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积雪中看雪、花与花海、像阳光一样的她……
黑夜当中的圣地亚哥,因为下雪的原因,寂静、没有人声、没有喧嚣,宛如霍库丽那般。
我与前面的那个人一同的向着貌似新道路的地方行走,如同两名旅人,并互为对方的摆渡人,互相牵引、扶持,最终走向那个有光束出现的圣域或,名为家的归宿。
“像这样,手给我”
“干什么?”
“嘿”
“呀啊”
“呲....哈哈哈哈哈哈”
“很有意思,是吗?看招”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
“知道错了吧”
“雪景是不是很美,琪娅”
“嗯,是很美”
“哈啊,躺在积雪中看雪,可真是美好呐”
“是这样没错,但这样会弄得一身积雪,到时候肯定会被阿尔黛她们训斥的吧”
“没事啦,你不觉着这样很美好吗?”
“嗯。你手好热啊”
“应该是你的手太凉了吧,来让我给你暖暖”
“克里斯塔....”
“这样子就暖和了吧”
“嗯,是挺暖和的”
“嗯...要是在雪天可以看到星空就好了,那样就既可以看到璀璨的星辰,又可以看到飘落的雪花了”
“是啊,可是.....”
“可是雪花,与星辰不能共存”
“嗯”
“但星辰也还是仍然存在,只是看不见了”
“所以,它仅仅只是与冰雪并不相容罢了”
“是啊”
“仅仅只是不相容了而已”
“克里斯塔....”
“怎么了?”
“没什么,就只是感觉你的手很暖和”
……………………
“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些往事”
雪花和那些白色玫瑰花瓣很像,一片片的飘落、散落着,也和凋零了的白玫瑰很相似。雪夜,则和故事的终焉很像,夜晚与落幕后的尾声似如一个事物,景象中,带着一片海,和一场雪,两个人,还有一轮藏匿起的月亮。掉落在石油路上的白色玫瑰花,一点点的枯萎、凋落,最终只剩下一枝荆棘,周围的景色中,带着寂静、和凄切的夜晚,雪花簌簌的下着,最终覆盖了那支玫瑰,然后,随着白昼的序幕初升,车行来往,汽车的轮胎压过了那支玫瑰,最后随着凝结、结霜、磨损、融化,碎裂,而缓缓消散,最终消逝的无影无踪、不留痕迹。
“你喜欢花吗?”
“你呢?”
“我比较喜欢玫瑰。白色的玫瑰和白莲花有那么几分相似,只是一个带着荆棘,另一个则洁白如玉,前者带着些凄切和落寞但也同样是洁白无瑕,而后者则是带着纯真与皎洁,显得是那样天真而烂漫。只不过前者是磨平棱角,去照应其他的花,后者则是犹如孩子而在风雨中受着其他花的照应与保护。比起后者那样温室中成长的花,我更偏爱外界中生存的白玫瑰”
“我没有独爱的某种花,我更偏爱一大片的花海,受着无限的花包裹着的氛围,那是浪漫而自由的,我很向往那种感觉。比起一枝凄美的白玫瑰生长在阴冷的某处,我更向往一整片的花,生长在阳光所能触及的地方,受着朝日泼洒、海风吹拂,然后再纵身躺下,那真的很浪漫,不是吗?”
“.....是啊,那确实很浪漫呐”
我们肩并肩的走着,或许是因为我的说辞。他笑了,这次他笑的很温婉、但又很凄冷,宛如他口中所说那支白玫瑰一般。额前的刘海随着海风吹拂,在他额前轻轻飘晃,风掠过他的瞳眸,他微微的眨了下眼,目光中即逝而滞留着那淡淡的暖意、和一瞬印刻着的短短哀愁。他的笑容苦涩,带着柔恋和那二分的冷郁。如同一朵刚刚陷入凋零的白玫瑰又重获新生似的。
“你去过花海吗?”
“去过几次”
“那里,美吗?”
