台,从这里眺望,能将整个村子一眼揽进眸中,只是,盼兮的手搭在水泥砌成的围栏,从这里跳下去,人是绝无生还的可能性。
突然,程千里惊呼一声,“快来看,这里有一个鼓。”
盼兮的手从围栏上离开,转身看向程千里的方向,那角落处,确实摆放了一个精致漂亮的鼓。
走近细看鼓面,柔滑细腻,跟昨天在展馆外看到的人皮旗帜一样,都是人皮制成的。
“凌凌,你怎么了?凌凌?余凌凌?快醒醒啊。”
阮澜烛急促呼喊着凌久时的名字,盼兮紧张地起身回望。
只见凌久时眼神凝滞无神,直直看向眺望台外,行为僵硬地往着眺望台方向走,似乎想要从围栏那里跳下去。
程千里和阮澜烛都在一边呼唤着他的名字,企图唤醒他,一边用手用力拉着他,阻止他往眺望台走。
黎东源也在一旁帮忙,但不知为何,陷入魔怔中的凌久时,气大无比,居然在三人的阻挠下,依然一点点往围栏方向移动。
那一刻,盼兮的心都快吓得跳出来。恐惧如潮水般,铺天盖地地向她涌来。
盼兮一个箭步飞身到凌久时身前,死死地抱住他,以身作挡,嘴里大声呼唤着,“阿凌,醒醒,醒醒,快醒醒啊,别丢下我,求你了。”
泪水一瞬沾湿了盼兮埋在凌久时的外衣胸口一处。
不知是他们哪一句紧张的呼唤声,唤醒了凌久时,他们只知道当盼兮哭咽声落下一刻,凌久时前进的步伐停了下来。
抱住凌久时的盼兮感知到对方没有再前进的动作,耳朵也传来急促地心跳,像是一个人突然间从噩梦中惊醒后的加速心跳。
她缓缓抬起头,紧张又害怕地看去,她是真的害怕,物理的攻击她还可以抵御,但非物理的,她却无法帮上任何忙,只能干着急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无力感,宛如千万只蚂蚁在身上啃噬,比等待死亡更折磨人。
“我回来了。”(带着后怕的喘息声)
凌久时微笑着抱了抱怀中人,小心翼翼地拿着自己卫衣的袖子,轻轻擦拭着白皙无瑕的脸蛋上残留的泪水。
盼兮含泪笑道,“回来就好。”
阮澜烛和其他俩人也算是松一口气了,
阮澜烛将手搭在凌久时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问,
“凌凌,你刚刚是怎么了?是陷入幻境了吗?怎么喊你都不醒,力气又突然变大,还想从这里跳下去,也幸好是小兮,看人家,都被你吓哭了。”
说完,手轻轻地从盼兮眼角划过,似乎在帮凌久时没擦干净的地方,补一下。
凌久时既有感激,又带着歉意地看向他们,再看了看角落的鼓。
“那鼓有问题。”
“抱歉,让大家担心了,还有,谢谢。”
最后是微微低下眼睑,与那双被泪水沾湿后显得更加清亮干净的双眸对视,眼中的温柔像是能滴出水,道:
“对不起,小兮,这次肯定被我这样子吓到了吧。我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嗯,尽量不会。”
最后是想了想自己的武力值似乎没盼兮和阮澜烛高,水平跟程千里不相上下,补上一句“尽量”。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