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你没事吧。”

难道是烧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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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时清这一倒，足足倒下三天还没醒过来。

“怎么回事。”路妄看着生命体征一切正常的人，百思不得其解。

沈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床上的人。

“你确定他在昏倒之前只见过路延？”路妄又问了一遍。

沈环点了点头，把当天发生的事又说了一遍。

路妄越听眉头皱的越近紧。孩子生下来路延这个亲爹十八年都没管过一次，现在不需要他管了，倒是想起来自己还有儿子了，这个狗东西。

“这件事我去处理，至于你，看好他。”

“好……”沈环没有在意路妄的话，依旧看着路时清。

比起路妄的担忧，他心下更多的是好奇。

在路时清倒下之前，他好像听到了一些混乱的对话，那些对话来自两个同的声音。一早就觉得路时清的言语行为常常有跳脱的地方，没想到真的有古怪。

“阿清，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沈环试着叫了一下。

路时清依旧没有回应。

沈环伸手去摸路时清的脸，掌心所触是温热柔软的皮肤。路时清现在的状态就像是睡着了，随时可能会醒来。

“1818，是这个名字吗？”沈环叫了一声。

病房内依旧安静的可怕。

沈环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你的存在存在和路时清是一体的吧，他如果死掉，你应该也不好受。如果再不出现，我就杀掉路时清。”

“三、二……”

“一”字刚起了个头，沈环就听到了【滴】的一声。

【1818号很高兴为您服务】

“你是什么东西。”

【本系统名为直球攻系统，又叫有情情人终成眷属系统。我是六年之后的您创造出来，帮助您和路时清在一起的】

“我创造出来的？”

【是的】

沈环的眼睛垂了垂，“你不是我创造出来的。”

【怎么会呢，虽然听上去很离谱，但是我……】

“让路时清醒过来。”沈环没有纠结这件事，他知道知道这个系统会骗人就行了。路时清好骗，他不会信它的鬼话的。

【121号系统被强行炸掉了，影响到了路时清的记忆，他的记忆现在还是一团乱码，强行醒过来整个人会宕机】

“什么时候可以醒？”

【三天，三天之内，我争取在三天内把他弄醒】

“那就三天，我只等三天。”

【一定完成任务】系统说完之后就消失了。它不太喜欢沈环，这种看似平静的人，私底下比路时清疯狂多了，而且沈环不太好骗，在他面前说话实在太有压力了。

沈环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眉头，这几天路妄没怎么睡，他更是一天睡不够四个钟头。

再这么下去，路时清还没醒，自己要先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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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一个不爱说话的人和一个不能说话的人，将整个病房变得格外静谧。

沈环正在睡觉，忽然感觉身边的人动了一下。

惊醒后，他发现路时清真的坐了起来。

“阿清你……”

路时清愣愣地看着沈环，没有说话。

沈环想把1818叫出来问一下，但想了想路时清还在就算了。

这段时间他已经知道了1818和路时清之间的事，也知道路时清一开始那么做都是因为系统在挑唆。如果路时清醒来以后暂时还没有想起这个系统，就让他先轻松一下吧。

“要不要上厕所？”沈环问他。

路时清依旧在看他，目光从刚才的迷茫变成了审视。

“我要沈环阿哥。”

沈环阿哥，路时清想起来了吗。

沈环愣在椅子上，还没回过神，门口传来了路妄的声音。

“叫我过来就是为了看这个？”路妄挑了挑眉。

沈环回过神后，对路妄道：“阿清醒了。”

“我看得见。”路妄走近了几步，冲着床上的人道，“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的，怎么一睁眼就叫沈环，小没良心。”

路时清看着眼前的人，辨认了一会儿后，眼神忽然清明起来，“小叔叔……”

“还知道我是谁啊。”

“你怎么变老了。”

“……”净说些不爱听的话。

路妄沉默了一会儿，看着路时清越来越清亮的眼睛，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

“他是谁？”路妄一把将沈环拉到了身前。

路时清没说话，只是垂了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这个守在自己床边的人应该对很在乎自己，但是他不认识这个人。

“傻了？”沈环问路妄。

“失忆了。”老毛病了，路时清从口袋里摸出盒烟，想起来这会儿还在医院，就没点烟，直接把烟衔在了唇边，“还记得我就行，收拾东西小叔叔接你回家。”

傻了也行，正好把沈环一块儿忘了，省得他棒打鸳鸯，总是做坏人。

路时清点了点头，看了沈环一眼才下床。

他身上穿的不是病号服，是从家里拿来的睡衣。在医院这么多天，身上还是干干净净的，连睡衣也还残留着好闻的气味。

沈环没有说什么，静静看着路时清换衣裳。

来的时候没带多少东西，回去的时候也简单，路妄把零零碎碎的装进包里，就打算去办出院了。

“我先把你送车里，你去车里等吧。”路妄刚说完，发现路时清的眼睛一直在看旁边削水果的沈环，“看什么呢？”

路妄把路时清的头扭正。

路时清从他手上挣开，走到沈环旁边，“你叫什么名字？”

