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酒品很好,醉了之后只想睡觉,周临宵一抱住他,他就下意识地把人回抱住,将脑袋压在周临宵的脑袋里,脸颊贴着他柔软的假发,嘴里喃喃着:“这是干什么……?好热。天亮了,睡觉吧,好热……把我领带解开,不喝了。”
他早就脱掉了外套,身上只穿着衬衣,喝过酒后偏高的体温透过布料,温柔地渗透进周临宵的皮肤。
周临宵闭上眼睛。
他的嘴唇贴在江澈的侧颈处,感受颈动脉鲜活的跳动,明明没有喝醉酒,整个人却缓缓陷入一种极为奇妙的状态,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好像化为了一缕游魂。
属于江澈的一切从四面八方将他包围,他仿佛又回到了十一年前那个噩梦一样的夜晚,江澈背着他在月光下行走,静谧的虫鸣若即若离,他将头以同样的姿势放在他的颈侧,听着他因为疲惫而高速跳动的颈动脉,闻着自己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以及身下人传过来的青草香气,眼泪和血一起打湿了江澈的整个肩膀,可他却体贴地一次也没有回头过。
周临宵的眼睛有些湿润。他不受控制地不停收紧手臂,像是要把这个人揉进身体里,甚至忍不住张开嘴,在他的侧颈处用力咬了一口。
……热的,滑的,活的,带着淡淡的咸味,不是梦。
江澈闷哼一声,开始挣扎,但周临宵死死箍着他,急促的呼吸喷在他耳侧,不给他任何挣脱的机会。
“好热,放开我……别咬我。好热。”他无力地嘟囔,把脸埋进这个人的头发里,用额头轻轻敲了两下他的脑袋,“好热!”
周临宵松开嘴,又温柔地吮吸一下,像品尝什么极致的美味,缓慢且仔细地舔舐自己留下来的牙印。
“痒……”怀里的人又有了新的意见。
周临宵深深吸气,从那块温柔地中抬起头,抵住江澈的额头,看向他的眼睛。
江澈立刻安静了下来。
哪怕醉得意识混乱,他也本能地在周临宵的眼睛里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从里面溢出来的情绪有些过分浓郁,在极近的距离之下几乎要将他溺毙在里面。
江澈喉结轻轻滚动,有些紧张,想要往后撤,又被他扣住了后脑勺。
“躲什么?”一道熟悉的、沙哑的男性嗓音在他耳边低低响起,似乎已经忍到了极限,“我们现在是夫妻了,江澈……老婆。”
江澈的眼睛瞬间睁圆,有些震惊,又有些迷茫,瞪着周临宵,把眼前人的心瞪得化成一片。
周临宵笑了。
“酒品真好,”他亲昵地亲吻江澈的眉心,嘴唇一路往下,最后吻住那双惊讶到微微张开的嘴唇,“好乖。”
入侵的气息有些过分冷冽,江澈又挣扎起来,但周临宵以非常专业的格斗姿势将他困在椅子里,让他一下都动弹不了。
他的后脑勺被人牢牢扣着,不得不仰起头,以一个脆弱的姿态迎接入侵的唇舌。周临宵轻而易举撬开了他的牙齿,卷住里面湿热的舌尖,吮吸啃咬,放肆扫荡,连氧气都不舍得留给江澈,让他迅速开始缺氧。
江澈觉得晕、热、还有潮湿跟黏腻,好像自己口腔里长出了新的陌生器官,连着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个体。汗很快打湿了额前的头发,又被人用轻轻撩开,他用汗湿的眼睛看着周临宵,只看到一头耀眼的红发在视野里旋转,旋转的极点是一双冷茶色的眼睛。
明明是冷色,却看着像要把他从头烧成灰一样……
激烈的亲吻之中,不知谁的嘴唇被咬破了。
血腥味混着酒气,变成了最好的催.情药,很快,江澈在无力的窒息感中感到有什么东西贴在了他的腹部,他本能地从喉咙深处发出不满的呜咽,想要夺回一点氧气,又被身前人恶狠狠地咬住了舌尖。
直到他的头部都开始充血,缺氧缺到快要昏迷,这人终于从他口腔中撤离,依依不舍地徘徊在他的唇侧边,灼灼欣赏他急促的呼吸。
江澈眼前一片金星,软在椅子里迟迟回不过神,而刚才攻城掠地的暴徒又变得温柔无比,缓慢有节奏地一下下亲吻他的嘴唇,如同饕餮客般,细细品尝上面残留的血腥味道。
江澈本就醉得厉害,很快开始放松警惕,含含糊糊地又想让他放过自己,说一些想睡觉的话。
接着,他就感觉到,自己被轻轻触碰了。
他惊喘一声,几乎要从椅子里跳起来,又因为酒精难以抵抗。好在对方轻轻一碰之后又收回了手,声音沙哑无比,称述道:“你*了。”
江澈茫然地看着他:“什么……?”
