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看着放学后从家拿了一摞钱又匆匆跑出来的温酌,欲言又止,【你确定……这样真的能行?】
温酌鬼鬼祟祟站在街角,探头看向前方那个拖着蛇皮袋的老人。
“你不是说,我只有在男主面前才必须维持人设吗”,温酌挑了挑眉,“那我趁他爷爷一个人的时候带他去看病,不被男主知道不就好了?”
【……】
系统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他又说不上来。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温酌深吸一口气,装出一副步履匆匆的样子冲出去。
“哎呦——慢点孩子”。
塑料瓶子滚落在地,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
温酌紧紧拽着对面老人的胳膊,“不好意思爷爷,我带您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秦建军本来被撞了还有点生气,可一看对方态度这么好,语气也不由自主缓和下来,“没事孩子,我都没摔到”。
“不行爷爷,你要是不和我去医院我今晚觉都要睡不好了”,温酌把地上散落的瓶子一个个捡回袋子里,扎好口子抗在背后,“爷爷你和我去检查一下我就安心了”。
秦建军稀里糊涂就跟着温酌到了市医院,一进诊室,温酌就唰唰唰报出一堆检查名,“医生,帮我开单吧”。
一听到这么多检查,他心疼钱,着急阻止温酌,“我真的没什么事,这么多检查得多少钱啊”。
温酌笑眯眯道:“爷爷,钱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不小心撞了你,于情于理都得带你来检查,你安安心心跟着我就好”。
他扛着一麻袋塑料瓶子,陪秦建军前前后后做完检查。
果不其然,结果一出来,秦建军就被医生扣下了。
“你知道你有严重高血压吗”,医生严肃道:“动脉粥硬化,有极大的脑出血风险,现在必须住院观察”。
秦建军表情慌乱,他僵着身体走了两步,“医生,你看我没什么不舒服的……”
“等你不舒服的时候就晚了”,医生打断他的话,看向温酌,“你是他孙子吧,快去给他办理住院吧,从报告上看已经很危险了,还好你们来得及时”。
“我这就去,医生”。
“等等”,秦建军伸手拉住温酌衣袖,他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也明白自己的病是长年累月积累下的,“孩子,我的病和你没关系,不能让你去”。
温酌愣了一下,想了想说:“爷爷,医生和我说了,你现在必须住院,我先帮你办好手续,然后你叫你家人来好吗?”
秦建军面色纠结,顿了顿,“我想直接回家,我回去吃点药就行了,这么多年都是这样,没事的”。
温酌假装没听到,他迅速向门外跑去,“爷爷你就在这儿等我,我办好就来接你”。
他到医院前台预缴了五万块钱,又塞给护士一万现金拜托她转交给秦建军。
温酌远远站在病房外,隔着玻璃看着秦建军在病床上躺好,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头。
“统哥”,温酌笑嘻嘻道:“我也总算是体验了一把有钱的感觉了,说实话要是现实生活里,我就算想帮忙都没办法。这下,秦砚就不用为了医药费发愁了”。
他脚步轻快,“走吧统哥,我们回家,王婶肯定做了一桌子好吃的等我了”。
【系统检测中,系统检测中……】
【检测到男主正在靠近……】
【随机任务激活。】
【情景演绎:男主正在餐馆打工,接到爷爷的电话匆匆赶来。你看到男主身上的工作服,面带嘲讽,满脸嫌弃道:“你怎么穿成这副样子,身上还臭烘烘的,明天洗干净再来学校”。】
温酌的笑意僵在脸上,他磨了磨牙,皮笑肉不笑,“随机任务又是什么,还有统哥,我觉得你们要升级一下了,我今天才和男主第一次见面,话都没说两句,为什么要这么刻薄啊,这不符合逻辑”。
【主线任务是小说里描写的重要节点,但是世界是一直运行的,你改变了剧情走向,自然就会刷新出随机任务。另外,反派作死还需要理由吗。】
温酌觉得按照这个进度下去,不用一年,一个月他就该领盒饭了。
他不想面对现实,磨磨蹭蹭往前走。
系统提醒道,【宿主,左转才能碰到男主哦。】
温酌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亮了亮,“统哥,男主现在肯定忙着去看他爷爷,没空和我走剧情。等他安顿好爷爷我再和他来个偶遇,你意下如何。】
【……随你。】
“我就知道统哥你最好了”,温酌笑了笑,但语调却低低的。
秦砚正在餐厅兼职,突然接到他爷爷的电话,脑袋一嗡就朝医院跑去。
一路上一边担心爷爷的身体,一边又在想家里那点钱能在医院支撑多久。
他火急火燎终于赶到,从医院大门一路狂奔到病房。
秦砚抖着手推开门,看见他爷爷好端端坐在病床上输液,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蹲在床前,“爷爷你怎么样”。
“我没事”,秦建军让秦砚坐在凳子上,就絮絮叨叨和他讲了今天发生的事。
“小砚,我们遇到好人了”,秦建军转头从枕头下拿出一叠钞票,他抹了把泪,“护士和我说,那孩子不仅帮我们缴了住院费用,还给我们留了这么多钱”。
“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也不肯告诉我”,秦建军干瘦的脊背微微颤抖。“那孩子现在肯定已经走了”。
秦砚眼睫颤了颤,扶他躺好,“爷爷,他这么帮我们就是希望你能养好身体,健健康康的,所以你现在一定要好好休息”。
陪秦建军坐了一会儿,等他情绪稳定下来,秦砚就去办公室找了值班医生。
得到病情可控的答复后,他紧崩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后知后觉的疲惫涌上,他拖着沉重的身体慢慢向外走去,准备给秦建军买点东西吃。
住院楼后面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他绕过假山,迎面走来一个人。
此刻已经将近十点钟,月亮高高挂起,些许月色绸缎般铺洒在面前人的身上,称得皮肤更加细腻如玉,散发出莹润的光泽。
秦砚胸腔猛跳两下——是他。
他怎么会在医院,秦砚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又突然想起什么。
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侍应生的衣服,突然顿住了脚步,匆忙转身想走,一道清澈的声音截停了他的步伐。
“秦砚?”
秦砚身体僵了僵,转过身去。
他没来得及换身衣服,一晚上忙前忙后,汗水早就浸透了全身,就连头发都乱糟糟的,他想,自己现在不仅狼狈,而且肯定很难看。
他突然有些不敢对上温酌的视线。
“你怎么穿成这副样子”。
昏暗的路灯下,秦砚看不清温酌的脸,但是他说的每一个字都狠狠砸入他心头,“身上还臭烘烘的,明天洗干净再来学校”。
秦砚僵着身体,突然一阵手足无措,他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温酌和他擦肩而过,空气中留下几丝熟悉的香味。
他闻着这股味道,心里却只剩苦涩。
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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