“沈环。”沈环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要吃吗？”

完了，路妄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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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还是坐同一辆车走了。

路时清坐在后座，一会儿默默沈环的手，一会儿捏捏沈环的脸。

“沈环阿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喜欢吗？”沈环直接问他，他能感觉到路时清的记忆有些错乱，但这一回这人好像记得之前在瑶寨的事。

“喜欢，好看。”

“……”路妄的脸越来越沉，他不明白路时清为什么一到沈环面前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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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T和核磁显示都是没有问题的，应该是情志原因，你们平时太忙，还是得关注一下小孩的心理健康。”

“我知道了。”路妄挂了电话，刚走下楼就发现俩人坐在地摊上在玩儿拼图。

他不是很喜欢沈环这个心眼儿多的人，但路时清有点儿缺心眼儿，有沈环看着，确实让人放心一点儿。

“把这块儿拼在这里比较好。”沈环见路妄过来，站起来叫了一声“小叔叔”。

路时清跟着叫了一声。

路妄“嗯”了一声，别别扭扭的承认了沈环这个小辈，他看了一眼地摊上的路时清，吩咐沈环道：“我去一律师事务所，你看好他，有什么事跟我打电话。”

尽管心里上并不喜欢沈环，但是他不得不承认现阶段只有沈环能这么尽心尽力地对路时清好。

“放心。”沈环弯了弯眼睛，那是一种脸笑心不笑的礼貌式微笑。

路时清照旧在拼图，从医院出来这一天，路时清没玩儿手机，没看电视，也没跟别人联系，就那么跟沈环待在一起，拼了一整天的图。

沈环感觉路时清的记忆很混乱，这人记得文字，记得吃饭，记得小时候在瑶寨的事，还记得路妄，别的人就不怎么记得。

那个什么121号系统能力这么大吗，居然可以把人变成这样，说不定之前路时清的记忆也是它删除的。

推理了那么久，没想到路时清的记忆是这么没的，真是离谱。

“不拼了沈环阿哥。”路时清的声音让沈环回了回神。

“饿了吗？”沈环问他。

“不。”路时清摇了摇头，他不太饿，一下午沈环已经问了三次他饿不饿了，这人好像心里有什么事一样。

“那复习一下刚刚跟你说的好不好？”

“有奖励吗？”

“晚上带你出去玩儿。”

“好。”路时清对这个奖励比较满意，说完以后把自己现在上什么大学，学什么专业，室友谁，导员是谁都给沈环背了一遍。

沈环发现路时确实不爱学习，但是适当用一些手段奖励一下还是能调动点儿积极性的。光待着也是浪费时间，等过几天得让他把专业知识复习一下，这样慢慢适应，要不了多久就能正常去学校了。

沈环把地上的拼图收了，开始给路时清找衣服。

两人现在所在的房子是路时清之前自己住的地方，东西一应俱全，就是房间太多，显得空荡荡的，也难怪路时清不爱一个人住。

沈环收拾东西的时候，路时清回自己屋里转了一圈。

桌上还有一两本没看完的漫画书，床上没有被子，床头放着各种各样的电子产品。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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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从瑶寨回去之后发生了什么吗？”餐厅，沈环看着正在吃饭的人，问了一句。

“不记得……”

“没关系，慢慢想。”

“是小叔叔把你接来的吗？”路时清问他。

“是。”

“那我们能一起上幼儿园了。”

“现在不上幼儿园。”沈环再次提醒他。

“我记得，是上大学。”路时清说完，放下了手里的勺子，“什么时候才能不上学。”

“你不喜欢上学？”

“不喜欢，我喜欢躺着，喜欢出去玩儿，还喜欢你。”路时清是真的从小不爱上学。

这人怎么抓住机会就要说喜欢他。

“小时候就这么厌学，还硬生生上到了十几岁，也挺不容易的。”

“我现在是十八岁吗？”

“对，是十八岁，只是因为生病，脑袋……烧坏了，所以记忆有些错乱。”沈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就暂时先用这个理由吧，这个理由比系统听起来要科学一些。

“那我变成傻子了。”沈环说这么多，好像就是这个意思。路时清记得电视里很多很人都是因为生病变成了傻子，然后家里的人就会开始哭，像天塌了一样，沈环好像没有哭。

“会好起来的。”

“那我们结婚了吗？”路时清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结婚……”这人居然还记得这个。

沈环思考了一会儿，跟他说：“快了，等大学毕业。”

“上大学不能结婚吗，那我不上大学了。”

“不行。”

“我想快点儿跟你结婚。”路时清撇了撇嘴。

沈环看着路时清，心下一时有些甜的发酸，“你很想跟我结婚吗？”

“想，我想你跟我在一起一辈子。”

“一辈子很长，你才十八岁。”十八岁，路时清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在他没有记起自己的那段时间，一直是没有想过结婚的。这个人的人生应该有比结婚更重要的事要做。

“那我以后每天都问你一遍，问到你同意，好吗？”

“你……”沈环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回复路时清的这个问题，以及这片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