周临宵没忍住又吻了他,却没有把刚才的动作继续下去,只是将他抱起来,抱进浴室,开始解他的衣服。
江澈早就热得要命,配合周临宵的动作,三下五除二把衣服丢到一边,抬脚就摇摇晃晃往浴缸走,没走两步又被周临宵揽着拽回来。
周临宵的身体跟火炉一样,他立刻想要躲,后者收紧手臂,声音哑得吓人:“别乱走!”
江澈静止。
周临宵的目光几次扫到他的蓬勃完美的身体上,强行压下汹涌的欲.望,把喝到没轻没重的人拽进淋浴间,打开花洒,调好水温,给他胡乱洗了一遍,用浴袍裹住,再从淋浴间拽出来。
洗澡的时间,醉汉似乎清醒了一点,又清醒的不多。
他靠在洗漱台上,机械性地往自己嘴里塞牙刷,刷完后自己漱口,然后一转身便差点直接给周临宵磕头,被他手疾眼快扶住。
“地怎么在转,”他指着周临宵的脚,“我看到地球的自转了!”
周临宵“嗯”了一声,架住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香香的,一股沐浴露的味道:“回卧室转吧,老婆。”
江澈停下来,今晚上不知道第多少次睁大眼睛看他,似乎无论怎么看都辨不清他的身份。
被架着走到浴室门口,醉汉又扒住门框:“我要上厕所……好涨。”
周临宵的眸色瞬间暗了下去。
他无可奈何地盯住怀里的人,嘴角动了动,呼吸滚烫急促,在激烈的天人交战中沉默片刻,从牙齿里挤出声音:“我扶你去。”
他把江澈又扶回马桶前,这人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伸手就去抓周临宵的裤带,被后者飞快攥住了手腕,接着两个手腕都被握到一起,反扣在身后。
“江澈……”咬牙切齿的声音越发危险,“你今晚还想不想好好睡觉?”
江澈要挣扎,身体正好碰到周临宵正在作痛的地方,周临宵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用腿将这人制住,低声叱道:“别动!”
接着,江澈的浴袍带子就被粗暴地扯开了。
陌生且滚烫的手代替了他的手,扶住似 非的地方,他的脖子还被人用力咬了一口。
“快点,”周临宵用犬齿磨着他侧颈的皮肤,威胁,“三、二……”
江澈明明涨得膀胱难受,又一点都*不出来。
他难受地转头去看周临宵,想要让他放开自己,却没想周临宵看到他发红湿润的眼睛之后,脑中的理智瞬间被炸成了灰烬。
两秒僵持。
周临宵做了一个深呼吸,手掌移动,每个极细的茧子都变得触感清晰……
……
再后面的事,江澈很多都不记得了。
他好像又洗了澡,最后被周临宵弄到大红色的喜庆被子里,一沾枕头便昏睡了过去,而周临宵一直待在浴室,用哗哗的流水声掩盖自己的狼狈,直到江澈完全熟睡,才顶着一身的冷气走出来。
绣着“囍”字的被子隆起一块,里面的人完全安静,连呼吸的起伏都微不可查。
周临宵已经卸掉所有伪装,身上穿着江澈的睡衣,关掉家里所有大灯,只留下一盏昏暗的小夜灯,将自己完全隐藏在黑暗里,站在床头,静静地看着江澈醉酒后熟睡的侧脸。
良久,他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从自己的包中拿出戒指盒子,将其中一枚戴上自己的手,然后从另一侧悄无声息爬进被子里,抱住熟睡之人。
他摸到了江澈的右手,将那枚定制的昂贵戒指套进无名指,随后把他的手拉出来,在上面印下一个吻。
“新婚快乐,”他无声地对江澈说,“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江澈无知无觉。
周临宵收紧手臂,想象自己的身体是一张网,把江澈完完全全地环罩起来,再将下巴抵在他的肩头,闭上眼睛,缓缓地闻两人慢慢交融在一起的体温和气味。
所有的欲.望都褪去,这里剩下如蛛丝般细细密密的眷恋和温柔。
周临宵的心变得很平静,对于他来说,夜晚的平静比黄金还要宝贵得多。
这是只有在江澈能给予他的东西,是他十一年来唯一的依仗,是他靠卑鄙手段又争又抢夺来的解药。
他合上眼。
耳边没有父母的尖叫,只剩下新婚伴侣悠长的呼吸声。
他沉进安宁的睡眠中。
已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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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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