“我去那里是为了给我的亲人安葬的,但确实很美”
“....抱歉”
“没事。其实我是用她的遗物给她安葬的,她的遗体则被她的爱人拿走,并带着她的遗体一起走入了深海”
“那还挺浪漫的。我想,如果不是我的友人呵斥,那我肯定也会随着她一起消亡在那场大火之中的”
“可你还是活下来了,不是吗?”
“因为,她说让我活下去”
“那刚才呢?你不是本来要寻死的吗?”
“可能是渴望解脱吧,经历了那样的事,那种想法总会不免产生,但想法与冲动总会散的,她让我活下去,我就只能活下去了......”
“带着逝去之人的意志活下去,是件痛苦的事,但时常也是幸福的。说起来,那个人是你的爱人吗?”
“算是,但也或许并不是,因为她是个女生,所以,其实,我也并不是很清楚”
他微微的笑了一下“算是,那就肯定是了,我的亲人和她的爱人也是两个女人”
“是...这样吗...。你的那个亲人是你的养母吗?”
“嗯,差不多吧,也挺像姐姐的,她很年轻,她收养我时,才二十多岁”
“真好啊,这也算是命运的一次眷顾了”
“是啊,不过它也确实在之后又狠狠的绊了我一跤”
“我也差不多”
“哈啊,天又变冷了”
“就快到了”
“你的身子看着像是被冻僵了一样,不冷吗?”
“冷啊,但已经没有知觉了,哈啊”
“虽然死亡时,并不用在乎穿些什么,但也并不妨碍你多穿几层衣服吧”
“哈哈哈,因为,毕竟这种事是长久积累的嘛,当真正决定要去实行的时候,其实自己也并不是很清楚自己在干些什么,所以就没有考虑那么多了嘛”
他腼腆的笑了笑,带着抹似嘲似悲的笑容老实回答着我。
“那,要不要把我身上的这件外套拿给你穿”
“谢谢,但不了。你外套下应该是一件连衣裙吧,把外套脱下,应该会很冷吧,那样你的身子是吃不消的,所以还是算了”
“但你穿着一身单薄并且还沾满水的衣服,再这样的寒风下,你应该会冻伤的吧,比起我,反正也快要到地方了,稍受一些寒,没什么大碍的,所以要不你还是把我的衣服给换上吧”
“谢谢,但真的不用了,你说过,我们也快要到了,并且,在冻伤这方面,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我想我应该很早就冻伤了,所以即使换掉也是徒劳了吧”
“好吧”
“你的那位恋人是什么样的人啊?”
他莫名的把话题转移到了这上面。
我望着空中那碎片化的雪花,不禁的回想了许多,犹如那每一片雪花,都载着些或多或少的往昔。那个人是个怎样的人呐,我回想着那碎片化的片段,从初遇到那个阁楼,还有花园中的追逐......很多,很多,我不知该如何表达,她有太多的好,我想从中细选,但又觉得那太多、太繁杂,一讲就会讲到直到朝日的西沉、皎月的初生。总览概括,我又想不到什么耀眼而夺目的辞藻,只是没有遐想、没有任何变故、任何闲思,单纯的觉得克里斯塔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她如果是我的恋人,我会很开心,但并不是,但她也或许是,我不清楚,不过,倒是朋友这一字眼更适合我们之间的关系,但它并不是平庸、庸俗的,它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非彼朋友,也非彼恋人,是,特别的。总之,克里斯塔,是个宛如光灿夺目的晚霞或晨曦似的人,我很爱她,也很依赖她,她是我的朋友,更是一个本可以伴我一生的朋友..........
“是朋友,她是个很好的人,像阳光一样”
“评价很高嘛”
“那你的那位亲人呢?”
他默默的凝视了一会儿某个不知名、看不到的地方,那也许是虚无,也或许是某个一样碎片化的雪花,他这次很快就收了视线,悲冷而宁静的笑容在他的嘴角处浮现,他的目光撇了撇脚下,又看向了前方,他静静的开了口
“她很善良,是个艳丽而凄冷的女人,像是一枝白色玫瑰花”
“所以,你才喜欢白色玫瑰花是吗?”
“或许是呢”
之后,我们没有再说话,变得平静,只剩下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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